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本质的目的
草隐村。
宁次这次来，只带着佐井一人充当助手。
然而草隐这边，却是紧张万分，几乎所有忍者都投入了警戒工作。
草影本人，也身陷焦虑之中。
他已经知道了，岩隐计划失败，派出来潜入火之国的忍者全部被木叶抓去监狱。原本自信满满的，那个负责在草隐游说他的岩隐，也十分尴尬地在昨天撤回土之国。
这样一来，草影就陷入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
和岩隐的同盟条约都签了，现在木叶这边来人，说不定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来的还是日向宁次……
时至今日，草影也隐隐觉得那次刺杀有问题。大名鼎鼎的日向宁次，当时表现地也太弱了些……可是，现在再察觉到不对劲也没什么用了。
“希望这家伙不是来送战书的吧……”
“草影大人，您不用担心。”一个属下谄媚道，“木叶再蠢，也不会狂妄到就派两个人来搞定我们草隐。”
“嗯，说得也是。”
“报告草影大人！”门口有人汇报，“木叶的日向宁次和其带着的助手佐井已经到了村口。”
“好，立刻把他们接过来。”
“是！”
草隐村村口。
宁次和佐井看着周围站了好几圈的草忍，都是面不改色。
反而，他们都在想着路上看到的事。
从进入草之国开始，一路上，他们就看到了数不尽的乞丐、流浪儿。还有频繁出没的强盗山贼，仅仅这么一小段路两人就碰上过三伙。
这让两人都颇为触动。
宁次说道：“佐井，你发现没有。我估计现在的草之国，只有大名住的地方，和草隐村是人能待的，其他都几乎荒废了。”
“……其实这种情况早就出现了。”佐井道。
草之国作为邻国，从前根派出来这里的间谍很多，将这个国家情况都摸透了。
这是一个从上到下腐败至极的国家，从大名到草影，几乎都是只顾个人和自己的小团体享乐，人民完全被抛到一边。
而供这些人享乐的金钱来源，却是来自其他国家。
草之国不是什么出口大国，卖的，纯粹是地缘位置。
因为同时和土、火、雨三个国家接壤，草之国总是会出一些外交人才。吃的就是三个国家中周旋的饭。
从这个国家里捞点，再对另外一个国家说人家都给了，你也得给点，要是不给我就向着人家了……于是再从这个国家捞点。
总之就是左右逢源的风格。
偏偏土之国和火之国还都吃这一套，这和两村的影也有一定关系。
从前土影也好，火影也罢，年纪都是一大把，经历的打打杀杀太多，到晚年相比起年轻人，总是想安稳一些。
就像老年人总喜欢劝年轻人稳定，而年轻人总想要闯荡一样，不同的年龄段，由身体机能带来的心情思想都是不同的。
两个年迈的影，会被草之国左右逢源也正常。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纲手一上任，情况立刻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虽然年纪也不小，但和“沉稳”完全沾不上边，反而比很多年轻人还要锐意进取。
碰上这么一个火影，草之国再想玩从前那一套，自然玩不转。
且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宁次听了佐井的话，道：“存在很久，就意味着快到改变的时候了。”
“改变吗，很难。草之国的资源都把持在上层人手中，底层想要反抗，也没有足够的力量。”
“这个时候，就需要外力帮忙。”
“外力？队长您在说您自己吗？”
宁次对他笑笑，没说话。
佐井心道：难道宁次队长想搞政变？还是纲手大人有所示意？
这种事不是不可能，以前在忍界也时常发生。很多村子里的叛乱党派，背后都有别国隐村的支持。甚至有的干脆连叛党首领都是别国来的忍者。
为的，比起什么伸张正义，不如说是扶持一个傀儡上台，间接完成侵略这个国家的目的。
以火之国的国力，想要这么对付草之国，很轻松。但问题是，一旦被其他国家发现，肯定会引来联合抗议。
难道队长不知道这一点吗？
佐井看向宁次，后者往前走着，一张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我何必去揣测队长的心意。
佐井不再多想，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起码和团藏相比，宁次要人性化许多。跟着这样的队长做事，不用考虑太多，去做就好。
两人在草忍带领下到达草影办公室。
一见面，草影就热情地上来握手：“辛苦二位远道而来。路途劳顿，你们要不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谈正事？”
“还是不必了吧。”宁次淡淡道，“早点谈完，我们也能早点回去。”
“呵呵，也是。”
草影笑呵呵地，完全没有任何提及那次“刺杀”的意思。
他不提，宁次也权当不知道，直接表明来意。
“草影大人啊，你可真是伤了我们火影大人的心。我们火影大人，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人都消瘦了好几圈。”
“……？”
草影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宁次在说什么。
“您和岩隐签了条约不要紧，那和我们木叶的条约可怎么办呢。”宁次叹着气，一副难过的神情十分逼真。
“我们火影大人就是为这件事难过，唉。要不这样，草影大人，木叶和草隐的同盟条约，干脆就作废了吧。”
“那怎么行？！！”
草影一听这话，断然拒绝。
“绝对不行！日向君，同盟条件可不能作废啊……我们草隐和木叶，那可是多少年的好盟友了，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
“小事？”宁次似笑非笑。
草影自知理亏，面露尴尬，随即想到什么，冷哼一声：“这都怪岩隐的人！是他们骗了我，我先前不知道那是同盟条约，还以为只是一份普通的通商条约，稀里糊涂的就签了……现在看看，岩隐那群家伙真是别有居心啊，故意挑拨我们两国的关系！”
宁次和佐井对视一眼，默契想着这老头子真够不要脸的。
能把同盟条约看成通商条约，骗鬼也没这么骗的。
他们能知道，草影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不承认。只要不承认就还有说法，要是承认，那真是相当于把刀子往对方手里递。
尽管现在木叶想报复，也能报复。但草影相信，木叶不会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说是那么说，真要引发战争，其他大国绝不会眼看着火之国消灭、吞并草之国。
火之国领土已经够大了，再大，就会打破平衡。这一点草影心里门儿清，所以才敢这么反复横跳。
然而不会消灭你的村子，但消灭你这个草影……却是有可能的。
也正因如此，草影才表现得十分卑微，生怕真的把木叶激怒，到时候自己人没了，其他国家可不会为他报仇。
“……行，草影大人您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只有相信。”
宁次说着，还没等草影说话，就又来了一句。
“不过呢，我们火影大人这几天受的罪，心理方面的痛苦……这一块怎么也得找补上来吧。您说呢？”
“当然，当然！”草影连忙道，“我会给火影大人写信，诚恳道歉！”
“哎呀，比起写信，我看还有更好表明歉意的方法。”宁次说着，看了佐井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
宁次伸手拿过，交给草影。
“您看看吧。”
草影见到宁次脸上笑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感觉到非常不妙。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张列表。仔细一看，不妙的预感彻底成真。
一条条、一项项、一份份……
大量钱和物的赔偿条目名列其上。
刚看到三分之一，草影就感觉口中泛苦。
这么一大笔东西……都够得上他搜刮整个村子的两年油水了！
“这是不是……”
“太少了？”宁次打断了草影，“没关系，我们火影大人不嫌弃。”
“……”
要不是打不过，草影真想立刻来个忍术把宁次这张笑脸拍得粉碎！
他沉着脸，坐回到桌子后面，从两人进屋时就保持的伪装终于有点绷不住了。
宁次看着他拿起桌上茶杯，心中忽然想道：听我掷杯为号，碎声一响，三百刀斧手立刻冲进来诛杀此僚！
这是想象，也只能是想象。
别说三百，在宁次感知中，眼下在房子周围一共也就只有四五十人。就算真都冲进来，他几分钟就能清理干净。
片刻后，通过喝茶，草影压下心头怒火，终究没有发作。
“我要考虑一下……二位请先去休息一下吧。”
“好。”
两人离开房间，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屋内传出低沉的吼声。
“要这么多！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加税！今年村子再大力加税！直接翻上一倍！”
佐井看向宁次，眼神似乎在问:这是草影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宁次微微点了下头，走出几步后轻声道：“这不是腐败统治常见的事吗，在外面吃了亏，就靠加倍剥削自己人回血。”
佐井沉默片刻：“那是不是代表，不该要这么多？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人。”
“不对。”
“不对？”
“佐井，你还不明白吗。比起要钱，更本质的目的……是要勾起草隐村民心中的怒火。看着吧，这个村子、乃至这个国家都不会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