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尘埃落定
“好了，十三年前的案情就是这样，下面请魔法法律执行司提供昨夜审理的成果。”
福吉用手头的小木锤敲了敲桌子，然后一名傲罗端着冥想盆走了上来，另一个傲罗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两个瓶子，还有一些羊皮纸。
以邓布利多教授为首的威森加摩的成员们翻看着这些证词、资料,同时还不忘仔细探查着小天狼星和小矮星的记忆。
从这些证据来看，整件事情的经过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小矮星彼得，你为什么要假死逃遁？”
眼见得小矮星彼得的犯罪事实已经板上钉钉了，克劳奇不由得再次问道。
“我欺骗了大家，但我是有原因的。”尽管彼得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依然在试图狡辩。
他将自己当初在火龙公园的那套说辞又强调了一遍。
可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想要以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蒙混过关，简直是痴心妄想。
“变成老鼠在巫师家生活十三年，就为了躲避一个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囚犯,这真是太稀奇了。”
小天狼星还没来得及开口，乌姆里奇那怪异的腔调就像一步响起。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指使者！”
她站起身来，脸上堆着假笑，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透露出来的神色极为冷漠。
克拉克可没有错过她之前和福吉的眼神交流。
真是天生的政客啊。
克拉克心下感叹，乌姆里奇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爬上高位，果然有过人之处。
她这句话不光直接钉死了小矮星彼得的罪状，更是进行了扩大话处理，试图再牵扯出其他人来。
小矮星彼得支支吾吾，在他活着的现实面前，怎样的解释都显得可笑、显得苍白无力。
他蜷缩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浑身抖如筛糠，冷汗直淌。
见此情形，屋子里一阵窃窃私语，威森加摩的成员们一边议论,一边点头，很显然，乌姆里奇的话打动了他们。
这下子，克劳奇可坐不住了，当年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那件案子就是他审理的，若是按照乌姆里奇的说法，他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于是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乌姆里奇，这件案子还没有审完，具体情况得由威森加摩全体巫师来裁定，还轮不到你多嘴。”
乌姆里奇冷冷一笑，但还是顺从地坐了下去。
虽然她挂了个高级副部长的职务，但那也只是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个部长的高级助理罢了，并无多少实权。
不过在坐下去的时候，她望向福吉的眼神中却流露出邀功的神色。
福吉微不可查地轻轻点头。
克劳奇还想对小天狼星发起质询,但是福吉抢先了一步,“证据已经提交了，犯人也进行了审问，接下来由证人发言。”
斯内普和哈利走到了前面，这中间有个小插曲，哈利因为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紧张得张不开嘴，最终还是斯内普先讲述了他所知道的，然后才由哈利开口。
听完两人的话后，克劳奇还想站起来提问，可福吉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好了，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开始表决吧。”
他站起身来，身子前倾，看向那些威森加摩成员，“请陪审团们注意……同意小天狼星无罪释放的请举手……”
除了克劳奇以外，大部分的陪审员都举起了手，少部分人在犹豫了一会后，也将手举了起来，唯有克劳奇和零星的两三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旁观的哈利心中十分激动，布莱克要是无罪，就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摆脱他姨夫姨妈一家了。
坐在审判椅上的布莱克，看着周围那一圈俯视着他的红袍巫师，还有那举起的手臂，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一样，憋得他简直透不过气来。
他不得不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低下头望着自己脚上的鞋。
“判决通过！”福吉敲了一下桌子，“那么，关于小矮星彼得出卖波特夫妇；炸毁一条街，导致大量麻瓜死亡；陷害无辜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致使其被关押在阿兹卡班十三年……”
克拉克注意到，克劳奇在听到“无辜的小天狼星”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福吉已经数落完了小矮星彼得的罪名，高声道，“赞成指控成立的请举手。”
小天狼星布莱克猛地把头抬起。
这一次，将手举起来的巫师更多了，举手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数量不少……差不多超过了七成！
布莱克急促的呼吸声就连克拉克都可以听见，他想要好好数一数，可是没等他数完，福吉就说：“不赞成指控成立的请举手。”
全场寂静无声，克劳奇环顾着四周，还有六、七个人也同样望向他。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还是没有举起来。
见到如此情形，福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克劳奇先生，您两次都没有举手呢？您的意思是……”
克劳奇抿紧着双唇，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
“好吧，”福吉的语调中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快活，“那么我可以认为您对他们二人的宣判没有异议喽？”
一批死寂，然后，从克劳奇的嘴唇中蹦出了两个字，“当然。”
说完之后，克劳奇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他那一直保持笔挺的脊梁弯了下去，仿佛这两个字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好，”福吉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对审判的结果已经达成了一致。”
“我宣布——”他的声音愈发的洪亮，“十三年前的案件审判不成立，小天狼星·布莱克无罪释放，并应该得到合理的赔偿，具体赔偿内容，会后商议。”
说完，他就带头鼓起了掌，陪审席上也响起了不怎么热烈的掌声。
小矮星彼得在这掌声中吓得浑身发抖。
“至于小矮星彼得，他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有人都向发抖的彼得投去审视目光，好像是在盯着案板上的一条肉。
“现在我请陪审团表决，”福吉大声说，“和我一样认为小矮星彼得所犯下的这些罪行，应当被判处接受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请举手！”
福吉面色严肃地扫视着陪审团成员，同时还注意到，一旁的克拉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前不久克拉克在办公室和他说过的一番话。
“部长，虽然提议给小矮星彼得一个吻，确实可以让这个案子再也不能翻身，甚至能够打击克劳奇的威严，但我认为，这个提议对你本身弊大于利。
人都有兔死狐悲的心理，巫师也不例外，摄魂怪的吻实在是太过残忍，太令人胆寒了。
您作为魔法部的一把手，在这个位置上，所谓的威望和强势反倒不是最要紧的，那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包容与友善的姿态才能让您更得人心。”
似乎是为了回应这句话，坐在福吉身边的乌姆里奇竟然难得的站起身来，反驳了他。
“部长，我不同意，我觉得，以小矮星彼得所犯的罪行，应当被判处接受阿兹卡班最极致的惩罚——摄魂怪的吻。”
乌姆里奇的话让陪审团陷入了沉默，“摄魂怪的吻”实在是让人心惊。
“吸去人的灵魂，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邓布利多教授忽然说道，“我觉得按照部长的说法，判处终身监禁在阿兹卡班就可以了。”
福吉看来邓布利多一眼，知道这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一定是不忍心了，而且他一直反对摄魂怪之吻这样残酷的刑罚。
“克拉克猜的果然没错。”福吉的心中一动，发现邓布利多此刻的反应，竟然和克拉克猜测的一模一样。
此时乌姆里奇还在台上表演着，她沉声说道：“我知道‘摄魂怪的吻’很残忍，但各位，想想波特夫妇、想想刚刚你们在冥想盆中看到的画面！”
乌姆里奇的语气极为沉重，这让人想到了波特夫妇，就连哈利，都对这位感官不怎么样的大妈心生好感。
陪审团中的几位女巫在她言语影响下，率先举起了手，女性虽然心软，但也最为容易嫉恶如仇。
她们想到了之前在冥想盆中看到的画面，英俊的男巫在阴暗的监狱里神情绝望，日渐瘦弱……
布莱克曾经的处境有多可怜，现在的小矮星就多么让人厌恶！
渐渐地，就连一些男巫也举起了手，他们看着小矮星彼得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滩烂泥，厌恶之至。
就连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此时都高声喊道，“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赔偿，更换一个权力。我要换得亲自观刑的权力！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摄魂怪吸去灵魂！”
布莱克看着小矮星彼得大声说着，似乎是在宣泄这十三年来累积的愤懑。
可他这番话，也让陪审席上一些摇摆不定的成员皱起了眉头。
“邦！邦！邦！”
随着举手的人越来越多，福吉敲击着桌子，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
“法律就是法律，我们是魔法部，不是黑巫师团伙！”
他看向台下陷入愤怒之中的小天狼星，依照克拉克告诉他的话术说道：
“布莱克先生，我们很体谅你的遭遇，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给予你补偿的原因。
不过就算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用所谓的放弃补偿，来影响法律的审判。
当初即便是在误判的情况下，克劳奇先生也没有判你‘摄魂怪的吻吧’！
若是没有他的放你一马，你今天能有机会再次坐在这里吗？”
福吉义正言辞的话让布莱克冷静了许多，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克拉克之前在他心中种下的心灵暗示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眼见得最大的一个刺头被解决掉，他继续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小矮星彼得的行为确实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我也不例外，但这不是让我们丧失理智的原因。
我们是执法者，也是当权者，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客观公正地看待每一个案子，而不是仅凭着个人好恶，就随意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那是对罪犯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不负责任！”
福吉的声音洪亮如同雷鸣，话语间自有一股正气，让在场的许多较为冷静的巫师都忍不住点头。
“我今天说这番话，不是为了小矮星彼得求情，这个人渣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随意剥夺一个人的性命是种不对的行为，人性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如果我们仗着自己高高在上，就想着能够随意的杀死这些罪犯，抛弃自己的人性，那么我们和小矮星彼得这种罪犯又有什么区别？”
乌姆里奇目光闪动，嘴唇微张，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是彻底被福吉的一番言论所洗礼了，彻底和他站到了同一阵线。
她率先举起了手，“我同意部长的观点，刚才是我考虑不周，被负面情绪所控制，在这里，我要进行深刻的检讨，同时感谢部长对我的教育。”
乌姆里奇反水一击直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下的那些巫师们一边喊着“我同意部长的说法”，一边举起了手。
克劳奇先生依旧没有举手，但这次，福吉直接视而不见，忽略了他的意见。
“那么，我现在以魔法部部长的名义宣布：
小矮星彼得出卖波特夫妇；炸毁一条街，导致大量麻瓜死亡；陷害无辜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致使其被关押在阿兹卡班十三年等罪名皆成立。
依照其所犯罪行，判处小矮星彼得阿兹卡班终身监禁，即刻执行！
傲罗，将小矮星彼得带下去，送往阿兹卡班!”
福吉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果决和冷酷。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高叫着。
竟然是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