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交易
第580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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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杀死了。”零的声音像一块石头一般狠狠砸在路明非的脑袋之上。
路明非的视线出现一阵恍惚,似乎有大量的画面堆积在他的眼前,但却始终没有一个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反而堵的他头脑发涨。
对面的零并没有在去理会路明非,而是转身推开旁边的一扇门。
金色的盛光瞬间就将通道照得璀璨,宛如黎明正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零踩着轻快脚步走向其中,在半个甚至没入其中的时候,零忽然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那是一种狰狞的冷笑,冰冷的能将空气冻结。
这笑容在路明非脑海之中瞬间和一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是和地狱犬一起进攻老妈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对方一拳砸在老妈的腹部,喷溅的鲜血在路明非放大的眼瞳之中滴落在他的眉心,
猩红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眉心缓缓朝下滴落,老妈也在路明非惊骇的眼瞳之中落入黑色巨大的深渊。
路明非的心跳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他的心好痛,好冷,好像有一个人在用冰冷凛冽的刀子一点点的将他的心脏切割。
当路明非视线再次回归到周围环境上的时候,通道已经再次变得暗淡的下来,金色的光芒随着逐渐关闭的铁门彻底回缩。
路明非冷不丁的就迈开脚步,朝着通道的尽头冲了过去,但等到他赶到路口上的时候,房间的门轰然关闭。
路明非僵硬在原地。
走廊再次陷入到了昏暗的视线之中,只有走廊两侧的烛灯随着起伏的空气上下摇摆,斜铺在地上的影子宛如毒蛇般摆动身体。
路明非看着堵在自己身前的巨大铁门,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门居然如此的巨大,它像一堵墙竖一望无际荒原上的巨大石墙,仅仅是门前上的铁环都足有他的大腿粗细。
铜绿和墨黑像是两条的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一条条从大门的最顶部一直蔓延的底部。
路明非站在房门的前陷入了犹豫,他想要推开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之中竟然同样升起了一丝很是畏惧的念头,他似乎在畏惧这扇门,在畏惧这扇门身后的东西。
但他有特别想问清楚零关于老妈的事情,想问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在平时只是最简单的好奇心,在此刻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
同样难以抑制的是他内心的恐惧,他同样在抵触着这扇门后面的东西,抵触到恨不得转身抱着头疯狂逃跑。
两股情绪像是的在拔河一般相互拉扯,路明非猛然一咬牙,然后奋力的伸手朝前用力。
炽白的光亮宣泄在路明非的面容之上,从之后涌现而来的金色光芒将他身后的黑色瞬间吞噬。
下一秒,撕裂般的剧痛从他的胸口传来,眼前的世界瞬间就陷入到了一片漆黑。
路明非在黑暗之中大大的瞪着眼睛,豆大的汗珠像是下雨一般从他的头顶之上流过,将他的头发,将身下的枕头打湿,
他剧烈的呼吸,但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将整个身体扯断的疼痛,他胸口的上的肌肉更像是断掉一般被撕裂。
他躺在一个昏暗的病房之中,头顶上是一盏散发着微弱柔和光芒的夜灯,在他的视线另一边,则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盆,火盆放在一个凳子上,距离他的面容极近。熏烤出来的热量让他的脸颊发红,但他的身体却冰冷宛如置身冰窟。
“梦吗?”
在适应了一会周围的环境之后,路明非才缓缓从刚刚的情绪中反应过来。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蕴藏在其中的情绪依旧影响着他的思维情绪。
他穿着的厚厚的拘束服,从手臂到脚趾都被锁在厚重拘束衣上,被锁在钢铁结构结构的床上,同时,手臂上也插满了电极和输液管。
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正常,相反,相比较于离开这个避风港的时候反倒变得更加虚弱,
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手臂更是僵硬的像是一块腐朽的木头,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朝肺部倒入硫酸,从其中升起的气泡不停腐蚀着他的生命。
他用眼睛望着头顶上方的柔和灯光,情绪稍微平复之后出现的则是大脑钻心的疼痛,之前堵在脑海之中始终无法想起的画面开始片段般的从他的记忆之中涌现出来的,
泪腺在这个时候也逐渐开始发挥作用。眼泪不自觉的从湿润了眼眶。但路明非始终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黑暗的房间之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在路明非前方的黑色角落之中,一个时明时暗的红色光点随着呼吸在缓缓起伏,
不知道挂在哪个墙壁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妈没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空气之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声音是浓郁的烟嗓,沙哑的令人可怕。
随着声音出现在房间之中,路明非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房间之中竟然还存在另外一个人。或者说他想表现出一丝惊讶,也是没有机会的。
“但是她的伤势很严重,爆血之后的副作用让她陷入到了昏迷状态。”对方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但这次路明非眼睛明显眨动了一下,嘴唇上下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干燥的嗓子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们在努力的对她进行治疗,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资源很有限,尤其是部分医疗资源,用一件就会少一件。就会代表着另外一个人无法得到救治。”声音顿了顿。
不过路明非已经听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意思。
“伱妈曾经是有这个资格的,但她在你身上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黑暗中的声音明显在这一刻出现了情绪起伏的波动。
对方深吸一口气,呼吸很快就恢复平静。
在这个时候,路明非身下铁床下面安装着自动升降和反转的机械装置开始启动,轻微的马达声中,路明非连人带床被竖了起来。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凹陷的眼眶中是一双灰暗没有精神的眼睛。
路明非无神的看着前方黑暗,在那里盘腿坐着一个让他熟悉的轮廓。
即使昏暗让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那丝毫无法遮掩的颓丧气质和不加遮掩的傲气充满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魅力。
就算是将他扔进人堆也难以遮掩他锋芒的魅力。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他,好久之后才开口,
“你们不用这么捆着我,不捆我也动不了。”路明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他的身体太虚了,就像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乔薇尼给他注射针剂压榨他最后生命潜力的缘故。
“委员会的要求,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服他们的筹码了,他们原本就不相信你,想要强制将你进行手术,”路麟城迟钝了一下,“但现在一切全完了,你杀了太多人,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危险程度。”
“能给我看看老妈吗?”路明非沙哑的开口。
路麟城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按动旁边遥控器的按钮。
路明非面前的大屏幕亮起,微弱的光芒将黑暗驱散,路麟城随意的坐在地板上抽着烟,散落在地上烟头和潦倒的身形让他在瞬间好像老上了很多岁。
路明非没有在对方身上发现伤口,也没有发现对方有受伤的地方,如果非要说,那就是现在路麟城精神状态极度不佳,甚至能说的上有些疯狂。
与此同时,屏幕亮起
出现在上面的是另一间病房,乔薇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跟路明非这边比起来乔薇尼那边无论是气氛上还是,关注度上都要轻松很多。
各种医护人员在房间中进进出出,病床边随时围着三个人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关注着乔薇尼的情况。
乔薇尼的脸上惨白,身上跟路明非一样扎满电极和输液管,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雏鸟的翅膀。身边的仪器上显示她有着平稳的心跳和呼吸
这一幕让路明非放下心来。
“你们想要什么?”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也出现了一丝好转。
“完成切割,在你的思维深处杀死那个寄生体。”路麟城抽着烟,站在阴影中的身影让人看不出的对方现在的情绪波动。
“为此你们答应救醒老妈?”路明非开口。
“你考虑一下。”路麟城没有反驳。
“我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不是吗。你们是拿老妈做人质来威胁我!”
“她可以不成为人质的,你也可以选择的不来这里的,我当初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吗,你当初是的怎么跟我说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路麟城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原本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切割会在我的安排下顺利的完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自由,你会融入到这个避风港之中,你会成为秘书长的儿子,我们依旧会像曾经那般生活。可你做了什么,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路麟城愤怒的大吼。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路明非忽然变得沉默下来,他知道对方说是事实,如果自己当初坚定一点,当初选择一头走到底的时候不犹豫,可能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的,老妈也不会像现在一般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并不后悔,当初自己的拼命来到这里不过是想要的一个答案,
但他在老妈霸道带着自己掏出避风港的那一刻他已经找到了答案的啊,在自己即将离开踏出这个尼伯龙根边界的时候也已经找到了答案的啊。
他不在是那个曾经孤独的小孩,有人愿意站在他的身前为他付出生命,他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如果我完成切割,我就彻底失去了价值,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一定会救醒老妈?”
“我是你爹,你想救她我难道就不想吗!”路麟城的似乎在用很大的精力在恢复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情绪。
“你能个给我保证吗?”路明非看着对方平静开口。
路麟城瞪着盯着路明非,路明非也不甘示弱的看着路麟城。
“可以。”某一刻,路麟城好像是退缩了一步点点头。
然后当着路明非的面发了一个毒誓。
不过路明非知道这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对于一个真正的权谋者,
誓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用来的完成某个目标的工具,向来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随时抛弃的工具,而此刻的路麟城在他心中无疑就是一个权谋者。
路明非并不知道这个誓言是否会成为让自己成为工具的一种手段。
但路明非依旧选择相信,并不是相信路麟城的什么誓言,而是相信他在危急关头的那义无反顾冲向的老妈的那个举动。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路明非收回目光看向天花板,其实他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事情了,只是想趁着这个时间让自己好好的安静一下。好好将珍藏在自己回忆之中的某种东西回味一番。
“我等你的消息。”路麟城缓缓从原地站起身体,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而当路麟城刚好走到门口的时候,
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打破了房间之中的平静,就像是被烧开的水壶,灼热滚烫的蒸汽顺着声音在房间之中迅速的蔓延。
路麟城身体愣在原地,路明非也试图将余光看向自己对面墙上的电话。它欢悦的在僵硬的氛围之中蹦来蹦去。
皮靴再次和地板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音,
“是我,路麟城。”路麟城的声音依旧平静稳重。
“好的,我马上到。”路麟城面色不变的将手中电话缓缓放下,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但路明非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前进的脚步变得急促起来的,不过什么事情跟他已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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