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你说什么？”
“你是故意的？”张奕舟随即松开手，加重语气，“你和那个叫晏宇的，你当着我的面不就是故意的吗？”
叶照江被他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脸疑惑，原本心里由拉住她手时的惊喜转换为奇怪：“我什么故意的？”
“你这几天和晏宇那些破事不就是要让我吃醋吗？你是试探我么？大可不必。”面前的人突然生气，“我一直觉得你没有那么幼稚，好玩吗？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会吃醋。如果你和那个晏宇关系那么好，那就离我远一点。”
“别和我走一起。”
张奕舟说完扭头离开，没有再看叶照江一眼。
好像是被那些话砸的摸不着脑袋，一瞬间害怕难过疑惑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叶照江只呆呆地愣在原地拿着手机和教案，看着大步离开的背影。
眼角湿润，伸手一抹，竟不自觉落泪了，张奕舟说的话好过分。
——
暮色渐浓，晏宇说晚上六点半训练结束经过她家拿东西，叶照江把地址发给他，没多问顺不顺路，反正她又不给送去。
叶照江拎着一袋垃圾，抱着东西走下楼，把垃圾扔进小区的垃圾站洗了个手后走到小区门口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再看了眼手机，18：27。她没给张奕舟发消息，也没收到他的。
叮铃一声，一辆山地车横着停在叶照江左侧，她抬起头。
晏宇顺势踩地身子前倾趴在把手上：“差点晚了，我还闯了两个红灯。”
叶照江绕到他前方：“东西给你。”
“谢……巧克力你没吃吗？”晏宇接过一沓卷子和教案，上面还摆着那盒原封不动的巧克力。
叶照江摇摇头：“没，你这个是送人的吧。”
“不是礼物啊，原本就是带给你吃的。”晏宇把巧克力塞进她怀里，叶照江忙接着差点掉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想塞他包里，被他拉住。晏宇无奈笑：“是我妈让我给你的。”看他抓着包也不像骗人，叶照江只好收手：“谢谢韩阿姨。那我上去了。”
“诶。你打开给我尝一个，我训练完都要低血糖了。”
叶照江打开盒子，递到他面前，眼前的人却没反应，看着她：“我骑车手都是汗，训练完也没洗，你拿一个喂我吧。”
？
叶照江愣住，脑海里闪过一些上午张奕舟对她说的话的片段。看了眼晏宇的脸色，她慢吞吞伸手从盒子中取出一块，犹豫了下，递到他嘴边，手指微微稍后移，有些颤抖。
晏宇看着她的动作，很自然地咬过那块巧克力，没有碰到叶照江的手指，她迅速的收回手，咳了两声：“晏宇。”
“嗯？这个巧克力还挺好吃的。”
“虽然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但是……”叶照江想了想，又开口，“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异性之间还是……稍微保持距离比较好。”
晏宇眼底的笑意散了，没说话。
“就是，我不知道你对其他女生是不是也这样，朋友之间的话不需要特别亲密，送我到车站给我带吃的……这些都不需要。我也怕别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
“你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想他误会。”
“刚刚是最后一次，我是真怕你低血糖，你还骑着车。”
“你和张奕舟在一起了？”
“啊？没有啊。”
“那这话是他让你来和我说的吗？”晏宇又冲着她笑，“好了，放心吧。我都不怎么去学校，不会影响你和那个人。”
“是我自己想的。你对我太好啦，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叶照江看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也露了笑颜，“就是别人看了还以为你在追我呢。”
晏宇拍了下她的脑袋：“有一点，你误会我啊，我对其他女生没有这样。”
“我也没有对你好，巧克力其实是过期的，送你到车站是因为车站方便打车，军训你没认出我觉得挺好玩的。”晏宇伸手取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叶照江嘴里，“这个是你误会我的惩罚，走了。”
“唔唔……晏宇！你手脏不脏啊！”
——
叶照江上楼的时候仔细想了下，她从来没有问过张奕舟，喜不喜欢自己。
她不敢问。能够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奢望来的了，她害怕问出来的答案会让一切破碎。
张奕舟喜欢自己吗？可能是有一点点的吧，至少和别人是不同的吧，不然两个人怎么会相处到今天，他又怎么会主动来认识自己。
他说他不可能吃醋，却又生气了。叶照江不可能像对待晏宇一样和张奕舟开玩笑或是发火，她就连张奕舟的眼睛都不敢大胆直视。
大概是初中一直偷偷摸摸看他习惯了。
她真的好喜欢张奕舟啊，可喜欢的好卑微。
——
其实从叶照江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晏宇就发现她不对劲了，整个人气压都很低，垂头丧气的。
等她说完那么一大堆，他大概就明白了，她和张奕舟估计是吵架了，很可能还是因为自己。
他搞不明白，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叶照江单向的关系，那张奕舟这又是唱的哪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吊着别人是什么意思。
一直想着叶照江说的话，晏宇没看清右侧车辆和方向灯，呲——紧急刹车
山地车倒在了地上。
——
叶照江主动给张奕舟发了好几条消息，感觉有点像在哄他。周日晚上临睡前都没等到一条回复，叶照江只好睡觉明天去学校再说。
第二天到班级里时，后桌没来。
叶照江刚把书包放下，余媛媛凑过来笑着递给她一包糖果：“给你，上周谢谢。”
“啊，不用客气。谢谢你的糖。”叶照江也回了个笑容。余媛媛问：“叶照江，你初中是闵阳二中么？”
叶照江点头：“是的。”
“我也是二中的，我是三班。”
叶照江有些惊讶：“啊，好巧，我是五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五班是重点班我记得，我知道你诶。”
“你怎么知道我？”叶照江捏紧了衣袖，余媛媛凑的更近低声：“你初中是不是和你们
班张奕舟在谈恋爱？”
“没有没有，真没有。”
“没有吗？你别骗我呀。”
“真的没有在谈。”
余媛媛回了个好吧，把糖塞进她手里，又扯了点别的才回到自己座位。
下课时候叶照江陪夏婉去办公室拿作业，她站在走廊上等。夏婉才刚进去两分钟就出来了，
叶照江正想问她怎么那么快，她指了指窗户里面许老师的位置，班主任正盯着自己看。
叶照江进去站在许老师面前，许老师戴上眼镜开口：“叶照江，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人去叫你过来呢。”
“诶那个晏宇啊，他家里人打电话和我说他晚上骑车出事故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全身麻木，叶照江茫然地呆在原地。晚上骑车，出事故……她不敢想是不是周五晚上……
“他妈妈打电话给我了，上次他教练来学习申请出校训练的文件也批准下来，他妈妈说认识你，要麻烦你今天跑一趟去医院给他好伐？”
叶照江接过文件袋点头：“老师，哪家医院？”
许老师从笔筒抽出一支笔拿了张便利贴：“我给你写下来，好像就在他家附近。你们不是住很近嘛，正好把作业也给他带上。”
叶照江管不得是真近还是假近了，下午上课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看着便利贴上的字一颗心悬在那里。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害怕是周五晚上出的事，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倒数第二节课下课，夏婉凑到她身边：“怎么啦，我看你心神不宁的，还在担心晏宇啊？”
“嗯……”
“确实，练游泳的，万一骨折啊扭伤啊，那都影响的。严重点他体育生涯告一段落了都。”夏婉托着脸，说的话毫不留情。
叶照江原本就害怕，被她一刺激更是头疼：“求你别说话了，他出事我也有责任。”
夏婉把巧克力放在她桌上：“安啦安啦，没事的。”
桌前又站了个人，叶照江抬起头，夏晨辰轻声说：“叶照江，门外有人找你。”
夏婉疑惑地看向教室门口：“谁啊？”
叶照江走出教室，看到张奕舟抱着一沓作业本站在走廊边。男生见她走出来一句话都不说：“你在和我闹脾气？”
“没呀。”
“那怎么不和我说话？还要我来找你。”
“我怕你还在生气，不想惹你不高兴。今天太忙了……”
“我消气了。”张奕舟左手抱着作业本，伸出右手捏了捏她的脸，“以后自己主动来找我，听到没？”
叶照江唰的一下脸红，小声回答：“知道啦。”
——
在教室门口心动是一回事，在医院门口心跳加快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照江看着便利贴上的地址，医院离晏宇家很近，学校过去不远，但要从自己家出发，那还是有点距离。
她走到住院部二楼，向前台护士询问：“您好，请a016怎么走呀？”
护士看了眼记录簿：“a016左转一直走，到底就是。”
叶照江背着书包忐忑不安，快速走到过道最尽头，看见门外的牌号a016。
她突然脚软不敢进去，来之前她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晏宇会是怎么样个情况，一只脚吊在空中、头上布满纱布、手臂抬都抬不起来……
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叶照江走进病房，引入眼帘的是两张白色床铺，其中一张床铺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个紫色的手绳，她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个手绳。
突然产生一种悲凉的情绪，空荡荡的病房，没有人在。
叶照江走出病房转身，看清过道前面走来的人，她忍着没有哭出来。
晏宇手上拿着个咬了半口的苹果，看见她也愣住，语气带点不确定：“叶照江？”然后大步走上前确认。
拉着叶照江进病房坐下，晏宇给她从柜子里拿了罐燕麦奶：“你怎么来了？”
叶照江接过燕麦奶，放在腿上：“你哪里受伤了？”
“擦伤，没事的，就腿蹭破了点皮，裤子勾坏了。”晏宇刚坐下又站起来，“什么事没有，你看，很正常。”
叶照江犹豫着想问，突然病房又走进来一个人。
韩雨薇挎着小包踩着高跟鞋刚进房间，看见叶照江坐在凳子上：“玉玉来啦，麻烦你送东西了，阿姨谢谢你。”说完又推了下晏宇：“让你躺好，这几天你必须在医院给我好好检查，没有问题再走。报告都出来了没有？”
晏宇无奈：“妈，真的没事。”
“我不问你，我等下去问你医生去。你也不是七八岁小孩了，如果受伤骨折什么的你不会不清楚什么意思吧？让你不要打球，你现在直接给我搞出事故来了。”韩雨薇也不介意叶照江在，直接责怪道，说着还问叶照江：“玉玉，你说他对自己负责伐？礼拜五晚上就在封渡西路，一辆小汽车哦，差点撞上去。看监控吓都要吓死我了，你干什么训练能路过那里？”
叶照江突然一紧张，从包里翻出了文件袋和卷子：“阿姨，许老师让我带的……”
韩雨薇接过：“谢谢玉玉跑一趟，等会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哦。”
叶照江连忙站起身：“不了阿姨，我得回去了。”
“留下来吃饭吧，没事的。”
“阿姨真的不行，我爸在家烧好了。我先走了阿姨。”叶照江赶忙背上书包挥了挥手，离开病房，在公交车上准备好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电梯从五楼下来，叶照江轻按向下的按钮，退后几步，看见晏宇从右侧跑来。
“怎么了？”
“送你下去。”
“你受伤了怎么能送我下去？”
“不是说了吗，蹭破了点皮，什么事都没有。我妈小题大做了，不过也确实是我不好。”
两个人从电梯出来走向医院正门口，晏宇侧头看了眼她，刚刚在过道上如果没看错的话，她是快哭了吧……
叶照江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停下脚步，晏宇跟着站在原地。她伸手狠狠打了两下晏宇的臂膀，
晏宇皱眉发出轻呼：“嘶……”
“你不是没受伤吗？”
“你打的我疼……轻点。”
又打了他一下，这次力道很小。“你怎么骑车不看路啊！我听到你出事都要吓死了。许老师也都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很严重。”
“你不会骑车以后别骑了。”
晏宇抱着手笑出声：“我会骑车啊。我是在想事情，走神了。”
“马路上骑车你不看路你走神！”说着叶照江又要动手揍他，晏宇退后了几步握住她的手腕：“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还好你没事，你要有什么问题我真的会愧疚。”
“为什么要愧疚啊？又不是你害得我摔跤。”晏宇弯下腰捏了捏她的脸，“没事的，安心吧。”
叶照江拍开他的手退后几步，和他拉开距离：“你别碰我。我说的你听到没有，真的很危险，你还是个练体育的。别笑了，听到没有？”
晏宇收起笑意，点头：“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了，我走了。你快点回去。”
晏宇喊住她。
“你周五刚和我说要保持距离，现在又跑到医院来看我。是不是意思你说的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