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马尔库塞告诉她，上古时期,众神的使者曾经穿过群星到达这个世界,由于眷族和古神展现了强大的超凡力量,它与它们的主人被人类先民顶地膜拜，在世界各个角落建立了不同信仰的多神教文明。
这些尊贵的访客对于人类来说实在过于伟岸，光凭人类脆弱的心智也无法辨认它们的本质和强弱，一些古代已经灭绝的信仰拿到现在研究,其中很多神祇被证明实质上只是眷族。
原本羽蛇神的信仰也有不少研究者持怀疑态度,认为它的本体是已经灭绝的眷族。不然为什么原本海权争霸中吊车尾的西班牙无法在向东的航线中得到优势，被迫向西绕路偶然发现新大陆,还能如此轻易就征服了大片广袤的土地，并凭借丰富的黄金和白银一跃成为第一代“日不落帝国”？
如果羽蛇神真的是一位强大的神祇,祂为什么能容忍殖民者屠杀祂的子嗣和人民,捣毁祂的祭坛，焚烧祂的神庙呢？
“在埃及神话中,也有一位居住在冥界、掌管毁灭和混沌的大蛇阿波菲斯，祂是埃及主神拉最大的宿敌。事实上几乎所有文明的传说中，都有一条强大邪恶的巨蛇随时等待着毁灭世界，迦南神话中被巴力杀死的海洋巨蛇洛唐、希腊神话中的缠绕之蛇利维坦、北欧神话的尘世巨蛇耶梦加得……它们或是被各自信仰的神灵杀死,或是仍然在沉睡,总之有着巨大的威胁但并不活跃。吾认为人类先民曾通过某种方式观察到这位神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所以无法形成信仰。新大陆的住民错误地以为能够唤起祂的注意,但仍然失败了。”黑猫在她脑袋上挪来挪去,似乎在找一个不错的位置。
马尔库塞举了很多例子，伊薇特总觉得，除了信仰蛇神的阿兹特克人，在其他神话中，巨蛇都是以灭世的反派身份出场。
这只是偶然吗？恐怕不是，她不止一次察觉到，沉睡的造物主对其他神祇以及仆从的憎恶。
“人类的小丫头，如果有要挑选的书就快一些决定，吾还要去小憩片刻。”黑猫打了个呵欠催促。
这个图书馆的书都是手抄本，书籍上不像商品书那样有名字有简介，如果没有熟悉它们的马尔库塞为伊薇特挑选，她确实很难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
唔……现在是白天下午，确实对猫来说是休息时间，看来下次可以这个时段来，一边看书，一边摸摸猫，今天熟悉了方位、向马尔库塞打了招呼，以后自己一个人来看吧，不要让爵士先生等太久。
“这次我只是来打个招呼，爵士先生还在外面等我，今天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马尔库塞大人。”
下次给你带小鱼干，伊薇特在心中默默计划。
“哼，那个男人……”马尔库塞从她脑袋上又重新跳回书架，嫌弃地嘀咕。
“怎么了？”
“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吾从来不曾见过这个男人来到知识的殿堂觐见。”黑猫团成一团，舔舔毛，打了个呵欠。
马尔库塞自称守护这个图书馆十多年了，尤利西斯六年前来到阿尔比恩，马尔库塞的确可以断定他从来没进入过这间藏书点。
他送伊薇特来到这里也只是到门口，却没有进去，这行为有些古怪……
不过尤利西斯可绝对谈不上不学无术，如果他从未使用过特殊使命局收藏的书籍，阅读它们向更高的源质攀升，那么他是如何到达第五源质的？
是他的功勋足够多，让组织给他提供了足够的结晶，还是他六年前就已经停留在第五源质，只是不打算再向上晋升？
“小丫头，出门的时候去照照镜子，以后进门和出门各一次，但不要停留太久。”马尔库塞突然叫住她。
“否则会怎样？”
“镜子里会产生另一个你，它会来到现世，试图取代你。”马尔库塞阴沉地说。
……那我晃一眼就走。
伊薇特被吓了一跳。
……
在奇格林威男爵一处乡间宅邸的宴会上，思维迷宫俱乐部的“箭毒木”福克纳看着自己父亲亲自带着一位头发花白、带着单片眼镜的中年绅士走向自己，于是连忙打起精神，以最和善得体地状态微笑迎接这位客人。
“这是我的儿子迪贝鲁·福克纳。这是蒙塔古侯爵的挚友和代理人雷诺兹先生。”
奇格林威男爵互相介绍了两人认识。这位雷诺兹先生福克纳也早有耳闻，他虽然一头黑发白了一半，但精力充沛，看起来严肃深邃，是阿尔比恩正统的威严绅士。他所侍奉的蒙塔古侯爵家族是阿尔比恩一个相当古老的家族，不过他们的成员都比较孤僻，很少出来走动。雷诺兹的祖上从很早开始就在为每一代的蒙塔古侯爵服务，历任侯爵也很信任他们，他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左右着侯爵本人的意见。
尽管雷诺兹并非贵族，但有侯爵代理人这一层关系在，奇格林威男爵对他也非常尊重。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在哪都通用，阿尔比恩现在流行男装的发明者布鲁梅尔出身只是一位贵族的秘书之子，但当他成为当时王子的朋友后，一举一动也具备了影响阿尔比恩的能力，不仅改变了整个王国的男装潮流，就连一位公爵夫人冒犯了他，他也能放话说：“她会为此而遭到惩罚，我要把她逐出上流社会。”
如此一来，雷诺兹先生对奇格林威男爵一家来讲也算是大人物了，福克纳有些纳闷，为什么父亲会特意带这位先生来找他，毕竟他沉迷写作，讨厌交际的性格早已名声在外。
“见到您非常高兴，福克纳先生，您的大作最近享誉伦敦，我和我的主人蒙塔古侯爵都拜读了，无论《吸血鬼杀人案》还是正在连载的《贝尔街的亡灵》都让我们手不释卷，彻夜难寐。每到周五《贝尔街的亡灵》更新的日子，当侯爵醒来后，比起香喷喷的早餐，他会最先把手伸向餐盘旁放好的一叠《每日邮报》，寻找第三版您小说连载的版面。要知道他是位相当守旧的人，在此之前，侯爵早餐时从不看报。”
雷诺兹先生非常平易近人，神情认真而热忱，让作者福克纳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对剧情内容相当熟悉，几次谈论的疑点和伏笔都恰好提到了点上，反而一向以圆滑的交际手腕闻名的奇格林威男爵插不上嘴，他见自己儿子和雷诺兹先生交谈甚欢，又接着来了其他宾客，于是向雷诺兹说了一声，又去别的地方和访客寒暄了。
“福克纳先生，我听说您小说都取材于真实事件，这让侯爵相当好奇，您知道，历任蒙塔古侯爵都不太喜欢吵闹，所以对市面上的传言不甚了解，只是您的大作太吸引人了，侯爵被勾起了好奇心，总想着去案发现场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圈内人都知道，我的《吸血鬼杀人案》取材于红磨坊杀人案，《贝尔街的亡灵》取材于前不久派尔街的地下室藏尸案，都是真实发生的事。”福克纳谦逊地笑了笑。
“啊~真是太惊人了，当我读到您的小说时，那惊心动魄的情节和让读者身临其境的描写，十分引人入胜！就仿佛您在描写亲身经历的事一样！”
“您过誉了，事实上我的确参与了一些，不然也无法写出这样的文字。”
“那么书中聪明绝伦的侦探谢瓦利埃难道就是您本人？！”雷诺兹吃惊地摘下单片眼镜。
“当然不是！他的原型是我的一位朋友。”
“福克纳先生，我和侯爵都是您忠实的读者，侯爵无数次感叹，如果传闻是真的，他非常盼望能够结识这位顶尖睿智的侦探现实中的真人。原谅我提出冒昧的请求，不知您是否愿意透露那位先生的名字？侯爵府邸期待您和‘谢瓦利埃’先生的光临。”
这让福克纳有些纠结，他答应过伊薇特不要外传谢瓦利埃原型是谁，但雷诺兹先生和他背后的侯爵地位尊崇，而且态度非常诚恳，让他有些不好拒绝。
犹豫再三，福克纳想了想，反正都是贵族，贵族是自己人，伊维斯或许担心太多平民的粉丝会骚扰他正常生活，但来自侯爵的友谊可遇而不可求，自己这时候告诉雷诺兹先生，让伊维斯和蒙塔古侯爵搭上线，或许对他今后的前途大有好处。
费雪家族听说已被剥夺贵族称号，尤利西斯爵士也是在阿尔比恩定居，并且因为成为兰开斯特公爵的挚友，在上流社会无往不利，或许伊维斯也该为自己今后做打算了。福克纳想着，或许哪天伊维斯也能被冠以“爵士”头衔，这样他以后在谈婚论嫁时也能娶到地位更高的女士。
想到这里，福克纳内心向伊薇特道歉：抱歉，伊维斯，我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雷诺兹先生，我这位友人是我见过最谦逊、最善良，拥有古典骑士风度的年轻人，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人知晓，并和我约定过不要泄露他的个人信息。不过既然侯爵如此热忱，我也只好违约透露他的名字，希望您和侯爵不要外传。”福克纳叹了口气：“他叫伊维斯，伊维斯·德·费雪。是兰开斯特公爵的挚友尤利西斯爵士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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