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涉嫌谋杀

两份名单上，有一个重合的名字——李德水。

这对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但是罗峰看了这个名字，却有些吃惊。其中一份名单是三松观世俗弟子的，这些人在港区都小有名气，所以罗峰认得。

李德水不仅是三松观的世俗弟子，而且是那个村子的。李德水从小在那个村子长大，他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李德水是村子里唯一的文化人，虽然不像云高那样知识水平很高，但好歹也顺利毕业了。

再后来，李德水被三松观收为世俗弟子，在山上待了两年之后，和其他所有世俗弟子一样事业顺利，在港区有了一些名气。虽然李德水已经不住在那个村子了，但是一有空，他还是会回到村子里祭拜父母。

调查结果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并没有冲突。李德水虽然不常住村子，但是也经常回去，村里的狗不会集体对着他吠，很正常。

我让罗峰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第二天有什么安排，我要和他照个面。罗峰听了，微微一愣，反问道：“不怕打草惊蛇吗？”

我摇了摇头，等天一亮，我们就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了。

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就是要故意出现在李德水面前，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了。这样，心慌之下，李德水才可能露出更多的马脚。罗峰同意了，但是他又问我：“有多大的把握证明这个人是凶手？”

我回答罗峰，八九不离十了。因为这个人和我们之前调查出来的所有线索，完全吻合。罗峰依然有些茫然地问：“全部线索都吻合？”

我点了点头：“是的，不仅是重合的名单，还包括他的职业，都完全符合我们推测出来的凶手特征。”

罗峰见我这样肯定，也就不再多问了。我坐在床沿，皱着眉头思考着。

“既然已经确定李德水就是凶手，为什么还一副苦恼的样子？”罗峰见我这般模样，不解地问道。

我苦笑了一声：“找出这个人，已经花费了我们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这起案子，最困难的不是找到犯罪嫌疑人，而是如何找到证据，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不管是鬼叫餐的案子，还是肥基的死亡事件，犯罪嫌疑人都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痕迹和证据。

罗峰一拍脑袋，应和道：“是啊，我们知道他是凶手有什么用？我们没有证据啊！”罗峰说着，又抱怨警方办案的程序太麻烦，还说犯罪嫌疑人太狡猾了，不但自己没有留下痕迹，反倒制造出了很多短发女和云清的痕迹。

“没有办法，推理和调查只能让我们知道凶手是谁，想将他定罪还需要证据。”我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苦思冥想了很久，依然没有想到办法。

罗峰叹了口气：“能不能利用云清和短发女的供述，把李德水供出来？”

云清和短发女，都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云清知道凶手被逮捕可能牵扯到云高，所以才替罪，而短发女分明就是帮凶，她肯定也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罗峰一想到云清和短发女都一心想吃牢饭的样子，就放弃了。

一夜无眠。天亮的时候，陈凡把借出来的监控录像还了回去。陈凡告诉我，警方在侦查的时候忽略了这个路段。那条拥挤的街道，不管是距离凶案现场的住宅区，还是距离朝阳记，都有比较远的路程。

因为案件不涉及交通犯罪，警方并没有大范围勘查路段，只是在案发现场和朝阳记附近寻找目击证人。更关键的是，朝阳记的老板和伙计，根本没有提起他们当时经过那条拥挤的街道。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有人可以毫无察觉地在短时间内完成拉开拉链、抽纸币、塞冥币、拉上拉链这一系列动作。

再加上所有人都不相信，以及案子本身疑点太多，所以警方就忽略了。如果不是我带着伙计情景再现，这条路段很可能就这样被我们忽略了。陈凡回来的时候叹了口气，按照我的吩咐，他暂时没有把我们的发现告诉警方。

陈凡一到警局，大家就问他是不是抓到凶手了，语气里还带着嘲讽，让他有些难堪。

破案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四小时了，罗峰已经调查出李德水今天的安排了。罗峰告诉我，李德水今天在港区北的剧院里有个表演，他已经想办法搞到了几张门票。陈凡还不知道我们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的事，他一惊：“凶手是个唱戏的？”

我微微一笑：“走吧，我们陪他唱一出戏。”

带上小鬼，我们一行四人朝剧院去了。表演将在上午九点钟开始，但是还不到八点钟，剧院外面就已经围满了人。我们站在剧院门口排了很久的队，才终于进到了剧院里面。排队的时候，我让罗峰再派人去查一下，李德水在我们最近一次去凶案现场的那天在哪儿，我要确认那天偷偷到案发现场观察我们的人是不是李德水。

剧院很大，几乎坐满了人，尽管如此，剧院里依然冷飕飕的。表演开始，消息传了回来。罗峰告诉我，我们去乡下村子和凶案现场的那天，李德水白天正在表演，而且表演还出了重大的失误。

下班时间一到，李德水就急匆匆地走了，也没跟表演组的人说去了哪里。详细地问起来，据说李德水那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听了，微微一笑。

李德水一定是白天听说我们去了他们村子，因为心里很慌，所以表演出了重大的失误。而下班后李德水匆匆离开表演组，一定是得知我们又去凶案现场了，所以想去探探我们究竟查出了什么。

李德水当天正在进行表演，白天自然没有办法抽身跟踪我们。不管是李德水当天的表现，还是他受到公众关注这个特点，都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完全吻合。

我们低声说话的时候，剧场的幕帘拉开了，罗峰指着台上那个西装笔挺的人告诉我，他就是李德水。我们距离表演台很远，基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依稀辨认出他是寸头，这也和我们在监控画面中看到的那个人特征相同。

表演开始了，陈凡这才知道，李德水是魔术师。

剧院并不只是用来进行戏剧表演的，整个港区北，就这么一个适合大型表演的地方，所以李德水的表演就选在了这里。李德水，在从三松观下来之前，没人知道他有魔术表演的天赋。但是短短的一两年间，李德水声名鹊起，成了港区魔术界的顶梁柱之一。

李德水在台上的表演进行得非常顺利，魔术表演，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管是隔空取物，还是扑克表演，又或者是穿墙，一些经典的魔术项目让李德水演绎得淋漓尽致。魔术行业在港区已经成了娱乐界的大头。

或许除了魔术界业内人士，没有人知道李德水那些神奇的花样是怎样做到的。我发现，小鬼盯着正在表演的李德水，看得出了神。

表演进行了几十分钟，我对魔术并不感兴趣，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利用道具和手法迷惑人眼球的。但是，我还是耐着性子把这段表演全部看完了。中途休息的时候，戏剧院里又变得吵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赞叹李德水实在太厉害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们站了起来，朝着剧院后台走去。

很快就有人拦住了我们，陈凡掏出证件，自称警察，要见李德水。

事情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他们先是派人去告知了李德水，最后才让我们进去。我让罗峰和陈凡看着小鬼，自己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李德水正坐在沙发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我一眼就看到了李德水脚上穿的皮鞋，李德水站起来想和我握手，但我一动不动地说道：“李先生，你那天穿着皮鞋还能跑那么快，想必是在三松观学到了什么道家的仙术吧？”

听到我的嘲讽，李德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这位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李德水的话刚说完，我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李先生，你涉嫌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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