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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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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靖风一怔,快走几步挡到白阮面前,唇角噙着笑,低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真就光做义工?”

白阮隐约觉得这话的措辞有点诡异,却没深想,眼皮一撩快快地扫了郎靖风一眼,问:“那不然呢?”

郎靖风啧了一声,又贴得离白阮近了些,换了个说法,佯作不满道:“白老师,你说你大好的周日把我从家里拎出来当志愿者,这一下午我头发都快让那帮小孩儿薅秃了,这就算了,完事还对我一点儿补偿都没有,直接就把我撵回家去了……”说到这,郎靖风顿了顿,放软了腔调含笑道,“你觉得合适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风:跳跳老师也太害羞了,都不借机和我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看来还得是我主动。

白跳跳:……叽!!!(气到忘记人话怎么说)

第十六章 我真是为你……

经深思熟虑,白阮沉稳道:“我觉得合适。”

郎靖风好气又好笑,白阮低头看着地面,容色严肃道:“你回去还得写作业,前几天和你聊了那么多,既然有学习目标了,玩儿心就好好收一收。”

“我作业会的已经都写完了。”郎靖风上身微微一倾,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些许,几乎快脸贴脸了,白阮一惊,踉跄着退开两步,郎靖风却只是指指自己的眼睛,绷着脸道,“我昨天熬夜写到两点,你看我这黑眼圈……”

白阮目光闪烁着扫过郎靖风的脸,试图确认黑眼圈的真伪。

黑眼圈是真是假没看出来,这电光火石的一瞥间,白阮只捕捉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实际上郎靖风是板着脸的,仿佛在和假期拉他出来做义工又不肯给奖励的白阮生气,但白阮仍然觉得郎靖风是笑着的。

笑意像蜜糖融在水中般散化进他的神态中,丝丝缕缕淡金色的甜勾缠着眼角眉梢,于是接下来,无论他摆出什么表情,表情下方都涂抹着一层微笑的底色。

白阮一怔,心里泛起一丝说不上是什么的感觉,他本能地觉得不对,急忙把它挥散。

“看我啊,躲什么呢?”郎靖风又凑近些,非让白阮看看他有多憔悴不可,“哥这辈子第一次写作业写到凌晨两点,都是为了你,你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哥什么哥?”白阮小脸一沉,“还有,什么叫为了我学?高三给你换个班主任你就不学了还是怎么的?”

郎靖风斩钉截铁:“嗯,你教哪班我就转哪班去。”

白阮好笑:“我教高一去,你转吧。”

郎靖风也乐了:“行,反正也不是没留过级,我回高一正好从零开始打基础。”

白阮被他弄得没脾气,话锋一转,正色道:“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学习是为你自己,为了你自己将来能考上好大学,有个好前程,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别总觉得你是为老师学,心态一定要放端正。”

“我真是为你……”郎靖风反驳到半截,打住,纵容地一笑道,“算了,我知道错了,白老师说得都对……一起看场电影去呗?我作业真都写完了,剩下全是不会的。”

“看电影?”白阮眉梢抽搐,简直不知道这小狼崽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男老师和男学生一起去看电影,听起来虽有些诡异,但毕竟都是男的,所以比起避嫌白阮倒是更担心在黑暗密闭空间内与狼妖近距离接触一个多小时自己会不会昏死在电影院里……答案是很有可能。

“不去,”白阮果断拒绝,“我和你一起看电影,像话吗?”

“这有什么?”郎靖风皱了皱眉,随即开始倾情卖惨,“就前段时间上映的一个片,前两部我都看过,一直盼着这第三部 ,天天千防万防防着有人给我剧透,习都学不进去。”

白阮立刻反应过来郎靖风说的是哪部,这部片他也很感兴趣,不过平时工作忙,一直没机会看,这片子在国内讨论度极高,再不抓紧看怕是都要被剧透光了。

“而且我也没个女朋友,”郎靖风含笑道,“自己去挺尴尬的,要不我现在去找一个,让她陪我看?”

在老师面前说想交女朋友,二中这么浑的学生一千个里也挑不出一个,白阮气结,激动得一连串训斥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找什么女朋友!?你……”

“开玩笑的,”郎靖风咬着嘴唇笑了笑,声音压得很低,“我错了白老师,那我不找女朋友了,你陪我看行吗?”

白阮胸口快速起伏着,还是气鼓鼓的。

郎靖风见状,紧着认错道歉,语言态度皆是诚恳无比,唯独神色中透着一股在哄恋爱对象的味道,可白阮没正眼看他,没察觉出不对,几轮被哄下来气也就消了。

“行不行白老师?”郎靖风死缠烂打,“你要是不去下周我不出来了。”

“唉……”白阮被磨得没了脾气。

下周日他也给郎靖风安排了功德一日游。

站在白阮的立场上看,他认为郎靖风应该服从自己的安排,不该提条件,毕竟白阮是真心为了他好。

可站在郎靖风的角度仔细想想,郎靖风原本就吊儿郎当惯了,突然间又要他发愤学习,又要他牺牲休息时间出来做志愿者……他有情绪,想放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郎靖风好不容易有心改邪归正,作为老师,也该适当配合他的步调,如果上来就拼命加压,再把他的逆反情绪重新给激出来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白阮思忖片刻,决定破个例,道:“知道了,就这么一次,下周肯定不行……还有,电影票我买,不然就算了。”

“行。”郎靖风一口应下。

白阮掏出手机,订了两张电影票,订票全程都谨慎地不让郎靖风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

半个小时后,白阮略感别扭地和郎靖风来到电影院。

“白老师,你坐一下,我去买点吃的。”郎靖风指指取票机附近的一排小沙发,扭头跑了。

过了一会儿,郎靖风一手捧着一桶爆米花,指头勾着装可乐的塑料袋,和白阮一起走进放映厅。

“白老师,”郎靖风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老师叫得欢实,仿佛是在享受事实上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禁忌之恋的快感,“在哪排?”

“倒数第二排,8号。”白阮淡定道。

郎靖风一点头,往后走去,白阮却兔子一样刺溜一下蹿到正数第四排去了。

郎靖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精彩。

白阮刚在第四排中间坐稳,郎靖风便追着挤了进去,神色有些阴沉,低声道:“白老师,你故意这么选的座?”

白阮耷拉着眼皮不敢看他,沉默片刻,道:“……对。”

郎靖风又爱又恨地盯着白阮那副不敢抬眼看人,明显是在不好意思的小模样,憋得直磨牙。

白阮警惕道:“你别坐过来,要不我就走,我们坐远点儿,各看各的你也放松。”

郎靖风盯视白阮良久,见白阮只是执拗又害羞地低着头,只好郁闷地长出一口气,转身走开,但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了。

白阮闻着郎靖风的妖气再次靠近,身子一僵,心想干脆跑路算了,下周郎靖风实在不出来他就摊牌,他正想着,郎靖风那隐隐蕴着无奈和纵容的腔调忽然在他身侧响起:“原味的?焦糖的?”

白阮机械地一扭头,看见郎靖风正抱着两桶爆米花站在旁边,看起来没有挨着白阮坐下的意思,只俯身把一杯冰可乐放进白阮手边的杯架里,像个英俊的侍应生。

“……我都行,谢谢。”白阮松了口气,心底泛起一抹错怪了对方的愧意与暖意。

郎靖风把右手的爆米花桶放在白阮腿上,用贪馋又勉力克制的眼神用力盯了白阮一眼,转身回自己的倒数第二排坐好。

小白老师也太爱害羞了……电影开场,郎靖风缩在后排懒懒地咬着吸管,放纵自己胡思乱想,电影演了什么几乎都没看进去。

第二天周一,下午第二节 是体育课。

今天四班的体育课从各科老师手下逃过一劫,绝地求生,顺利吃鸡。体育老师充分理解同学们把体育课当放假的心情,组织全体同学绕操场慢跑两圈后便宣布自由活动。

白阮在办公室检查周末布置的语文作业,初夏煦风轻送,白棉布窗帘不断鼓起落下,在办公桌上铺满变幻的光影,有篮球落地的声响稀稀落落地从操场传来。

一切都很和谐,直到班长陈燃满头大汗地冲进办公室。

“怎么了?”白阮被陈燃的表情吓了一跳。

“沈嘉涵晕过去了!”陈燃喘了口气,道,“校医也弄不醒,已经打120了。”

“我去看看。”白阮把手上东西一撂,疾步朝医务室走去。

沈嘉涵是白阮班上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容貌姣好,性格文静,还是艺术特长生,有钢琴十级证书,是个相当优秀的女孩子,成绩常年稳定在班级前三,白阮对她抱有很大期望。

医务室里,沈嘉涵躺在诊疗床上,面容惨白如纸,几个与她要好的女生围在床边。门口,郎靖风倚着门框抱怀站着,英气的眉微微拧着。见白阮来了,郎靖风的神色立即舒展开,唇角一翘,道:“白老师。”

跟过来的陈燃立刻补充说明:“郎靖风把她抱过来的。”

“做得很好,”白阮冲郎靖风略一点头,快步走到校医面前,匆匆扫了沈嘉涵一眼,问,“许老师,我学生怎么了?”

专业技术水平颇为可疑,日常工作只是给摔倒磕破皮的学生上药与向拉肚子的学生提供止泻药的校医搔搔光可鉴人的头顶,嘟嘟囔囔道:“我问跟她在一起的这几个女生吧,都说她晕倒前没有出现任何症状,这个……”

校医正说着,外面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救护人员先给沈嘉涵进行了初步生命体征检查,白阮利用这个时间给沈嘉涵父亲打电话通知情况,几分钟后沈嘉涵被送上车,救护车最多只能上一名家属,白阮作为班主任跟车陪同,把几个急得转圈的女生劝回去上课。

郎靖风全程都沉默不语地跟在白阮屁股后面,一路跟出校门,像只大型犬。

“你快回去上课。”白阮撵他。

“白老师。”郎靖风看看他,“我是背她去医务室的。”

白阮一怔,被这句话弄得有点迷糊:“不然呢?”

郎靖风笑笑:“没不然,我回去上课了。”

白阮一头雾水地上了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风:是背,不是公主抱。

白软软:……有很大区别?

郎靖风:……你是直男???

第十七章 贷款施法!

到了医院,白阮跑前跑后地为沈嘉涵办理就医手续,垫付检查费用,忙得脚不沾地。

没过多久,沈嘉涵父母赶到医院,两人对白阮好一通感谢,沈爸爸手忙脚乱地把白阮垫付的费用转给他。

“别太着急,可能就是低血糖。”验血结果还没出,白阮见沈妈妈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心下不忍,温声安慰道,“上个月二班有个女生就是,减肥不正经吃饭,升旗仪式的时候在操场上饿晕了。”

沈妈妈一愣,随即飞快点头,连连附和道:“对对,嘉涵就是,总说自己胖啊胖的,在家晚上就不爱吃饭……”

沈嘉涵家里的情况白阮很了解,普通工薪家庭,只是温饱无忧而已,但父母却省吃俭用给女儿买钢琴、请老师,从小到大寒暑假补习班从来不落下。沈嘉涵中午不吃学生食堂,自带她妈妈做的盒饭,白阮有两次午休时碰巧在教室看见她吃饭——那盒饭做得相当精心,比起曾经在网上广为流传的“日本妈妈爱心便当”也不逊色。

这对夫妇的条件很普通,却愿意倾尽全力让女儿做个小公主。

抽血化验结果出来后,沈嘉涵被直接喊去做骨穿。

这是一个有些危险的信号,夫妇两人紧张地抛开白阮,在诊室里逮着医生不住地问,沈嘉涵的几个姑姑舅舅之类的亲戚也陆续赶来。白阮帮不上什么忙了,加上学校还有工作,骨穿结果出得又慢,便自己坐车先回到学校。

回学校后,白阮向同学们说明沈嘉涵要请几天病假,并叮嘱沈嘉涵的同桌记得帮她保留这几天各种课堂小测和作业的卷子,对沈嘉涵的情况可能有些严重的事情绝口不提,那几个和她关系要好的女生来问时白阮也轻描淡写地表示应该没什么问题。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由于期中考试近在眼前,这段时间四班的学习氛围很不错。

周六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习,白阮坐在讲桌后监督。

自习上到一半,白阮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没直接进班,而是惯例埋伏在后门抓溜号的。

令白阮欣慰的是,班上没一个学生在做小动作,连郎靖风都是一脸不耐烦地叼着笔杆,恶狠狠地瞪着面前本子上的习题。他在草纸上唰唰写了几笔,焦躁地顿住,抽出教科书哗啦啦翻了一气查公式,查完,又臭着脸埋头演算起来。

上次去做过义工后,郎靖风的负功德又淡了一点点。

白阮用农民伯伯望着庄稼苗的喜悦目光望着茁壮成长的小狼崽子,心里满满的全是成就感,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露出一个老父亲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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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辈子,都爱非同类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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