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游戏竞技 > 快穿炮灰的人生 倾碧悠然 > 857、儿子冤死的母亲(完)三合一

857、儿子冤死的母亲(完)三合一

目录
最新游戏竞技小说: 万界大起源术士笔记不敌她千娇百甜骑砍战记重生之热血乒乓从熊孩子走向无敌漂亮知青返城后[穿书]从斗罗开始的系统当绿茶美人穿成炮灰男配后(穿书)声优养成大师斗罗之幸运之子诸天仙侠从绣春刀开始神豪开局逆袭奖励千亿非典型性女尊伪装雌虫,A爆全场[电竞]五零俏花媳逃离海洋馆[无限]网游天启之神我在战锤当第四天灾异能力是百分百碰瓷

有林家在,无论父子二人对林氏再嫁之事如何不满,都是不敢阻止的。

现如今的林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庞然大物。

到了日子,林氏果然再嫁,似乎夫妻二人日子过得不错,回门的时候,还把陈茂才也带去了夫家,只是不再姓陈,而是改了姓。

现如今那孩子才不到周岁,要是没有人告诉他,兴许他也不知道亲爹是谁。

陈家父子不敢阻止婚事,只想好好活着,等孩子长大之后,一定要让他知道亲爹是谁。

就像是之前父子俩猜测的那般,林氏再嫁后,她身边的丫鬟就到了庄子上,直接道:“夫人吩咐了,让你们赶紧搬走。免得让人误会。”

这也不能怪林氏绝情,她都再嫁了,要是还养着前头的男人和公公,让外人知道了……肯定会有人乱说的。

陈家父子憋屈不已,但也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于林氏名声有损。就算她再嫁的夫家不在意,林老爷也不会允许自己女儿被毁了名声。

与其等着林老爷撵人,还不如自己乖觉离开,兴许还能在林老爷那里留下个好印象。

两人进了城,在外城找了个小院住下。陈老爷最近已经借了好多人的银子,再加上林氏改嫁的事,那些债没还之前,他是再借不到了的。

可父子两人也不能喝西北风啊。于是,陈少爷又将主意打到了李香雨身上。

她进了常府之后,一直没消息传出。应该过得不错,要不然肯定早跑出来了。

既然过得不错,接济父兄就是应该的了。

同样认为李香雨过得不错的,还有个女人。说起来也和她有些关系。

正是她成亲那日把她气得回娘家的孙慧柔,都说一报还一报,后来常家再次上陈家求娶时,为表诚意,直接把她送走。送走了常夫人还不放心,直接按头让她嫁了人。

好在常痊有心,找到了她夫家给了好处,让他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先糊弄住常夫人再说。

可是,为了不让常夫人起疑心,常痊并不能经常来看她,亲近之事是一次都没有。孙慧柔很是担忧,尤其怕常痊成了亲就不记得她,也怕他在外头遇上别的女人,她甚至不能去医馆中找他。

后来陈家一朝落魄,两家婚事不成,她还庆幸来着,可没想到陈家搬去城外后,不知道两家怎么说的,常痊居然把那个女人带了回去。

关于此事,她还特意隐晦地问过常痊,当时他只说被人算计,陈家和那女人都恶心得很。彼时她仔细看他神情,确定他对李香雨是真的厌恶,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人心易变。既然他不喜欢李香雨,为何又要收留她这么久?

还有,常家是开医馆的,想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太容易了好么,可那李香雨已经去了几个月还活得好好的。孙慧柔越想越不安,还是要把人赶走才好。至少,两人不能生分了去!

……

其实李香雨最近过得很不好,因为常夫人厌恶她的缘故,那些婆子堂而皇之将手头的事情全部推给她。让她做到半夜都做不完,这边刚弄好,那边又要收夜香……最近她正盘算着常家待不下去,想办法出逃呢。

反正她没有卖身契,走也就走了。

打算是这么打算,可还没付诸行动,就得知陈家父子来找她。

李香雨是不愿意见他们的,但报信的人说,她要是不出去,父子俩就一直在外头等。

简直不去都不行。

看到李香雨的一瞬间,陈家父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这个浑身脏乱,瘦的皮包骨的,真是李香雨?

看她这样,过得比自己还惨还穷,指望她接济,还不如直接饿死。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陈少爷问:“常家给你工钱了吗?”

李香雨摇头:“没有。我已经三天没睡,随时都能睡着。她们都欺负我,还说这是夫人的意思。”

陈少爷:“……”

“蠢!你和常痊是未婚夫妻,要是和他有个什么,再顺利生个孩子,不就什么都有了?”

李香雨默然。

就是因为打着这个主意,所以她才会过得这么凄惨,面前这俩人也帮不上自己,一开口就问工钱,李香雨心下无比失望:“找我有事?”

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父子二人也无比失望。

正想随便说两句各回各家呢,陈老爷余光就看到的偏门处有个婆子鬼鬼祟祟出来,手中似乎还抱着东西,正急匆匆往这边而来。三人为了说话,站在了这边转角处,婆子匆匆四面张望,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像这种大户人家,确实有下人起了贪欲偷贵重的东西出去当。

之前陈家也出过这种贼,陈老爷一见之下,心里动了动,低声道:“那婆子偷东西!咱们来个黑吃黑,反正有人顶罪,真出了事儿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陈少爷深以为然,只一瞬间就有了决断,立刻捡起了边上的砖头。

李香雨心下害怕,此时她很后悔出来见父子俩,要是不出来,她就不会遇上这种事。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父子二人得手,她也得不到一文钱的好处。当下律法规定,知情不报,包庇罪犯,按同罪论处。

不出事便罢,如果出事……她做什么了,就要按同罪论处?

李香雨急忙劝:“爹!还是算了吧!”

可惜父子俩都不听她的,陈老爷把她一把拉到墙后:“给老子躲好!坏了事,看我不收拾你。”

陈少爷则拿着砖头站在转角处,那妇人急匆匆地抱着东西过来。刚一露头,就对上了一块青砖,然后应声而倒。

陈老爷则看着婆子怀中的东西傻了眼。

那不是贵重东西……不,确实贵重。

那是一个孩子!

看那孩子身上的绸衫,根本就不是下人的孩子所穿,应该是常痊在成亲前就接进门的女人生下的那个孩子。

常家如今唯一的孙辈,可不就是贵重东西吗?

孩子似乎是睡着了被抱出来的,婆子把他半身藏在怀中,所以,哪怕婆子摔倒,也没摔着他,但却被吓着了啊,落地后,大张着嘴哭。

孩子被吓得太狠,就算是大哭,一开始是出不了声的,但若是等缓过气,一出声就是惊天动地。陈老爷虽然没有亲手带孩子,但也看过。当下没有多想,上前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可这孩子大哭着,捂嘴也不是办法,捂得狠了,兴许就把气捂没了。

陈家父子的胆子,还没大到杀人的地步。方才陈少爷之所以敢拍婆子砖头,是因为她是下人,真打死了,真被抓住,也只用赔偿常家的损失,而不是偿命,再说,还不一定抓得住自己。

但这小不点不同,他可是常家唯一的孙辈,看他身上的衣衫就知常家很宠,要是把他弄死了,常家肯定不依不饶,非抓着凶手不可。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慌乱不已。

陈老爷看着怀中,孩子已经涨红了脸,心下焦急,当机立断:“先抱走,不能捂出事!”

简直流年不利。

本想抢个东西,谁知道会抢个孩子?

这婆子也是,抱着个孩子跑什么?

抱就抱嘛,鬼鬼祟祟一副做贼的样子,可不就让人误会嘛!

绕过两条街,陈老爷赶紧松了手,随之而来的,就是孩子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这孩子大概一岁多,本来在熟睡,被摔到地上吓着了,身边这几人他一个也不熟悉,当下哭得愈发厉害。

因为动静太大,有路过的人都凑了过来,陈少爷抱过儿子,抱起来倒还似模似样,路过的人也没看到孩子的衣衫,只道:“这是怎么了?”

陈老爷大惊,下意识撒谎:“他爹不会带孩子,给摔了一跤。没有大碍,就是吓着了。”

路人是个热心妇人,嘱咐道:“赶紧哄哄吧,再哭坏了嗓子。前面就是常家医馆,要么抱去看看,也放心些。”

陈老爷笑着应付:“知道了,多谢妹子。要是一会儿孩子还哭,我们就抱过去让大夫看看。”

好不容易把人应付走,三人赶紧抱着孩子转移地方。

抱去医馆是不可能的,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香雨害怕,提议道:“应该是婆子偷孩子,咱们抱去给夫人吧。看在咱们救下孩子的份上,兴许还会给些谢礼。”

陈少爷想法不同,之前他和常家互相讹诈一回,两看两相厌,他们好心送孩子回去,拿不到谢礼不说,兴许还会被倒打一耙。那抱孩子的婆子本就是常家的下人,要是常夫人让她攀咬父子二人偷孩子讹诈常家,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最近陈家父子看够了人情冷暖,如常夫人这样有仇的人,逮着机会肯定会把他们往死里踩,怎么可能会感激?

“不行!”陈少爷将这些想法说了:“到时她把我们父子二人送进大牢,娘又做出那种事,坏人怎么会信我们无辜?简直申冤都没处申。”

陈老爷抱着孩子只觉得烫手,早知道是个孩子,他就假装没看见了:“现在怎么办?”

陈少爷看着那个哭得满脸是泪的孩子,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陈老爷一脸惊惧:“……”你莫吓我!

陈少爷苦笑:“我自己也有儿子,我儿子比他还小,怎么可能对这么点大的孩子动手?”他想了想,“反正这孩子送不送,常家都会认为我们别有用心,不如咱们就认了。假装劫匪,让他们送银子来赎!”

陈老爷沉默。

明显是不太愿意。

陈少爷继续劝:“爹,林家那边不可能帮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但我们父子二人没有力气。因为娘做的那些事,就是做账房,大概也不会有人愿意请。咱们小心一些,多要点银子,然后去府城重新开始。”

“爹!我还年轻,茂才现在是别人的儿子,咱们陈家不能在我这儿断了根。但无论是娶妻还是生子,哪样不要银子?您舍得让你的儿孙扛大包吗?”

陈老爷自然是舍不得的。

孩子哭够了,已经在抽泣。陈老爷将他抱得更紧:“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答应了。

陈少爷松了一口气:“先把他抱去我们的院子,然后送消息,拿到银子后,我们立刻离开。”

李香雨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道:“那我呢?要是我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怀疑孩子被我抱走了?”她小心翼翼提议:“要不我先回去,一切如常。总不能让他们一下子就怀疑到我身上,怀疑了我,也就怀疑你们了,若是他们报了官,顺藤摸瓜,肯定很快就能找着你们的落脚地……”

陈老爷皱眉。

陈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香雨,这孩子本就是你抱走的,人家怀疑你,也没冤枉了你。你是爹的女儿,也就是我妹妹。有好日子过,肯定不会落下你的。看你这样子在常家也过得不好,别回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香雨心下惊惧:“可你们住在小院的也不是秘密,兴许我们刚一到,人家就找来了。”

“你说得对。”陈少爷赞同:“所以我们得另外租一个偏僻些的。”

李香雨:“……”她是真不想跟这父子二人一起搅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少爷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见她还要说话,冷笑道:“香雨,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但看你这样子……你要是想回去出卖我跟爹换好日子过,趁早收了心思!我不杀这孩子,是因为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我儿子。对着你……哼!”

最后那一声哼,吓得李香雨手都有些颤抖,因为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回去之后,找到常夫人将事情和盘托出,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自己。

可看父子二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单独离开的。

……

酒楼包间中等着见儿子的孙慧柔,左等右等不见人,眼看天色渐晚,实在坐不住了,于是就去了常家的偏门。

却刚好遇上从里面急匆匆出来满面担忧的常痊。

看到了人,孙慧柔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常痊,你说让我看儿子,我等了一个下午。你涮我玩儿吗?”

常痊看到她,正想问话。就听到说的话,立刻道:“你别发疯!我真让人送儿子了,可惜刚出门就让人敲晕,咱们的儿子不见了!”

孙慧柔越等越生气,压根儿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听到儿子不见,她险些站立不住,扶着墙颤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常痊抹了一把脸,伸手指向边上头上一个大包的婆子:“我让她送的。”

婆子立刻跪下:“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奴婢有罪,求少爷责罚。”

责罚个屁!

就是杀了她,儿子也回不来!

孙慧柔气得胸口起伏,险些晕过去。一来那是自己儿子,血肉相连,如今不知生死,只要想到,她就喘不过气。二来,男人的感情根本靠不住,儿子是她和常痊之间唯一的纽带,只要有孩子在,这个男人这辈子都甩不开她。如今……她扶着墙,颤着声音道:“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光天化日敢劫孩子?”

常痊会从偏门出来,也是抱着最后一次希望想要去酒楼中看看孩子在不在孙慧柔那里。

发现不在,虽然不意外,但却很是失望。剩下的就是满满的担忧,他是真的疼这个儿子的。

孙慧柔真想晕过去,但她不能,提议道:“咱们报官去吧!”

常痊皱眉:“刚才我已经让人把这周围几条街都搜过一遍了。如果想对咱们儿子不利,儿子……应该就在这附近。”

要是把人杀了,怎么可能还会带走?

“可是什么都没发现,他们应该是有预谋故意把儿子带走……”

孙慧柔也不蠢,立即接话:“想要咱们拿银子赎人?”

常痊一脸沉重:“大抵就是这样。所以,咱们不能报官,万一官兵满城搜人把他们逼急了……”

“不能报官!”孙慧柔抓着他胳膊:“你千万要救回咱们儿子,要是他不在,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常痊本就担忧,听到她哭更觉烦躁:“但若万一不是,咱们早找到儿子,兴许能救回他。”

孙慧柔也觉有理,顿时六神无主:“那怎么办呢?”

正不是何去何从呢,就有一个妇人拿着封信过来:“常小大夫,有个小姑娘让我把这封信送给你。”

常痊立即接过,只见信上歪歪扭扭写着让他今晚送一千两银票去城外十里亭,要是不见银票,明天就会送上孩子一只手。

随着信纸掉出的,还有个小银镯子,孙慧柔看到,顿觉眼前一黑!

那镯子确实是孩子所有,更让人着急的是,那镯子上带着血迹。

她揪住常痊的胳膊:“赶紧拿银票!”

常家自然是拿得出一千两银票的,但是不在常痊这里,他自小学医,现在在医馆中坐堂,知道自家医馆赚得多,但却从来都不过他的手。

尤其他和孙慧柔未婚先孕之后,常夫人给他的银子就更少了。

他一咬牙:“我去找我娘!”

孙慧柔满面担忧:“夫人不喜欢我,会愿意救启儿么?”

这话让常痊有些不满:“我就得这一个儿子,娘就这一个孙子,当然会救!你放心吧。”

他从偏门回去,直接去了主院,而此时的常夫人正在大发雷霆:“她走之前有什么异样没有?”

“没有。”婆子跪在地上请罪:“有人来说陈家人找她,奴婢看着她出了偏门。之后就再没回来。”

听到这话,常痊顿时起了疑心:“什么时辰?”

婆子忙不迭答:“未时三刻左右。”

常痊心里一定,儿子也是差不多那时午睡,他吩咐婆子是等孩子睡着了无声无息将人送出去,再尽快带回来。

“滚出去!”常痊斥道。

婆子连滚带爬地退出,常夫人很是不满:“陈香雨这死丫头跑了,我明明让她看着,这是她办事不利,我还没罚她呢。”

常痊又挥退了伺候的人,这才道:“娘,出事了。”

他苦笑着将送儿子出去见孙慧柔,然后婆子被人敲晕孩子被抢走的事说了,末了道:“有人送了信,要一千两银票!”

常夫人眉心越蹙越紧,气不打一处来:“我早说了让你别和那女人来往,你倒好,还给她送孩子,送孩子也罢,你还把孩子弄丢了,你是要气死我!”

常痊认错:“娘,你想打我骂我都可,咱们先把孩子接回来再说,行不行?”

想接孩子,得拿银票。

常夫人肉痛得不行,外头常父进来,一脸严肃,应该是在门口将这些都听到了。冷着脸道:“先拿银票,把孩子接回来!别的以后再说!”

他的话常夫人不敢反驳,很有些不情愿地拿了一叠百两的银票,忍不住问:“咱们能不能报官?”

父子二人都不赞同地看着她。常夫人振振有词:“孩子丢的时辰和陈香雨出去的时辰差不多,肯定和她有关,她一个人没那么大胆子,应该与陈家有关,只要找到了他们,孩子就找到了。”

不得不说,常夫人真相了。

常家父子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但是孩子在人家手中,他们赌不起!

常父拿了银票,带着儿子连夜出城接人,临走前嘱咐道:“无论如何都得先把孩子接回来,报官的事以后再说。”

父子二人带着人离开,常夫人心里肉痛,堵心得饭都吃不下,一咬牙:“备马车,我要去拜访知县夫人。”

知县大人的母亲有心疾,一直靠常家医馆中大夫调养,两家来往频繁,还算亲近。在常家父子出城后不久,衙门那边知县大人亲自带着二十个衙差,一路也出了城门。

城外的十里亭,陈家父子换了一身布衣,脸抹得漆黑蹲在草丛中,包管亲娘都认不出来。

身后的半山腰处,李香雨带着孩子坐在石头上,她的任务简单,只要哄得孩子不哭就行。

楚云梨则在不远处更高一点的地方,看着这边的动静。她一直找人盯着陈家和常家,还没怎么动作呢。这俩家的仇怨越结越深,竟然到了偷孩子讹诈的地步。

那边陈家父子送信时,她就已经到了城外看着几人了。

陈少爷紧紧捏着手中的匕首,他胳膊上被划伤了一道,是拿到匕首后无意中划的,还顺便抹了一些在孩子的银镯子上。父子二人眼睛眨也不眨,从枝叶缝隙间紧张地看着城中来路。

终于在天色朦胧时看到了常家父子的身影,常痊还记得信上所说,让他自己上前。

所以,他接了银票,自己走近亭子中。

亭子的中间被石头压着一张纸,上面同样歪歪扭扭的字迹:放下银票,孩子在西山半山腰处,将人全部带走,否则孩子小命危矣。

常痊左右观望,见四处无人,这银票轻飘飘的,万一被风吹走或者被人顺手牵羊……若歹人拿不到银票以为他没给,又跑去伤害孩子,他找谁说理去?

踌躇再三,还是决定按照纸上所做,将银票压了,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没多久,常家父子半信半疑往西山上挪。

等人一走,陈老爷立即从草丛中出来跑去一把抓了银票,道:“走!”

陈少爷再不迟疑,也跳出来,父子二人直奔往府城去的道路,那边备好了马车的,压根就不想管山上的李香雨。

李香雨看底下的人就像是看蚂蚁,天色昏暗后更是什么都看不清,她抱好了手中孩子,想着若是那父子二人不来找她,她就把孩子护好,只希望常家看在孩子毫发无损的份上不要苛责她。

越想越觉得可行,李香雨在村里长大,虽然后来命途坎坷,但到底没见过真正的坏人。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自己主动把孩子送回去!

如果她老实等在这里,在常家看来也是同伙,最好是她千辛万苦地把孩子“救”回去!

既然打定主意,接下来就是下山的路线了。往城门的方向肯定不行,不能直冲十两亭,干脆朝府城方向,先躲开陈家父子,再想法子进城还孩子。

抱起孩子,她再不迟疑,城门在右边,她一路往左边下去。

如此一来,常家父子扑了个空,没找到孩子,却听到底下有马儿嘶鸣声,这个时辰在这地方,肯定没有人,这马儿……兴许就是歹人的!

一行人气急败坏,直接奔下山,刚好就是李香雨下山的方向。

听到身后有人追,李香雨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她是想把孩子还回去的,可是如今她这怎么看都像是偷孩子跑……不能被抓住,要不然说不清!

她拼了命的往山下奔,后面的常家父子听到前面有动静,追得愈发迅速。

就在即将靠近山路时,山林坡度太大,李香雨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摔下去时,她下意识抱紧了手中孩子,官道旁边之前开路时靠近山的那面挖出了丈许高。李香滚下去之后,去势不减,滚到了官道上。

恰有马车疾驰而来,李香雨看在眼中,急在心上,她浑身疼痛,压根动弹不得。干脆闭上了眼。

马儿一脚踩上她的大腿,又一脚踩上她的肩,马车过来,因为她躬身趴着,怀中还有个孩子,马车底直接刮在了她背上,却刮不过去,一阵剧痛袭来,然后,一声巨响,马车翻了。

陈家父子奔着逃命而去,看到路上有人时,根本反应不及。还没想好辙,马车已经翻了,父子二人都摔得七荤八素。

恰在此时,山上常家父子带着人终于赶到,看到面前一片狼藉,还愣了下。

马车散架,马儿挣脱了缰绳,已经跑没影了。

地上李香雨紧紧护着孩子,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似乎已经晕厥。

有孩子的哭声从消瘦女子身下传来。常痊想也不想上前去翻。这个时候天色渐晚,离得远压根看不清谁是谁。

陈家父子摔得七荤八素,却还记得逃命,刚刚爬出马车,刚好碰上带着人赶到的常家父子。

陈少爷当时心里就俩字:“完了!”

余光看到那边半身血肉模糊的李香雨,恨得眼眶充血,要不是她坏事,父子二人早已在几里开外,怎么会被追上?

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是坐牢,他捏着手中匕首就扑了过去。

李香雨已经没了知觉,动也不动,陈少爷身上有伤,这一刀是下了狠劲的,一刀扎下,没入大半。传来的却是属于男子的闷哼。

陈少爷睁眼一瞧,朦胧中,只看到那料子是属于男子的青色长衫,还有隐隐的药香传来。

那边常父万万没想到陈少爷从马车中爬出来居然会跑去扎儿子,见状上前狠踢了他一脚。

等到知县大人带着人赶到,现场一片狼藉,还有大片的血腥。

李香雨半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

常痊躺在地上,眼睛紧闭,腰上缠着布条,但身下却大片血迹,常父半身鲜血,手中握着匕首,蹲在已经满身血窟窿的陈少爷面前,怔怔发呆。

不远处的陈老爷拖着一条残腿,正跌跌撞撞地跑。

知县大人一声令下,将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陈少爷那一刀扎得很巧,常痊脾脏破裂,饶是常父是大夫尽力帮他包扎,也还是没能救回。眼见儿子救不回,常父当即就疯了,儿子是他花了心血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女色上拎不清,但医术是实打实的,是他教出来传承常家医术的。没想到就被这混账一刀就扎没了……

当时他抢过匕首,狠命往下扎,等再回过神来,面前的陈少爷已经满身血窟窿。而那边的陈老爷,吓得直往外跑,却因为受伤过重,跑得踉踉跄跄。

常痊和陈少爷当时就没了命。常父杀了人,念在他悲痛过度之下动的手,判了监三十年。而陈老爷偷孩子在前,讹诈人在后,还妄想偷跑,判监二十年。

李香雨受伤很重,只剩下一口气。但她怀中的孩子却只是受了轻伤,主要是吓着了。

回来后,大人派了人尽力救治李香雨,好歹捡回了一条命。但脸上和背上都是大片大片的伤疤,且伤了她的骨头,一只脚跛了,背也伸不直。

常夫人在县衙中等着知县大人抓人回去,她想法简单,孙子救不回,以后儿子还可以娶。其实有这个孩子在,儿子婚事很是不好办,真要没了,兴许还是好事。

可她万没想到,孙子倒是没事,儿子惨死,夫君还杀了人得入狱,得知这些消息时,她当即就晕了。

再醒过来的她,很有些沉默。得知常父要入狱几十年,她当场大闹,被制止后,蹲在公堂外不停低声嘀咕。

后来众人散去,常夫人跌跌撞撞起身,笑闹着踉踉跄跄离开,有相熟的人叫她,她竟也听不见,这是……疯了。

常夫人疯了,平时不伤人。但若是看到自己孙子,她就跟一瞬间被刺激了似的,扑上去咬人。

孙慧柔无法,只得求大人做主,要么让她也住进常家,要么分一些常家的家财,她自己带孩子过活。

如今常家的主子只剩下了常夫人,她不松口答应,大人怎么好私自做主?

可是常夫人已经疯了,接回府中后一个人都不认识,看到孙子还会发狂,怎么可能会答应养孩子?

大人无法,只道:“你是孩子亲娘,你要接孩子可以接走,住进常家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若是不接,孩子就交给常家的管家。”

孙慧柔踌躇再三,还是把孩子给了管家,想着等孩子长大,拿到了常家大片家业,到那时她就可跟着享福。给管家之前,她再三嘱咐:“不许让夫人看到他,不要让夫人伤了他!”

可惜,人心易变。

之前收了好处和孙慧柔做假夫妻的男人见常痊死了,逼着和她做了真夫妻。

常夫人疯疯癫癫不理事,最喜欢说的就是一个“滚”字。

管家找到了身契,拿到衙门消了身契,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下人偷东西离开。知县大人虽然有所耳闻,但办案子得有苦主,人常夫人不告,他又不好办。

医馆中的管事也中饱私囊,不肯再采买药材。坐堂大夫治不了病,也另谋出路,没多久,偌大的常家分崩离析,再不见之前的风光。

等到常启长大,常家就剩下那个宅子了,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打扫,满是凄凉。最后,卖了宅子,重新买了个小铺子,老老实实做小生意,虽然吃穿不愁,却和之前的常家天差地别。

李香雨养好伤后,回了村里。

李家不肯接纳她,她坐在村口发呆,被何牛接了回去,在那之后,她一辈子都再没有进过城。偶然听村里人满是艳羡地说起城中的周家时,她一开始后悔,渐渐地就平静了。

本就是云泥之别,又如何会起妒心?

早知今日,她也不会折腾那么久了。荣华富贵于她,就是捏在手中的沙,越是想要握住,越是握不住。

楚云梨眼神好,那日她站在不远处,将事情前前后后都看在眼中,其实发生起来很快,前后只十几息,事情就变成了那般。

想要救人压根来不及,当然了,她也不会救。

这些人走到今日,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他人。

冬日里,周兴心欢欢喜喜嫁了人,夫君爱重,婆婆也好相处,日子过得安逸而幸福。周兴华一直守着美肴楼,其他的生意他不想插手也没精力插手,后来长子二十岁时,夫妻二人将生意传给了儿子,搬到了村里的老宅。

兄妹二人一直都很敬重母亲,楚云梨年纪大了之后,也住老宅,临走之前,周兴华兄妹二人带着家人守在床前,满室悲戚不舍。

目录
创造至高世界神匠职业领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