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洞房花烛
见只有一人,且脸色苍白,手臂有剑刃划过的痕迹,大腿还在冒着血珠,杨予正欲再看,便被苏执用手蒙住了双眼。
“你是何人?”
苏执眼神向下,盯着瘫在地上的人,眸中探究意味十足。
“欧阳杰。”
闻言杨予眨了眨眼,狭长的眼睫扫过苏执的手心,有些痒意,也让他猛地想起一事。
“为何跟踪我们?”
“我只是跟着她而已。”
欧阳杰嘴上的皮泛起,没有一丝血色,听到苏执的质问半晌才回答道。
“把手放下来,我不害怕。”
杨予拍拍苏执的手背,柔声劝道,其实仅是出于占有欲作祟的某人,怕不放对方真的生气,只得乖乖地把手拿开。
瞧见欧阳杰满脸血污,杨予淡淡问道。
“你就是他们苦苦追杀之人?”
“嗯,多谢夫人相助。”
“?”
无故被扣上救命恩人的帽子,杨予可不干,可她知道一旦否认,以苏执的性子必是直接丢人出去。
“夫君,不若留他一晚先吧。”
对上苏执的眼神,她寻了个理由。
“他不正好是江湖中人吗?再者这么晚出去,若被那波人发现,殃及我们又该如何?”
她踮起脚尖,凑近苏执耳边,窃窃私语,“且欧阳杰这个名字,似乎是那个前盟主的儿子。”
欧阳杰:其实我听力很好。
苏执其实知道欧阳杰听得到,毕竟练武之人,耳力敏锐,但他十足喜欢杨予这亲密的行为,也就没加以拆穿制止。
“你可愿留下来?”
“谢大人。”
最后人被安置在柴房里。
闻言,杨予心中一松,这人可是后期掰倒那野心勃勃的现盟主的最强力对手,救他一命,也算是攒了个人情。
沐浴之后,她悠然地踏入新屋,却在下一秒发现有些不对劲。
“小行呢?”
她四处探头,却见不到小小人影。
“小行长大了,不适合一起睡了。”
“……”
这时杨予才发现屋内有些不同,喜烛伫立在桌上两旁,在隐绰朦胧之下,依稀可见红盘里装着糕点红枣花生,各双份,六盘齐齐地放在中央。
放眼望去,苏执站在床边,两旁的床帘皆披上了红纱,就连被子图案,都是鸳鸯戏水状。
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四个字。
洞房花烛。
“你这是何意?”
杨予话问出口,眼眶中泪花打转,迷糊了视线。
“我听喜婆说,红枣花生寓意早生贵子,备了你喜欢的芙蓉糕,希望夫人每日都能高高兴兴。”
苏执有些莫名的紧张,待看到对方泪花,着急解释道,“今儿迁宅有些晚,你回来得有些晚,所以准备得仓促了些,我想着这是新宅第一晚,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上前轻柔地拭去对方的泪,抵着额头,眸中星辰闪烁,微微启唇,仿若要触到对方。
“谢谢夫人,愿意喜欢我。”
苏执自认有些不完美,若非苏子行,对方可能早早就弃他独立生活,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喜欢的感觉。
酥酥的,甜甜的。
甚至心跳加速,可这些他却甘之如饴。
“所以你将人分房睡了?他还那么小。”
杨予不敢对上苏执眼神,微微闪躲,转移话题。
“嗯,他同意了的。”
苏执盯着对方的睫毛,想到刚刚一幕,心生异样,眼神往下,看到水润微翘的嘴唇,不由得喉咙吞咽了一下。
他的手揽过对方的腰,箫孔一挥,烛芯被击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不久,床上就响起了压抑难耐的身吟声。
隔日。
“爹爹,小行来找娘亲玩。”
苏执正穿戴好衣服,准备上朝。听到拍门声,打开门赶紧将人抱了出去。
“嘘——”
苏子行学着苏执的动作,一脸茫然。
“娘亲昨日置办府宅太累了,今儿身乏,会睡得晚些,你不许打扰她。”
“你骗人!”
苏子行控诉的眼神看着苏执一脸心虚,而后对方却说道,“你明明跟我说醒来可以找她玩的。”
听言苏执松了口气,他解释道,“爹爹这样说没错,但是娘亲还没醒,如何能陪你玩?”
看到小人儿迟疑不决,他唤来嬷嬷,“让她先陪你玩,现在爹爹要去上朝,你要是打扰到你娘亲,以后连玩的机会就都没有了。”
李嬷嬷心灵福至,拿出拨浪鼓,对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待杨予醒来时,已巳时中了。
她感觉到身体有些酸疲懒乏,想到昨夜喊到几近沙哑,对方的汗珠落在脸上,却仍笔耕不缀地不知疲累。
每次都讲最后一次,真真是个骗子。
“娘亲,嬷嬷炖了些汤,你起了吗?”
苏子行推开一个细缝,小小脑袋探了进来,见他悄悄的,杨予不由得失笑,朝他挥挥手。
“进来吧。”
得到准允,苏子行显得异常激动,他扑到床边,李嬷嬷端着汤跟在身后。
“夫人,这是大人交代的,已热过了。”
杨予点点头,故作淡定地端了过来,入口发现竟是补汤。
“好喝吗?可惜嬷嬷说,小行太小不能喝。”
“……”
补气补血的,你确实没必要。
杨予没有说出口,而是摸了摸对方的头,柔声说道。
“一会儿娘亲给你做糖酥。”
这是研究的新品,外皮酥酥的,内芯是黑糖浆,又香又脆。
接着想到一事,她让人把苏子行领了出去。不一会儿,杨予出现在了柴房。
“欧阳公子。”
欧阳杰的伤口昨日苏执让人草草地上了些药,已好了许多,柴房只是偏僻,但床被什么的,还是给人准备了。
看到精神已有几分起色的某人,杨予长话短说。
“江湖中的盟主争夺一事,妾身也有所耳闻,听说对方当初没有直接杀死你,是因为你手中握有一物,足以扰乱江湖风雨。”
欧阳杰垂着的眼睑终于抬起,他看着眼前温柔一笑的女人,意识到不只昨日看见的那么简单,嘴唇一掀。
“是又如何?”
杨予也不气恼,对方性子冷,她在书中已知道。
“前些时日,狩猎宴上对方的人已有意行刺当今圣上,野心不小,虽是试探,却也说明了,你注定不是孤立无援。”
她将司瑾渲染得入木三分,可对方却毫无兴趣,她继续道。
“看来欧阳公子似乎不甚感兴趣,想必胜券在握了,妾身不强求,原本还想将对方的弱项告知与您呢。”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