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教坊司听曲
教坊司在粉子胡同里。
走进胡同，两边的门楼上悬挂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门口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倚门卖俏。
“两位，来呀！妹子水嫩。”
“哥哥，来呀，听歌一曲，难忘今宵。”
更有女子，上来拉住两人，往门里推。
林啸好不容易推开，问小喜子：“这就是教坊司？”
“老爷，这是抵挡的勾栏，一般百姓公子哥喝酒取乐的地方。教坊司是官办，里面的女子经过层层选拔，擅长音律、歌舞、诗词。是富家公子和官员聚会宴请的场所。里面的女子都有乐籍，是清雅场所。”
来到一处高大门楼，门前停了好多轿子，骏马。
小喜子走到高大门楼的偏门，掏出银子，递了过去：“两张票”
“来晚了，今天没有了，要不预定十天以后的票吧！”里面一个小二说。
“一张票多少钱。”
“vip票二百，贵宾票一百，普通票二十。”
“是二十钱吗？”
“滚！”
小喜子悻悻而回。“老爷，今天晚上没有票了，明天再来吧！”
“这才二更天。就没有票了？”林啸觉得遗憾，从宫里偷偷溜出来是冒着风险的。
“老爷，你看那海报，今天晚上有李思思的琵琶演奏。票早就预定出去了。”
两人准备走。从暗影里出来一个短衣打扮的男子。拉住小喜子：“大哥，要票不？”
原来是一个黄牛。
“多少钱？”
“五十。”
“一张五十钱？”
“是五十两。”
“什么票要五十两？”
“大哥，这两张票本来是地方上三品大员来京觐见皇上给准备的，官员今天没有到，我家老爷让来处理了，你要是不要就算了，要是在售票处预定，要等半月以后，那时候思思姑娘不一定会出场。”
“便宜点。”
“四十五。”
“十两。”
那男子“噗嗤”一笑：“你要是出十两，去前面的勾栏听好了。”
小喜子翻翻衣兜，掏出些散碎银子，估计不超过三十两。这些银子估计林啸上一次给他的。
“我就剩这些了。”
“那位大人，你再凑凑。”男子走向林啸。
林啸兜里没有一两银子，不能为难小喜子了，跟着皇上出来，估计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走吧！以后再来。”林啸说。
“老爷，要不，去前面的勾栏听曲？”
林啸没有回应，迈开脚步往前走。
刚走几步，后面男子叫到：“两位慢走，看你们也是慕名而来，我就赔钱给你们了，要不，一会儿散场，票就砸自己手上了。”
小喜子把所有的银子掏出，给那男子，男子给了两个小牌牌。
走进教坊司的大门，来到一处宽敞的屋子，这里相当于前世的演唱中心。
一个小二看牌子号码，领着两人来到大厅最靠后位置的角落里，角落里有一条长凳，估计是临时架上的，上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你们往里面挪挪！”小二道。
几人不满的挪动身子。
林啸勉强坐下，小喜子蹲在长凳一旁。
异味飘来，甚是难闻，林啸这才注意到旁边就是茅房。
他妹的，三十两银子买了一个骚臭。
舞台上挂满灯笼，一个鼻子上一块白膏药的胖子在絮絮叨叨的说相声。
说的什么。林啸听不清楚。
“下去，下去，我们要见思思！”
“滚下去！”
“说的什么？不如俺家驴叫。”
······
台下闹哄哄的，有人往台上扔水果皮，有人扔臭豆腐。
胖男人依然嬉皮笑脸的絮叨。
男子终于说完了，上来一个穿长袍的男子，男子彬彬有礼：“下面，有请我们的思思姑娘----”
话音未落，台下像是炸开了锅：“思思，我爱你----”
“思思姑娘，想死你了。”
“思思-------”
叫嚣声，口哨声，鼓掌声淹没大厅。
据说，教坊司是一个斯文的地方，文人骚客滥情的地方，这里咋像前世的体育场。
喧嚣声音低了。琵琶声起，朦胧光晕里，一个穿着杏黄曳地长裙的姑娘抱着琵琶缓缓走出。
女子高耸的发髻，金簪在烛光里摇曳，黛眉杏眼，目光如水，水波潋滟。
“思思----”一青衫男子忽然冲上台，“噗通”跪倒。
两边的小二连忙拉住男子，抬下台去。
还有一红装男子，手捧鲜花，往台上冲，刚上台，忽然晕倒。
真应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前排忽然有人扔出一锭银子，接着一锭金子，然后是戒指、耳环、玉器。
雨一样的下落。
一曲终了，长袍男子出来，手里拿着卡片：“刘公子赠思思姑娘白银一百两。王公子赠银票三百两······孙公子赠银票一千两。”
台下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大鄢国百姓应是富庶的，一个公子听琵琶一曲花去银子千两，不知道他家是为官，还是经商，难道家里有矿？
正在思忖，过来一个小二，小二手里托着盘子，里面有散碎银两，还有戒指饰品。这是后排的观众所赐。
“两位，请打赏！”小二理直气壮的说。
敢情来听曲还要发小费啊！
两人真的没有钱了。
小二鄙昵的咕哝一声：“穷鬼！”
你敢骂皇上穷鬼，林啸真想上去给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一个嘴巴子。但是忍了，见后面还有一个小二，手里托着笔墨，那是给观众留言准备的，比如有什么话想对思思姑娘说，可以写下来。
“笔墨拿来，我给思思写句话。”
那小二尽管不情愿，还是近前。两人是最后的观众了，闲着也是闲着。
林啸挥笔写下：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长胜未起。纵乱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正是残英和月坠。寄此情万里
写罢，落了一个‘林’字。
小二卷起纸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