第116节
......
王萍见言叙川抱着香菇回来了,看到旁边冬菇脸不高兴,香菇也是怏怏的,不由摸着冬菇脸蛋,问:“奶奶的大宝贝怎么了?刚出去还好好着呢,怎么了?”又哄香菇。
冬菇刚才没听清楚,可小孩子心思最敏感了,那个电话他听到是小小姨的声音,小小姨都哭了。
“妈,刚出了点事情。”言叙川说。王萍正要追问,什么事情吓着两个孩子了,见东东回来了,脸上表情难看,还没问,东东先说:“妈,小姨有些事情,我和叙川过去看看,冬菇和香菇你和我爸看着。”
王萍心里一沉,言叙川拍着冬菇脑袋,让冬菇领着香菇先回去玩。王萍才想起别吓着孩子,等两只走了,这才急着问:“怎么了?你跟我老实说,你小姨出什么事情了?”
“电话是漫漫打来的,没说清楚,好像是林超在外头有了女人,打了小姨。”顾东现在都不想叫什么小姨夫了。
王萍气得脸色涨红,要是林超现在在眼前,恨不得上去撕了林超。
“妈,我跟叙川过去一趟,那边小姨和妹妹她们没有帮手。”顾东没说小姨婆婆那些脏话,林家从上到下没一个人站在小姨身边,太寒心了。
顾东本来是意思爸妈留在院子看冬菇香菇,他和言叙川过去一趟,接小姨表妹她们过来。可是王萍不愿意,从儿子没说详细的话就知道林家那边什么态度了,东东和小言一样,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对付农村泼妇绝对吃亏,尤其两个辈分小,王萍可不愿就这么过去。
当下拍板子虎虎生风说:“我跟你们过去,你爸留在院子看孩子就成了。”
冬菇和香菇还有些闷闷的,担心小小姨和姨奶奶。这次顾东给两只一说,两只乖乖的点头答应,不闹着要跟上去玩。顾一民不放心老婆孩子怕吃亏,王萍眼睛一瞪,厉害说:“你过去是能帮忙打架还是骂人?留在看孩子。”
言叙川给顾一民安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要出事也不是他们家吃亏。
三人没耽搁,言叙川开的车,到了县城已经十点多了。顾东打通了电话,直接到县城医院,上了病房,因为快过年了,里面人少冷冷清清的,护士说已经不能探望病人了,王萍连忙说好话,“我们大老远的从云城过来,我妹子被打了——”
“你是王菊的家属?”
“对,我是她大姐。”王萍赶紧点头。
县城地方不大,什么八卦动静都逃不过医院。傍晚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就听邻居说了,王菊老公有了个小三,小三怀了个大肚子,听说是个男胎,开始就吵嚷着要离婚,还动手打了老婆孩子。这种事情,但凡是女人就气不过,同仇敌忾的可怜同情王菊,刚才还在说王菊可怜娘家连个撑腰的都没有,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护士一听是王菊大姐,再看顾东和言叙川两个高个子大男人跟着,想着总算来个帮手,不能让林家好过了。当下态度和软了,说:“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过去。”
快过年了,医院里有些冷清,但凡是小病能回去的,都不在医院住。
病房是三人间空荡荡的只有王菊和两个姑娘在,护士送到了说:“声音小一些。”然后贴心的带上门出去了。
王萍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妹子,脸上红肿眼眶青着手上还插着针管,当下没忍住哭了出来。旁边床上趴着林清清和林漫漫听到动静抬头,两姐妹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林清清脸颊红肿的老高,一看就是被扇了巴掌,林漫漫脸上都是指甲刮痕。
“姨妈。”林漫漫没忍住一下子哭出来了。
王菊在床上叫大姐,跟着哭,她没用护不住孩子。王萍听着妹子外甥女的哭声,又难受又是一肚子的火,林清清还忙着给顾东他们倒水,顾东叫住别让忙,眼眶也是红着,说:“不渴。上过药了吗?”
小姑娘的脸,怎么下得去手。顾东想到电话里尖锐难听的声,知道是谁打的了。
林清清沙哑着嗓子说:“涂了药了,不疼了。”这完全是怕床上母亲担心。
王菊怎么可能不知道,顾不上伤,哭的不成样子。王萍看了恼火,骂着说:“你还哭,你让我怎么说你,都说了我们姐妹一家人,你当我外人?!林超那个狗日的敢动你,出了这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大姐,大姐。”王菊哭的难过,她没想到林超连这点情分都不顾了,这么多年的婚姻了,还有两个姑娘在。
言叙川打了热水回来,顾东拧了热毛巾给小姨和妈妈擦脸。等情绪缓和下来,这才说事情本末。
半个月前有个女的顶了个大肚子来找她,让她跟林超离婚说肚子里是个男娃,王菊才知道林超和那女的一直没断,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了。她回来跟林超说了,林超态度不明,王菊就心灰意冷,但快过年了,不好麻烦大姐二姐,王菊想着等年后再说离婚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也没管林超去向,爱在哪在哪,谁知道那个女的又上门,整天纠缠她。
“ .......漫漫推了一把,下午林超和他妈就过来了,那女的说胎像不稳被漫漫推得。”王菊说到这儿带着恨,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位重男轻女的尖酸婆婆,以前都是避开的,这次上来就动手打漫漫揪着漫漫头发,王菊气不过了,还了手。
林超他妈今年五十多,经常下地干活抽烟打牌,在村子里是有了名的泼妇,打人伎俩都是撕头发抓脸来阴的,王菊哪里是对手,再加上林超在旁边看到王菊打他妈也动了手,王菊护着孩子,被打的厉害,林清清一口上去狠狠咬着林超胳膊,那狠劲儿像是要咬掉林超的肉。
然后就是顾东电话里听到的那些骂声了。
王菊摸着外甥女的脸,气得眼睛都红了,说:“好孩子,你们在这儿陪着你妈,别的不要操心了。”
“大姐要你干什么?”王菊知道大姐厉害性子。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姐,你就听我的,跟林超那个狗日的离婚,两孩子都带着。这事情我处理,你别插手,你要是还想跟着林超过,我以后都不认你这个妹子了。”王萍怕妹子又心软。
王菊说:“姐,我怕你吃亏。那女的大哥是镇上派出所的,你别冲动。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两孩子,离婚。”
王萍得了妹子的话心里略微舒服一些,可是她家也不是吃素的,平白让妹子俩孩子被打一顿,要是窝窝囊囊的这样算了,她王萍没脸见早早没了的妈。
顾东知道母亲性子不会就这么算了,就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怕母亲一个人出去找人算账吃亏,赶紧跟小姨说了句,跟着就往出走。出了病房大楼,看到门口站着言叙川,刚打完电话的样子,拦着妈妈说话。
“小言你别拦我,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不拦你,妈我跟你一起去。”言叙川说。
顾东过去点头。在外头人家地盘,有两个孩子在王萍也安心,说:“先去村子里找林家。”听清清的话,林超母子打完人就溜了,王菊被打的起不来,还是林清清拜托邻居家的大儿子背着来医院的。
林家村距离县城不远,开车半小时路程,王萍来过几回记忆力好,车子停在林家门口。王萍第一个下车‘砰砰砰’的敲门,顾东怕出事情紧跟着后面护着,大门里面拖拖拉拉的喊着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
冬天天黑的晚,这会快凌晨了,农村早都歇着了。
王萍没答话,就是砸门似得砰砰敲,很快里面大门开了。是林超的大哥林军。
“你谁啊——”
“张桂莲呢?”王萍气势汹汹的往里面闯。林军要拦着,顾东还没上手,后面言叙川先一个胳膊放倒了林军。
林家就是普通的前后平房,前面房子是林军两口子住着,旁边侧房事厨房,后面是张桂莲两口子住的地儿,这会灯亮着,王萍直接杀进去,随手抄了个拖把,二话没说直接冲进去,照着床上没反应过来的张桂莲就是一顿抽。
王萍不是吃素的,她只是太久没动手了,要说泼妇她以前也泼过,不然在村子里就要被欺负死了。
顾东和言叙川进去的时候,王萍正撕着张桂莲的头发,手里指甲挠着张桂莲的脸,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进棺材的年龄了,还敢冲我妹子娃娃动手,我王家是不是没人了,我草拟大爷的,个狗日的 .......”
王萍半点亏没吃,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张桂莲被打的没法还手,嘴里脏话一串串,她多说一句,王萍下手更狠了,旁边林超他爸就不敢动手,言叙川和顾东站在一旁完全没插手的地儿,两人都看愣住了,尤其是言叙川,这会他真是明白了,院子里时妈说的掐架没她不成了。
在言叙川的处事手段中,还真干不出来这种活。
打完了张桂莲,王萍不解气,拿着扫把将林家老两口的地儿砸的七七八八,叉着腰撩着头发气汹汹的问:“林超那个狗日子的呢?”
林军、林军媳妇儿都不敢上去帮忙,一过去那个高个子男人就先放倒了他们。林军媳妇儿一向看不惯她婆婆尖酸刻薄,要不是她肚子争气生了俩男娃,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张桂莲脸上都是指甲刮痕,打的起不来坐在地上。
“在县里小三那儿。”林军媳妇儿缩着脖子说了句,这老不死的明明吃着他们家的跟着他们过,却什么好东西都往老二那儿划拉,林军媳妇儿早都看不下去了,说了小三家的地址。
王萍没耽搁,打完人叫顾东和言叙川开车去县里。车上顾东问母亲伤着了没,王萍正用手抓头发梳起来,说:“没事,小言刚挡着。”她也知道今天都是俩孩子撑腰,不然哪里有这么轻松。
门口车子走了,张桂莲瞪着老大家媳妇儿,作势要打,林军媳妇儿先开口了,说:“二嫂娘家来撑腰,我不说,要是被打了怎么办?还有妈,你跟着我们过日子,啥东西都往小弟那儿倒腾,你要是想分家跟他过,那就直接说,屋里被糟嚷个不停,吓着了老大老二,我去看孩子。”
林军媳妇儿说完转身回前院,那个老不死的有本事敢动她,她就带孩子回娘家,还真以为谁家没个兄弟了!
张桂莲骂了声脏话,一肚子气,浑身疼,骂着老大是死人,又不放心小儿子,“你跟小超打个电话,就说王菊她的疯子姐过去了,赶紧躲着点。”
“谁爱打谁打,我睡了。”林军也气,他也被打了一顿还疼着,咋不见老娘问问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三比林超小七岁, 今年三十出头, 是镇上人, 她家里有两个大哥, 就她一个妹子,所以日子过得还是比较顺的。她第一任老公是初中时候谈下的,那时候网恋谈了个大她五岁的社会青年,后来就跟着跑了两三年, 也没上学辍学了,最后大着肚子没办法,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跟那个社会青年在镇上摆了酒席。
没几年, 小三嫌青年没本事整天游手好闲的, 就踹了人。后来经人介绍, 跟镇上一户做生意的人家儿子好了,不过那儿子长得矮又黑,脑子也不够灵活, 跟个胖冬瓜似得, 就是家里稍微能富裕些。小三嫌的不成, 凑合过了几年, 人家嫌她不怀孕,还整天跟外头男的勾勾搭搭的,虽然没拿住证据,可风言风语的难听。
镇上就巴掌大,他们家还要脸面呢。干脆直接让离婚了。小三气不过, 那时候赌咒发誓要找个比黑冬瓜强的男人,不过她在镇上名声臭了,就去县城了,慢慢的踅摸上了林超。
林超今年三十九不到四十,平时也不干苦力,读过几本书,喜欢收拾自己,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又会说话,一来二去,小三知道林超在县城里还有套房子,更心动了。
两人勾勾搭搭臭在一起快一年了,也是小三肚子有了动静,又知道林超想要个男娃,找熟人塞了钱检查了孩子性别后,腰杆才直了,就想登堂入室了。
此时已经半夜两点了。大冬天的路面漆黑,这里是林超给小三租的地方,一栋老旧的小区。小三自从怀了孕,有底气了,不想回到镇上家里,她两个哥哥结婚有嫂子了,都是厉害的人,住久了整天挑鼻子挑眼睛的,磨着林超给她租小区楼,这里有暖气供应,不会冻着肚子里的宝贝儿子。
车子停在外头,小区太老旧了,根本没有门房,大门敞开着。
王萍从车上下来,小区里黑漆漆一片,分不出那栋是那栋,王萍让东东和小言找找。言叙川顺着第一排往下走,昏暗的橘色灯看清楼的排号,很快就找到了所在的三号楼。
总共就六层没电梯,也没门禁,方便他们进出。
爬上三楼,王萍敲门,不过这次声音没太大,隔壁还有邻居。
没一分钟,里面灯亮了,窸窸窣窣的声,有个男声问谁啊,还有女人说大半夜的谁啊。王萍听出来是林超的声,气得咬着牙咯咯的,没回话,就是敲门。很快门开了个缝,林超看到王菊瞬间想都没想关门,旁边言叙川一把推开了门,里面地方小一览无余,一室一厅,有个女人大着肚子穿着睡裙站在客厅。
“大、大姐。”林超结巴起来了,他猜王菊会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马上过年了,想着怎么着也是等年后,到时候他和王菊离婚了,大舅子是镇上派出所的,王萍再厉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能把他怎么样了?所以他妈动手的时候,林超也没客气。
王菊一口唾沫呸到林超脸上,“谁是你大姐。”说着啪啪抽了林超两大嘴巴子。
林超被打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会也脑子清醒了,俩家亲戚关系都玩完了,他还顾忌怕什么,“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他妈——”话还没说完,被旁边言叙川一脚踹的老远。
“关门。”言叙川跟顾东说。
那小三看着不好就要嚎,顾东先关了门。林超窝在墙角捂着肚子疼的脸发白,小三看着阵仗腿软了,大喊救命杀人了,挺着肚子说自己是孕妇。
王萍呸了一口,上去不客气揪着小三头发薅,嘴里骂着说:“你这肚子孩子还没下来,现在就是打流产了,我也是伤人,法律还要不了我的命。你个臭不要脸的,欺负我妹子怎么不给你肚子积积德。”说着轮着巴掌使了劲儿的抽。
顾东还怕真闹出什么,被言叙川拦着说:“咱妈心里有数。”
王萍也是说着狠话吓吓不要脸的小三,揪头发抽脸就是不碰小三肚子,没一会小三诶呦哟的嚎叫说杀人了救命报警,给我大哥打电话等等。门外头砰砰敲门声,可能是邻居怕闹出什么事情。
小三是真害怕了,之前听林超说王菊娘家都是姐妹没个男人,还是在云城,那么远的,没个指望她才敢这么做的,谁知道真跑来了,速度这么快。尤其对方说了,孩子没生下来,真打流产了不算谋杀的。
她要是没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怎么跟林超结婚啊!
王萍没客气,抽完了又去抽林超,对着林超下手就不用顾忌了,言叙川在旁边站着,林超根本不敢还手,没一会打的这俩狗男女脸胀的跟猪头一样,王萍这才松手了,狠狠地骂:“狗娘养的货色,天一亮就离婚。”
开了门,门口站着一群看热闹的邻居探头探尾的。
王萍喘着粗气,说:“里面不要脸的狗男女,背着我妹子勾搭起来,家务事,别看了。”
邻居看人还好端端的坐在地上,那个孕妇被打的看不清脸,红肿的厉害,有些男的就说句可怜,立刻被自己媳妇儿呸着骂,说这种勾引人老公的婊子被打都是活该,可怜个屁,掐着人就往回走。
小三坐在地上彻头彻尾的没了脸,捂着脸疼的要死,一摸都流血了,呜呜的哭,可人都走了也没啥用,一肚子窝囊气和怨气,骂了两句门口看热闹的,站起来砰的关了门,坐在沙发上气得咬牙切齿,直接给镇上爸妈打了电话过去。
这打不能这么算了。
王萍打了个痛快,坐在车上顺着气儿。
言叙川开着车往医院旁边的宾馆去,他刚才路过时看到了,现在往医院扎也不方便。到了宾馆门口,守夜值班的给开了两间房。
“妈,回去先休息会。”顾东说,他今天都没怎么出力了。
王萍胳膊也酸,手掌也红了,不过心里气儿出了顺畅多了。她看了眼言叙川,有些解释说:“今天难为你们了,回去睡会,明天早上可能有人要找上门了。”她自己也知道打了人对方不会这么轻易走的。
“妈,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顾东也想到了,想着到时候拉下脸花钱打点派出所都成。
王萍不在意,干脆说:“他们就是拘留我十天半个月的,我心里也乐意,不后悔。”
“妈,东东,没事的,安心休息。”言叙川开口了。
母子俩看了过去,言叙川解释:“有一些关系在,不会有事情的。”他认识的都是市里的,县城镇上的还真没有,刚才在医院门口打电话,也是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对方说明天派人过来。
“今天让小言看笑话了。”王萍说。
“都是自家人,妈你这说这个客套了。”言叙川温和说着,他刚才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根平时的王萍截然不同。什么环境什么样的处理方式,要是他来的话,可能会请人教训,从对方最在乎的事情下手,工作、家里关系地位都受到牵连,然后快速让小姨离婚,可确实没有真刀实枪霹雳巴拉亲自打一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