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苦修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向家父求情，让他同意和你交易十年红蚁草。”
慕岚用茶匙将杯中漂浮的茶叶拨开，轻抿了一口香茗，开口道。
也许是和云扬较熟的缘故，她的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却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是，还望师姐玉成此事，至于有何要求，慕师姐尽管提。”
云扬点头承认，言语间颇为恳切。
慕岚把玩着手中的茶匙，似是在考虑此事的利弊，而云扬也不催促，他坐在慕岚对面，小口地品着香茗。
茶刚入口，云扬便觉齿颊留香，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他举起茶杯，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是灵茶？”
“乌藤茶，摘自一阶中品茶树，师弟若是喜欢，离开时可以带走些。”
慕岚美目中隐隐有光芒闪过，她玉手一挥，一小袋嫩绿色的茶叶出现在桌上。
云扬有些尴尬，他本想拒绝，可看到慕岚此举不似作伪，谦让一番后便收了下来。
“至于红蚁草，我可以答应下来，不过师弟到时候，也要帮我做件事。”
沉吟片刻后，慕岚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了云扬的要求。
“什么事？”
云扬心中惊喜，但出于谨慎，还是想将事情弄清楚。
“如果我仅寄信给家里，家父生性多疑，恐怕未必会相信你。”
“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去化羽国，一来保证交易能完成，二来我要你做的事刚好也在那。”
慕岚低头考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旋即，她见云扬眉头紧皱，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放心，这事既不会有危险，也并非奸邪之事，到时你若觉得不合适，也可放弃。”
云扬见慕岚有遮掩之意，确实有些担心，不过既然慕岚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作罢。
他微微颔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慕岚歪着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
“大概两三年后吧，可以吗？”
云扬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了下来。
两三年时间，足够他收集全其他灵药了，而且他最近外出太频繁，也刚好需要些时间增进修为。
两人商议已定，又交流了些修炼上的问题，一直谈到深夜，云扬才告辞离开。
四年后
屋内寒气弥漫，云扬盘坐在地上，双手掐诀，身上隐隐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正是即将突破的征兆。
突然间，蓝光大涨，云扬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攀升，不过这样的攀升并未持续多久，没多久便掉落下来。
突破失败，云扬却并未气馁，他摘去额头上汗水凝成的冰珠，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距离练气期五层仅有一步之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突破。
云扬站起身来，拍了拍冻僵的双腿，又活动几下，才从寒气中缓过来。
略微休息一会后，他离开小院，直奔慕岚所在的金灵院而去。
半个月前，慕岚曾派管事通知他，说可以前往化羽国了。不过那时他正打算尝试突破瓶颈，自然耽误下来。
“云师兄！”
一路上，不少弟子见到云扬，纷纷和他打招呼。
云扬微笑应和着，只是笑容里隐隐带着苦涩。
这四年里，他除了炼丹和培育银璃虫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正因如此，他对增进功力的丹药的需求量极大，而他的炼丹水平又不足。
无奈之下，他只得到百宝阁，购买了大量增进练气期四层功力的丹药。
尽管他已尽可能地小心，但此事还是泄露出去，外加他为收购炼制巫行丹所需灵药，曾向同院的诸多弟子询问。
两相结合下，有关他身家丰厚的传闻渐渐传开了去，尤其那些新入宗的弟子，更是信以为真。
云扬苦笑，他从白水山回来时，身上大概还剩四百多灵石，在弟子中算是较富裕的。
但回宗后的一系列耗费极大，尤其是炼丹消耗的药材，简直是无底洞，他身上的灵石早已所剩无几。
当然，他还有块中品灵石，只是不到最后关头，云扬并不打算动用。
来到慕岚的住处时，慕岚正修剪院中的花草。她手中剪刀灵巧地挥动着，时不时地退后一步观察，再继续修剪。
云扬没有出声，而是站在院门处，默默看着慕岚的背影。
等到慕岚修剪完一株灵草后，才发现身后的云扬，尽管她性子清冷，也不由得有些局促，俏脸上隐隐有红晕升起。
“师姐有如此雅好，果真是兰质蕙心。”
云扬率先打破难忍的尴尬，挠着头道。
“小时候在皇宫，园艺也是宫廷礼仪的一部分，后来被发现有修仙资质，进了归一宗，不过这些小习惯倒是留下来了。”
慕岚弯下腰，轻轻吹去叶上的碎屑，随即淡淡开口道。
云扬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他注意到慕岚身上的气息，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师姐，你突破到练气期后期了？”
慕岚却脸色如常，只是瞟了他一眼，冷冷道
“我比你大两三岁，早突破到后期很正常，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云扬心里五味杂陈，他渐渐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修为已开始泯然众人，被慕岚这样的天才越甩越远。
慕岚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轻咳一声，很快将话题转移开
“若是无事的话，我们两个就动身吧。对了，你现在能离宗吗？”
云扬甩甩脑袋，将心中的杂念抛去，连忙开口应了一声。
归一宗弟子，除非是执行宗门任务，否则严禁离开宗门。
好在云扬在来之前，曾找到在坊市认识的林师叔，将“林”字令牌交给对方，林师叔痛快地答应了云扬离宗的请求。
慕岚微微颔首，淡淡开口道
“我刚好接个化羽国的外派任务，离宗也没有问题。”
云扬苦笑，他早就知道慕岚在外务堂有背景，像上次护卫坊市的任务，应该就是她选给自己的。
至于这次的外派，肯定也是慕岚的手笔，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