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双重反噬
不一会,赵土豪来了。
我们上了他的车,离开了后海。
至于唐思佳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了。
陈复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出卖他老板,但并不代表他会替他老板去死。现在他拿到骨雕人形了,当务之急就是为自己破除那上面的双重反噬。只要他不肯替那个人死,那他一定会将大部分的反噬转移到那个人身上,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活下来。
爷爷说过,江湖上用镇魇的高手,都懂得破解反噬的方法。归纳起来,无非是两类,一类是在用镇魇之前,先找好替身,这样一来即使将来反噬,替身也都替他挡了。这属于比较高级的秘术,不是所有风水师都会,所以这类方法,用的人很少。第二类比较简单粗暴,就是当镇魇被破,产生反噬了之后,想办法将这种反噬转移到老板身上,因为毕竟他是本主,风水师充其量只是他的打手,真出了事,让他来承担也是应该的。
这就像是雇凶杀人,杀手固然有罪,但雇凶者的罪才是更大的。让他来承担反噬,无可厚非。
陈复既然被反噬了,那就说明他并不懂得使用替身法,那么现在,他想活的话,就只有一个选择,把双重反噬转移到那个幕后人的身上。
我把骨雕人形还给陈复,其实是在赌,赌他的道义。如果他真一门心思把道义讲到底,那他会先转移反噬到那个人身上,然后再让那个人去找我。如果他只讲规矩,不讲道义,那幕后人两天之内必死无疑,他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我不想杀人,最好那个人来找我,不然的话,他就只能用命,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了。
路上,我把这些告诉了唐思佳。
唐思佳不理解,“老师,如果不把镇物给陈复,那会怎么样?”
“那他会死,但是幕后的那个人不会有事”,我说,“要是让他发现,花钱雇风水师杀人,即使失败了自己也不会有事,你想想,那会是什么后果?”
“他会肆无忌惮,继续找人害我们”,她看着我,“所以您把镇物还给了陈复……”
“昨天晚上在你家祖坟,情况实在过于危及,我来不及多想,只能把红衣小女孩封进镇物”,我说,“因为镇物上有我的封印,所以陈复没法破解反噬,他只能约我见面,花钱赎镇物。刚才我让他用镇物发了血誓,今生绝不再害你们母女,这样一来,他就没得选择了。”
“没得选择?”她不懂,“您指什么?”
“你们母女是他许诺给红衣小女孩的血祭,现在双重反噬的情况下,他必须分而治之。对于镇物本身的反噬,他可以想办法转移到幕后人的身上。至于那个红衣小女孩,他没别有的选择,只能按照契约约定的,拿你来做血祭,满足那个小女孩。”
我看看唐思佳,“可是一旦他发了血誓,他就不能再这么干了。他现在身体很虚弱,只剩下不到半条命,再不是那个红衣小女孩的对手。而那个小女鬼在镇物中吸足了煞气,又吸了他的血气,一旦让她清醒过来,她会比之前更加凶恶。陈复想活,就只能修改契约,用老板来替你们母女,以此来兑现他对红衣小女孩的承诺……”
她明白了,“红衣小女孩……会去找那个幕后的人……”
我看她一眼,“这两天你住我那,如果陈复控制不住局面,自己死了,红衣小女孩极有可能会来找你。如果他控制住了局面,而且讲道义的话,那幕后人一定会来找我求救。退一万步说,就算陈复不讲道义,将反噬转移到了老板的身上,却不告诉他如何自救。两天之后,你也彻底安全了。”
“那我妈妈会不会有危险?”唐思佳担心。
“她不会”,我说,“昨晚咱们在你家祖坟和煞灵打的那么凶,红衣小女孩现在恨死了你,她就算逃出来,也会先对你下手。即使不考虑这些,你妈妈已经五十多岁了,你才二十五岁,而且你命很贵气。对红衣小女孩来说,你就像是块美味的蛋糕,你妈妈的口感就明显差多了。之前有陈复的咒语和镇物煞气的约束,她只能等到你妈妈不行了才能下手。而现在,镇物破了,陈复也只剩半条命了,她怎么可能还按之前的套路出牌?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你妈妈,这两天,让你表哥过去照顾她就行了。”
“少爷说得对!表妹你放心,我去照顾姨妈!”赵土豪说。
唐思佳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老师,真的太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我看看赵土豪,“赵哥,一会我们到了之后,你直接去唐家,记住,这两天你不能睡卧室,只能睡客厅西南角。”
“好!”赵土豪一口答应,接着又问,“哎,少爷,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你身上煞气很重,有股土腥味儿,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死气”,我淡淡一笑,“没猜错的话,你是做古董生意的吧?”
“哎呦,少爷说的太对了!”赵土豪一挑大拇指,“我在东五环那边一个古玩城里有两家店,就是倒腾古董的!”
“这就是了,你煞气重,睡在客厅西南角,外面即使有厉鬼,也进不得唐家的”,我说,“所以我才让唐小姐打电话把你喊来的。”
“是吗?原来我这么牛逼!那原理是什么呢?您能告诉我么?”赵土豪有些兴奋。
我看了他眉心一眼,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迟疑了一下,“你最近……”
我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说了吧,省的你回头害怕,睡不着觉。”
“别别别呀!”赵土豪赶紧说,“少爷,我胆子大,您说吧!您要是不说,我反倒是睡不着了。您不知道,我这人属猫的,好奇心特别重,求求您,快告诉我吧!”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唐思佳,她冲我点点头,意思她也想听。
我清清嗓子,“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