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不能冻死

看热闹的村人站了一会儿，见常家安静了，天气又冷，安慰了常腊月几句就各自跑回家了。

常腊月饿得没力气，但也知道不能再待在雪地里，她咬着牙，用手撑着地将自己挪到了屋檐下，再没力气，咚的一声靠在了土墙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时，常腊月才幽幽醒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闻到了菜香和饼子的味道。肚子里咕咕叫不停，嗓子要冒烟了，嘴巴也干得很，可惜现在没人来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那边上房的门开了个口子，露出颗小脑袋，是最小的妹妹常巧儿。

常腊月眼睛一亮，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个笑容，冲她招了招手，心想能不能从小姑娘这要点吃的。

谁知那常巧儿见她冲自己招手，见鬼似的“啪”一声关了门。

常腊月心中一紧，又冷又饿，后娘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

常腊月拍了拍瘪瘪的肚子，这挨饿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今晚估计是不会让她进屋了，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晚。

为了节约灯油，农村人都是早早就熄灯睡觉了，常腊月靠在墙边，初始还能听到些声响，很快整个村子都静谧下来。

晚上的温度更低，常腊月顾不得肚子饿了，因为她实在好冷，牙齿都在打颤，抖着手紧了紧身上破旧的夹衣。

常腊月心中哀嚎，老天爷，你可不要玩儿我啊，咱也没做过啥坏事，可不能冻死在这儿啊！

起初，常腊月还能逼着自己保持清醒。可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歪在墙上，呼出的白气越来越弱。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就在常腊月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一双胖乎乎的手轻轻拍在了她的脸上。

“醒醒，腊月，快醒醒……”

常腊月脑子里晕乎乎的，用尽力气抬起眼皮，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

常腊月稍稍愣神就认出了来人，原主脑子里有这个人，这是村头曹屠夫家的娘子，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来做什么。

“哦哟，可算醒了，看这冻的。”曹娘子低低的感叹了一句，扶起常腊月，将手边的碗小心的递到她嘴边，“你快喝点。”

常腊月本能的张了张嘴，一股辛辣热烈的味道，瞬时冲进她的口里，如一团火苗顺着喉咙迅速传遍全身。

“慢点慢点，别呛着……”曹娘子抬了抬手，把汤倒得慢些。

求生的本能让常腊月生出了力气，她努力的大口吞咽着，这碗曹娘子放足了姜和辣椒熬的肉汤很快见了底。

喝了汤的常腊月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了，不再是木木的，热汤让她的身子渐渐暖和过来。

“曹娘子……你……”常腊月想问什么，却被曹娘子止住了。

“别费神说话了，你且熬过今晚再说。”曹娘子拍了拍她的手，又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两个热腾腾的大馒头，一股脑塞给了常腊月。

“吃吧，我走了。”

常腊月瞪着眼静静的看着曹娘子，她轻手轻脚的开了篱笆门又关了篱笆门，隐没在了黑夜里。

常腊月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给自己送吃的，可手心里热腾腾的馒头让她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曹娘子说得对，且熬过今晚再说吧。

三两口吃掉馒头，常腊月身上有了些力气，她又挪了挪，让自己坐得稍稍背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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