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真相与目的
“不知萧首辅这会是否可以详说了?”百里晔徐徐问道。
“此事是拙荆调查的,还是由拙荆细说给你听吧。”萧恒之的声音轻缓,不轻不重,却让人听得很舒服。
……
“百里晔,你当真是个可怜之人。”
赵攸宁说着,还围着百里晔绕行一圈,最后站在萧恒之的身后,看着百里晔发出嗤笑声
百里晔坐在石凳上,“我可怜?呵,我如今是北蛮的摄政王,他日我将继承大统,我有什么可怜?”
“你如今得到的一切,无非都是被人算计而得到的。”赵攸宁一语戳破。
百里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情不自禁的抓起了一旁的茶盏,仿佛是想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便抬头将茶盏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他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试探,“赵攸宁,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得到的一切,是被人算计而得到的?”
赵攸宁看着百里晔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可怜。
而这种眼神,是百里晔最忍受不了的。
多少年了?
难不成到现在还有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百里晔将手中的茶盏活生生的捏碎了,手指缝中流淌出了红色的血液,可谁都不在意这一幕。
“怎么?只允许你算计旁人,不许旁人算计你不成?”赵攸宁许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她也不是旁人,她可是你的祖母。”
百里晔瞬间抬眸,死死的盯着赵攸宁,“你说什么?”ъìQυGΕtV.℃ǒΜ
“堂堂的北蛮长公主,北蛮拼尽全国之力,真的找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吗?”
“你母亲的死,以至于你父亲的死,也真的这么简单吗?”
“还有,你确定女帝她老人家,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找到你,只是单纯的意外吗?”
“你母亲的坟被百里家族的人埋在了乱坟岗,为何不翼而飞了呢?”
赵攸宁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像是要扎进百里晔的心底,疼的让百里晔有些无法喘息,他眼尾泛红,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赵攸宁却十分残忍的,将真相一一揭露出来。
“前不久,我派人去崇州调查,有人看见,将你母亲的棺材搬走的人,正是你祖母的养子耶律齐,他悄声无息的带着一帮人偷偷将你母亲的棺材运回了北蛮。”
“你祖母当了这么多年的北蛮女帝,你真以为她是吃素的不成?”
“表面仁慈,可她的手段却比谁都硬。”
“女帝早就找到你母亲了,可找到你母亲时,你母亲已经怀上了孩子后,女帝想让你母亲打掉腹中胎儿,而你母亲却死活不同意。”
“见此,女帝便跟你母亲断绝了母女关系。”
“只是,女帝比你母亲想象中的要狠,女帝不喜天乾,更不喜欢你母亲为天乾人怀上了孩子,你在她老人家的心中就是杂种。”
“她老人家也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出去,堂堂北蛮的长公主,嫁给了一个低等的天乾人,还为其生儿育女,她怎么能忍?”
“即使她最疼爱这个女儿,可也不想北蛮因她而丢尽脸面。而且,当时女帝的位置,也并不是像外人看着那么的稳固。”
“女帝也真是厉害,她只不过是买通了接生婆,给你母亲接生的时候,使了一些小手段,就轻易的让你母亲血崩而死。”
“你母亲死后,你父亲变得伤心过度,整日浑浑噩噩的。虽然前面几次你父亲运气好躲过了暗算,可他还是死在了女帝的手中。”
“除此之外,你的祖父祖母之死,也与女帝有关。”
“也许你长得有几分像你母亲,也许是因为你还年幼,因此女帝唯一对你心软了。”
“她一直派人照看着你,你家那位老管家,是女帝的人。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女帝一清二楚。”
“她知道你从小被人欺辱,知道你从小被喊杂种,也知道你被百里家族的人赶出崇州……她知道一切,她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你……”
“你说,女帝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赵攸宁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犹如撕扯着百里晔的心脏,百里晔抬手狠狠的砸向眼前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洒落在地上,每一颗棋子就犹如每一根银针刺着百里晔的心。
等所有棋子尘埃落地之后,百里晔也紧紧将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用着低沉的声音问道:“赵攸宁,什么时候你竟也变得这么爱胡说八道了?”
赵攸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而信笺之中还放了一些“证物”。
百里晔没有丝毫犹豫,将信笺接过,他的手有些发颤,可脸上却平静的犹如一潭湖水。
半柱香时间不到,百里晔将信笺的东西全部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百里晔缓缓闭上双眸,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女帝既然如此厌恶天乾,又岂会让我当上摄政王?我也很想问问你,她老人家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赵攸宁不过沉吟片刻,“自然是为了北蛮的前途。”
“你几乎是在女帝的眼皮子低下长大的,对于你的一切,她一定了如指掌。或许是看到你的优秀,所以让她产生念头。”
百里晔一怔,呢喃着:“优秀?念头?”
“你的手段,你的才智,你的狠辣,你的武功……都深得女帝的心。”
“而你将成为北蛮手中的一把利刃。”
“你自出生后,就只是她的工具,被她所利用,被她掌控着人生。”
“摄政王如何?难道你就能保证她一定会将帝位传给你?”
“你在皇上的身边伺候过,也知道身处高位的皇有多善变,这一刻让你生,下一刻让你死。”
“嗯?或许你会觉得自己在女帝的心里是不同的,但不要忘了,她老人家连亲生女儿都能牺牲,又何况是你呢?”
百里晔忍不住站起身,厉声朝着赵攸宁呵斥:“闭嘴!”
“你是个聪明人,或许你早就知道耶律齐是女帝的人,所以并没有让他靠近吧?”赵攸宁悠悠说道,她朝着站在远处的耶律齐看去,耶律齐在原地不停的拽着缰绳,神色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