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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闯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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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不可久,天地之理,这二人虽然体力强悍,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无果,他们气势一滞。

这本就是一口真气在支撑,否则,也无法这般狂暴,只是一旦对方撑过这一口气,他们只能后退,暂缓一下,需得经过一段时间的蓄势,方能再次狂风暴雨的攻击。

此消彼长,他们一滞,宋梦君的剑光一涨,顺势攻去,绵绵如春雨,却令人防不胜防。

二人配合默契,两人四柄弯刀,防御起来,远比一柄刀容易,堪堪抵住宋梦君的剑势。

他们没有余力进攻,宋梦君却又攻不破二人的刀网,一时之间,场中形势陷入僵持。

“宋姐姐能打败他们么?”苏青青凑到萧月生跟前,低声问,看一眼宋梦君,生怕被她听到。

萧月生点头,神情笃定,笑了笑:“放心,宋帮主不会败的。”

“这两人好生厉害!”何雪晴心有余悸的叹息,若是换了自己,刚才的那一轮狂攻,根本抵挡不住,会被催毁。

苏青青点头,赞叹道:“也难怪这么傲气,竟敢上少林来寻事。”

她们虽然对这二人印象极差,但却也不会睁眼说瞎话,明明武功高强,偏去贬低。

“先生,这二人果然凶名昭彰?!”苏青青低声问。

萧月生轻哼,温润的目光一凝,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我曾有杀他们之心,惜乎他们身在塞外,鞭长莫及,这次送上门来。莫是不取其性命,愧对苍生!”

苏青青臻首用力下点:“对!……这样残暴的家伙,滥杀无辜,杀了最好,省得再害人!”

“宋姐姐不会饶了他们的。”何雪晴打量着这二人,极关心场中的情形,这二人的武功着实了得,稍微不慎,宋姐姐动辄有阴沟翻船之险,那就闹大了。

苏青青娇哼道:“这个李天泽。岂有此理,根本黑白不分,一心只想报仇,心胸如此狭窄,李大侠可是后继无人了。”

对于一剑寒四洲李开叶,苏青青也略有耳闻,心下颇是敬佩。见到李天泽如此行事,心下不齿,为李开叶深感可惜。

“你住嘴!”李天泽蓦然转身,双眼圆睁,凶狠地瞪着苏青青,似欲择人而噬。

他忍无可忍,这些女人,一直对自己的父亲说三道四,赫赫清誉。被她们不停的诋毁。

提到自己的父亲,他所遇到的武林中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大侠,满脸赞叹之色。偏偏这三个女子,丝毫没有将自己父亲放在眼中,他恼火之极,杀意大盛。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小瞧家父?!”他双眼狠狠盯着苏青青,低沉问道。隐隐带着嘶吼之声。

苏青青抿嘴一笑,细腻雪白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李大侠固然让人敬佩,但人无完人,难不成,要将他当成神一般的崇拜?!”

“你……!”李天泽脸庞肌肉扭曲,死死瞪着苏青青,用力攥着剑柄。缓缓抽出。

“恼羞成怒。要动手?!”苏青青轻哼,不屑横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被这般一个美女轻视,对于男人而言,难以容忍,“锵---”长剑出鞘,李天泽横剑于前。

他风度犹存,语气凝重,沉声道:“你如此放肆,想必有所倚恃,动手罢!”

说罢,长剑一递,百战剑瞬间刺出,又轻又疾,看似漫不经心,威力却是惊人。

苏青青脚下一踩,轻飘飘后退一步,躲过长剑,腰间长剑出鞘,看到宋梦君动手,她也心痒,故出言撩拨,李天泽的沉不住气,正合她意。

再踩一步,轻盈的身子斜掠,来至李天泽右侧,剑与身合,顺势一刺,又快又轻。

两人的剑法俱走轻灵,身如走马灯乱转,剑出如电,又如蜻蜓点水,一触即收,虚不加力。

转眼之间,两人已过了二十余招,奇快无比,看上去眼花缭乱,似是没有杀机,如同门师兄妹切磋武功。

但两人地剑法俱是绵里藏针,看似轻盈曼妙,一旦击中其空隙,往往一击毙命。

那一边,宋梦君已经扳回劣势,一柄剑圈住四柄弯刀,游刃有余,玉脸清冷依旧,目光淡漠。

塞外双凶也借机缓气,由攻转守,懒洋洋的没有进取之意,宋梦君也不逼迫,不紧不慢的圈着他们的弯刀。

刚才的一气狂攻,她虽然防守,所耗的力气比二人更多,况且,她是以一敌二。

她神情一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异样,呼吸沉稳,看不出衰弱之兆,塞外双凶亦没有想到。

何雪晴按剑而立,温柔地目光盯着场中两拨人,时而望向宋梦君,时而转向苏青青,心中紧张丝毫不逊于二女。

“萧先生,你为何不出手呢?!”她忽然想起,猛的转头,没好气的瞪萧月生。

“他们找的是宋帮主,我若出手,太过多事。”萧月生一摊手,微微笑道,不以为意。

二人见面,总是斗嘴,何雪晴不似别的女子,对他尊敬有加,但逢有机会损他、挖苦他,总不会放过。

她斜睨萧月生一眼:“人家都是在美女面前拼命,你倒好,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心无大志嘛!”

萧月生装作没听到,摸了摸鼻子,跟女人斗嘴,总不是什么值得称道之事。

“德拉嘿呀,嘿咪嘿呀!”塞外双凶的一个大叫,神色凶狠,戾气逼人。

另一个人点头,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寒光闪动。四柄弯刀同时加快,宛如四轮太阳般耀眼,将宋梦君笼罩其中。

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涌上来,宋梦君顿时大海中的小舟,在惊涛骇浪之中摇摇晃晃,随时要舟灭人亡。

但她的剑法极为精妙,平时又多与江南云切磋,应敌之际,运用之妙,远非寻常人可及。

她长剑绵软。不住地划着弧,将身上诸穴护住,织成一道剑网,绵绵密密,毫无破绽。

她内力深厚,强于二人,故能挡得住二人。.一时之间,虽处下风,仍能抵挡。

“呜呀咪嘿!”二人再次大喝。

刀光更加狂暴,如洪水般吞没了她,两人忽然之间仿佛吃了大力丸,狂猛惊人。

“看剑!”何雪晴娇叱,飞身而起,长剑刺出,划出一道匹练。卷向了耀眼生辉地刀光。

屋中忽然寒冷几分,她心法阴寒,此时剑气弥漫,顿时将屋内的温度降下来。

两人马上便要突破宋梦君的防御。却又有长剑攻长,且寒气森冷,一看即知非是弱手。

不得已之下,二人地刀光一滞,缓了一分,将何雪晴罩入其中。

何雪晴与宋梦君合在一处。剑光暴涨,顿时压过了刀光,任由二人如何狂暴,巍然不动。

她们合手,配合默契,一个防御,一个进攻。对于弯刀。仅是轻轻一刺,便将对手招式瓦解。精妙绝伦。

她们在一起时,与江南云切磋,往往需得三人齐上,彼此之间已培养了默契。

这二人的刀法,比起江南云的剑法来,云泥之别,故二人双剑合并,威力大增,瞬间扭转局势,形势反转过来。

一时之间,塞外双凶刀光黯淡,只能苦苦支撑,难以越雷池一步,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走!”二人大喝一起,刀光暴涨,趁两女防御之时,跳身后退,转身便走,转眼之间,已逃之夭夭。

另一边,李天泽正与苏青青剑来剑往,轻灵迅疾,招式俱是精妙,看着如舞如蹈,煞是好看。

他眼观六路,耳闻八方,见塞外双凶逃之夭夭,心下不由一慌,招式一滞。

两人的剑法俱是轻如飘絮,快如闪电,他一闪神的功夫,腕上中剑,百战剑顿时跌落于地。

苏青青飘然后退,轻哼一声,懒洋洋的将长剑归鞘。

李天泽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紧盯她,左手拾起百战剑,归入鞘中,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苏妹妹,你可是心狠,他地右手算是废了!”宋梦君摇摇头,不以为然。

苏青青娇嗔:“这样的好色之徒,就是要废了他,……若不是看在李大侠的面子上,我这一剑就宰了他!”

“这般凶狠,被江妹妹带坏了!”宋梦君摇摇头,叹息一声。

何雪晴温柔的眼波一掠萧月生,娇声笑道:“归根到底呀,是被萧先生带坏了,拿人命不当回事儿!……咱们呀,受其影响罢了!”

苏青青抿嘴一笑,没有反驳,萧月生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取人性命,这般狠辣,她们确实不知不觉的受其影响。

“这下子清净了,他不敢再来啦。”何雪晴将绣墩搬回来,抬脚一踢圆桌。

圆桌平平移过来,归于原处,这一脚之力柔和平缓,桌上的汤菜点滴未洒,平稳得很。

几人坐下,弄了一些老酒,加上姜与糖,温过之后,众人围着桌子喝酒说话。

老酒舒筋活血,乍一动过手,血气沸腾,以老酒舒解。

一坛老酒喝下,将菜肴热过之后,重新开吃,说说笑笑之中,众人微醺,极是尽兴。

“萧先生,你说,这个李天泽,长得不丑,家世又这般,偏偏是个色胚子,怪不怪?!”何雪晴微眯眼睛,眸子流光溢彩,宛如抹了一层油,明亮而动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没什么。”萧月生放下酒杯,笑了笑。

苏青青摇头:“这两个塞外双凶,也古怪得很。我还以为,他们多么硬气呢!”

“那也不然。”宋梦君说道:“打不过就跑,也难怪凶名在外,却可活到如今!”

“宋姐姐,这般狠毒地人,为何白白放过?!”苏青青黛眉轻挑,不解地问。

“他们刀法太强,怕是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实在没有把握。”宋梦君摇头叹息。

“不是还有先生在嘛!”苏青青娇嗔,白了她一眼。

宋梦君明眸如水。瞥一眼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

喝过酒后,她白玉般的脸庞升起两团红晕,宛如即将落山地夕阳,娇艳绝伦。

第二日清晨,他们起床后。小二在外面敲门,通禀道,外面有一个人正在等候,乃是李开叶李大侠。萧月生五人对视一眼,暗道一声,终于还是来了。

“请李大侠过来罢。”萧月生摆摆手,对小二温声吩咐。

小二答应一声,忙转身出去。

宋梦君三女在萧月生身边坐下,小香则来到萧月生身后站着。心中期盼,想要看一看,这个李开叶究竟何许人也。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踏步进来。身后跟着李天泽,低头耷脑,似是斗败的公鸡,一点儿没有精神。

这中年男子一张方正地脸,鼻梁挺直,大眼浓眉。观之顿生好感,感觉此人定是正直无私。

他双眼微阖,惺忪如未睡醒,但乍一睁开,却电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煞气凌人。

“宋帮主。在下李开叶。带不肖子前来赔罪!”李开叶进得屋来,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萧月生。微微点头,朝宋梦君抱拳说道,神色郑重。

他双眼睁开,电光闪烁,虽然神色温和,却仍带着不怒自威的煞气,胆小之人,在他的注视下,心惊胆战。

“一剑寒四洲,李大侠,晚辈久仰大名!”宋梦君起身,裣衽一礼,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李开叶淡淡一笑,摇摇头:“一点儿虚名,不足挂齿,临安城青花帮,威名日盛,在下久仰才是!宋梦君坐下来,明眸扫一眼李天泽,他地右腕缠着布,不能动弹,神色萎靡,似是受了莫大的痛苦。

“李大侠,冒犯了贵公子,晚辈先行谢罪了!”她淡淡说道。

“不敢,不敢!”李开叶摆手,长长叹息一声:“子不教,父之过,是在下失礼才是……”

他转头一瞪李天泽,双眼电光四射,直击人心,重重怒哼:“……这个孽子!行事如此荒唐,合该有此报!”

宋梦君冷眼旁观,只是淡淡看着,闭嘴不语。

“孽子,还不跪下磕头!”李开叶怒哼。

李天泽看了父亲一眼,见他双眼怒睁,电光迸射,若是不照着他的话做,怕是会被一掌拍死。

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来到宋梦君跟前,双腿慢慢屈下来,便要跪倒。

宋梦君起身,横移一步,身子扭过去,避而不受,对李开叶道:“李大侠,晚辈不敢当,不必如此!”

李开叶怒哼,微眯双眼:“这个孽子,行为不端,若不是念在他还没铸下大错,我一掌便结果了他!”

他瞥向李天泽时,眼中冰冷无情,丝毫没有父子亲情,似乎恩断义绝一般。

李天泽觉着没脸见人,低着头,没看到父亲眼中地冰寒。

“人孰无错,莫能改之,善莫大焉,……李少侠本性不坏,李大侠不必伤心。”宋梦君淡淡说道,瞥一眼李天泽:“李少侠,不必如此。”

李天泽迟疑一下,没有跪倒,转头看父亲。

李开叶一摆手,冷冷道:“滚出去,莫在此丢人现眼!”

李天泽如蒙大赦。赶忙走出去,片刻不敢停留,免得父亲改变主意,再有什么花样。

他原本风度翩翩,但此时却如丧家之犬,宋梦君诸女看得有些怜悯,摇头叹息。

萧月生淡淡一笑,默然不语,宛如一个透明人,极易让人忽略自己的存在。

“这个孽子!”李开叶看着李天泽灰溜溜的跑出去。兀自不解的气的怒骂。

“宋帮主,唉……,真是,真是不知说什么好!”李开叶转向宋梦君,歉然中夹杂着羞愧。

宋梦君开解:“萧先生曾说,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李大侠毋须自责!”

“唉……”李开叶苦笑,长长叹息一声,一瞬间,精神萎靡,仿佛瞬间苍老十年。

他这般神情,众女看得心酸,能隐隐体会到他地难受,一年到头,在外奔波。行侠仗义,诛邪除恶,偏偏自己地儿子成了恶人,造化弄人。一至于斯!少林

清晨,少林周围一片鸟叫,啾啾作响,晨钟悠悠响起,更显古刹地幽静与深远。

江南云一身白色绸缎练功服,闪闪发亮。手持寒霜剑,在竹林环绕的小院中舞动。

剑光如霜,周围的竹枝簌簌落下,被纵横的剑气所斩,她身姿曼妙,如舞如蹈,仿佛天上仙女。飘飘欲飞。

任盈盈站在檐下台阶上。凝神观看,叹为观止。这套剑法之妙,脱出人们想象。

她不由想到了创出这套剑法之人,他现在不知在做什么,是在西湖上泛舟,还是躺在寒烟阁中看书?

想必,他偶尔会想起自己罢……

“任妹妹,想什么呐?!”糯软如蜜的声音响得突兀,她一转头,对上一双明亮勾魂地眸子。

太过突兀,她地心“咚”的一下,剧烈跳动,然后怦怦跳个不停,心悸不已。

嗔怒地瞪江南云一眼,她从容摇头:“没什么!”

江南云抿嘴一笑,斜睨着她,微眯眼睛,笑盈盈地道:“不是在想我师父罢?!”

“胡说什么呢!”任盈盈顿时绷紧脸。

“好罢好罢,算是我的错!”江南云忙道,摇头叹息:“叫破人的心事,总归不好。”

任盈盈明眸狠瞪她一眼,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心中却泛起一股幽幽地甜蜜,一颗心变得暖融融的,柔软而舒适。

“任妹妹,今天咱们便闯出去罢!”江南云将寒霜剑归鞘,低声说道,明眸顾盼,扫视四周。

任盈盈怔一怔:“今天便闯出去?!”

“嗯,你体力已复,呆久了夜长梦多,还是早早闯出去为妙。”江南云点点头,神情郑重。

“好罢!”任盈盈痛快答应,她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任意妄为,不知害怕为何物。

看护小院地棍僧已增至十八个,正是少林的十八罗汉,他们精气神处于巅峰,棍法精妙,已得精髓。

他们已知院内之人身法重大,难免会有人闯进来搭救,由他们镇守此地,便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

他们并非死死的站着,而是慢慢走动,各自换位,每一个时辰,每个人换一下位置,或立或坐。

他们并不以此为苦,正好趁机专心一致地练功,或练桩功,或站立运功,修炼内气,各有各法,不一而足。

清晨时分,晨钟响过之后,他们纷纷盘膝坐下,双手合什,低声诵念经文。

这已经形成了习惯,早课必做,根深蒂固的习惯,若不如此,这一天下来,便像是少做了什么事,浑身不自在。

正在此时,院门忽然被拉开,江南云飘然出来。一身雪白罗衫,身后跟着一身玄黑罗衫的任盈盈,两人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任盈盈脸上挂着黑纱,仅露出双眼,一阵风吹至,黑纱撩动,光洁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

江南云出来,直接沿着石阶,往山下走去。

这一座小院位于少林寺的东面。处于一个小山坡上,能够居高临下的俯看少林。

一条小径从山下通往小院,小径两旁全是野草,莽莽苍苍,平平阔阔,没有藏身之处,故小院最适于囚禁。

“两位女施主。且住!”一个光头黄衣僧人飞身一步,挡在小径中央,单手合什,郑重一礼:“方丈有令,这位女施主不能离开。”

“这里风景不错,咱们想去逛一逛。”江南云笑盈盈地靠近,声音糯软如蜜,步履轻盈,上身不动。宛如飘浮过去。

这个黄衣僧人剑眉飞扬,双眼清朗有神,俊朗不凡,气宇轩昂。一手持棍,单掌合什:“女施主,对不住了,那一位女施主不能离院,……除非有方丈地法令。”

他佛法修为颇深,心志坚定。修地是白骨观法,视美色如骷髅,并不受江南云风情所惑。

“唉……,少林果然霸道呢!”江南云无奈叹息,明眸暗自一瞥,看到黄衣僧人纷纷涌了过来。

“那咱们硬闯!”江南云娇喝,娇躯一晃。玉掌已出现在黄衣僧人胸前。

她身法奇快。难以揣测,黄衣僧人没想到。上一刻她还笑盈盈的,却是脸色没变,便已出手。

她出手毫无预兆,兼之身法奇快,脑袋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反映,竖掌于胸前。

江南云玉掌正击中他掌心,皓腕微微一颤,消去大部分内力。

黄衣僧人只觉一股沛然莫能之御的力量涌进来,身体一滞,周身内气不动,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掠过很远,摔落地上。

身在空中时,他想要运功,却发觉周身内力凝结,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身体也无法动弹一下,只能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咬着牙,本以为这一下会重重摔下,却不想,落地之后,并无疼痛之感,心下凛然,此女劲力已入化境,驱使如意,自叹弗如。

其余十几个僧人飞身赶至,跟在江南云身后,他们纵使轻功高明,比之江南云却差之甚远。江南云身子一停,等任盈盈冲过来,一拉她的小手,带着她向前奔,越跑越快,转眼之间,已甩开少林僧人一丈多远。

这些僧人只是防备别人过来救人,却从未想过,对手竟是来自内部,猝不及防之下,眼见着便要追丢。

蓦然之间,一声清啸响起,江南云只觉身后风声响起,宛如衣袂飘飞,转头一瞧,却见两个僧人正在空中,迅猛的扑了过来。

她明眸一转,瞥了身后一眼,便知究竟,他们被同伴重重推了一把,所以能这般快。

两个黄衣僧人身在空中,数道棍影出现,罩向江南云与任盈盈,刚猛凌厉,宛如下山之虎。

江南云无奈,只能轻轻一折,躲过棍影,此时,两个僧人在她们身前落地,并肩站立,长棍插地,怒目瞪着江南云二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任妹妹,你先走!”江南云娇哼,顾不得多说,身形毫不停止,继续前冲。

“嗤----”“嗤----”两道白光陡现,划出两道银线,瞬间来到两僧胸口。

二人神色从容,长棍轻轻一挡,恰好挡在胸口,与白光相撞。

“笃”地一声,似是小石子落入深水中,白光消失在榻上。

两人双手抵着长棍,脚下不停滑行,退出六尺远方才罢休,低头一瞧,各自榻上皆印着一枚莹白棋子。

他们所用长棍,虽不是坚铁,坚硬程度毫不逊于铁,刀剑难伤,便是宝剑,也仅是斩一道浅浅地印子而已,却不想,竟被一枚棋子嵌了进去。

二人凛然,此女年纪虽轻,内力却深厚得惊人,他们脚下猛的一踏,泥土被震得飞起,身子如同箭矢,疾冲向江南云。

任盈盈身子一折,绕开江南云,往旁边的草地飞去,身后有两个僧人紧缀于后,十八罗汉之中,多是精通两至三门少林七十二绝技,有两人专修蜻蜓点水提纵术,轻功出类拔萃。

任盈盈的武功虽然精妙,但轻功需得内力支撑,她内力算不得深厚,逊少林僧人一筹,越追越近,马上便要追上。

江南云缩手入袖,手腕一转,“嗤嗤”两声,两道白光自袖中钻出,直射向那紧缀于任盈盈身后的两僧。

白光极是巧妙,并不射向他们,而是有了提前,恰好在他们前面,逼得他们缓速或变向。

两僧冲到她跟前,怒瞪着双眼,长棍挥舞,漫天棍影罩下来,刚猛凌厉,气势骇人。

江南云身子一折一荡,宛如水上荷花,轻盈自如,瞬间脱出两人的棍影,绕过二人。

踏着枯黄地野草,朝任盈盈追去。一道长啸自后面响起,宛如大海波涛,潮水滚滚,汹涌澎湃,震得人耳膜发疼。

江南云暗叫不妙,这定是发出讯号,闯出去将更加艰难。

任盈盈也心叫不好,猛地加速,滚动体内所用内力,竭尽全力,要抢在援军来之前闯出去。

少林立寺数百年不倒,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啸声乍起,寺内便出传出回应之声。

随即,她们身后再次响起啸声。

江南云扭头望去,心下明白,暗自叹息,这几声轻啸,显然是告诉了自己二人逃跑的方向,前方必有和尚阻拦。

果然,没跑出多远,前面已经站着一排和尚,明媚地阳光照在他们头顶,一片光亮。

“阿弥陀佛……”浩荡的佛号响起,平平缓缓,宛如大海涨潮,慢慢涌上来,逼近。

江南云摇头苦笑,带头的是方生大师,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郑重肃穆。

江南云与任盈盈落至他们身前,这一排和尚共有二十余个,个个双眼锐利,太阳穴微鼓。

任盈盈心思转开,她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她此时心灰若死,毫无生趣,最好他们将自己打死,让萧月生伤心痛苦才好。

高手如云,便是这般气象了,这些并排站着的少林和尚,个个都是高手,若是武林中人看到,怕是望洋兴叹,对于少林天下第一派之位再无异念了罢。

“任姑娘,请回罢。”方生大师语气和蔼,毫不见生气模样。

他佛法精深,无名渐除,极少嗔怒,即使见到任盈盈往外跑,也不觉如何恼怒。

任盈盈黛眉一蹙,轻哼道:“方生和尚,我想出来逛一逛,一直呆在那里,闷也能把人闷死!”

方生大师摇摇头:“姑娘居于幽静之处,闭关不见人,方能慑服内心的戾气。”

见任盈盈黛眉紧蹙,他又道:“姑娘只要忍一忍,一阵过后,便会宁静喜乐,……这是调心之必然过程,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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