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隐秘与机缘

“黎叔，其中还有什么隐秘？”江潮来了兴趣，张曼文也有些疑惑的盯着黎叔。

“当初张老爷子想要延续自家近世者血脉，找遍了四方市的近世者家族，大大小小，都不太愿意，近世者都是高傲了，这种入赘，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而赵处长也没有子嗣，帮不上忙。但是为什么王家愿意，不单是两家存在共同的情况和世俗产业，还因为王家暗中知晓了赵处长和张老爷子的关系。”

“王家家中长子已经被宋处长收为记名弟子，幼子虽然天资不强，但是与张曼文成双人，赵处长肯定会多照拂一下，这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大娃攀上宋处，小娃不才却想借张家关系攀上赵处，王家这步棋下得有点大呀，可赵处长和张老爷的关系，王家是如何知道的？”江潮问道。

“宋处长和赵处长是同一期进近安部的，当初宋处长比还要赵处长更优秀，而那时，张家远比如今强盛。”

“可是后面赵处长的异军突起，引起了宋处长的关注和狐疑，才调查了张家与赵处长的关系，所以宋处露点消息给王一合，也不奇怪。”

黎叔一连串的回答，解开了江潮心里的疑惑。

“如果不是因为像我们这种小家族，血脉一代一代稀薄，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张曼文有些惆怅的低着头。

“据我所知，大家族也存在这样的问题？”黎叔说出了个让江潮和张曼文都大吃一惊的话。

“你们也不比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偶然间听到处长这样说过。”面对两对迷惑的大眼睛。

黎叔淡然的继续说道：“这种事本就不是我们这些连地引级都没到的近世者能了解的。”

听到此处，两人也不再多言，这种事情，想必也要一定层次才能去了解，再多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咳咳。”黎叔故意咳嗽两声示意。

“黎叔，我。。。”江潮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摊开手，视线扫了自己身上一圈，随后又看向黎叔。

“江潮少爷，今天本来是计划做你和曼文小姐的陪练，但是出了王六合这档子事，倒也省了磨损我这把老骨头，你下午可以去训练场边的器械室自行训练，晚上我会给你和曼文小姐准备药浴。”黎叔笑吟吟的说道。

“黎叔，我得收拾下我的东西，收拾好自会去找您的。”张曼文有些紧张，怯生生的说道。

黎叔点点头，原地起跳，脚踩假山借力，在屋顶腾挪，转眼间消失在两人眼前。

见黎叔走开，江潮俯身在张曼文耳边，正欲说点什么。

“你干嘛！”张曼文感受到江潮的鼻息，小脸羞红的说道。

“我只是想说，赵老师的攀高癖该不会是跟着黎叔学得吧。”江潮一脸无奈的说道。

“哦哦。”张曼文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江潮回屋换了身衣服，把赵老师给的褐色玻璃瓶，用食指掏出一点乳白色药膏，涂抹在自己额头上，感受到额头的清凉，也再次感叹药膏的神奇，起身穿过假山林，来到了训练场。

昨天来训练场，未曾注意到另一间屋子，因为这件屋子并不大，而且房门紧闭，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和旁边的休息室是一体的。

但是江潮从这间屋子渗透出的气息上看来，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将感知集中，缓慢触碰过去，感知触碰的瞬间，江潮整个人就被隔空吸入进去，他只觉有点头晕，眼前发黑，随后从便空中掉落下来，落在一处草皮上。

草皮有些柔软，他踉踉跄跄的才稳住身形，抬起头来环顾四方，眼前一切让江潮心神一震。

自己身处在一个直径100米的圆形空间之中，空间内便全是草地和零星的几处巨石，空间外目之所及处，是一片虚无。

头顶一片无规则的白色云团，发出光芒，将这一处的空间照亮。

以江潮现在的速度，一秒间就到了圆形区域的边缘，他扩散出感知，来探索圆形区域外。

“咦！”江潮发出声音表达内心的惊讶，自他学会使用‘同质源索’来扩散感知，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感知被阻碍的情况，也是第一次知道感知也能被阻碍。

思索片刻后，江潮将手指附着上同质素，以作保护，轻轻触碰上了边缘，手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硬硬的，像玉石的质感。

江潮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盏玉石瓶子罩在里面，对区域外的世界及其好奇，他忍不住将脸慢慢凑近边缘，就在此时。

“10秒后，开始适应性训练。”天空中传来温暖的女声。

这道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即使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吓到的江潮，也瞬间情绪平缓起来。

适应性训练？这是什么玩意？！

江潮虽然不甚理解，但是比起探索圈外，显然此刻面前的的训练才更关键，迅速返回到先前的降落地点，静静等待天空中声音开始倒计时。

“10，9，8，7”

“3，2。”

“1。”

最后一声落下后，整个圆形空间内立刻充满了斑驳的同质素，海潮般向江潮压来。

本来站立观望的江潮，被瞬间涌入的斑驳同质素，一浪一浪得稳不住身形，旋即盘坐起来，降低重心。

待整个空间充满斑驳的同质素，空间内的同质素波动也平稳了下来。

虽然平稳了下来，但是斑驳的同质素让江潮感觉到窒息，这种窒息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窒息感，却又极其相似。

肺吸收空气中的氧气，而近世者通过源质核心吸收周遭环境中贴合自己的同质素。

就如同张曼文必须依靠山神像，钟馗剑，或者是墓地等地方修炼，因为这些东西能给她带来贴合她自己的同质素含量，在其他常规环境中，便很难吸纳到有效的同质素含量。

此刻江潮被斑驳的同质素冲刷，他剑眉轻蹙，细汗从额头，脸颊渗出，面部肌肉颤抖，脖颈和躯干处的血管鼓起，体表慢慢升腾起浅蓝色同质素。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体内腰部那沙漏由于平时有充足的同质素吞吐。

现在忽然环境中多了许多不贴合的同质素，沙漏剧烈的震动，加大功率，如鲸吞般过滤，以达到平时正常的吞吐量。

而这剧烈的震动与过量斑驳同质素进入身体的冲击，给江潮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哎呀我去！臭小子你这是乱跑到什么地方了！”奥利给的声音传入江潮脑海中。

江潮全身心缓解体内的剧烈变动，控制同质素竭力适应，奥利给这么一喊，他心神一松，眉心猛地一皱，豆大汗珠顺着下颌滴落，根本无暇搭理奥利给。

奥利给从江潮头顶钻出，直面感受到这方空间的斑驳同质素，刹那间便钻回江潮身体里。

“小子，真不知道这是你的危机还是机缘，这方空间的同质素极为斑驳，虽然不比我族的攫灵谭，但是也能给一般近世者造成极为大的压力。”

机缘？江潮听到此处，先前对奥利给的埋怨消失殆尽，开口问到。

“什么机缘。”

“以我族攫灵谭为例，潭水方圆5里，分三层，每层斑驳的同质素含量均不一样。”

“一般不知道情况的近世者，面对这种情况，必然是避之不及，逃之夭夭的，但是攫灵谭确是我族最重要的修炼地，族中年轻族人都被要求，每三月闯一次，我有幸闯了几次，均在外层的边缘。”说到这，奥利给有些惋惜。

“说重点！”江潮此刻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心情也很难保持平静和温和。

“年轻人就是急躁，能成什么大事！”说着奥利给翻了个白眼。

江潮原本因痛苦而抽搐的脸颊，更为猛烈的颤抖起来，额头还冒出了几根黑线，旋即调动同质素，把奥利给从肩膀处逼了出来。

“哎，我曹！快让我回去，年轻人不讲武德。”

奥利给抗拒外界斑驳的同质素，奋力从江潮脸上往江潮身体里挤压，而另一边，江潮控制同质素，将他抵在外界，此刻的奥利给，就变成了贴在江潮脸上的煎鸡蛋。

“还装不装逼了？”江潮抽搐面颊，艰难的浮起一丝笑容。

果然把快乐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上，确实更快乐，江潮心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不了不了，哥哥哎～”奥利给连连道歉。

江潮实在想用语言回怼它，但是实在不想费力开口，心中默默的想着：

“呸！三十好几的人叫我十几岁的人哥哥，我可没你这样不争气的弟弟，真不害臊。”

随着江潮散去了同质素，奥利给光速融入江潮体内，然后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张花手绢，偷偷的抹眼泪。

“呜呜，成了人家的饲源，就被人拿捏的死死的，我这是遭什么孽啊，我当初就不该跟着族长出来，不跟着族长出来，也不会跟着族长跑路，不跑路也不会来到这么个破地方，步不来到这么个破地方就不会”

“求求了，你快闭嘴吧，我撑不住了。”江潮连忙打断奥利给的陈情表，实在心烦得要死。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也开始后悔，心中默念着：当初如果不莫名其妙吞了它，就不会今天这么烦，不这么烦就

等等！我好想被奥利给传染了，赵老师说吞噬其他近世者会被其精神干扰，难道我以后会像奥利给一样猥琐！不，我不要！！！江潮偷偷这样想着。

看着江潮呆滞的表情，奥利给觉得江潮可能不是装的，估计给干蒙了，把花手绢踹到怀里，缓缓说道：

“像攫灵谭这类环境，虽然同质素斑驳，但是好处也是极大的，一方面，能提升你源质核心的吞吐转化效率，加快修炼速度；另一方面，同质素之间本就不相容，能斑驳的混杂在一起，必然存留下来的是极为精纯的同质素；最后，如我族攫灵谭，外三层不会诞生同质素灵，而攫灵谭，潭水中没几年就会诞生出同质素灵，吸收同质素灵可比拟好几年的吞吐量。”

“好几年的吞吐量！”江潮眼神火热至极。

“别想那么多，此处连我族攫灵谭最外层的强度都没有达到，但是前两个好处是有的，你现在的痛苦，来源于体内对外界斑驳同质素的适应。”奥利给立马打消江潮的胡思乱想并且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