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所以景光心底一直有数,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
直接就是一个入室抢劫的大动作。
我抱着棉花欲哭无泪:“你怎么不早点说!”
看看他凶残的动作,他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一个可怜的娃娃的,好狠心啊。
将棉花好不容易塞回去,把衬衣穿上,试图用衣服兜住棉花,不过还是会跑出来撑着衣服,就好像涨成气球的肚子,异常滑稽。
对此景光也表示歉意:“抱歉,我原本是打算昨晚跟你们商量的,但是事发突然……”
“没事啦。”我艰难地摆了摆手,“谁会想到啊。”
谁会想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安室透不仅直接偷摸进宅子里还顺走身为棉花娃娃的我们。
“说起来,zero不用吃饭的吗?”萩原研二倒是对被关在玻璃屋子里面适应良好,还会花时间去观察外面的人。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我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中午都过去了,外面的人一副不用吃喝的样子。
他抱着臂看着这边,但是视线焦点似乎又不在我们身上,俗称发呆。
“zero是他小名吗?”我疑惑。
他们好像一直在叫他zero,零?
“哦,花你好像不知道吧,他的真名叫降谷零。”松田幸灾乐祸道。
我再次愣住了,有些茫然,脑子里迟钝的开始分析:“所以他不叫安室透?”
“才不是,那家伙假名都这么傻兮兮的。”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我开始吸氧模式,又被气到,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坏,连名字都是假的,太可恶了。
想到我之前还喊他安室先生,就很想回到过去把那家伙初次见面时候微笑的脸皮撕扯下来,叫你骗我。
小偷,骗子,没有爱心的黑心怪。
被气到的我索性不想了。
让自己生气有什么好处。
“我说,如果我们一直在这个玻璃里面,诅咒效果失效后,那我们会怎么样?”原本还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娜塔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好问题。
摸了摸底下的玻璃,虽然感觉不到任何质感,但是看上去非常牢固估计还可以防弹的那种,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随意猜测:“可能会碎。”
几个人一起挤爆那种。
想想都令人窒息。
几人也似乎考虑到这个问题,萩原研二皱眉:“那真的挺不妙的。”
“咚咚。”可以活动的松田阵平开始猛地敲打玻璃,试图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降谷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走过来,弯下腰凝视我们。
糟糕,这个角度更像主人看仓鼠笼子里的小仓鼠了。
“快放我们出去!”松田阵平大喊。
降谷零看了一眼时间,唇动了动,我们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读懂他嘴里的那个词语。
不可能。
松田阵平脸都黑了。
“绝对,要把那家伙揍到连hiro都不认识的程度!”松田阵平挥手立誓,可爱的娃娃挥舞胖胖的小短手看上去一点气势都没有,不过他是认真的。
景光很淡定,看起来是支持的。
于是我们和滴水不进的降谷零大眼瞪小眼,一个在玻璃外,一群在玻璃内,就这么耗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钟表即将踏入十一点半,那个昨晚诅咒生效的时间。
降谷零终于动了起来,他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变化动作的时间大概还是半个小时之前,他走过来,用指纹打开了玻璃盒子的开口。
对,就是指纹输入,我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高级。
然后慢条斯理把我们从里面一个一个取出来。
原本是想放我们到桌上的,但是伊达航大喊:“放地上!”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照做了。
一个,两个,他好像很镇定,但是紊乱的呼吸代表了他有些急促。
“砰!”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无法思考了,降谷零看着眼前的娃娃切切实实在他面前来了一场大变活人的魔术,单人的公寓里一下子挤满了人,从他手里最后掉落的娃娃变成人后有着一头黑色的天然卷,长得一副非常眼熟的模样,这也令此刻降谷零陷入大脑当机状态,迟缓起来。
“降谷零。”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在他发怔的时候不假思索狠狠的来了一拳。
没有任何防备,甚至人好像还没回过神的降谷零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头。
左脸被人揍了一拳,有劲的力道还带着划破空气的风声,让他不得不踉跄后退几步,同时也令他的身体立马清醒起来,虽然脑子还是在发懵,但是长期接受锻炼的身体肌肉立刻反应并作出防御应对。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甚至好像商量好一样,行动非常默契,从后方突袭,牵制了他的行动,双手从他两边胳膊下穿过并紧紧锁住他。
“完全被班长控制住了呢。”有人见状轻笑起来。
即使再强大,也无法以一敌三。
何况边上还有虎视眈眈的人。
降谷零想挣脱身后的人,却发现后面的人力大无穷,就跟铁打的手臂一样,铆足全力也撼动不了后面的人一丝一毫。
前面的男人甩了甩胳膊,一副要磨刀擦枪大开杀戒的样子。
他看着降谷零被人控制住,就像小鸡仔一样无能为力努力被叼着命运的后颈,发出一声嗤笑:“你也有今天啊,混蛋。”
双手互相紧握,捏紧了,让关节发出咔哒的响声,活动手腕,对着降谷零难得一见的震惊脸,松田阵平心情大好:“从毕业那天开始,我就想打你很久了,hiro也是,两个人消失的一干二净,什么也不说,虽然很理解,但是还是很想打。”
“这个月你干的好事,我们来算算账。”
无辜再一次被提及的诸伏景光无奈耸肩,然后背过身去。
钳制住降谷零的伊达航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今天就来个痛快吧,下手不要太重了,松田。”
降谷零脸上是少见的失措,他很少会露出这种不稳重的表情,更多的时候运筹帷幄的淡定,将所有的事情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也有事情冲突预料的时候,可是他都会冷静的忍下来。
不过昨晚,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罕见的体会到了无法去用自己的所学去解决,甚至超出常理的不可把握感。
正如他震惊的表情,内心是翻涌的大海,滔天的巨浪汹涌翻滚。
是幻觉吗?
娃娃变成人?怪盗基德的魔术?
但是很真实,无论是嘴角传来阵阵刺痛的伤口,还是松田拳拳到肉的下手重量,那是真实可感的疼痛,拳风凶猛,一下又一下。
“跟踪监视?”
眼前的男人非常暴躁,像极了以前的他。
“无证潜入?”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真不错啊。”
是真的很生气。
恍恍惚惚抬起头,看着挥拳而来的松田,思绪就飘回那个落满樱花的晚上。
降谷零嘴角勾起一抹不惹人注目的微笑,如果是梦的话,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身边是熟悉的友人,他们鲜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不是那些午夜梦回的虚幻梦境,一下子就随着醒来而破碎。
会有说有笑在他身边,而不是潮湿的石碑上冰冷冷的字眼。
他或许曾经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满怀绝望的想着,为何留我独活于世上。
生命有终点,但是思念没有,降谷零无数个日日夜夜,从梦中惊醒,他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友人。
如果不是他们的忽然出现,这份思念也许会直至生命的尽头,然后带着这份念想共同赴死。
他的生命在不断的被新事物占据,却永远无法遗忘,那些记忆在他的身体蔓延,当这份记忆鲜活起来,他小心翼翼,是想触摸又不敢伸出的手,他甘愿沉睡在这场梦境中。
“等等,小阵平,zero他是不是被你打傻了?”萩原研二一开始还挺乐呵的看松田阵平单方面殴打降谷零,后面看见一动也不动的降谷零有些慌,连忙走过去阻止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冷着脸,但是动作还是停下来了,看着面前垂下头挂了彩的降谷零,冷哼一声:“这点力道都受不住?”
口嫌体正直,还是走过去蹲下去查看降谷零现在的状态:“没事吧你这家伙?”
“我也没多大力啊,以前训练可比刚刚还狠。”他小声嘟囔着,逐渐开始不自信起来,不是吧,真的被他打懵了吗。
伊达航也担忧地松开手,打算也检查一下降谷零现在的情况。
但是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一副软绵绵无力,任人宰割的降谷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前面松田阵平一拳,并且趁此冲上去压制住。
伊达航看着空荡荡的手,也没想到降谷零这么狡诈。
形势两级反转。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哇哦——”
“呵,我就说嘛,他这家伙可不是那么没用啊。”松田阵平有点不爽的磨了磨牙,对上降谷零的眼神,两个人眼神交锋。
“原来真的不是幻觉?”同样的,降谷零给予了挑衅的笑容。
“你这家伙……”
看起来战火即将爆发的样子。
诸伏景光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去关注那边的状况,拉开了别人的冰箱摸着下巴细细研究起来,一副今晚吃什么好的样子。
“所以,你相信了吗?想让我们去解剖的降谷警官?”萩原研二带着俏皮的语调故作轻松,“不是幻觉,你现在所见的我们,是真实的。”
降谷零并没有放开对松田阵平的钳制,他微微挑眉:“真实的?我的记忆里,你们所有人,都早已殉职了啊。”
“那你们现在,究竟算什么,幽灵?”
无所谓的话语,却让人沉闷地无法呼吸。
不过萩原研二没有受他的话影响:“你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准确来说,是鬼哦。”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们早已死去这个现实无法反驳,你眼前的,确实是传说中的鬼。”伊达航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下轮到降谷零沉默了。
他瞟了一眼我们所有人,又看了看地板,都有影子,于是用一种你们休想骗我的眼神看着我们。
见他还在不相信和相信中犹豫不定,松田阵平戏谑道:“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你让想当条子那位女性?”
“……”这个是继续沉默的降谷零。
“哎呀,真的是,这么有警惕心的吗?zero。”萩原研二叹了一口气。“小诸伏你过来看看他!”
果然只有幼驯染才能让他镇定下来吧。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他似乎终于有所松动,但是开口就是:“我需要检验你们的dna。”
松田阵平无语:“你上次不是检测过了吗?你在里面有检查到什么?”
没有任何痕迹的半截烟。
降谷零的记忆也被唤醒了,那根明明被人使用过却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唾液的半截香烟,他抬起眼皮:“原来是你的?”
“呵,你说呢?”
他们好像在加密通话一样,但是对于挤进一半频道的我却诡异地秒懂,也就是说,上上次进来的降谷零,也顺手牵羊过。
不愧是你,第一次就干这活了。
怪不得这次也这么有经验。
我忍不住道:“那啥,过来帮帮我呗,先别打了好吗?这玩意也塞哪啊。”
手里举起一团马赛克,众人看了都沉默。
尤其是降谷零,脸直接发青了。
因为被开膛破肚,所以我现在衣服下的肚子算是呈一个巨大的开口状态,手里拿的某器官一时间不知道放哪里,肚皮也没合上。
这种疑似某种屠宰场现场,或者人体器官解剖室为背景的恐怖片,没见过地狱恐怖场景的,见过地狱恐怖场景的,都沉默住了。
娜塔莉惊呼:“你怎么还没好。”
他们几个变成人之后,都是正常的。
我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不看看他怎么对我的,直接掏空啊,你们就开个小口变回去都好了,我现在连这玩意放哪里都不知道。”
因为暴露在外的棉花,变回了器官,所以没有全部放回原位前,我就是鬼屋逃生里的npc。
罪魁祸首不自在地扭头,尴尬咳了一下,看样子试图躲避现实,并且躲一下这个看了能令人做噩梦的场景。
一只手从衣摆处伸进去疑似在捣鼓错位的器官,另一只手上面打满了马赛克,这个场景对降谷零的冲击有点大,就算见过再多的诸如此类的血腥场景,但是一个女生面不改色地拿着属于自己的人体组织,还伸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徒手抓,恐怖又恶心。
没有吐出来,对于正常人降谷零是最大的极限。
“这是脾,在腹腔的左上方。”诸伏景光担忧地看过来。
我点点头,然后背过身去遮挡其他人的目光,将这玩意仔细安放好。
嗯,好像可以了,我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缓慢修复好的肚皮,才转过身,这个时候发现他们气氛有些奇怪。
脸色有点白的降谷零,面色复杂询问道:“所以,真的是鬼?”
原来你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