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沉醉
乔汐来到宋莹所说的位置，那是她从未触及的新领域。
晚上八点，东宁国际商场后的一条街，灯红酒绿，霓虹灯光在夜色下闪耀，酒精，音乐，充斥在每个角落。
人潮熙攘，来往的男男女女新潮又性感，乔汐走在其中就像误入新世界的局外人，格格不入。
背着书包，格子衬衣，帆布鞋，马尾辫，怎样看都是一个土到极致的土妞。
不经意眼神瞟到路边，性感妖艳的女人倚在马路铁栏杆旁似乎在打量自己。
还有靠在玻璃门前抽烟的吊带美女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总之仿佛有无数的视线都在告诉乔汐有多么的可笑。
无措又不安，她走到一个墙角，给宋莹打电话，翻看通话记录时正好看发现前几天易昭联系过自己。
算了，还是现在的事情比较重要，这样想着就略过了那条通话记录。
宋莹很快就接通了她的电话：“喂，乔汐你在哪呢，我等半天了！”
他们约兰桂路，但她没料到这条路这么长且这么绕。
于是乔汐正准备看眼身旁的酒吧名称，招牌太高，她往后缓缓退了几步，“等等，我看看我旁边这家店叫什么”
背后一阵温热，不慎撞到一行人。
“不好意思！”她慌忙地回头道歉，连道了几声，然后垂下头。
那几人简单地应了几声也没有计较，径直走了过去。
白金万宝路的后劲是极其清冽的，何辰轩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轩哥，那女的你认识。”其中一个同伴问道。
“嗯，认识吧。”他扯了扯嘴角，轻笑了声。
乔汐是在一个街角找到的宋莹，她蹲在路标下，红色吊带上还挂了几串珍珠项链，待她起身才看清宋莹穿了条超短裤，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乔汐，你怎么穿这身就来了啊。”她眯着眼笑问，随手扔掉了吸完的烟头。
此刻的她站在眼前，乔汐才真正认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宋莹。
“嗯我想着当服务员应该不需要打扮，方便做事就行。”乔汐讪讪笑道。
宋莹拎着包走在前面，“没事，那边有工作服，走吧。”
那条酒吧街继续深入各外的静谧，不似前方的嘈杂和混乱，尤为高雅些，昏暗一片，只有零星路灯还有酒吧招牌的光亮。
低迷的鹅黄色光源，慵懒沉醉，她们来到一家叫“riverside”的酒吧，就如宋莹所说的一样，十分高档。
“长见识了吧，这家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vip制，你懂么。”宋莹似乎换了一种走路姿态，腰肢摇晃的幅度更加大了，“所以，这就意味着咱们能大赚一笔。”
乔汐有些纳闷，默默跟在后面，不由问：“宋莹，你很缺钱吗好像见你每天都在兼职”
她一点也不在意，笑答：“谁跟钱过不去啊，现在随便买个包包就要好几万，更别提以后了，到了大学处处都要比较我可不想差人一等。”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上进的，没偷没抢，只是为了实现财富自由。
乔汐不置可否，不禁看向脚上的帆布鞋，已经泛黄了。
仅仅是一瞥眼，有个影子从她脚下掠过。
四下安静，除了她们，乔汐没有看见有其他人，于是猛地回头查看。
“怎么了？”宋莹问。
“我好像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们。”
宋莹张望了几眼：“你这几天失眠糊涂了吧，哪有人啊。”
或许是吧，乔汐加快了脚步。
两人从员工通道入内，服务部的张经理接应了她们，穿着西装革履板板正正，样貌十分儒雅。
员工间内还有不少正在整理仪容的男男女女。
“莹莹，这是你带来的同学？”他问，上下打量着乔汐。
“是啊，张哥，人家第一次来，多包涵哈。”
“嗯，长得还挺好，那先带过去换衣服吧，收拾收拾。”张经理嫌弃的扫了几眼，“今天金荣的袁总在a3包厢，都注意点，别出岔子，干得好今晚可是这个数起步。”
说完他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我靠，五千！！”宋莹惊诧，“那得开几瓶罗曼尼康帝啊！”
接着宋莹凑了过去，挽住张经理的手臂，笑嘻嘻：“张哥今晚就让我们去a3呗，到时候有好处大家一起分。”
他看了眼乔汐的脸，双眉上挑，笑道：“这能有什么问题，就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张经理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干，最重要要懂得随机应变，别啥事都端着。”
“放心，放心，我早和她说过了。”宋莹又笑着迎了上去。
乔汐惴惴不安，这里远没有自己的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一晚上就能赚别人一个月的收入，很难不心动。
这里的服装都是统一的，黑色的蕾丝短裙，刚刚到膝盖的长度，修长笔直的腿交叉而站，乔汐换上后在镜子前看了许久，怎样看都很别扭。
这时宋莹刚化好妆出来，一眼就被吸引住了，“我靠，太好看了吧，乔汐你本来就白，这个颜色更让你白了一个度。”她轻轻环住她的腰，“腰也细，我怀疑你是不是没吃饭啊！羡慕死我了。”
乔汐笑：“你说的太夸张了吧，我就是觉得裙子太短了。”
“这还短啊！”宋莹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腿长！”
说说笑笑间，宋莹又嘱咐了她许多，少说话多做事，来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有些身家的，自然素质也会高一些，提及此，乔汐暂时能放下心。
大厅散座仅有零星的几位客人，三米高的酒品展架上散发着暧昧的粉色光线，一旁就是包厢区了。
幽暗的一条长廊，每间房间都发出昏暗闪动的光影并带着一缕缕清香，那股味道十分应景，奢靡、酒精还有欲望。
“傻站着干嘛呢？”宋莹突然推了推她，“b1的客人要个冰桶，你快送去吧。”
乔汐颔首，准备好吩咐的东西生疏地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
良久，开门的是位中年男人，长得肥头大耳，乔汐刻意不去和他对视，将冰桶放在桌上，准备就走。
不料被那人拉住了，他油腻笑道：“妹妹，一起喝一杯？”
乔汐慌忙甩开，讪笑：“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们的工作，不就是陪客人喝酒吗？急个啥？”
她强忍住：“这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要不我去把我经理叫来，有什么问题他来处理好么。”
“不好！”那男人态度强硬，“美女你陪我喝一杯，喝一杯我就让你走！”
乔汐有些害怕了，周围软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虎视眈眈在盯着自己。“真的我不会喝酒。”
他举起一杯盛满褐色液体的玻璃杯，“一杯，喝了，你马上就可以走，这位美女就当为我们助助兴！”
接着是持续的嗤笑声。
“行吧。”豁出去了，乔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不是没有喝过。
原来为了气何月，经常偷喝她的酒，只是没想到这味比白酒更加的辛辣和苦涩。
就一晚，就只做这一晚上，等五千拿到手，她再也不会来这个位置，乔汐打定主意。
“好，美女好酒量！！”身后的男人们不断嬉笑。
乔汐踉踉跄跄跑了出去，捂着嘴，酒精在胃里翻腾，似乎就要翻涌到喉口。
原来张经理所说的“心理准备”就是这个意思。
宋莹忙完刚好看见乔汐这幅样子，连忙走了过去，“没事吧乔汐。”
她揉了会肚子，说：“还好，刚刚喝猛了点。”
“哎，在这边工作喝酒就是常态，你缓缓吧。”宋莹道，“别说我不关照你，待会a3点了两瓶xo，你送过去呗。”
这就说明待会的提成可以落到乔汐头上。
“谢谢你啊宋莹。”
“没事，互相帮忙嘛，在学校你也帮了我不少。”她笑了笑，将单据交到乔汐手里。
这一次乔汐学聪明了，为了防止刚刚的情况发生，她将头发撩到前面挡住了脸，垂着头，躬着背缓缓走了进去。
入内后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吸入后交杂着胃里的酒精，乔汐又开始犯恶心，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酒来了啊，你们几个年轻人都不许逃酒！”袁总大笑，接过酒水就一杯杯的倒满，并且示意乔汐递过去。
那是一张大圆桌，两边分别坐着几人，她看不清，只能看见人影。
“嗐，袁总你这说的什么话，合作谈成，这酒我们不仅要喝还得敬你几杯，是不是，到时候在b市还需要你们的大力支持。”汪洋最会说这些场面话。
说完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畅笑道：“来，我和易昭一起敬您一杯，合作双赢！”
那一刻，乔汐的心脏像是漏了一拍，直到她抬眼看见了眼前的男人。
易昭静静坐在不远处，头发剪短了不少，黑色外套，白色的衬衣，幽深的双眼下脸颊泛着红晕，眉眼成熟了几分，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喝了酒，似乎在浅笑，氛围很宜人，他的心情应该不错。
“美女？”汪洋叫了几声，拿酒的手僵持在空中。
这时乔汐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胜酒力，颤颤巍巍将酒托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