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使命的真相
沧海真的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没有！
她想说的大概是严渊给自己画的那一张又香又甜的大饼，但是那张大饼现在还处于连原料都没找齐的草创阶段，画饼的那位大佬现在也没在这里，真要让沧海说出些什么有的没的来解释“自己是怎么成为十巫之首的”，她多半是什么都讲不出来的。不过唬巫姑的时候，她并不需要知道严渊的具体计划，毕竟她只需要唬一唬雷霆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孩而已——如果把她唬住了，试出了这丫头实际上也在给自己画饼，实际上什么计划都还在胚胎之中的话，沧海可能就要骂娘了。
当然，最好情况还是巫罗所说的依仗确实存在，并且她的计划足以落实现实！这样沧海就不必自己去当上那见鬼的十巫之首，可以放心当上个撒手掌柜了！
“啊？沧海姐你也有计划啊？你是什么计划啊？”巫罗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沧海：“……”
“沧海姐？”
“不……我的计划到底如何暂时不用你来关心……你赶紧证明你的计划的可能性吧！”沧海没好气地说道。
“哦，唔……怎么生气了嘛……”巫罗嘟起了嘴，然后悠悠地说道：“沧海姐，你是巫姑是吧？你知道巫姑所代表的是什么吗？”
“巫山神女，自然天地。”沧海面无表情地说着答案，“怎么了？”
“对咯，那么问题来了，你相信巫山神女存在吗？”
“啊？你在说什么啊？那种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啊？那都是神话传说的啦！”沧海蹙了蹙眉头，没好气地说道：“那些上古时代的神话故事哪可能全是真的啊！到现在凡间都没有找到天阶之上的上升通道，更别说神灵或者飞升成仙了！神话故事大抵都是上古某些强大的修行者的传说啦，就算是再强大的修行者也是人类的，寿命也是有限的！那什么巫山神女的传说听起来就怪兮兮的！别的不说，什么南方天帝之女化作瑶草？为什么人会变成草啊？她是瑶草成精化为原形了吗？”
“呃……为什么沧海姐你的关注点这么奇怪啊？”巫罗愣了愣神，然后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沧海所说的事情了，“唔……对啊，为什么人或者仙子会变成草啊？瑶姬姐姐她真是瑶草成精吗？”
“啊？你在嘀咕什么？”沧海蹙了蹙眉毛，但是她也没有太在意巫姑那小声嘀咕，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老实说，巫山神女的神话传说我其实不怎么相信——什么斩杀十二妖龙，为百姓驱赶狼虎之类的事情还能接受，但和世俗国王交/合就能‘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这种事可能吗？我估计都是神话传说传下来的时候发生了些许偏差，那位什么巫山神女大约只是一位极为美丽又实力强大的女巫……可能就是第一任的巫姑吧！只是她的故事实在是太
过于传奇，才会有这种不靠谱的传说流传下来的……”
“咳！”巫罗咳嗽一声，打断了正在不断论证自己“没有巫山神女说”的沧海，然后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说实话，沧海姐的某些观点还真是十分有趣，巫罗甚至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会被她说服了！擦完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之后，巫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对沧海说道：“巫山神女她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在这座山上！”
“什么？！”沧海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真的！”巫罗咬字强调道，然后一五一十将自己小时候误入灵山，然后在灵山之巅见到了意外睡醒了的瑶姬的事情。沧海听得直眨眼睛，好半天之后才异常认真地看着巫罗的眼睛问道：“原来巫山神女她真的存在吗？”
“对的。”
“啊……”沧海一下子仿佛被重重打击了一下似的，低下头去萎靡地喃喃自语道：“亏我对我的判断和猜想信心满满的说……呜呜呜……嘤嘤嘤……”
巫罗：“……沧海姐，你怎么和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咳咳咳！”沧海咳嗽一声，然后飞快地收起了自己那副被打击到的模样，然后接着询问道：“所以呢？就算巫山神女她真的存在（她特意在“就算”和“真的”四字上咬字着重强调了一下，似乎还不太相信巫山神女真的存在的事实，不过巫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继续听着她的话），那她存在与否与你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呢？”沧海双手抱胸，鼻子出气哼了一声，然后没好气地问道：“难道说你想联合她和你一起造反？”
“不可能……那位姐姐可不会帮我们做这种事情的。”巫罗翻了翻白眼，“不过我从她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从瑶姬姐姐那里，我确认了那个关于巫咸大人的传闻——就是那个‘巫咸大人从未有过换届’的传闻。”
沧海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真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啊？”
“这个传闻是真的，巫咸就是从上古时代一直活下来的第一代十巫之一。”巫罗耸了耸肩，“当然，这个事实其实无关紧要，和我们的目标什么太大的关系，而真正有关系的，则是下一个消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炼制长生不死药吗？”
“因为这是我们巫觋一族从上古一直传下来的传统使命啊？”沧海一愣，“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诶？对啊？为什么啊？是因为哪一任的皇帝要求的吗？还是说真是如同上古神话传说所说，是为了哪位天帝而炼制的？”
“嘿！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吧！”巫罗嘿嘿一笑，“巫觋一族炼制长生不死药，所为的就是救下那位巫山神女！这个所谓上古传承下来的使命，其实是巫咸伪造的，最初的巫觋一族肯定没有这种荒唐而虚度光阴的‘使命’！是巫咸他一代
代地控制着巫觋一族，才将这个使命变成了一族的命运——不过老实说，如果真是巫咸制造出来的使命，这也的确称得上是上古使命了吧？”
“啊？什么意思？”而沧海却明显微微愣了愣，“我没听懂啊？使命叫做这个使命是巫咸创造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是从上古一直活到现在的人物，他为什么还需要这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炼制出来的长生不死药啊！如果他真的是第一代十巫的话，能活这么长时间他和永生有什么区别吗？这个使命对他有任何好处吗？使命叫做为了就巫山神女啊？她怎么了吗？”
“这之中其实很复杂，不过我们简单得说。”巫罗打了一个响指，“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全是从瑶姬姐姐那里听说的——当年的巫咸受到了一次重伤，而瑶姬姐姐为了救他，就主动将自己的本体……也就是世间最神奇的灵药瑶草给他吃了！而那之后，巫咸就变得长生不老了，失去了本体的瑶姬姐姐本来很快就会死去，但是巫咸想办法让她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只有短暂的时间会清醒过来——而巫咸为了拯救瑶姬姐姐，便开始投身于长生不死药的炼制，希望用这种传说中的药方救下瑶姬姐姐。一开始他只是自己努力，但后来他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于是他开始整合整个巫觋一族，然后集全族之力于此！但他的运气很不好，哪怕纠集巫觋一族之力，千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所谓使命，所谓命运。”沧海皱了皱眉头，“全是巫咸一人的欲望私念？”
“差不多，不过这不是重点——一开始的巫觋一族的发展实际上并没有完全掌握在巫咸手中，他也没兴趣，他只管炼制不死药的事情，但是后来几代的十巫之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操作之后，巫咸发现让巫觋一族自己折腾还不如他手握大权，那样虽然发展会停滞，但多少不会走错大方向，而且还可以加大不死药的炼制投入，于是……嘿，初衷是好的，但是路却走歪了，现在的灵山十巫、巫觋一族的未来全是扭曲的！”巫罗嗤笑道：“现在的巫彭磐石是巫咸亲手选出来的，他的本意是选一个人来帮自己管理，但不知不觉，巫彭那老小子的势力就开始赶超巫咸了，但是他们两个之间自然而然产生了分歧！当然，这点分歧并不会让他们立刻决裂，但是却也足以让他们的关系产生裂缝！我们便可以利用这点！”
“怎么利用？”
“当然是……”巫罗得意洋洋地想要说出她早已设计好的计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属于第三者的声音忽然在房间之中响了起来：“不用说了！”
巫罗和沧海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巫谢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抿着嘴唇，同样看着她们两个，接着说道：“你们……相对巫彭大人和巫咸大人他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