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悲之所悲

随着森風美话落，姜佐感到身上难缠的流体消失，手掌接触素素身体凸起q弹的部位，手感柔韧，跟果冻一般弹力十足。

姜佐满脸尴尬，以他这样虾躺式的姿势，低下头，大片风景一览无余，这样“赤诚“的场面，他只在立夏身上看到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姜佐心里默念道，眼睛微眯成缝。

好在尴尬的场面持续不久，森風美及时将素素从姜佐身上扒拉开，一件白素色大衣套在了素素的身上。

姜佐尬笑一声，站起身来，素素的攻击并未对姜佐造成重击，但仅是对姜佐而言，若是换作普通人的体躯，恐怕脖子早被拧断几十次了。

“抱歉！这个地方是一周前鬼械为素素制造的恢复室，因为刚建成，我还未在门口做警示。”森風美憋笑，歉意解释道。

她确实是疏忽了素素这一点，心里仅想到开放基地权限给姜佐，一时间没想到素素这样特殊的存在。

素素是黑暗中的杀手，一旦身体恢复能够自由活动，素素将会杀死一切侵入到黑暗领域里的敌人。任何人都不例外，若是小凯文知道自己与死神几次擦面而过，就决对不会再去基地里到处乱窜。

在中央控制室，待到森風美惊觉反应过来急忙赶到时，姜佐与素素二人已经缠在了一起。

森風美手中提着电灯，将灯升到冰库上方，灯光打在姜佐有些肿涨的身体部位，二人尴尬不己，而下黑手的素素则是躲在森風美身后，将面庞掩在阴影中。

“没事，是我唐突了，不该闯入这里。”姜佐哑笑一声，深做几个呼吸，身体被击打肿涨的部位开始恢复，面色红润褪去。

他心中暗骂凯文提供的消息一点也不真实，素素哪里是冰中沉睡的少女，简直是暗夜中伺机而动的幽灵。

诡异的身体感触，狠辣的夺命招式，让姜佐自持的异化之躯都感到有些招架不住。

森風美牵起素素的手，将素素从阴影中拉出来抱在怀中说道：

“素素的眼睛看不见，心智并不健全，此次没有认出你，将你当作侵入的敌人，请你不要责怪她。”

姜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他本来就是来寻找素素，这位他的救命恩人，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将素素的身体一览无余，真正该说抱歉的应该是他。

目光放在怀中的素素脸上，姜佐脸色凝重。

素素半眯的眼睛中，如凯文所言，她的眼珠消失了，黑通通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的渗人。

森風美注意到了姜佐此刻脸上的表情，眼神示意姜佐不要多言。

姜佐心领神会。

随着森風美的及时赶到，姜佐与素素的误会解除，三人一同离开了冰库，乘坐电梯来到了地下一层。

森風美在素素耳边低语了几句，素素便离开了二人，一个人走进了娱乐室中，坐在秋千上独自摆动了起来。

隔着娱乐室的玻璃屏幕，姜佐出神的看着秋千上的少女，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是他没有主动开口发问。

站在身旁的森風美几次欲言而止，神色黯然，最后还是决定开口打破沉默：

“你是想了解素素的故事吗？”

姜佐转过头说道：“她的故事应该很悲惨吧！”

“会远超出你能想象到的残忍，很压抑，很愤怒，很悲痛，你确定要听吗？”

姜佐沉默。

远超出他能想象到的残忍，到底素素经历过什么，他一路上从未听到素素发声，看不到一个人的眼睛，听不到一个人的声音，姜佐感觉他与素素的身体距离虽然很近，但心理距离却像是隔着一个世界，一个他的内心无法感同身受，无法触碰到的封闭世界。

姜佐反问道：“森風美女士，你介不介意素素多一个朋友。”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将会是素素的第一个朋友，这是素素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森風美脸上露出一抹意外的欣慰。

“那请把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想帮她，请原谅我森風美女士，我很自私的想要撕开您内心的伤痕，看到血淋淋的伤痛！”姜佐带着歉意请求道。

森風美转身：“跟我来吧！”

姜佐默声，静静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秋千上木讷如机械般的少女，他想成为这个孤独少女的朋友，他想让素素的过往经历在他的记忆中扎根，体会素素所经历过的痛苦。

悲之所悲，痛之所痛。

奉灵基地二层，森風美的房间中，森風美取出一管试剂囊管镶嵌在了影盘卡槽中，转动房间里的模式按钮，一个全方位投影的屏幕室替换了森風美女士的卧室。

森風美女士对试剂囊管解释说道：“这是记忆囊，我用我的异能抽取了素素过往一段悲痛的记忆，是我在救出素素时做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克服心里的恐惧，愿意跟我离开。”

“什么时候的事？”姜佐问。

森風美：“凯文根据你的指示联系到我的时候，也就是一周之前的事，那时，我在t3市刚刚解决完素素的事，根据凯文所提供的定位，妙可直接将我和素素传送到了你这边。”

“姜佐，你相信命运吗？”

森風美接着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姜佐身体愣了一下，他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话，那老天真的是瞎了眼睛，给了太多人命中的磨难。

森風美不等姜佐回答：“我是相信命运的，命运给了一次素素救你的机会，我相信这是命运给她的机会，一次相救换一生守护，姜佐你是相信的对吗！”

房间内屏幕的画面开始加载，姜佐目光怔怔的看着森風美，他感觉这一刻，森風美女士好像是要将素素托付给了他。

这种托付不仅仅是生命的守护，更像是让姜佐去做素素心灵的守卫者。

这一瞬间，姜佐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小山立夏，云倪，凯文的身影，他好像听到一道内心深处的声音发出，扫净了耳边一直停留的聒噪声，带着他走出了迷茫，指明了心的方向。

姜佐郑重的说道，“我，选择相信！”

这不是命运的注定，而是一个男人选择承担下来的承诺，一生守护，姜佐他愿意去用一生去执行。

森風美闻声，红润的眼眶看着周围屏幕上的画面，森風美不想再一次折磨自己的内心，奋然转身离开了卧室，将姜佐一人留在屏幕室中。

客厅里，森風美侧身依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沙发背，双腿贴靠着臀部，一串串珍珠般的眼泪从眼睛中流了出来，素素悲痛的记忆虽然被她抽离了出来，但却也复制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感同身受的痛苦，这就是她作为心灵师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