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篇巢商人4
前几日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雪,这几日雪后初晴,天气就忽然冷了起来。
拍摄代言广告的第一场的取景地设在一栋两层小楼下,今天上午的计划是主要拍摄完女主角的戏份,因为有夜晚的场景,所以凌晨四点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片场附近,一处堆放杂物的小屋的门悄无声息打开。
一位身材挺拔的少年从里走出,他的脸平凡得出奇,甚至让人根本记不住,光学模拟器让他看起来穿着工作服,戴了工作帽,以示自己是工作人员。他低着头匆匆走过,偶尔四顾,仿佛在寻找什么。
冬季夜长,太阳未升,天色依旧昏昧,屋外昏暗一片。
凌晨四点时,已经一些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安排起拍摄所需要的道具。当他路过时,正听见工作人员正小声议论着。
“刚刚我看到凑先生从车上下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说这次代言是凑先生出来拍的,我还怀疑着,自从斩获金麒麟奖,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接戏了,没想到是真的。”
“我从看了他的《无罪》以后就成了他的粉丝,天,里面的囚徒演的太好了,尤其是女主角死去的那一段,他爆发的演技令人心惊!”工作人员对此津津乐道。
那个面目平凡的少年微微一笑,凑过去询问凑舜在哪,工作人员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替他指明了道路。
“应该是往那里去了。”
离得近了,少年远远地望见了凑影帝。
凑影帝穿着白衣,站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下,跟别人说着什么。从少年的角度望去,凑影帝的脸完美得没有死角,无论远近高低,都是那么绝美。只是现在,凑影帝的笑容有些紧张,姿态有些局促,像是很害羞的样子,时不时摸着自己的脖子,紧绷着腿,力图保持自己的礼仪。
“尾崎小姐,您过奖了,我只是尽我所能演好那个角色而已。”凑影帝谦虚地说着。
对面是一位身穿艳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她有着丰满的胸脯,红色衣裙根本遮不住,于是就半露出来,若隐若现,极为勾人。栗色的长发大卷大卷地垂下来,遮住她肌肤雪白的后背。
“哪有过奖呢,我很佩服呢,那样的演技,真的配得上你如今的身份。”她娇笑着说。
她涂成红色的指甲,轻轻又暧昧地扣了扣凑影帝的肩膀,于是他变得更紧张。然后她全身向他贴去,逐渐挨得更近了,暧昧地向他的颈部呵了口气。
“尾崎小姐,请您不要这样。”凑影帝艰难地这么说着,踉跄后退一步。
这时,凑影帝有些仓皇地四顾着,似乎有些想逃,他的目光逡巡,然后就定格在不远处那位穿着工作服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脸很平凡,触目即忘,但是凑影帝曾经受过经纪人的训练,他曾经盯着这张脸看了半个月,已经能够不怎么困难地从人群中,准确地找到这位少年的脸。
因为这位少年就是他的雇主。
那位面目平凡的少年远远地对他打个手势,然后钻进了树后的一个封闭的小棚子里。凑影帝忽然坚决地把尾崎缠着他的手臂拨开,整个人挣脱开来,他后退几步,深深地鞠躬:“失礼了,请稍等一下。”
他匆匆转身,不再留恋,向着密闭小棚子的地方快步走去,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着他。
红裙的艳丽女子有些不满,刚想说什么,他已经跑远了。
“真是不解风情呢。”她捋了捋漂亮的大卷发,细品着他羞涩的反应,然后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
凑影帝步入棚子时,少年正背对着他站着。
他虽然脚踏尘埃,白衣却没有尘污,甚至仿佛发着淡淡的柔光。
然后少年从腰间取下了什么,作为伪装的工作服忽然仿佛花屏一样闪了下,然后瞬间消失,露出一身白色的风衣。然后白衣少年转身,微笑地望着他。
光闪了几闪,然后照亮了白衣少年的脸——那是一张与凑影帝一模一样,却更耀眼的容颜。
即使已经从镜子里看过千百次这张容颜,凑影帝还是不禁一窒。
这张脸仿佛是上帝的赐礼,每一个棱角,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俊美无俦。那是绝世的美貌。他时常觉得,用万里挑一来形容都是侮辱了这张脸,现在只觉分毫不差。他的眼眸如同绚烂的琉璃,闪耀着七彩的光芒。他眸中的那些华光,是他再伪装也仿造不来的,他是徒有其形,而眼前是的少年却有神韵。
“你这个替身当得不错。”白衣少年微笑着赞许。
凑影帝摘下腰间别着的光学模拟器,当它与他分离的时候,他的脸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另一张脸,这才是他原本的容颜。他只是戴上光学模拟器,作为凑舜的替身而存在罢了。
“现在,你可以休息了。”白衣少年,凑舜说。
凑舜从棚子里踱步而出。
他白衣依旧,如非工作原因,他衣柜里就只有一种款式的白风衣,替身和他穿的,也都是相同的。
采访和其他简单的通告,都是由他的替身解决,因为不需要演技,只要放松地去呈现即可;而这些演电影和拍摄的事务,都必须由凑舜亲自出马。
出来时,他第一眼就望见了尾崎菊枝。
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右耳戴着红玫瑰花饰的耳坠,她抱着臂在棚外等着他,丰唇红艳如玛瑙,栗色的卷发半遮住白皙的胸脯,充满了诱惑力。
尾崎菊枝是六国混血,容貌充满异域风情,连带着性格也格外热情浪漫。她的身材曲线相当完美,作为超模出道,如今是株式会社的演员里,火得最为烫手的一个,无论她走到哪,都会有不知多少拜倒在她脚下的男子。
凑舜不会忘记,她刚才是怎么挑逗他刚才那个可怜的小替身的。
尾崎菊枝柔柔地娇笑,然后再度缠了上去。
“凑君啊……”一双雪白的手臂再度柔弱无骨地缠向他的腰,尾崎菊枝如蛇一般绕紧了他,“你真特别,像您这样长相难得一见的,正是我的类型呢。”
凑舜笑了起来,顺势勾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尾崎菊枝心中一定,果然他还是逃不脱她的美貌。他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她欣喜得意之际,又有些意情迷乱,她望着他昳丽的容貌,红唇不禁缓缓向上凑去。
一点一点,凑向的他唇瓣。
这时他缓缓勾起一丝恶意的微笑,在她耳边轻轻道:“是么?只是,我不喜欢呢。”
她的红唇生生僵硬在空中。
凑舜手一松,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抽身而去。白衣晃动,身影很快消失。凑影帝忽然坚决地把尾崎缠着他的手臂拨开,整个人挣脱开来,他后退几步,深深地鞠躬:“失礼了,请稍等一下。”
他匆匆转身,不再留恋,向着密闭小棚子的地方快步走去,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着他。
红裙的艳丽女子有些不满,刚想说什么,他已经跑远了。
“真是不解风情呢。”她捋了捋漂亮的大卷发,细品着他羞涩的反应,然后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
凑影帝步入棚子时,少年正背对着他站着。
他虽然脚踏尘埃,白衣却没有尘污,甚至仿佛发着淡淡的柔光。
然后少年从腰间取下了什么,作为伪装的工作服忽然仿佛花屏一样闪了下,然后瞬间消失,露出一身白色的风衣。然后白衣少年转身,微笑地望着他。
光闪了几闪,然后照亮了白衣少年的脸——那是一张与凑影帝一模一样,却更耀眼的容颜。
即使已经从镜子里看过千百次这张容颜,凑影帝还是不禁一窒。
这张脸仿佛是上帝的赐礼,每一个棱角,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俊美无俦。那是绝世的美貌。他时常觉得,用万里挑一来形容都是侮辱了这张脸,现在只觉分毫不差。他的眼眸如同绚烂的琉璃,闪耀着七彩的光芒。他眸中的那些华光,是他再伪装也仿造不来的,他是徒有其形,而眼前是的少年却有神韵。
“你这个替身当得不错。”白衣少年微笑着赞许。
凑影帝摘下腰间别着的光学模拟器,当它与他分离的时候,他的脸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另一张脸,这才是他原本的容颜。他只是戴上光学模拟器,作为凑舜的替身而存在罢了。
“现在,你可以休息了。”白衣少年,凑舜说。
凑舜从棚子里踱步而出。
他白衣依旧,如非工作原因,他衣柜里就只有一种款式的白风衣,替身和他穿的,也都是相同的。
采访和其他简单的通告,都是由他的替身解决,因为不需要演技,只要放松地去呈现即可;而这些演电影和拍摄的事务,都必须由凑舜亲自出马。
出来时,他第一眼就望见了尾崎菊枝。
她穿着红色的裙子,右耳戴着红玫瑰花饰的耳坠,她抱着臂在棚外等着他,丰唇红艳如玛瑙,栗色的卷发半遮住白皙的胸脯,充满了诱惑力。
尾崎菊枝是六国混血,容貌充满异域风情,连带着性格也格外热情浪漫。她的身材曲线相当完美,作为超模出道,如今是株式会社的演员里,火得最为烫手的一个,无论她走到哪,都会有不知多少拜倒在她脚下的男子。
凑舜不会忘记,她刚才是怎么挑逗他刚才那个可怜的小替身的。
尾崎菊枝柔柔地娇笑,然后再度缠了上去。
“凑君啊……”一双雪白的手臂再度柔弱无骨地缠向他的腰,尾崎菊枝如蛇一般绕紧了他,“你真特别,像您这样长相难得一见的,正是我的类型呢。”
凑舜笑了起来,顺势勾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尾崎菊枝心中一定,果然他还是逃不脱她的美貌。他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她欣喜得意之际,又有些意情迷乱,她望着他昳丽的容貌,红唇不禁缓缓向上凑去。
一点一点,凑向的他唇瓣。
这时他缓缓勾起一丝恶意的微笑,在她耳边轻轻道:“是么?只是,我不喜欢呢。”
她的红唇生生僵硬在空中。
凑舜手一松,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抽身而去。白衣晃动,身影很快消失。尾崎菊枝愣住,不仅因为没有男人拒绝过她的魅力,而且是因为凑舜风格大变的举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进一趟棚,他说话的语气和举止就与前迥异。
菊枝舔舐自己鲜红的嘴唇,再度挑出一丝艳丽的笑容。
来日方长,她自信,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最终都会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化妆的棚子也是封闭的,四个架子撑住整片帐篷,里面亮着灯,一套套服装被衣架挂在简易钢架上,中心放置了妆镜台。
凑舜半闭着眼,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妆。
一个化妆工具箱,被一只激动得颤抖的手轻轻掀开,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偷觑一眼坐在椅子上任她鱼肉的凑影帝,心中依旧充满不真实感。
自从《无罪》放映,凑舜一炮而红,不知多少人被凑舜演绎的囚徒震撼,剧情高潮部分,囚徒激烈的情绪,就连不少男子都感同身受,落下了男儿泪。它为凑舜赢得不少人气,全民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天才演员,靠处女作一连揽获四项影帝大奖。
这次的顶尖奢侈品广告代言,为了保证效果良好,公司特意给拍摄团队请了数位一流的化妆造型师。
这位化妆师也是凑舜激增的粉丝中的一员,自从她看了《无罪》,就迷上了新晋影帝凑舜。
“你的手,太抖了。”凑舜忽然掀开眼皮,淡淡道。
女造型师勉强笑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等到手最终不抖的时候,她开始研究凑舜的五官,考虑怎么上妆更好。
这一看,让她觉得无措起来。
凑舜的脸几乎没有缺陷,让她想遮瑕都没处遮。他的脸太完美了,即使单凭素颜,效果也令人震撼。
妆还是要上的,她硬着头皮开始给凑舜上妆,但是无论她怎么化,都少了一种天然的美感。
化妆师紧张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手表,由于时间紧迫,化妆和造型时间只有二十五分钟,现在只剩下五分钟。她最终放弃了努力,嗫嚅,“我觉得……您似乎是不需要上妆的……”
凑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拍摄《无罪》是在瀛南,因为那里天气太热,容易脱妆,所以全程他都是素颜上阵的,但是所有人对他的颜值都心照不宣,没有任何争议。
“这样,妆就先卸掉吧。”他决定,“先挑选衣服。”
一切完成之后,凑舜挑帘而出。
女造型师眼神闪亮亮地望着他帅气的背影,激动之余,开始在inno上发彩虹屁:“吹爆我男神凑舜的颜值,素颜上场也好看得惊天动地!”
四点半的时候,太阳还未升起,一场夜戏正式开拍。
打光完成,数个摄像机从不同角度安置成功,然后剧组准备人工降雨。这是一幕雨中的戏,广告中男主角在楼下冒雨等待,女主角在阁楼上望见了,却关闭了窗户,再不看他一眼。
“剧本都看过了吗?”导演说出自己关心的问题。他是瀛川的知名导演,在圈中素有名声,不似三流导演点头哈腰。
凑舜谦和地道:“已经大致理解了。”
“呵,早就熟悉了。”尾崎菊枝娇笑着说。
菊枝依旧穿着耀眼的红裙子,妆容使她的五官更为立体,也更为惊艳。她是邀请来当广告女主角的,以她现在的人气来演这场顶尖奢侈品的广告不算屈才,甚至能增加广告的关注度。
导演严肃道:“理不理解,下面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个个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演。”
说罢他命令他们就位,转身去盯监视器了。“action!”导演一声令下。
人工降雨骤然开启,雨细密而急促地坠落,连绵不断。
一圈暗黄色的灯光,照亮二楼红色窗口边,那窗台的昙花,它正半枯地委顿着,雨水一滴一滴打落在它的花瓣上。
他的步履蹒跚,像是无家可归的老鼠,从黑暗角落里走出。
急促落下的雨打湿了他灰色的卫衣,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姿态就像是落魄的流浪汉。在寒雨夜里,他感到很冷,于是缩着肩,双手互抱搓动着手臂。雨湿润了他的额发,有水珠从发间划落在脸上,他茫然地抬起头,眼神寂寥而又渴望地仰望着,红色的窗口。
红色的窗忽然打开,栗色的大卷发从窗户的缝隙中露出,接着是大片大片耀眼的红色,美艳的女子匆匆将窗口的昙花抱在怀里,小心翼翼而爱怜地拭去昙花上的水珠。
她的眼神无意间望见楼下,这一看却怔住。
是那个男人,他又在楼下这么等着她了,她从没料到,即使下雨,他竟还会再来。
在雨中,少年的脸被冻得苍白,睫毛扇动,他衣衫单薄,姿态带着些许脆弱,可他仰望着她,眼神炙热。
他褪去白衣,姿态宛若王子完全堕落为乞丐,贵气收敛,一瞬间气质的改变竟能如此彻底。她望见他的眼眸,如同有着七彩光芒的宝钻,从每一面,都反射不同的色泽,从不同的角度看,看到的仿佛是不同的人。谁能笃定这一面是真正的他呢?
尾崎菊枝痴了般望着他的眼眸,一时间再次为他着迷,忘记了所有该有的动作。
自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暗暗想,一定要让他,变成属于她的东西。
他的睫毛微微扇动,仿佛在提示什么。
尾崎菊枝陡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偏过脸去,不再望他,用低垂的眼帘和冷漠的表情掩饰了所有,她冷淡地关上了窗。
红窗再次紧闭,那缝隙中点点的栗色已经消失不见。
在灰色的夜晚里,他依旧孤独地立在雨中,手无力地垂落,怔怔地望着封闭的窗口,水珠打在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咔!”导演猛然跳起身激动地喊了一声。
适才的戏,凑舜完美地把角色演得入木三分,所有人都不禁敛声屏气,导演更是强自按捺自己的狂喜,他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一条过!”导演冲到凑舜面前,眼神兴奋得无以言表,他双手伸出想紧握住凑舜的手,想了想,又换了含蓄的表达,拍了拍凑舜的肩膀,道:“完美!太完美了!凑君,你真的是天才,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年纪,却有如此深湛的演技的人物!”
他激动地表达自己对凑舜的器重,而凑舜则自谦了几句,并表达了自己对导演的感谢。
尾崎菊枝有些嫉妒地望着他们,但想想这是以处女作收揽四项瀛川大奖的影帝,也就很快释然了。
“准备下一场!”导演发出命令。
时间是六点半,天光已然初初放亮,晨曦斜斜照入小楼前,为场景增添朦胧的色泽。
化妆师开始为尾崎菊枝补妆,而凑舜则戴上了一块手表。
表是雪白的,纹路是镶着的泛着辉煌色泽的金属,指针调整成十点十分,款式奢华,且十分美观。
这次的奢侈品代言的主要对象是手表,该品牌在国际上享有盛名,名列前十之内,请凑舜来当瀛川的代言人。凑舜虽然人气暴涨,一日之间踏入顶流,但是毕竟积淀的时间少,对于全球代言人来说,还有一定的距离。
但即使如此,也能为秘密组织挣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就位,朝阳的光散射在小巷里,驱散了三分阴湿,绝妙的打光,使巷子显出红紫交错的梦幻色泽。
导演欣赏地望了凑舜一眼,继而庄重地喊了一声,“第二场,开始!”
一阵风吹过,黑色巷子里,菊枝红色的裙子随风摇摆起来,然后她开始奔跑。
她的卷发随着奔跑而摇曳在身后,宛若栗色的波浪。她的脚步那么轻盈,那么欢快,就像奔向王子的公主。
她的眼神充满期盼,望着远处。
那里远远地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少年,太阳的第一抹曦光映在他身上,他微笑着,遥遥向她伸出手,眼眸中的温柔和爱慕仿佛要溢出来。他不再平凡,不再落魄,他已经蜕变成为卓越而成功的人士。
菊枝热情而幸福地笑着,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中,枕着他宽阔的肩膀。
于是他浅浅地微笑,令观者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他的眼眸缓缓阖上,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充满了虔诚。他的手也缓缓环住她的细腰,抚过她栗色的长发,紧紧扣住她的美背,温柔而梦幻的打光,为一切增添了暧昧的色泽。
腕间金色的手表,清楚地暴露在镜头之下。
这时,应该是菊枝说台词的时候。
可她似乎醉了,紧紧抱着凑舜,迟迟没有说话。
时间延长到导演也无法容忍的地步,导演喊了一声咔,这时菊枝的手才恋恋不舍地从凑舜的腰间一点一点挪开。她的眼波很妩媚,流连在凑舜脸上,她直直地盯着凑舜,抚着自己的栗色卷发,慵懒地向导演道了一声:
“对不起,我刚刚忘词了。”
演戏哪能每次都一条过,这个道理,导演也是明白的,他没有追究太多,再一次开始拍摄。
柔和的灯光,再次把场景晕染得梦幻而温情。菊枝微笑着,轻巧地投入他的怀抱,脸颊飞着红晕,热情地紧紧拥抱他,他也紧紧怀抱着她,他的怀抱令她贪恋,她根本不舍得离去。所以第二遍,她怀抱着他,再次理所当然地忘词了。
导演心中有些疑惑,心事重重地开启了第三遍拍摄。
第三遍再次以菊枝的忘词告终,导演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咔。”
“抱歉导演,我忘词了……”
第四遍,导演的表情有些阴沉了,“咔。”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第五遍,导演眼神中有些怒意,“咔!”
凑舜专业的微笑还没有破碎,而菊枝再次恋恋不舍地从凑舜的怀中拉回身体,她贪恋他的温暖,真想投入他怀中,即使死去也无妨。
“我……”菊枝想继续找借口。
导演心知肚明,他忍着气,沉声打断她的话:“你不用再说那句台词了!”反复几次,菊枝总是在被凑舜抱住这个关口忘词,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端倪。
菊枝的脸色有些难看,“导演,下次我一定不会……”
“别说了!”导演脸色比她更难看,疾言厉色:“记住台词是每个演员最基本的素养!你连台词都记不住,还来拍什么!再拍不出来,你收拾东西走人!”
菊枝很是恼怒,但是这个奢侈品代言的女主角和跟凑舜对戏的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她不想放弃。
她恨恨地抿了抿唇,望向垂着头休息的凑舜,将火气压了下去。
最后一遍拍摄很顺利。
在红色的温情的暖光中,他宛若王子般优雅地环住她的腰,姿态很亲昵。菊枝被他裹他怀中,带着快乐而满足的笑容,仿佛已经得到最大的恩赐。他们彼此依偎,像是最幸福的伴侣。
凑舜终于用低沉而柔和的声音缓缓说出那句广告词。
“‘表’白时刻,爱在每分每秒。”
时光像沙漏里的沙,不知不觉已经流尽,不知何时已经日到中天。冬日稍暖的阳光洒在小巷里,驱散了阴暗。
今天上午已经按照计划,将女主角的戏份拍完。
临走的时候,菊枝撩了撩垂在雪白胸前的栗色卷发,白皙的手臂衬着鲜红的裙子,不经意间透出妩媚和诱惑的气息。
她说:“凑君,我们还会再见的。你这样的男人,注定是属于我的。”一只修长的手,再度缓缓伸过去,手上拿着一盒药粉。
正值日暮,川泽景更的脸是背着红色的霞光的,因此利布赞星人看不清川泽的神情。
“这是另一盒药粉,你要省着点用。”川泽说。
利布赞星人满目放光地盯着这一小盒药,急不可耐地伸手向它夺去。
自从买了那盒药粉,利布赞星人从此腰不痛了,腿也不瘸了,健步如飞,力能扛鼎。他好像上瘾一样使用着它,刚用完一盒,心思就蠢蠢欲动地渴望另一盒。所以他偷偷拉住伽古拉,支支吾吾地向他讨要。
川泽却敏捷地将药盒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勾起一丝诡秘的笑容。
“别慌。”川泽勾勾手,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利布赞星人伸出头,“什么秘密?”
“怪兽兵器对这种药很敏感。强化药粉如果怪兽注入压缩枪,会使怪兽被启封后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实力,如果你偷偷把怪兽强化许多,我想,你的主人可能会欣赏你的。”川泽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慢慢悠悠的,循循善诱,听上去十分诱惑人,“你可不要犹豫啊,要知道,机会是断送在犹豫里的。”
这句话被利布赞星人记在了心里。
他握着药盒,浑浑噩噩地走入废弃仓库。
角落里,巨大的黑沉沉的器械身体伫立着,切布尔星人巨大的头部被盖在一层透明的空气罩里,眼睛闭着,正在休息。利布赞星人缩头缩脑,视线每过一会儿,就会停留在桌子上放置的几支怪兽压缩枪上。他心里有犹豫,他想得到老板的器重,但是他又不敢去做。
“要知道,机会是断送在犹豫里的。”伽古拉的话言犹在耳。
切布尔星人的鼻涕泡破了好几回后,利布赞星人最终心一横,做出了决定。
他鬼迷心窍似的,偷偷取下压缩枪上的怪兽胶囊,大着胆子将强化药粉注入压缩胶囊里,心砰砰跳着,做完以后,他又做贼心虚地望了切布尔星人一眼。
“如果这些怪兽变得更强,老板一定会更加器重我吧。”不过,他还是喜滋滋地想。
事故发生,是在利布赞星人对怪兽压缩枪注入强化药粉的两天后。
那日正是午后,生意顺遂的切布尔星人哼着歌,拿起一支怪兽压缩器,拿起探测仪,开始着手检查怪兽的活动情况。
利布赞星人终于等到这一刻,他望着切布尔星人,心里忐忑不安,又担心,又喜悦,他的内心其实十分期待这一刻,甚至开始喜滋滋地琢磨:“如果老板赞赏了我,我是该谦虚地摆手呢,还是对老板表示自己的忠诚呢。”
望着探测仪上的数字,切布尔星人忽然浑身因激动而颤抖起来,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利布赞星人走上前,满面笑容,说话难得顺畅了一回,眼睛亮亮地邀功道:“老……老板,是我给那些怪兽注射了特效药,他们……他们会变得更强大……更……”切布尔星人却踉跄后退几步,瘫着巨大的身躯,坐倒在地。
“什么……你说什么……”切布尔星人一时听不清属下的话,神思恍惚地喃喃着,一时还沉浸在无法接受的变化里,他颤声道:“死了……全死了……”
利布赞星人愣住了。
“怎么全部商品,忽然间就死了呢……”切布尔星人很是绝望,很是痛心地捶着地。
那可是他花大把大把的珍稀矿石换来的顶尖怪兽啊!怪兽兵器的成本很高,他花费大笔资金,所购买的第一批怪兽兵器也就几支而已,准备前往地球大赚一番,没想到,却突然有了这样的变故!
利布赞星人脸色刷白。
他不可置信地把眼光投向探测仪——那只怪兽的生命格降为零!他惊慌地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拿起探测仪开始检测其他怪兽,心中不祥的预感放到最大,探测完后,他的脸色已经比纸还白了。除了机械哥莫拉,所有的生物怪兽,生命格都是零。
——它们……都死了。
是因为,他听了伽古拉的话,把强化药粉注射进胶囊里了么?
“你说……是你注射了特效药……”
切布尔星人缓过气,脸色逐渐一分分阴沉下来,他的眼珠爆出血红色,死死地盯着利布赞星人。
利布赞星人惨白着脸不知所措。
切布尔星人已经愤怒痛心到极致,颤抖着声音吼道:“你拿什么偿还我的钱!那可是我的命啊!我来到地球难道就为了这个结果吗!”他疯狂地踏行,沉重的身躯向利布赞星人逼去,机械手臂愤怒地摇晃着,疯狂地将桌子掀翻在地,将所有废弃的怪兽压缩器砸向利布赞星人,一时间仓库里一片狼藉。
利布赞星人恐惧地向后爬,他大叫一声,狼狈地爬起身,向着仓库外逃去。
废弃建筑里,到处是积灰,灰色的柱子上蛛网遍布。
利布赞星人踉踉跄跄逃离仓库,跌下楼梯时,第一眼就望见不远处的有个人影。
那人优雅地站在废弃的工厂中,顶上的墙壁遮挡了天光,使他的身影有些阴暗,但依稀见他身材修长,穿着黑色的西服,左手提着一柄鞘形精致的剑。
利布赞星人早已双腿发软,他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向那人,干涩地问:“伽古拉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川泽慢慢转过身,唇角含着一丝微笑。他依旧衣冠楚楚,十分风度翩翩,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这为他增加几分斯文。从容的姿态,像是已经成胸在竹,显是已经知晓刚刚发生的事情。
“怎么回事?”川泽轻笑了一声,“我第二次给你的,是掺了毒的强化药粉。”
利布赞星人愣愣地听着,然后他明白了这是事实,眼前的伽古拉,对他们不怀好意。怒火瞬间冲出,他牙齿紧咬,然后狠狠地逼出一句话:“你骗了我!”
“我就是在骗你。”川泽眼神十分嘲讽,含着带着高智商者对普通人的鄙视,“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只配被玩弄。”
利布赞星人气愤至极,双目赤红,再懦弱的人,也不禁握起了拳头,“你这个衣冠禽|兽!”
“禽|兽?错了,我只不过是在利用废弃的资源而已。像你这样懦弱无能的家伙,拿来废|物利用,不是也不错?”川泽温文尔雅地微笑着,然后右手缓缓握紧剑柄。
利布赞星人骇然望着,那柄长剑缓缓地抽出,剑光雪亮,仿佛是利刃终于开始展露锋芒,利刃的寒光瞬间刺破了他的双眼。
川泽依旧浅浅地微笑着,眼神却杀意凛冽。川泽的打法凶狠而野蛮,就像是疯狂的野兽。
川泽狠狠地扭着敌人的胳臂,想要折断它,继而用重拳接二连三地狠狠撞击利布赞星人的腹部,他像是凶狠的暴徒,用最原始暴力的手段搏斗着。
利布赞星人毫无章法地反抗,动作何其无力,很快,在川泽暴力的打击下,利布赞星人的一条腿被扭断,胳臂也折断了,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用尽全力,一手将剑胡乱地一划,划伤了川泽的脸。
一道浅浅的血痕自川泽白皙的脸上显出,一小滴鲜血从伤痕里泌出来。
这反而激怒了川泽,他猛然掐住利布赞星人的脖颈,将他提的双脚离地,那双悬空的脚抽搐似的无力地挣扎起来。下一秒,川泽狠狠一掷,将他甩在墙壁上。
利布赞星人头磕墙壁,然后缓缓滑倒在地,血从后脑勺染到灰扑扑的墙壁上,划出一道血红色的线。
他害怕地颤抖着,他想站起来逃跑,但是断了一条的腿注定让他跑不远。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
川泽粗暴地扔掉他的金框眼镜,毫不留情地将它踩碎,一双凶狠的眼睛显得猩红,然后他狰狞地笑了起来,大踏步向利布赞星人逼近,伸手粗暴地提起他的衣领,再次将他提起。
他握着剑,利刃闪着雪亮而寒冷的光芒,狠狠向利布赞星人腹部捅去!
利刃刺入利布赞星人的内脏,狠狠地一绞,血很快从伤口飞溅出来,利布赞星人惊恐地痛叫,川泽杀红了眼,他充耳不闻,继续抽出,再贯穿!
一桶一个窟窿,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毒。
利布赞星人身体上多了许多大窟窿,隐隐见其中的内脏,每一次向里捅,不是一个地方,有时是心脏,有时是肺,有时是肠道。他的肠子从被割伤的大口子中掉了出来,心腔早已大出血,身上不知多少处被剑捅伤的口子,全身都是鲜血,整个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暗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融入满地的鲜血中。
利布赞星人的双脚一直挣扎着,抽搐着,然后他踢腿的动作渐渐慢了,他的挣扎渐渐虚弱无力,最终一动不动。大量的血如海水般从利布赞星人腹部无数道深深的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大片大片的水泥地。
这个可怜的外来者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
川泽停止了捅刀的动作,眼眸逐渐恢复原来的色彩,他望着尸体,剧烈地喘息,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样激烈的打斗,真是久违了呢。
川泽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痛苦。
记得也是在这样的黑暗里,也是这样血腥的场面,他拿着刀子,将那个外来者逼至走廊的角落。
他们疯狂地打斗着。
景更的手臂的肉被削下一块,肉块落在地上,然后鲜血浸染了这块已经死去的肉。那个侵入大宅的外来者,被川泽抢夺了杀鱼刀,然后一刀向他脖颈割去,再一刀向他的肩头刺去,被川泽握着颈项狠狠向墙上痛击……
场面前是所未有的血腥,他们的伤口处血肉模糊,到处迸溅着血液。
当一切结束,他的全身流满鲜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的。
黑暗里,一具外来者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鲜血浸染了地板,伤痕太多,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川泽穿着被划破的睡衣,肌肤尽是血痕,他剧烈地喘息着,手上的杀鱼刀再一次刺入外来者的心脏,他头上流出汗水,跟鲜血混在一起,最后一刀的刺入是无力的,在刚才的搏斗中,他已经用尽了力气。
他扔了刀,感到筋疲力尽似的,扶着墙壁站着,几乎想要倒地不起。
一声细小的呻吟从身后传来,然后是她委顿着跪倒在地的声音。
他全身血液仿佛瞬间被冰冻住,蓦然转身,不可思议地望向身后。
一只苍白而惊恐的眼球,隐藏在黑暗里。
阴影里,母亲无力跪倒在地,她捂着嘴巴,不让恐惧的尖叫溢出来。母亲的泪水落下,那是惊恐的眼泪,她望着她的孩子,像是望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个残害他人的凶手。她就亲眼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亲手杀死了另一个人类,血腥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
“母亲……”他无力地想要辩解。
他想说,他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她。
他想说,他杀的只是一个想要寻仇的外来者杀手。
他想说,对不起,妈妈。
但那都已经没有用了。
他向着母亲一步步踉跄走去,走过几步,然后无力地摔倒。他摔得很痛,但他望着母亲恐惧的目光,心同样撕裂般地痛。然后他开始一点点地向前爬,血液一直蜿蜒到远处,他的手一直伸向母亲,仿佛想握紧她的手,然后告诉她一声,不要害怕。
他知道,不该让母亲看见这一幕的。
他的母亲却恐惧地后退着,再也无法忍受般地惊恐而厌恶地尖叫起来,尖利的叫声划破黑夜和寂静,“走开——”
从那天以后,她仿佛是患上了对他的恐惧症,她没再看他一眼,就连他稍微接近,换来的也是他惊恐的尖叫。
他曾尝试走进她的房间,在她床头换上一束鲜花。
母亲却从沉睡中醒来,他永远忘不了,当她看清他时,她眼中的惊恐和厌恶是多么真实,如鲜红的刀子般,再次割伤他心脏。那天母亲疯狂地砸烂了房间里所有花瓶,只为阻止他的靠近。
“我到底生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你这个魔鬼!杀人凶手!”她疯狂而尖锐地嘶喊。
他站在门前,默默地低着头,他望着那朵红色的康乃馨,花枝被摧残得一干二净,花茎无力地躺倒在满地的瓷瓶碎片中,只剩下几片血红色的花瓣,被无情地碾碎。
十三岁的他抹了抹眼睛,然后转身离开,再然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恍惚间又听到源哲也的声音,他的痛斥,声声刻印在他的耳中,“狼子野心!他就是个心地险恶的豺狼,即使装得再漂亮,也改不了豺狼的本质!”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也许父亲说得对,他从出生就是天生的魔鬼,他的出生是犯罪,他的存在是犯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
即使他想改变,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是改不了的。
“在知道是我陷害你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会被灭口。”他从容地起身,脸上的血痕犹在,他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黑西装,慢慢笑了起来,像是一个无所不为,也不择手段的疯子。
杀人场所必须清理干净,这是川泽景更一贯执行的信条。
他嫌弃地踢了踢尸体,开始着手清理现场。他拿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小心翼翼倒出一些粘稠液体,洒在尸体上。这些水是氟锑磺酸融合外星物质所成,足以溶解大部分外来者的身体。
“叮铃——”川泽的手机开始响起。
川泽停止倾倒的动作,他皱着眉看手机,看清了来电是谁后,他立刻想挂掉,但想了想,还是接通,冷冷问:“什么事?”
“那个……川泽先生……”对方吞吞吐吐地说,有些焦急,“是这样的……凑先生现在虽然后很多粉丝,但是因为嫉妒他现在的成就的缘故,一些被撺掇的黑料也不少……最近他们在inno闹起来了,我们没有工作室作为后援,现在该怎么办?”
川泽嫌恶地说:“黑料的事你自己解决。我是经纪人,不是保姆。”
他很不负责任地丢下这句话,然后挂掉。
川泽的目光投向满身是伤的利布赞星人的尸体,滴上这些酸后,开始迅速冒出黄水,然后这些黄水鼓胀沸腾起来,不过几分钟之内,尸体很快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