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 好戏
幻化了一身新衣,叫侍女给我绾起一个高高的发髻,收拾停当从屋子里出来去找青贇。
没想到青贇比我还慢,沐浴更衣熏香一个系列折腾下来叫我等了大半个时辰,茶都喝败了三盏,才看到青贇从内室出来,锦衣华服,高冠玉带,打扮的甚是隆重。
难得见青贇如此隆重地打扮,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宴会干嘛要打扮的如此隆重?”
青贇不答,反倒问我,“我今天这身装扮如何?”
尽管个人觉得青贇这一身装扮打扮的有些过了,不忍扫他的兴致,我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青贇紧绷着的脸这才露出些笑颜,“修为不济就要在着头面上动动脑子,横竖不能让瑞柯那小子越过我一头去。”
我不禁哑然,活了千把年的人了,此时还和小孩子一般较劲,青贇和瑞柯的积怨这是有多深,我冲青贇催促道:“走吧,宴会不是戌时开始嘛,再不走可就晚了。”
青贇站在水镜前又照了一回,这才说道:“走吧。”
我们俩在宫人的带领在来到皇宫,海底宝物颇多,因此一路上到处都是奇珍异宝,平日里隐藏在漆黑如墨的海底不得一见,如今被这夜明珠照的一片繁华兴隆,我们俩一路走一路欣赏,不知不觉来到了举行宴会的殿堂。
我们是客人,进入大殿的时候,殿堂内已经坐满了人,在宫人的引领下参拜水族之王。
待到仪式结束,我和青贇被分配坐到了权淼的右手方第二个位子,竺凡坐在我们的上位。
环顾整个大殿,坐在上首的不用说自然是水族之王权淼。身穿金色镶边交领大袖长袍,面容庄重不拘言笑,在他身旁左右手旁各坐着一位贵妇。身穿金色衣裙的是正妃荃玉,身穿银色衣裙的是侧妃云霭。
自权淼左手旁依次坐着水族的十二位皇子公主。其中五男八女,九皇子瑞柯上面有四位哥哥,四位姐姐,下面还有三位妹妹。
瑞柯是个标准的美男,身穿金色的衣袍,一头乌发高高束起嵌进紫金宝冠,俊朗的脸型上配以完美的五官。他那泛着寒光的漂亮黑眸望向哪里,哪里似乎便会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闪得人头晕目眩。
与瑞柯同样穿着金色衣袍的还有一位公主,坐在一名身穿银袍的男子身旁。据青贇低声告诉我,哪位公主便是瑞柯的同胞姐姐,身旁的则是三皇子禹川。
除过当今水族之王的亲生子女身着金袍之外,其余的皇子公主皆身穿银袍,水族的王族等级从衣服的颜色上就可辫之一二。
在皇子与公主的下首处坐着鲛人。鲛人的衣服颜色就没有什么禁制,姹紫嫣红五彩缤纷,容貌也较之龙族要妩媚妖娆的多。
我下意识在鲛人中看了一圈,未曾看到昔日花语盛会上见到的那名黑衣鲛人,青贇此刻正和斗鸡一样挺直了胸膛伸长了脖子和瑞柯较劲。两人用眼神厮杀,我没敢去打扰他。
我们下首方向坐着的都是水族中的长老,为首的几个都已经是鹤发童颜,想来也有好几千岁的光景了。
我身份未明,来水族打的都是青贇的旗号,因此坐在青贇身侧,只管微笑不语作壁上观,见将一切外交事宜全部推给青贇,自己只在旁从中观看。
权淼与青贇客套寒暄过后,宣布宴会开始,大家埋头吃吃喝喝,不时有人站起来向权淼敬酒。
酒过三巡,我身旁一名长老站起身,端起酒杯向权淼敬酒,好听的话说了一长串,才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王上,九皇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如今还有几位公主尚为许亲待自阁中,其中以七公主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乃是几位公主中的楷模,老臣举荐七公主与九皇子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吾王意下如何?”
我望了一眼对面的数位公主,只见其中一名鹅蛋脸的公主含羞低下头去,想必就是这位长老口中所说的七公主。
权淼坐在上首将目光投向瑞柯,“吾儿意下如何?”
瑞柯抿唇不语,眼角扫了一下我们这一方向,待瑞柯眼风一过,只见一位长老站起身说道:“王上,九皇子才一千二百岁,而七公主已经一千九百岁,臣以为女方与男方年纪相差太大,并不是适宜的良配。”
进言遭到驳斥,先一位长老面色不快,狠狠瞪了刚刚说话的长老一眼。
“哦?”权淼难得挑了挑眉,“那爱卿以为哪一位公主才是吾儿的良配呢?”
站着说话的长老偷望了一眼对面的瑞柯,躬身说道:“臣以为,自九皇子下面尚有三位公主还未成年,不妨等三位公主成年之后,再决定亲事。”
待这位长老说完,先一位说话的长老已经按捺不住,呼地一下也站了起来,说道:“皖阳此言差矣,小公主今年才六百岁,要成年还须四百年,难不成你想要九皇子再等四百年才议亲,这不是耽误了王族的子嗣大事。”
被称作皖阳的长老反驳道:“焕白,族中尚有五位公主候选,三位尚未成年,你这么急着让九皇子议亲,怕是想让九皇子娶了自己的孙女,难免有点徇私。”
“你胡说什么!”焕白被皖阳当面掀开老底,顿时就黑了脸,“在这五位公主中七公主出类拔萃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没得由着你胡乱说话。”
皖阳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说道:“七公主虽然好,可是年纪大九皇子许多,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般配啊。”
焕白说道:“你懂什么,人界中有句老话说得好,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金满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女大五,赛老母;女大六,乐不够;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准发家;女大九,样样有;女大十,样样值。七公主大九皇子正好八百岁,九皇子若是娶了七公主准保发家。”
敢情,这位焕白为了推销自己的孙女可是没少花心思,民间的顺口溜都用上了。
皖阳不慌不忙说道:“焕白,我们可是龙族,不是凡人,你愿意将自己的孙女比作贱民,犯不着拉上九皇子,你这可是蔑视君威了。”
焕白听后立刻炸了毛,“老夫只是打个比方,你说谁是贱人!”
皖阳说道:“在下可没指出低贱的人是谁,谁站出来就说得是谁。”
这一下可是把导火索给引燃了,焕白当即就翻脸了,从席位上跳出来,揪着皖阳的衣襟,歇斯底里吼着,“好你个皖阳,今日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究竟谁是贱人!”
那皖阳被揪住衣襟好不狼狈,此刻也顾不得维持自己谦谦君子的风范,扯着嗓子喊道:“焕白!你给我松开!”
一个揪着不肯松手,一个被揪的奋力挣扎,两个人碍着在王族面前不好动用法术,因此所采取的战术和凡人打架差不多,互相揪着对方的衣襟,脚下互踹对方。
其中一人口中骂道:“你给我松手,你给我松手,你给我松手,你给我松手。”
另一人回嘴,“我就不松手,我就不松手,我就不松手,我就不松手。”
“再不松手我打死你,再不松手我打死你,再不松手我打死你,再不松手我打死你。”
“有种你来啊看谁先死,有种你来啊看谁先死,有种你来啊看谁先死,有种你来啊看谁先死。”
我都看呆了,明面上不敢笑,强憋着笑坐在哪里,忍的很是辛苦,偏偏青贇还朝我打飞眼,一幅你瞧好戏这就上演了的死相,我差点破功笑出声来,连忙捂住嘴干咳了两声,丢过去一记眼风叫他收敛一些。
七公主不堪羞辱,捂着脸飞奔出去,躲一个地方嘤嘤嘤去了。
九皇子狠狠瞪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青贇,牙咬的紧紧的,像是要把青贇生吞活剥了似地。
大殿内闹成一团,权淼忍不住一拍龙案,“还不快点把他们分开!”
一群宫人蜂拥而上,将两名长老分开,坐在权淼右手方向的竺凡站起身说道:“今日有贵客来临,大家都收敛一些,上歌舞!”
竺凡话音刚落,大殿内就有管乐声响起,一群身背蚌壳的舞女上场,在场地中央翩翩起舞,一场风波就这么被掩饰了下去。
我同青贇坐着饮酒,因为提前服用了解酒草,酒喝到肚子里没有任何醉意,只是喝的太多未免有些内急。
我唤了宫人带着我出来解决个人问题,完事之后也不急着回去,早就听青贇说过,水族中最美的地方就是后花园,难得来一次,不见识见识怎么行。
我以醒酒为名,叫宫人带我四处走走,循着大理石铺成的小路来到了后花园。
水族皇宫中的后花园真可谓是人间天堂,到处都是奇珍异宝,数千年的珊瑚、云母、珍珠随处可见,这要是放在现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是在这里寻常的简直就跟市场中的大白菜一般。
我一面欣赏,一面走着,在一处白珊瑚前停了下来,伸手摘了一串深蓝色的果子,拿在手中细瞧,自言自语道:“咦,这不是翰漠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