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性
谭天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的泪给干出来，他那瘦瘦的身躯挡在我的前面，仿佛像是一堵坚固无的城墙。
“呵呵，兄弟情深哈？好尼玛感人啊！”
脸有刀疤的那个人狞笑着说到，那一道刀疤在他狰狞的脸变得更加的恐怖，“那都别走了！”
在经过田俊的同意下，我跟谭天被他们十几个人层层围在间，包围圈越缩越小。
我跟谭天背靠着背，我俩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颤抖的身躯，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忍不住一阵数落谭天，“你真是有病啊，你来这不等着被人打的吗！”
“哎呀，你别说我了，要是你自己的话，是这二十多个人打你自己，现在我来了，能帮你抗一半的揍。”
我真是被谭天的天真打败了，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我们两个都难逃被打的宿命了。
“况且，我们是兄弟。”谭天继续说到，“那天我被于思涵打的时候，你不也来救我了吗！”
我忍不住微微一愣，心里感觉更不是滋味了，他还真是个笨蛋。
那次于思涵只是想通过我身边的人简单的报复我一下，逼我妥协，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姐姐，怎么能跟这一次相提并论呢？
不过，我的心还是万分感动，虽然嘴里还在不停的数落着谭天。
刀疤脸的身手非常敏捷，不停的转换着自己的步伐。看准了谭天挥舞半截拖把棍的后摇动作，直接迈步去伸手抓住了他手的棍子。
谭天一惊，这半截拖把棍现在几乎是他全部的信仰和依赖，他怎么可能轻易松手呢！他的脸憋得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堪堪与刀疤脸互相僵持着。
刀疤脸一脸讽刺的看着谭天，单手跟谭天拉扯着，仿佛像在玩过家家一样。
我有意伸手帮忙，但周围的人实在是多，我只要一转身会被他们冲过来直接按到地。
刀疤脸仿佛玩够了，直接屈膝一脚踹在了谭天的肚子，谭天吃痛，瞬间松开了手的棍子，弓着腰强忍着疼痛站立着。刀疤脸把拖把棍往大腿一撅，直接断成两半。
周围的人见没有了武器的威胁，直接一拥而。我跟谭天都是实打实的宅男，根本没有任何的格斗技巧，平常最普通的一个小混混我们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是十几个人。
很快我跟谭天被放倒在地，我想要护在老谭身，老谭想要护在我的身，最终的结果是我们俩都没有保护住对方。
那十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像踢垃圾一样踢着我们。
我跟谭天躺在地，都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和要害，忍受着他们的污言秽语。
一阵晚风吹过，吹开了那黑兮兮的窗帘，一束橘红色的晚霞照射进来，透过这道光，我能清晰地看见地板飞扬起的尘埃，灰蒙蒙的，像一层薄纱，又像脏兮兮的婚娘的头纱。他们挣扎着，拼命的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这个嘈杂的地带。
十几双藏满污渍的球鞋板鞋无情的踹在我们的身，仿佛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我跟谭天只是任由他们欺负、释放他们愤怒的工具。空气弥漫着各种令人作呕的脚臭味，近乎令人窒息。而这些站立的人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脚臭，因为他们这些人都一样，谁都不谁干净。
透过一双双腿的空隙，我看到了不远处翘着二郎腿稳稳坐在课桌正抽着烟的田俊，他仿佛很享受欺负人的感觉。
他有这种感觉是对的，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实力，而我也忽然懂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挨打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平均每过两秒我都会被踹五六脚，刚差不多康复的伤口再次发作起来。我疼的实在不行了，想要跟那天一样求饶。我看向了谭天，与我不同的是，谭天的眼只有愤怒没有恐惧，而此时如果我自己照照镜子，一定会看到这个世界最懦弱的人。
在这么一瞬间，我想要求饶的心思瞬间消失了，谭天眼的愤怒像是催化剂一般，把我心最后一点血性激发了出来。
“操你吗！老子跟你拼了！”我忽然一声暴吼，已经完全精疲力尽的身躯忽然涌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使我在挨了好几脚重踢之后仍然还是站了起来，“操你吗的，小臂崽子，有种你们今天打死我！”
我这一声吼，再配合我脸的血迹，成功的威慑住了刀疤脸他们一众人。
不过我这句话好像对田俊并不适用，他心的狠劲好像被牵引了出来，“草泥马跟我狂！兄弟们打死他！有什么事我抗！”
虽然田俊这么说，但并没有人敢这么做，毕竟这些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
连刀疤脸都忍不住停下了手的动作，“俊哥，教训教训得了，别搞太大。”
“妈的，一群怂包！”田俊有些急了，他放下二郎腿，拿起桌子的一根橡胶棒几步走了过来，抡圆了打在了我的肩膀，一瞬间我仿佛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断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没有疼晕了过去，橡胶棍打人真不是盖的，一棍子下去能令人绝望。
“操你吗，让你跟我女人去ktv！”
田俊的眼睛都红了，一边喊着各种骂骂咧咧的话一边又抡圆了手的橡胶棍向我挥了过来，这一棍子是冲着我的头来的，我有意要闪躲开，但我的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似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橡胶棍，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这一下我是彻底废了。
想到这，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悲壮，想不到我懦弱了十七年，血性了这么一次要完蛋。
不过我还是感觉挺值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于思涵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宁愿像神一样的活一天，也不愿像狗一样活一辈子。”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身边有一阵风袭来，刚回过神来，便看见了眼前站着的谭天。
我吓了一跳，老谭这是要干什么？他要帮我挡这一棍子吗？这怎么能行！我连忙想要推开老谭，但双手怎么也使不力气。
谭天双手护住我，像是一个巨型堡垒，守护在我的前方，他怒目圆睁，全是污渍的脸更显狰狞，“操你吗！”
田俊脸的表情忽的有些迟疑，但手的棍子已经停不住了，这一棍子直接抽在了谭天的脑门。
谭天的身躯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往后倒了过来，直接仰倒在我的身。他不停的翻着白眼，吓得我手足无措，翻了几下之后直接昏了过去。
我被吓的忍不住失声尖叫了一声，连忙去摸他的脉搏和心跳，幸好只是昏厥，这我才稍微缓了一口气。
田俊身边的刀疤脸也被吓了一跳，“卧槽，俊哥！你玩真的啊，你打什么头啊！”
“老子打哪用你管！”田俊红着眼冲着刀疤脸吼了一嗓子。
围在我身边的那些小弟们也纷纷散开，眼神充满了恐惧。但田俊却丝毫不慌不乱，仍然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怕什么！老子有钱，出什么事我扛着！”
有钱？有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有钱能胡作非为吗？
我近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把谭天平稳的放在地，我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刚才被刀疤脸撅断的棍子，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刀疤脸走过来推了我一把。
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我很轻易的被他推倒在地，但在倒地的一瞬间，我靠着惯性翻了个滚，再次站了起来。
“给我跪下！”田俊再次拿着橡胶棍走了过来，用棍子抵着我的胸口，“操你吗我让你跪下...”
田俊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个弯身捡起来地的两节棍子，冲着田俊扑了过去。
田俊没想到我还有反抗的实力，连忙往后退，而我已经没有追击的力气了，一个踉跄扑在了一旁的课桌。
田俊再次扬起手的棍子，刚要落下，忽然门口处传来咣的一声，门直接被踹开了。
“都特么给我住手！”
门口处传来女性愤怒的尖锐声响，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的绝美女子冲了进来。
于思涵，于思涵终于来了。
她径直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个人，她的眼神充满了气愤，还是那股熟悉的女王气场，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于思涵的突然到来瞬间改变了教室里的氛围，田俊手下的那帮小弟明显有些惊慌，纷纷往田俊身后退，连刚才一直强横无的刀疤脸都有些失措，看来他们都有些害怕于思涵。
而田俊是唯一一个保持住冷静的人，不过他也有些不正常，一看到于思涵，整个人全然大变样，脸的煞气瞬间消失不见，随手把手的橡胶棍丢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领，满脸堆笑的向于思涵走了过来，“思涵，你怎么来了？”
于思涵没有理会他，看到了讲台的谭天，又看了一眼趴在课桌犹如烂泥一般的我，眼的心疼一闪而过，指着昏迷在讲台的谭天，“先把他送医院去。”
跟在于思涵身后的两个人点点头，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之后，随即把谭天抬离了教室，动作非常的娴熟。
我忍不住有些感动，真想冲过去给她一个拥抱，说声谢谢，但现在我的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
于思涵对了我的目光，冲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让我不要担心，转而冷眼看向了田俊，厉声喝道，“为什么动他。”
田俊掏出来一包烟，向于思涵递过来一根，于思涵一摆手打掉他手的烟。
田俊倒是无所谓，点燃一根烟，指着我一脸正气的说到，“这狗崽子前几天不是得罪过你吗？对了，还有刚才讲台躺着的那个，他们竟然敢得罪你，那不是不给我田俊面子，我必须帮你出气啊。”
于思涵冷冷的一笑，欺身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薅住了田俊的衣领，“你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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