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王六合的无能控诉
花坛旁,两位扫地阿姨正放下手中的扫帚,坐在花坛边休息,新来的李婶子声情并茂的说着,手中还不停的比划。
“王大娘,你是不知道啊,今天下午江潮少爷和人打架了。”
“啊,江潮少爷不是昨天才来的吗,和谁打起来了?”
“听说是曼文小姐名义上的未婚夫。”
“难怪难怪,我就奇怪了,明明曼文小姐有未婚夫,为啥和江潮少爷住在一起。”
“你也这么觉得的吧,我起初以为江潮少爷是老爷给曼文小姐找的对象,不然怎么安排住在一起的,没想到曼文小姐有未婚夫,还找上门来了。”
“然后呢!然后呢!”
“我当时看见江潮少爷左手抱着曼文小姐的腰,右手和那个未婚夫打在一起,就连忙跑了,去找黎管家。”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玩,这桥段恐怕只有爱情电视剧里面才有吧。”
“那可不咋地。”
王大娘:“哈哈哈!”
李婶子:“嘻嘻嘻!”
一旁路过,但是听见声音便躲在一处继续偷听的江潮,一脸黑线。
他心中默想:这传统技能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有。
以前村头有一颗大榕树,树旁就是小卖部,还有两根凳子,除了刮风下雨,每天树下都围着一堆老奶奶。
她们嗑着瓜子,张家长李家短的,讨论得眉飞色舞,说到机密时,有一人还悄悄压低身子嘴贴着另一人的耳朵,同时遮住对方的耳朵和自己嘴的接近处,深怕外人听到。
另一人也压低身子,眉头紧锁,细细聆听,随后两人同时嘴一别,面容一紧,分开,默契的轻点下巴,然后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直到围坐在一起的人都凑过来,才面色悻悻的罢休。
如果此刻突然村头来一辆车,下来一个出村打工,回来的靓丽女子,所有人都会先热情的和女子打招呼,待女子走远了,所有人又都围着在一起,眼神斜瞟着女子远去的身影,有的人甚至还会伸出手指,指指点点。
见两位大姐还在继续讨论,江潮收起了思绪,想听听他们有什么其他的要说的。
“然后我,我去找到了黎管家,不出我所料,黎管家果然又在阁楼上,见我来,他立马翻身进入阁楼,然后顺着楼梯下来了。”
“嗬哟!黎管家年岁应该与我们差不大吧,身体还这么矫健,上次我还看见黎管家在训练场上脱了衣服锻炼身体,那身肌肉,保持的太好了!”李婶子眼神冒光的说道。
“那可不咋滴,可比我家那个死了好几年的老头子身体好多了。”王大娘面色不悦,意有所指的说道。
“王姐姐,你家男人也走了?我家那男人也是不争气,前些年冲失火的幼儿园救娃娃们,抱了11个娃出来,结果自己肺被燃烧的毒气害了,最后急性肺水肿走了。”李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叹息。
王大娘本来听着李婶子说自己男人也走了的时候,眼神中有些警惕,但是听到李婶子男人离世的原因时,眼神又平和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李婶子的背。
“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再难过,你家男人是个爷们,是顶天立地的爷们。”
李婶子也反手拉着王大娘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在王大娘视线外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一丝狡黠。
江潮呆在原地,有些茫然失措,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两个大娘看上黎叔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波拉扯太极限了,都没明确说明,但是好像又都说了。
最后李婶子卖惨,烘托情绪,通过鼓动王大娘的同情心,来转移王大娘的警惕心,王大娘看起来似乎入局,但是如果王大娘明白李婶子的招数,却没表现出来,岂不是更加有心计。
想到这,江潮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跑开了,自己这只弱鸡,在心理战上确实是个战五渣。
回到房间,江潮没有忘记赵老师的谆谆教诲,脱掉衣服,倒头就睡。
脑袋刚沾枕头,就立马弹起来了,跑到床边,左手抓着窗帘,对着窗外左瞄右瞅,随后把窗帘拉上,回到床上,呼呼大睡。
有了黎叔的事件后,江潮从此打定主意要做好个人隐私工作。
另一边张家祠堂。
王六合气势汹汹的闯进祠堂,祠堂前站着着一位老者,须发皆白,此刻正手握三炷香,对着祠堂前的数个灵牌鞠躬,随后上前一步,插上香坛。
老人身旁是一名清瘦男子,五官端正,也手握三炷香,跪拜后,插入香坛,即使非常愤怒,王六合看到此处也不敢吱声,静静等在祠堂外。
做完这一切,老者与清瘦男子缓缓起身,随后转身看到了祠堂门外站立的王六合。
“是小六子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你不是给曼文送东西去了吗,谁伤的你?”张老爷子的语气深邃,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张老爷子,请您给晚辈做主!”王六合转悲为凄。
见他如此这般,张老爷子与清瘦男人对视一眼,随后说道:
“内堂细说。”
说完便在清瘦男人的搀扶下,缓缓迈出祠堂,在王六合身边擦过,缓缓走向内堂。
王六合半弓着腰,目送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眼中的怒火重燃,但是随即跟上。
内堂中张老爷子高坐,清瘦男子坐旁坐,王六合站在堂内,半躬身子,朝向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说吧。”
王六合压抑住怒火连忙开口:“张老爷子,15年前您与王家约定,将我过继至张家,是否有效?!”
张老爷子眼睛略微睁开一些:“自然是有效,小六子,你也在张家15年之久,何来如此疑问?”
王六合略微缓和的情绪,继续说道:“这15年来,我对曼文的付出与心思,诸位家长应该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张老爷子看了眼旁侧的清瘦男子,清瘦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张老爷子把目光转回王六合。
“小六子对曼文的呵护,老夫看在眼中。”
王六合又有些激动的说道:“王家将我过继质张家时,小六子就有耳闻,是张王两家意欲接亲,解决张家近世者血脉问题。”
张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有些不悦的说:“小六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王六合:“老爷子,我近日去赵处长宅邸给曼文送东西,发现曼文和另一个男子住在一起。”
王六合本来以为面前坐的两人,不说情绪失控,至少也会有些波动,但是他估计错了。
张老爷子出奇的平静,清瘦男子也出奇的平静。
“这件事赵处长已与我说过,那人是赵处长新收的弟子,同质素有些特别,多与他接触,可解曼文同质素意志斑驳的问题。”
王六合哑然片刻,旋即气色上涌至脸庞,他自然是不信这番鬼话的,而且他更为震惊与愤怒的是张家早已知晓此事。
“赵老爷子,先不说赵处长所言是否为实,据我所知,那名男子根本就是无根无源的野小子,只不过是被赵处长收为弟子,这样来路不明的男人,和曼文住在一起,我实在不放心。”
赵老爷子意欲起身,被清瘦男子抢先站起。
“小六子,我虽然是普通人,但是也是曼文的父亲,这件事上我有必要说几句。”
“张家确实将你过继过来,起先的目的是解决近世者血脉的问题,这些年你对曼文的付出,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但是今天我必须把话说明白。”
此人正是张曼文的父亲,以,是张老爷子,张久存的晚来之子。
“第一,当初过继你,张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给了你王家,所以张王两家并无亏欠,张家对你如何安排,你不容置喙。”
“第二,王家愿意将你过继,其原因和打的算盘,我想你也是聪明人,能明白其中隐秘;第三,正如你所言,那小子无根无源,赵处长自然与他也非亲非故,又何必要为他撒谎,接近曼文?”
“第四,你对曼文如此多年,但她并未将你作为恋人,你何必继续纠缠,而且在父亲的角度上来讲,如果曼文与那小子真互生情愫,我也尊重自己女儿的选择。”
以似乎还未说痛快,还欲继续,但张老爷子轻轻挥了挥手,显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王六合听到以如此说,心中大为忌惮,忌惮张家竟然知道王家的谋划却如今才说,却为了不表现出默认此事,便表现得极为委屈。
“伯父,这么多年,我未曾入您的眼吗,我与曼文15年,竟比不上她与野小子2日?”
以不说话,张老爷子拄着拐杖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说:
“凡是不可强求。”
王六合见讨不到好,干脆气急败坏说道:
“既然张老爷子不愿做主,那我便找能做主的人。”
张老爷子面色一寒:“请便。”
随后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漆黑如墨的同质素以环状扩散出去。
在王六合眼中,眼前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留一轮亮的让人心慌的圆月,圆月下如山如海的阴魂厉鬼向他扑来,有的卡住他脖子,有的撕咬他的腰肢,被阴魂厉鬼团团压住,动弹不得,就在他快要崩溃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王六合浑身无力的半跪下来,重重的喘着粗气,抬头看时,眼前的两人已经不在了。
他轻啐一口唾沫,眼神中充满了后怕,随后起身快速的走出王家,毫不理会一旁打理院子人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