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陈歌
陈歌命悬一线，碎甲弹彻底击毁了铠甲的防御。
城市净化者所发射的碎甲弹再次落到陈歌脚下，高度膨胀的空气推起残破的铠甲，蓝色的菱形护目镜碎裂开来，露出一双清秀却惶恐的眼睛。
铠甲携带着陈歌急速坠落。
江中溅起5米高的水花，窒息感传来，陈歌的意识开始迷糊。
残存的意识带着不解的困惑坠入黑暗。
冰冷的江底，沉重而残破的铠甲在水压下开始逐渐解离。
铠甲离体，一位身穿轻薄白衫的清秀少年沉在江水中。
江水浑浊，水下一片黑暗。
陈歌身体周围的水流发生变化，一只强劲的大手自黑暗中伸出，牢牢的拽着陈歌的衣衫向下游游动。
………………
e4区，江水流速开始减缓，水面更加的宽阔。
无人问津的码头，一艘破旧的木船停靠在江边。
千米宽阔的江水，一岸是贵族所居住的b4区，临江而建的江景别墅一排排的观望清澈的江水，而另一岸则是难民们正在日夜不停修建的蜂巢，生活污水全部排在江中。
很难想象，同一条江水，两岸边竟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浑浊灰墨色的江水岸，姜佐奋力摆动着双腿，向着临近的木船靠去，而他的背后则背着一位呼吸极为微弱的少年。
木船轻微晃动一番，两条人影出现在木船的船舱中。
“呸！呸！”
姜佐清理完口中的污水，双手按压在白衣少年的胸前，施力按压10多次，胃腹中污水排出，但白衣少年的呼吸却越发微弱。
单手捏住鼻端，另一只手打开少年的下颌。
姜佐蹲伏下身子，用自己的呼吸机能来帮助少年。
10分钟过去，姜佐略感无力的坐在少年的身旁，背靠着船舱，左脚来回的蹬持着少年的身体。
“咳咳！”白衣少年胸前一阵猛烈起伏。
陈歌活过来了。
自黑暗中醒来，虽然眼睛刚微微睁开，但陈歌的感官却先一步恢复。
姜佐的一系列操作，陈歌有所感知。
“谢了！”陈歌虚弱的偏转过头，对之前还是敌人的姜佐表示感激。
“你的意志顽强，溺水的状态下还能再撑半个小时，应该已是到达普通人的极限了。”
姜佐对这位操纵铠甲与他对战的敌人发出赞扬。
随后脱掉身上的衣服，拧出浸泡着的污水。
仔细检查一番衣服，仅仅只是脏了，但并没有出现破损，姜佐松了口气。
姜佐半裸着身子，右手掏出从衣间放置的碳刀，也就是面前少年口中所说的诺密达碳刀。
双手指尖摆弄碳刀。
寒暄的过程就先告一段落，姜佐直接切入正题。
“姓名，来历，还有这把黑色小刀的有关信息？向我证明你能活下去的价值！”
姜佐瞥了一眼陈歌，性格冷漠的人，一向信仰的是等价交换。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能先回答我，诺米达碳刀你是怎么得到的。你不解开我的疑惑，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陈歌没有回答姜佐的问题，反而用傲娇的语气问道。
姜佐有些惊讶少年的智商。
能这般低智说话的人，他很难想象这种二货能够操控复杂的铠甲。
紧接着，砰的一声，船内传来一阵哀叫。
姜佐左脚踢出，少年虚弱的身子撞到船舱上，船身剧烈的摇晃。
“你考虑清楚要不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姜佐冷哼一声，丝毫不会惯着面前的少年。
“啊！好痛，我说，我说！”
姜佐的一脚仿佛给了虚弱的陈歌一股力量，艰难的挺起上半身，依靠在船舱上，向姜佐道来自身的信息。
“我叫陈歌，今年刚满十七岁，高分子材料研究所在读研究生，家住九龙区b4e4，我父母都是研究所的教授，我平时喜欢游泳，滑冰，志向是做一位机甲师，我身高1米75，体重60千克，目前单身，喜欢的女生类型是御姐类型……”
“打住！高材生，你跑题了。”
姜佐脑壳上一阵黑线，越听越离谱，忍不住打断道。
“哦哦好的！你想知道的是有关于诺米达碳刀的事，其实在我醒来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误会你了，诺贝拉碳刀应该是你从其他途径得到的，而不是从我们研究所偷出来的。”
“详细说说！”姜佐再次出声提醒，防止陈歌再次跑题。
“你是叫姜佐对吧！邙斯特监管所编号018号，恶性异化人，是昨天刚从邙斯特监管所逃出来的。而我们研究所最新研制的诺密达碳刀则是三天前丢失的，所以进入我们研究所偷窃的异化人应该不是你。”陈歌解释道。
“纠正一下，我的感染检测为良性，你接着继续说那碳刀的事！”姜佐对于陈歌认出自己丝毫不觉得意外。
“良性？可是邙斯特监管所上传到数据库的检测报告不是这样的。”
陈歌脸上一阵惊讶，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身子向后靠缩。
“你要是再跑题，我就把你扔到江里去。”姜佐冷言沉声，他的耐心快要被陈歌给耗尽了。
“对不起，不会再跑题了。”
“关于诺密达碳刀的事，我其实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它是我们研究所最新研制的一种特殊材料，特殊在，诺米达碳刀拥有影响精神的能力，更像是一种精神感染源，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陈歌并拢双膝，卷曲着身子，抬头紧张的看向姜佐，他后知后觉明白了姜佐之前所说的“活下去的价值”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跨江大桥不是我炸的，我根据探测信号赶来时，那桥就已经炸了！你别冤枉我。”
陈歌接着为自己解释，他生怕姜佐会对他动手，没有铠甲护身的他，10个估计都打不过面前的姜佐。
姜佐用看傻子的眼神撇了眼陈歌，脑中则回想起了公交车上的画面，对武士老人口中所说的鬼仆大致有了猜测。
至于炸毁跨江大桥的事，姜佐确实先前怀疑过陈歌，但细想一番，恐怕也是一个误会。
炸毁跨江大桥所牵扯的事情复杂，可不仅仅是简单将炸药运送到桥底，他相信以陈歌这样思维奔逸的二货头脑，应该做不出这种缜密的事。
姜佐套上湿漉漉的衣服，将碳刀重新放在衣服里，走出船舱，跳到石滩上。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e4区天空上的太阳要比d层平民区更加的灰暗。
似乎是工地上溅起漫天的灰尘遮蔽了天幕。
“姜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诺米达碳刀是怎么到你手里的？还有你打不打算还给我？”
陈歌恢复了一些体力，将身子探出船舱追问道。
“先找个藏身的地方再说吧！”
“藏身？开什么玩笑，通缉犯是你，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躲藏！”
“碳刀我拿着，你走不走是你的自由，而且，你好像忘了你这幅惨样是谁造成的，说不定你也跟我一样成了通缉犯。”
“怎么可能，那些城市净化者肯定是先前搞错了，我可是学生身份。”
陈歌扶着船舱下船，缓慢脚步跟在姜佐身后抱怨。
“对了，生活在b层的高材生，你身上有钱吗？”
姜佐捡起一块碎石，侧身投掷在水面上，打出一串水花问道。
“没有，我都是直接刷脸消费的，你问这个干嘛？”陈歌感到不解。
“那你跟着我有什么作用，在这难民区，有你刷脸消费的地方吗？”姜佐一脸嫌弃。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乐意跟你啊，你现在把诺米达碳刀还给我，我立刻回b4区，谁愿意跟你待在难民区受罪。”
陈歌一脸受气的模样，在姜佐话语的刺激下，身子又感觉多了一股力量，加快跟上脚步。
“噢！这么说你能回去，而且还是去九龙区b层。”
姜佐脑中瞬间想起了森風美留下的地址，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歌。
“你在打什么主意？”陈歌并不是真傻，退后两步身子警惕说道。
“别紧张小朋友，大哥哥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异化人加通缉犯的身份，现在除了难民区根本无处可去，要不，到你家躲躲！”姜佐淡笑道。
“你做梦，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们家是绝对不欢迎异化人的。”
陈歌拒绝的很果断，他一向是很有原则的，更何况姜佐究竟是不是良性异化人，他还未确定。
“别着急拒绝，你就不好奇是谁从你们研究所偷出这把刀的？我可是与这把刀之前的主人交过手，你就不好奇是谁？”姜佐开口诱惑道。
“额……我考虑考虑！”
“那这样，等我离开后，诺米达碳刀留给你，你觉得怎么样？”姜佐一脸真诚的看向陈歌。
“成交！一言为定。”陈歌瞬间态度发生逆转，脸上露出浅欣喜的笑容。
看得出来，诺米达碳刀在某种程度上对陈歌很重要，不然也不至于亲自操纵铠甲来寻找，姜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至于要不要将黑色碳刀最后交给陈歌，姜佐有些纠结。
毕竟如果他不把碳刀交给陈歌的话，他倒可以一直留在陈歌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