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伊薇特拿着阿尔托总警司的名片敲开了苏格兰场的伦敦警察局,一位带着中士衔的警官在确认名片后把她带到总警司的办公室。
“下午好,伊维斯,今天怎么会来我这里？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阿尔托总警司坐在他的工作桌后，看到伊薇特立马热情地站起来。
“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一些未确认的线索，想要调查一下伦敦最近的帮派分子们有没有什么异动。”伊薇特没有把吸血鬼委托的事告诉他，据蒙塔古侯爵说,特殊使命局中有部分原教旨主义者的驱魔人,他们非常痛恨一切超自然生物，安分守己的侯爵和为非作歹的奥罗拉在他们眼中没有任何差别,如果被他们知道后扩大打击面，一直约束着自己族人的蒙塔古侯爵很可能会失去统治力，这样或许反而会引起动乱。
至于帮派分子这条线还是侯爵给的，之前侯爵派出的执法者就从伦敦黑道地头蛇手中得到了奥罗拉的消息,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收编了几个暴力团伙，而伦敦一些以敢打著称的黑帮被证实其中很可能存在狼人弃儿。
“我翻一下最近的犯罪记录报告和逮捕人数报告。”
阿尔托从文件柜中取出几份卷宗,一页页翻阅着：“嗯……最近的案子小偷小摸数量减少,但帮派分子斗殴、保护费之类大体上没变，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可疑事件。”
伊薇特皱了眉头,没变化吗？那应该如何着手？
不过这也不奇怪,如果奥罗拉没有失去理智,在伦敦应该会保持低调,毕竟特殊使命局在伦敦有很多秘警,过分的举动会引起他们的关注。但要是小心谨慎地潜伏,伦敦倒是不错的选择，这里人口流动大，混入其中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似的渺无踪影，而且侯爵的人也不敢在其中大肆搜捕。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特殊使命局的情报网还是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历史原因，超凡者大多是识字能接触到古代知识的上层人士，组织监控的重点也是这群人，对于底层社会就比较反应迟钝了，现在奥罗拉没有犯事被抓到，警察局也就对此一无所知。
或许还有一种方法……
“阿尔托先生，能不能安排我去监狱住一小阵子？”
伊薇特想起在前世广为流传的“江湖四大铁”，讲的是男人间真正信任产生的地方，其中就有一条“一起蹲班房”，帮派分子对于警察总是满怀戒心，绝不会吐露太多东西，如果她化装成犯人混进牢房打听消息，或许能够得到最真实的反馈。
“这……”阿尔托总警司看起来十分为难，“这在某些方面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犯人之间就像兄弟会那样互相信任，彼此之间无话不谈，可他们是一群无药可救的人渣败类，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尽管外表是男孩，但我想那群坏分子不会计较这些，你会遇到相当下流粗俗的冒犯。你想要打听什么，我可以让我的属下帮你去问。”
那可不行，毕竟吸血鬼的事必须瞒着组织，而且阿尔托总警司的属下也都是警察，资历最深的帮派分子对他们应该有些面熟，说不定犯人们会联合演一出戏，把那位乔装的警官蒙在鼓里，这就没有意义了。
“没关系，他们再凶狠狡诈也只是凡人，我不会输给他们。而且……监狱里面不是应该谁拳头大，谁就是头儿吗？”伊薇特伸手握拳，自信满满。
“……”阿尔托总警司无言地盯着她，以他的视角，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相当可爱、雌雄莫辨的美少年举着玲珑雪白的小拳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拜托~阿尔托先生~”伊薇特恳求地眨眨眼睛。
不好……败了！
正直的阿尔托总警司无法面对这闪亮亮的眼神，他避开视线，可耻地妥协：“……不要告诉尤利西斯爵士。”
“太好了！谢谢您！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如果尤利西斯叔叔知道这一切，我也要被他教训。”
……
在经过一番像模像样的过场后，伊薇特被带到一所监狱里，入口附近的小房间内坐着一位警官，他对照着送来的判决书对比说：“伊维斯·皮特森……醉酒、斗殴……保释金12先令，准备给钱吗？”
“我给不了。”
“你再仔细想想。”警官若有深意地看着他。
“先生，我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伊薇特诚恳地说。
“好吧，可怜的孩子，去你的牢房吧，这几天你将住在……”
警官本想给她安排一个人少些的房间，这样或许这位叫“伊维斯·皮特森”的少年将来会少一些心理阴影，突然押送她的中士低声告诉他：“送他去217号房，这是总警司的安排。”
警官打了个寒战，话音一转：“……217号房，现在你可以去你的房间了。”
在伊薇特离开以后，负责记录的警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217号房可是关押最凶恶的帮派分子的房间，他们前科太多，保释金十分高昂甚至根本不允许保释，于是只能蹲大牢或是请律师走关系。那位美少年落入他们手中可以说和被恶魔捉住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诱骗了阿尔托总警司家的女性，所以才被塞到最可怕的牢房和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伴。
伊薇特跟随带路的警官向监狱深处走去，当她走过时，两旁房间的犯人透过铁窗看到新来的孩子，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幸运？”
“把他送来我这间房吧，求你了，警官！”
就算警官忍无可忍地让他们保持安静，周围不断的窃窃私语仍然传进伊薇特耳中。
“看他们的方向，不会是217吧？！”
“那边不就那一间吗？我可怜的小可爱，今晚就要屁股开花了……”
当伊薇特终于被带到这个监狱段位最高的房间时，一进铁栏，房间内几人立刻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他们用淫|猥的目光打量着伊薇特，为首一人邪笑着：“嘿嘿，小子，要我教你这里的规矩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在这里谁强谁是老大，但我有唯一不明确的一点：只要揍了你就好，还是所有人都要打一遍？”伊薇特捏着拳头说。
217号牢房附近的犯人们都鼓噪着，他们竖起耳朵贴在墙上，试图偷听那边传来的声音。虽然刚才那个女孩子般漂亮的少年没有送到自己这边，但如果能一边听着他哭泣喘息的呻|吟，一边在脑海中重现那罪恶的场景，光是想起就让人欲|火焚身。
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墙那边只传来了男人杀猪般的惨叫，难道是217号房的家伙们为了争夺他自己先打起来了？但好像又不对，听起来像是每个人都在挨打。
“现在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伊薇特拍拍手上的灰尘，睥睨倒在地上呻|吟的大汉们。
“是你……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那好，你们一个个来讲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被打服了的帮派分子们一一交代，大多也就是纵火、斗殴、勒索之类，因为重罪肯定早就被绞死了。监狱可是一个自己犯下的罪越重，越可以自我吹嘘的地方，要如何才能拐弯抹角打听自己需要的信息？伊薇特稍加思索，心中有了答案。
她轻蔑地摇着手指：“听起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就没有一些真正男人干的大事吗？”
“那你素怎么进来的？”提问的家伙被狠狠打了一顿，牙齿有些漏风，不过这些人都是桀骜不驯的恶徒，被她这样蔑视自然激起了反抗心理。
“我把一个老兄的脑袋打烂了，这样守卫天堂的天使都认不清他的脸，或许他还能凭借那副尊容，避免被扔进地狱……这么想来，他应该感谢我。”伊薇特模仿着杜兰和摩尔完全畸变时疯狂邪恶的表情，微笑着描述着不存在的恶行，让她看起来像是神经质的变态杀手。
帮派分子们从内心深处渗出寒意，但有人随即反应过来：“你要是真杀了人，就不可能关进这间牢房，这里有为死刑犯准备的单间，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不不不，你们没懂我的意思。”伊薇特随机应变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容：“对于我这样的金牌打手，我的老大当然不会用做一次性使用，我在结束工作后塞了一把刀在那老兄的手里，而且我的老大与伦敦最聪明、最能言善辩的律师保持着深厚的友谊，只需要准备一些小礼物给法官，这样他们就能充分认识到，是死掉的老兄先袭击我，被我防卫过当敲碎了脑袋。事实上，我就连坐牢都可以不用，只不过那死鬼的兄弟正在到处找我麻烦，监狱里反而比外面安全，等到事情平息下去，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似的，伊薇特从口袋里取出一盒雪茄和火柴，仍在地上任他们抢夺。
“艹，这醇厚的味道！我老大都没抽过这么好的货色！”
“狗|日的蓝皮魔鬼！他们就没搜你的身吗？我开始相信你老大有多么神通广大了！”
伊薇特露出优越的笑容：“想要好的待遇，你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我的价值足够老大给我最好的，你们好好干，以后也有我这样的生活。不过这也要建立在老大有本事的前提，你看看你们在这里受的什么苦？如果你们不是帮派的蛀虫，只能证明你们的老大手段实在有限，不如早早跳槽去别的帮派。”
“我那欠操的头儿不给我交保释金，真是混账东西，我出去就离开他！”
“您的帮派还缺人吗？我什么都会！”
伊薇特一边应付着，一边注意每个人的神态，其中有个人隐隐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喂，那边的，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吗？”
“……我老大不是没本事的人，只不过他最近有别的事在忙。”被伊薇特叫到，那人闷闷吐出一句。
“究竟是什么事还能比把兄弟从班房里捞出来更重要？我看你被揍得还不够。”
那人也怒了：“别以为你在这里能打过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我们的老大早换成了一位大人物，说出来你也不信，她就像摩西一样无所不能！你以后会明白的，到时候所有人都将臣服于我们共同的母亲！”
她、母亲……都代表着女性。
“哦？有趣。”伊薇特全身神经都绷紧了，但仍然故作轻松：“告诉你吧，要当我的头儿，拥有手段还在其次，我只服强者，如果你的帮派有我打不过的人，我才心服口服，告诉我你帮派在哪里，我出狱后就去找他们。”
“伍尔沃斯街，去一个叫‘格拉斯哥’的赌场，我们帮里最棒的好手通常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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