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女孩

女老板和小姐们再次发出了尖叫声，她们连滚带爬地想要逃，但是罗峰一个眼色，他的手下就把她们全部给拦住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女孩，这才发现，她面目狰狞，紧咬着牙根，一副想要攻击我们的样子。

而且，小女孩的牙齿非常尖利，一点都不像是人的牙齿。小女孩脸上的血是干的，但她嘴角边的血还在往下滴，罗峰盯着自己的手，骂了一声：“这也太狠了，肉都给老子咬下一块了。”

果然，罗峰手上不仅是破皮那么简单，如果不是罗峰反应快，可能会掉更大一块肉。小女孩的半张脸还被她又脏又乱的头发挡着，她的两只眼睛露了出来，手电筒光束打在她的脸上，这使得她的眼睛瞳孔收缩，看起来恐怖异常。

这小女孩的肩膀颤抖着，嘴里还发着奇怪的声音。罗峰已经按住了手上的伤口，他问我要怎么办，我想了想，试图慢慢靠近，但是罗峰却把我拦下来了。他示意我女孩很危险，我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没事。

如果换作平时，这场面一定有些滑稽，特别是对罗峰来说，堂堂一个帮会的话事人，竟然跟别人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危险。但是，这一刻谁都笑不出来，因为这个小女孩，不一般。

慢慢地，我发现了异常，和罗峰不一样，我靠近小女孩，小女孩竟然一点儿攻击的意思都没有。终于，我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没有攻击我，于是我慢慢蹲下了身，面对面观察了小女孩一会儿。我突然发现，小女孩的嘴角微微扬着，我怔了怔，这个小女孩好像在对我笑。

只不过，小女孩嘴角的弧度有些诡异，说是笑，但又不太像。我想了想，和罗峰一样，想伸手去撩小女孩的头发，罗峰刚要阻止我，他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轻轻地将小女孩脸前的头发撩到了一边。

小女孩的脸上很脏，除了暗红色的血迹，还有发黑的污泥。

“你会不会说话？”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很诡异的是，小女孩点了点头，这分明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让我不解的是，她既然会说话，却不开口。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小女孩都以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但就是不说话。

女老板颤抖着走进来，她问我这女孩是人是鬼。女老板的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突然就笑了起来，还慢慢地朝女老板走去。女老板吓得赶紧又跑了出去，我伸手按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小女孩果然不动了，还一个劲儿地冲着我笑。

罗峰远远地问我发现没有，他说这个小女孩，好像只对我没有攻击性。

我点了点头，更加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小女孩，突然，我发现了一些端倪。我让罗峰的手下快点去打一盆水来，拧了毛巾，我替小女孩把脸给擦干净了。没有了血迹和污泥，小女孩白皙的脸蛋露了出来，这是一张很可爱的脸，并不像之前那样狰狞和恐怖。

彻底看清小女孩的脸时，我愣住了。

小女孩的脸，和玄一有一点儿像，我在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玄一的影子。

“你认识玄一吗？”我问小女孩。

小女孩点了点头。

我问：“玄一是不是你的爸爸？”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小女孩和玄一长得的确有些像，他们很可能有血缘关系。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又问小女孩和玄一是什么关系，小女孩不再回答了。

我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女老板和那些小姐，简直都要哭出来了。罗峰的手下问罗峰，要不要报警。罗峰一巴掌就扇在了那人的头上：“报你妈的警，一个帮会报警，你被吓傻了？”

今晚发生的事，也让罗峰觉得纳闷。

我往外走，正准备和女老板搭话，那个小女孩竟然在我的背后出声了。

“方涵哥哥，不要走。”

我猛地回头，这句话是从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来的。又是一个我不认识，却能叫出我名字的人。我大步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你到底是谁？”

小女孩的眼睛转悠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问了我一句：“方涵哥哥，我告诉你，你能带我走吗？”

我和罗峰对视了一眼。

我感觉，把小女孩带走，或许有更大的用处。我总觉得，自从我到港区之后，已经被人彻底地盯上了，很多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对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女孩竟然高兴地笑了。很快，小女孩告诉我，她不是人，是鬼。小女孩的话，让我的心往下一沉，小女孩笑的时候，尖牙露了出来，看着让人一阵发寒。

女老板已经掩面哭了：“我究竟造的是什么孽，怎么会引来这种脏东西？”

我冷静了下来，问：“你是鬼，这是谁跟你说的？”

小女孩很快就回答说，这是玄一告诉她的。这个小女孩虽然有些奇怪，但分明就是个人，她看上去才十岁左右，心智不全的人，基本不会自己主动装神弄鬼，我怀疑有人教她说这些话。

果然，小女孩很容易就被我问出来了。

我问小女孩在这里多久了，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近段时间，这家野店的传言，其实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而一切都是在一个月前，玄一又来野店之后开始发生的。

那么，这个小女孩可能已经在那院子里住一个月了。

小女孩没有时间概念，她就数白天和晚上，她给我说了个数，说是已经在院子里度过快三十个昼夜了。

“玄一让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女孩说：“等人来接我走。”

接下来，小女孩说的话，越来越让我们心惊。

这个小女孩，会说话，会和人交流，一切都好像和普通人没有差别，可是她吃生肉。小女孩就住在院子里的窝里，平时她会通过那个狭小的通道，钻进野店的厨房，从厨房里拿生肉。

我马上想起了窝里的腐肉，我的胃里一阵恶心，我没想到，那竟然是小女孩的食物。

小女孩说，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野外，她每天都会见到玄一，玄一每天也都会带一些生肉给小女孩吃。除此之外，玄一还教小女孩走路、说话。玄一还告诉小女孩，她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我盯着小女孩尖利的牙齿，总算明白过来了，小女孩从小就吃生肉，所以她的牙齿才会长得这么尖利，就跟动物一样。如果推算一下时间，小女孩可能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放到野外了。

尽管玄一会给她食物，但是玄一分明是像驯养野兽一样在照顾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和玄一是什么关系，但是看他们眉目之间长得这么像，他们很可能是父女。一个父亲，把自己的女儿像动物一样放养在野外，这太可怕了。

小女孩还告诉我，玄一把她放到这里之后，叮嘱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还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她走。听到这里，罗峰把我拉到了外面。

“这小女孩有些邪门，就算是玄一让她装神弄鬼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会这么听话？”罗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摇了摇头，我和罗峰想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小女孩的说法，她从小就被玄一当成动物养，唯一不同的是玄一教过小女孩说话和走路。小女孩吃生肉长大，没有因为细菌感染死去，能长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了。

小女孩就像动物一样被驯化了，会这么听玄一的话，一点儿都不奇怪。甚至于，小女孩装神弄鬼，说自己是鬼女孩的行为，也都是从小就被玄一培养起来的，就和吃生肉一样，近乎是本能，小女孩自己也感觉不到异常。

这么多年的动物式圈养，让小女孩不像人，更像是动物。而玄一，就是她的主人，她非常听话。

我和罗峰转过头，盯着那个小女孩，这一切，太过惊世骇俗了。在此之前，我只见过受害者从小被圈养囚禁的刑事案件，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从小被当成动物一样驯养的案子。

我又走到小女孩的面前，问：“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小女孩竟然答不上来，这说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小女孩已经被彻底驯化，她认为听玄一的话，天经地义，没有理由。

我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跟我走？”

小女孩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眯起了双眼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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