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是在干什么
二次公演落幕，相安无事过了几天，拍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物料，后台采访之类的，裴夕柠还是没蹲到放假。她晨跑的习惯延续到了produce101，既然没有强制行程，她为了防止惰性，就早起出门。拍摄场地在市郊，占地大绿植多，空气清新的很。拍摄组有专门为练习生准备的晨跑道路，全程无摄像机，是条两侧树木繁多但笔直的道路。三月刚至，枯干上抽了几点嫩绿的新芽，可瞧着依旧没什么生气。裴夕柠跑了几趟，听到全场地的广播，用完早餐后八点在二楼演播厅集合。
这又要干什么，临顺位前拍几个全体画面吗？她立在那听广播重复了三次，才戴上耳机，往宿舍方向跑。
最近首尔总阴沉沉的，空气潮湿，裴夕柠膝盖又疼了。她有天晚上疼的睡不着，用借来的小毯子把犯病的右腿裹了好几层，膝盖依旧又酸又涨，她在床上直打滚。要说裴夕柠也是相当能忍，想着明天还有拍摄不能晚睡，催眠着自己忽略疼痛浑浑噩噩入梦了。早上起来右腿倒真不疼了，倒是没顾及到的左腿开始犯病。
下次放假要偷偷出去买个护膝才是。裴夕柠走着神，被伸到道路中央的树杈刮到了脸，手忙脚乱地拨开。偷这个词不可谓不得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但凡哪里露出一点点不舒服的征兆，她的哥哥们争先恐后扑上来一顿质问，是不是吃坏了，是不是穿少了，你昨天要不是练习那么猛腿会酸吗。然后各种膏药、食补铺天盖地往她头上砸，裴夕柠怕的紧。
更何况以往胃痛、肌肉酸痛都是暂时的，膝盖是半年前就埋的祸根了。她记得她第一次提的时候，李泰容当即把半个书包膏药倒出来给她，一顿苦口婆心：“夕柠啊，小姑娘身子容易受寒，你现在不好好养，以后像哥一样就完了……”
中本悠太斜了她一眼：“天天嘚嘚搜搜穿那么少，这下知道冷了吧！”
？？腊月穿破洞牛仔裤的哥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
“我每天都有穿秋裤的。”她尝试辩驳，韩国人都不穿秋裤还好意思说她？
李东赫哼哼了一声：“那下次穿更厚的啊，我白给你发的天气预报？”
裴夕柠败。
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比如体质，裴夕柠生于江南水乡，自小在四季如春的地方长大，身子骨也柔些，自然没那么耐寒抗糙。她转念一想，可以拉着黄仁俊去购物，他不是个有操心命的，而且不是公开练习生不会被认出来。
回宿舍的时候，队友已经下楼了，somi留了张便签贴在桌上，大意是我们先下楼吃饭，裴夕柠没多留心。吃过饭去演播厅，途中遇上几个眼熟的练习生，正巧里面有个姐姐认路，她就合流不费力地找了过去。人陆陆续续到齐，工作人员指示按照上一轮分组坐，dance、vocal和rap分开，一阵攒动后她还是坐到了全somi旁边。
“现在是要干嘛？”她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裴夕柠往椅背上一靠，意外之中的硬：“谁知道。看银幕，又不知道要放什么了。”
结果是裴夕柠万万没想到的，第二次顺位排名尚未发布就要分组然后投入第三次公演了。她们所有练习生确实处于不知情状态，开始放第一首歌曲的时候很多人仍没静下心。她飞速思考了一下，按这种选法，等二次公演淘汰过后，从61人变成35人，五组人数势必会有失衡。现在每组上限14人，大多数能分配到心仪的歌曲，可到那时候说不定就会需要调剂，辛辛苦苦练习那么久然后被抓去扔到另一个组会是什么感觉？
裴夕柠抿了抿唇，精神力重新集中在荧幕上。还是那句每个练习生都想咆哮的话，节目组，没有良心！
而且这选组的顺序更草率，直接让三组top1站起来石头剪刀布，康美娜直接堵了dance组的后路，弱弱地转头说：“对不起啊，我不太擅长石头剪刀布。”
很多大佬都在dance组，这会儿不显山不露水，都很平静地安慰：“没关系的。”
只是先后顺序而已，如果点背，这次侥幸进了理想组，下回说不定还要被票走。
裴夕柠是dance组最后一个动身的，姐姐一个个离开，她最后目送的是全somi，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到一起。选择权又在她们手里，可裴夕柠眼睛发亮与somi兴奋絮叨的曲目完全错开，她们无奈相视而笑。
61个人分五组，无论如何每组都会有人气选手的，她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一推开门看到金世正的一刻还是笑得有点不对味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上轮没选杨花大桥幸运地避开了god世正，这回还是不得不正面刚。
“诶呀~这组怎么来了这么多漂亮的人。”
但是请夏姐为什么也在这？？？以及业务能力很强脾气也呆萌的姐姐林娜荣？？
她简单跟众人打了招呼，挨着全昭妍坐下，没过多久周洁琼推门进来了。
救命，这是在干什么。
等所有练习生移动完毕时，她们这组已经人满为患，分成两排坐了。裴夕柠数着发现确实超额两人，想到张根硕前辈半小时前的视频留言，饶有兴味地去瞧金世正。节目组规定，第一位进入练习室的人，有选择接受调剂练习生的权利。也就是说恶人全是第一个人去做，连投票的环节都省了，裴夕柠又庆幸着康美娜石头剪刀布输掉。
金世正挪走两个人，可能是根据concept主题考虑，可能是实力原因，还可能是把竞争对手挪走一个呢。这组top不少，还是人品实力颜值三方制衡的选手们。虽然团体的15万票很重要，可上位圈足够多了，裴夕柠给自己做了个被移动的心理准备。
节目组还没发话，裴夕柠对于这种环节心态是越来越稳了，就算可能被移动也不慌。与其他眼神躲闪的成员不同，她大大方方噙着笑看金世正，还有点调戏的意味了。金世正本来咬着唇纠结的一批，方才还翻了个白眼给节目组，现在见她这幅样子反而笑了：“夕柠，你这么嚣张是不怕我移动你吗？”
裴夕柠刚要接梗，身侧的全昭妍突然拉着另一个说过想离开的练习生说：“那姐姐我们出去啊？”
大家面面相觑，过了几秒金世正询问：“不确定吗？”
“看到这里的成员就觉得……嗯，我可以加入到这里来吗？所以有点不确定。”全昭妍不好意思地回应。
场内又沉默了一会儿，裴夕柠倏地转过头搭话：“姐姐今天的丸子头真好看。”
“真的吗？谢谢你。”全昭妍一愣，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又腼腆又可爱：“不是在恭维我吧？”
“当然不了。”裴夕柠往她那边挪了挪，台风炸裂的swag姐姐其实个子比她还矮呢，抱膝坐着显得更小一个，她一伸手就能揽住。裴夕柠神色认真，瞳孔中闪着深深浅浅的光，原本就轻软的语气愈加温柔：“姐姐相信我的话，就不要不自信了，姐姐一直很好看。”
裴夕柠慢热，a班的姐姐无一不照顾她，全昭妍作为她对铺，生活起居和拍摄练习都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适，还因为她是外国人格外关照些，裴夕柠很感激她。她也并非全然不上网，了解大韩民国对全昭妍的固有印象是长得不好看的实力派。她不是很懂，难道所有人都要貌若天仙才能组成她们心目中的女团吗？全昭妍偏狐狸相，眼睛细长，表演时灵动，裴夕柠从始至终都觉得她足够漂亮动人。真正的美不是皮相的美，在舞台上自信、平日里温和亲切，全昭妍是角落里可乐洒了一地都会毫不犹豫去收拾的人，这样的她，身上岂会没有光？
是那些人没眼福看罢了。
练习室里弥漫着微妙气氛，与裴夕柠相识的人多多少少惊讶地看过来，她以往不会在这种时间点“出风头”，要说拗人设，裴夕柠还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她给大多数人留下的印象是循规蹈矩，可骨子里流动的叛逆和任性，偶尔也会藏不住几回，心直口快地说了。
要知道，裴夕柠如果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怎么能当初头一点就飞到韩国，在一句韩语都不会的前提下，一做就是两年练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