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一个任务【六】
和妹妹的来了个校园半日游，季昭就差不多要回去办公了。
季黎自然也得回去上课，上课之前还去办公室做了份卷子。
为着故意难住她，各科老师还特地出了难题，初中知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她干脆就用了高中解法，一道可以写一整块黑板的数学题只用了十几步就算出了答案。
数学老师拿着她的卷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要不是亲眼看着她写，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上课睡觉作业不做的女孩子能教出这么完美的答卷。
一时间办公室所有老师对她的态度都变成了极度赞美“这是个极有潜力的天才。”
以致于班会课的时候白落暖还特地表扬了她一番，“……你们要多向季黎同学学习。”
然后引来了一帮仇视的目光。
倒是沈楠挺高兴的，有着有荣与焉的骄傲。
日子总是匆匆的过。
季黎这日像往常一样踩着点走进教室，就发现沈楠今日没有来。
果不其然，班主任就来解释了下，“沈楠同学家里出了点事情，要过几天才能来上课。”
沈楠沉默内敛，长相又不错，是班里那种极其少数的成绩好又有钱的还努力对同学一视同仁的典范。
要不是跟季黎玩得太好，估计也有一大批女生表白示好。
……
约莫过了三天，才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口一点一点挪进来，本来就瘦此时更加明显，颧骨都高高凸起，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的，眼下还有深深的黑眼圈。
季黎耐不住的过去戳戳他，“你没事吧？”
谁知道一向躲着她的男孩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她，两手环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脖子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浸染着衣领，怀里的身躯颤颤的，手下的力气却很大。
她呼出了口气，即使再怎么早熟，再怎么不喜欢这个父亲，到底是唯一的亲人，而且没了这个依仗，他的日子肯定难过了不少。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他嘶哑的声音，“让我抱一会，就一会。”脆弱的像个玻璃娃娃一碰就成了碎片。
她伸出手抱住他，在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感受到他一抖，又安静下来。
这时候差不多要上课了，物理老师加了本书走进教室，她就把人拽起来，对着老师点了下头，“老师，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一向严肃的物理老师皱了皱眉，还是放行了，“早点回来上课。”
季黎当然不会把人带去医务室，她就近找了个空的实验室，关了门，确定没什么人会经过才放开他。
伸手拭去他眼边的泪痕，肃着脸难得认真，“沈楠，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别过脸不让她看自己的样子，她一定也觉得自己很弱吧，什么也办不了，仇人就在面前，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
深黑的眸子压抑着深沉的情绪，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枪指着头，滚烫灼热的猩红鲜血混着脑浆四散开来，一直溅到他藏在暗处的手上。
那鲜血，烫的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永生铭记。
季黎这次没有再问下去，她把他的头别过脸，眼睛紧紧盯着他，“沈楠，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半晌，他才开口，低哑破碎的嗓音喊着深彻的冷，舔了舔干涩破皮的嘴唇，“如果遇到了让你厌恶的人，你会怎么办？”
“那就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好了，无论以什么办法。”
“但是他现在很强，那要怎么做？”
“那就努力变强，超过他，碾压他。”她按住他的肩膀，吸了口气，“沈楠，虽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妙的事情。你要知道，时间是不会倒流的，沉湎于过去是没用的，那还不如勇往直前，将面前的阻扰统统踏碎。”
这话即是说给沈楠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楠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再出去时，仍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气质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隐匿着气息，潜伏着，只为了致命一击。
季黎不觉叹了口气，他有这样的变化是必然的，只是希望不要再那么极端了。
成长总是无法避免的，奈何过程太过痛苦。
除了日常和哥哥刷好感，她对沈楠也多分了点心思，免得一时半会黑化了也不太好。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对白落暖显然没什么好感，估计是受了她的感染吧哈哈哈。
…………
五年后。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少女逐渐退去了青涩的外衣，含苞吐蕾，花瓣灼灼绽开，芬芳诱人。
刚刚高考完，漫天的试卷如雪花一样洒满了整个校园，每个人脸上带着欢快畅痛的笑。
这五年里，除了上学，发生的事也不少。
譬如初三毕业她和沈楠又分到了一个班，而他时常不来上学，偶尔来也是满脸疲惫一上课就睡觉，成绩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反倒是她，因着知识越来越难，不得不真的用心学习起来，寒暑假还会去哥哥公司试试手。
季黎明白沈楠应该是在收复并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啊毕竟上游泳课的时候她瞄到了他精瘦的腹肌和青紫的伤痕了。
害得她每次都要心疼的给他上药顺便偷摸两把手感颇好的肌肉。
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之前那么亲密无话不说，反而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默契，不过季黎总觉得……沈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既然考完了，最后一次可要彻彻底底的放松。
热情的班长约了大半同学说了要好好聚一次餐，以后的机会就少了，说的还挺伤感的。
一起吃了顿饭，季黎直接掏出了暗爵的金卡，本市最有名最烧钱的ktv夜总会，“反正大家高兴，那就不醉不归好了。”
这两年，她脾气好了不少，和这些同学相处不错，恩只是不知道那些递来的情书的人为什么第二天就说不喜欢她了。
现在的人啊，唉。
季黎都这么说了，那些把她当做女神的自然不会不去，兴奋地起哄，又有女生要看着自家男朋友，又或者为了长长见识的，所以基本上去聚餐都一同去了。
沈楠也去了。
至于暗爵嘛，反正是季家的产业，季黎一点也不虚。
斑斓的灯光，昏暗的气氛，低调奢华的格调。
熟门熟路的带着人穿过长廊，开了个上好的大包间，甚至还点了不少啤酒零食。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裙子，裁剪合身的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腰间露了一大块，两根大红丝带斜斜挽了个大蝴蝶结，还是遮不如白皙嫩滑的肌肤。
彩色的灯光细细碎碎打在她身上，杯中的鸡尾酒摇晃出诱人的色泽。
气氛很好。
不断有人换着点歌，更有醉了的开始起哄，“季黎也唱一首呗！”
有人带了头，起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晃了晃杯子，红唇微勾，“好啊。”
女神居然答应了！天啦噜！激动兴奋的男生们赶紧递来麦，“女神，你想要唱什么？”
而这时本在另一边角落的沈楠拿起了另一个麦，朝她走过来，“不如一起？”
她笑，“我的荣幸。”
说着还真点了首歌，微微低哑的男声和着轻柔的女声，两个拿着麦的人目光凝视交汇，又悄悄错开，仿佛有粉红泡泡在漫天飞舞。
“……你眼中的温柔，是否为了我……”微哑的男声唱的很有感觉，甚至连脉脉的含情都十分到位。
恰好这时，ktv的门被大力推开，温朗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呵，当然不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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