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交谈
一方面感受着山野的宁静，另一方面又忍受着杨洪鼾声的嘈杂，苏雪注意到火光熄灭了，忍不住走出帐篷，要体会一下无边的黑夜。
等她出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看见钱小乙，或许是和杨洪一起休息了？
她一个人走着，时而停下来仰起头感受月光，些许意趣让她愈发没了睡意。
钱小乙就躺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在上面可以很好看着苏雪和杨洪的帐篷。等苏雪慢慢走上来，钱小乙早已用目光迎接。
苏雪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没去杨洪那里休息吗？”
“习惯了。若是和他睡在一处，反而睡不着。”
听着逐渐断断续续的鼾声，苏雪理解地笑笑，“总不能在这上面休息吧，晚上得多冷。总该拿一床被子。”
钱小乙无所谓的耸耸肩，“哪里需要这么讲究，对我来说，温度好像都差不多。”
”月色真好。“苏雪并不擅长关心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听了钱小乙的话也就转移了话题。
钱小乙没有马上搭话，他眼里有月亮，但并未领略月色。
感受着那一股清幽，钱小乙终于是认可的点点头，仍旧没有搭话。
苏雪继续说道，“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偶尔望望月，说的话多少有些不知民生疾苦吧。”
钱小乙只是说道，“月色确实很美。”
“你为什么想修行？”苏雪突然问道。
“我？听说修士能飞天遁地，这样的话我就能去到更多的地方。”
“这样啊。”
钱小乙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迷茫，白天谈到修行的时候，杨洪总是目标明确，他一定会成为强者。而苏雪，同样的天赋，却似乎只是因为有天赋，所以就去修行。
“对你们外面这些人来说，修行应该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吧！就像生下来过一段时间就学会了说话和走路，到了年纪，检测出了天赋，你们就很自然去修行。”
闻言苏雪点头，确实如此，稍微有些天赋的人，很早就开始修行了。也许没办法加入宗门，但也不是没有广为流传的大众功法。
这世间大部分人都努力过，相当一部分堪堪迈进炼气的门槛，少数人可以到达筑基及其之后的境界。
九万年前修行界和凡人界就分开来。是的，凡人界确实无法修行了，可是修行界又逐渐诞生出大量的凡人来。
苏雪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我有时候会想，就做一个普通的苏家大小姐也挺好的。可是呢，我能成为苏家大小姐，又是因为我的天赋。天赋这东西，你去修行才有意义，如果不去修行，那我仍旧只是个普通人，渐渐地就会有新的大小姐取代我，新的家族取代我苏家。”
钱小乙摇摇头，“曾听人说同样年龄的女生会比我们男生成熟，今天我算是知道了。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就暂时顺其自然好了。我知……”
钱小乙改口道，“我曾听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父亲失踪后族人争权，她便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脱身做了一个平凡的农家女。”
苏雪并未留意钱小乙的改口，她只是感到诧异，她并未去说明什么，而钱小乙说的故事却仿佛说了她想说的。
但是钱小乙接着却说道，“像杨公子一样简单点也不错。谁知道能不能成为强者呢？我有天赋，那我就有自信，我就努力去修行便是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苏雪评价道。
“毋庸置疑。”
“在刚知道婚约的含义时我并不认可他。”苏雪突然说道，“后面却觉得挺好的。这次偷偷出来也是他翻墙来告诉我的，我觉得很有趣。”
钱小乙有些好奇，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两个家族出了旗鼓相当的天才，与其争个第一，不如强强联合，搏一个更好的未来。
“其实有些危险。不一定说碰上意外，有些人，总是不想看见天才崛起的。”钱小乙接过话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苏雪看了看远处，“不用担心。我也觉得偷偷出来不好。一早就认下的师傅虽然没有见过，但门下的师姐却过来了。”
钱小乙恍然，多看了一眼对方，放下心来。
“还要麻烦你装作不知道。”苏雪笑道。
接着却说，“这一天的相处，真是难以相信你才比我们大了三岁，明明有时候就和我父亲一样无趣。”
钱小乙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细微动作，“我去把火生起来吧。”
苏雪摇摇头，“谢谢你愿意听我这么没头没脑的聊天，明天还要赶路，我要去休息了。”
钱小乙看着远处，好像远处的人也正看着他。
太阳出来了，杨洪不仅醒的早，而且醒来第一件事就打了一套拳。
打完拳，杨洪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家里，然后看向在一旁观看的钱小乙，说道，“有早饭吃了么？”
钱小乙便动作起来，仍旧是烤肉。
杨洪迫不及待就开吃了，入嘴便说道，“原来是真的。你的手艺真的不行。”
但他并未浪费，消灭掉后，却是自己学着模样烤了起来，苏雪也自己动手。
二人都是第一次烤肉，但确实有天赋，钱小乙跟着二人一起动作，倒也多了几分滋味。
“这算是天生有缺么？”杨洪吃着自己的烤肉问道。
钱小乙笑道，“算是吧。如果不吃你们烤的，我倒是觉得自己的手艺还过得去。”
三人皆是笑笑。
不远处的林子里。
“那个钱小乙应该没问题。”
“对小师弟和小师妹的确没问题，对宗门可就不一定了。”
“不像。不像别有用心。”
“可也不像少年。”
“算了。照看好师弟师妹就行，这二人也太大胆了。要知道我们师傅这些年在外，不就是为了他们的修行，可他们却如此不自爱。”
“酸，太酸了。”
“行了。都是自家人。他们是天才，我们照看好了，也有功劳不是。”
“那钱小乙？”
“随他去吧。我们只要需保证师弟师妹的安全。他此行，说到底会去参加宗门的收徒仪式。不过就是机缘巧合遇上了而已，而且有他照顾，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