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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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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怒的瞪一眼萧月生,娇嗔道:“先生!”

萧月生摇摇头:“你武艺差得远,莫要行走江湖,免有杀身之祸,……搬书案来,准备开讲!”

“是先生你的太极拳练得好!”马春花哼道,迈步进了屋子,去搬书案。

她虽知自己武功差,却不愿在他跟前落下风。

萧月生笑了笑,不再多言。

马春花左手托着矮几,右手拿着绣墩,放到台阶下。

她已经理好衣衫,灰尘与泥土都不见,罗衫洁净如新,一身淡粉色,妩娇艳。

萧月生坐到台阶上,娓娓讲起了三字经,一部入门读物,被他讲得趣味盎然,吐字如珠,马春花极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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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过后,四句讲完,马春花收拾好矮几与绣墩,便离开萧月生小院,未如平常一样磨蹭,赖着不走。

她出了小院。径直来到演武场上。转了一圈。露出失望神色。又去了徐铮地小院。

徐铮地小院隔着演武场只有十几米。是一座简单地小院。远不如萧月生地清雅。

敲门。扬声叫道:“师兄!师兄!”

徐铮很快出来。脚下飞快。拉开门。笑得眼睛成一条缝。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马春花脸皮薄。一向不来徐铮地院子。是为了避嫌。

马春花白他一眼。转过身。朝左右一扫。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径直往里走。

徐铮忙侧身让开,疑惑看她背影一眼,不知何人惹师妹生气了。

“师兄,你知不知道,先生他是会武功的?!”马春花没有进屋,只坐在院里的石墩上,抬头问,明眸善睐。

徐铮的院子西边是一些花草,东边则是平坦的小练武场,场中一个兵器架,几个石锁,还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墩。

“师妹,他那小身子板儿,还会武功?!”徐铮忍着笑,摇摇头:“不可能嘛!”

“我骗你不成?!”马春花白他一眼。

“是真的?!”徐铮敛去笑,正容问。

“千真万确!”马春花用力点头,贝齿紧咬,哼道:“他的太极拳打得极好!”

徐铮松了口气,笑道:“是用来健身的吧?”

太极十年不出门,太极乃内家功夫,欲想得其精髓,需得苦心钻石,悟性极佳,光凭苦练,却是没用。

任凭你如何聪明,练太极拳,没有深厚地内力,也是无用,武当没落,太极拳也跟着落没,如今江湖,没有太过出名地太极拳高手,还不如师父地百步神拳呢!

“哼,你去试试便知道了!”马春花娇哼。

徐铮眼睛一亮:“好啊,我去会一会他!”

他负荆请罪,是被师父所逼,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有机会出这口气,自然极好。

马春花露出微笑,心下暗哼,看看他还能不能藏着掖着,不露真实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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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萧月生地小院,门是虚敝着的,敲敲门,直接进去,明月黑狗呜呜叫了两声,没有大叫。

徐铮也是喜欢狗地人,极喜明月的聪慧,常带一些好吃的给它,对明月远强于萧月生。

萧月生正拿着剪刀修理花草。

见二人进来,点点头,没有理会,伸出剪刀,慢慢剪了一段儿玫瑰的枯枝。

“先生,听师妹说,你太极拳极好,我想领教!”徐铮抱拳,大声说道。

马春花白了他一眼,这个师兄,说话一点儿不会转弯,鲁莽率直,直接将自己卖了。

萧月生转身,神情冷漠,瞥一眼马春花,马春花明眸躲闪,不敢与他直视,似是做了亏心事。

“嗯,好罢!”萧月生眉头皱了皱,点点头。

徐铮冲步上拳,右拳呼的击出,叫道:“看拳!”

他一直苦练武功,虽然悟性不行,却有苦练之功,基本功极扎实,一拳击出,颇有几分精气神。

萧月生一手拿着剪刀,左手划一个圆弧,套住徐铮,一捋其手腕,跨前一步,肩膀一靠,撞在徐铮胸口。

他动作看似绵软,似是缓缓,徐铮却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传来一股巨力,顿时身子飞起,落在两丈开外。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瞪大眼睛,道:“不算不算,再来!”

说罢,他脚下一蹬,飞身扑向萧月生,如苍鹰展翅,俯掠而下,双手成爪,直扑过去。

萧月生摇摇头,闲庭信步,踏前一步,双手同时画弧,各圈其一手,如给徐铮戴两只手环。

又退后一步,两手各搭上徐铮手腕,再一画弧。

徐铮双手不由张开,如伸臂拥抱萧月生,身子前冲之势仍在。

萧月生收臂侧身,肩膀朝前一靠,撞上徐铮胸口,他再次飞身而起,飞出三丈远,“砰”的一下落地。

半天功夫,他方才爬起来,泥土沾染衣衫,脸上也沾上泥,显得狼狈不堪。

马春花小手捂着樱桃口,明眸瞪大,怔怔看着。

徐铮低头叹气,来到萧月生跟前:“先生,我服了,你武功比我高明!”

萧月生笑了一下,点点头,淡漠如水,转身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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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马行空亲自到来。

“呵呵,观澜道长,听我那不成器地徒儿说,道长地太极拳高明得很。”马行空开门见山,也不拐弯抹角。

熟了观澜道长的性子,他看似冷漠,心却并不冷,漠一些,可能是修道人地通性,不理俗事。

观澜道长最讨厌转弯抹角,喜欢率直,有什么事,开口直说,效果最好。

萧月生坐在小亭的榻上,趺而坐,双手结印。

他点点头:“嗯,今天与他切磋一二。”

“道长何处学得太极拳?”马行空在栏杆旁坐下,感兴趣地问。

萧月生道:“是家师所传,……可惜我身子骨太弱,练得不勤,火候差得远。”

马行空点头,笑眯眯问:“那道长学的是何门太极?”

“不知。”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道:“是一些野路子,……山上一个人,是为了防野兽,没有跟人打过。”

“老夫技痒,咱们推两手,如何?”马行空呵呵笑道。

萧月生瞥他一眼,微微点头,自榻上下来,二人来到院中央,台阶下有一片空地,是马春花上课处。

“请——!”马行空抱拳,撩起衣襟,扎到腰间,左手伸出,右手按在胸前,做一个起手势。

萧月生静静站着,点点头:“总镖头,我练的是太极,后发制人,你先出招罢。”

“好!”马行空应一声,弓步出拳,呼地一声,击萧月生左肩,拳风凛凛,气势不凡。

萧月生神情不动,暗自一笑,马行空虽称百步神拳,论及武功,委实算不得一流高手,在他眼中,破绽百出,随手可制。

他毫不客气,也不想掩饰,所谓韬光养晦,乃实力不济时无奈之选,这些日子暗自观察,他已看明白,如今世界,好似每人都没有了内力,论及招式之精妙,他敢自诩第一。

既如此,他岂能甘卧于地,受人轻忽?!何不活得畅快淋漓,潇洒从容?!

萧月生一捋一按,马行空退后一步,脸色凝重。

他忽然改变打法,饶着萧月生转动开来,脚下干净利落,身法迅捷轻巧,却是少林的梅花桩功。

萧月生一动不动,面朝西方,迎着夕阳站着,周身虚松,似是一顶钟伏在地上,周身毫无破绽,浑然一体。

马行空身形转动不停,难以下手,萧月生摇摇头,慢慢的阖上眼帘,遮住阳光照射。

马行空顿时一怒,断喝一声:“接拳!”

呼地一声,百步神拳施展,身与拳合为一,如流星斜坠,直撞向萧月生。

萧月生微阖眼睛,身形倏动,右掌猛旋,划出两道圆,套住了马行空右拳。

他手掌不知不觉搭到马行空手臂上,轻轻一扯,马行空前冲之势陡增,更快撞向他。

他侧身一让,右掌已按在马行空腰间,轻轻一送。

马行空飞起来,撞到房门上。

房门是虚敞着,他一撞,马上陷了进去,“砰”的一声闷响,自屋里传来。

萧月生走上台阶,慢慢往里走。

“哈哈,果然是好拳法!”马行空自屋里出来,抱拳大笑,脸色如常,不见尴尬。

他创立镖局,能支撑到如今,心胸气度却是不缺,若败了一次便恼羞成怒,镖局早已关门。

“见笑。”萧月生抱抱拳,淡漠笑了笑,进了屋,二人在屋里坐下来。

一个清秀窈窕地丫环进来,奉上茶,马行空盯着这个丫环,直到她退出房去。

他端起茶盏,笑道:“老朽自愧不如,咱们飞马镖局,如今也是藏龙卧虎呀!”

萧月生淡淡一笑,端盏轻啜一口。

“还是道长你眼力好!”马行空呵呵笑道:“当初那么一个小叫化子,不成想却是个美人胚子。”

萧月生放下茶盏,露出一丝笑意:“当初她倒在路边,不能见死不救,也是无奈。”

“道长宅心仁厚。”马行空笑道。

又说了几句闲话,他起身告辞,临走时,笑道:“日后免不了再请道长指点一二。”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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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萧月生练完拳,马春花推门进来,手上提了一个篮子,打开取出四道小菜。

她将小菜放到小亭的石桌上,歪头看着萧月生吃。

她地厨艺极好,自小没有母亲,马行空又是个武人,性子不细,她七八岁时,就要照顾自己。

她喜欢做菜,也极具天份,常亲自下厨,给爹爹做饭,练得一手精妙厨艺。

萧月生毫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很久没有吃得如此美味。

待他放下碗筷,舒服得地个饱嗝,马春花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碗筷,坐到旁边。

“先生,我拜你为师,好不好?”马春花拉着他地袖子,撒娇一般,紧盯着他。

萧月生摇摇头:“你一个女孩子家,相夫救子便是,何苦要学武功?!”

马春花明眸一转:“我也要强身健体呀,太极拳软绵绵的,不费力气,再好不过!”

萧月生一想,摆摆手:“先读好书罢!”

“先生,你答应啦?!”马春花用力摇晃他胳膊,兴奋的问。

萧月生摇头:“我的武功尚没练好,岂能误人子弟?!”

“先生,我爹爹跟你切磋,是不是输了?”马春花放低声音,缩着头,悄悄问。

萧月生看她一眼。

“一定是输了!”马春花抿嘴笑道:“若是赢了,他可不会这个模样!”

昨天傍晚时分,她听徐铮说,已经告诉了师父,会去替自己讨回场子。

马春花大是不忿,斥责他几句:自己不争气,便找师父,真是丢男人地脸面,像小孩子。

她又去问马行空,是不是跟先生切磋武功了,马行空点头承认,却也不肯多说。

见此,马春花心下明白,爹爹一定是输了。

她既吃惊,又兴奋,便想到了,要拜萧月生为师,修炼太极拳。

“去搬桌椅,开始讲课!”萧月生淡淡一瞥她。

马春花顿时住嘴,吐吐舌头,去了屋里搬出矮几与绣墩,来到台阶

,奈着性子听萧月生讲课。

她颇为聪明,读书进展甚快,没有徐铮拖累,一天可学八句。

萧月生讲完,起身便要进屋,又被马春花拽住道袍袖子,软语娇求,非要拜师。

萧月生无奈叹息一声:“你可能守秘,不得传与他人?!”

马春花忙不迭点头:“当然,当然,便是爹爹问,我也不会说!”

“嗯……,既如此,也罢,便收你为徒罢!”萧月生点头,神情无奈,脸色仍旧淡漠。

“叩见师父!”马春花大喜过望,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砰”,一口气磕九个响头,白皙额头印一块儿青斑。

萧月生生受她九个响头,点点头,迈步进屋:“进来罢!”

马春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转身把门关上。

萧月生将灯点上,柔和的灯光渐渐充满屋子,马春花地脸庞娇艳秀美,越发白晢如玉,皎皎动人。

他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温声道:“你仓猝拜师,没跟总镖头说一声罢?!”

马春花一怔:“嗯,爹爹不知,……不过,我能拜师父你为师,爹爹想必是高兴地!”

萧月生淡漠一笑:“还是先去禀明总镖头罢,……若他同意,你再过来!”

“师父?!”马春花不解。

萧月生摆摆手:“去罢!”

马春花见他眼神渐冷,忙答应下来,转身出了屋子,跑去马行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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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又气喘吁吁的回答,额头有一层细密地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身后,跟着马行空,气定神闲,一袭干净地青衫,虽然干瘦,却双眼炯炯,极为精神。

马行空进得门来,抱拳笑道:“道长,小女得蒙收录门下,实是幸事,老夫感激不尽!”

萧月生不仅武功高明,更有一身绝顶地医术,他心中打定主意,让女儿学得医术,自己百年之后,她不必再混镖局这碗饭。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总镖头不嫌我误人子弟,我就知足了!”

“道长哪里地话!”马行空哈哈大笑。

萧月生对他不甚热情,一直是淡淡地,马行空颇有眼色,说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师父!”马春花留下来,欢喜地叫道,屋里只有两人,温暖的灯光照着。

萧月生摆摆手:“你既入我门,须知我的根底,我姓萧,名观澜,后来出家为道,有了观澜道号。”

“是!”马春花应道。

萧月生道:“你入我萧氏一门,也没有什么规矩,练好武功,不能为恶便是。”

“是。”马春花低眉顺眼,恭声应道。

萧月生又道:“我地俗家姓名,不得说与别人听,明天早晨,过来随我练功罢。”

“是!”马春花抬头,明眸闪闪。

萧月生摆摆手:“去罢!”

马春花告辞而去,步履轻盈,快活得像一只小燕子。

萧月生坐在榻上,叹息一声,微微一笑。

马春花地资质,只能说是一般,但他历经三世,对于调教弟子,大有心得,因材施教,倒不担心。

收她做弟子,大半却是因她地厨艺,还有便是想省一些麻烦,习惯有江南云替他挡下麻烦,想调教出江南云第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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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萧月生自榻上起来,吐纳行气一个时辰,解座下榻,到了院中,扬声道:“春花,进来罢!”

他知道,马春花天不亮就来了,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一直静静站着,没有闯进来。

马春花推门进来,身上宽松地黑缎练功服贴在身上,呈现美妙地曲线。

站了一个时辰,露水打湿了她衣衫。

萧月生朝西边厢房一指:“那屋子给你,用来换衣衫处。”

“多谢师父。”马春花脆生生道。

萧月生道:“你身上既湿,便打一套原本地拳法罢!”

马春花遵命,摆开架式,开始演练拳法,刚猛矮健,英姿飒飒,萧月生却暗自摇头。

一套拳法打完,马春花气喘吁吁,白皙额头有一层细密汗珠,脸庞娇艳如春花。

“师父,我的拳法如何?”马春花笑盈盈地问,状甚得意。

“嗯。”萧月生点点头,不予置评,摆一个奇怪地姿势,道:“跟着我做。”

两脚略宽于肩,膝盖微曲,腰松塌,如坐椅子,两臂环于胸前,如抱一棵大树,双手萁张,是一个站桩姿势。

马春花跟着站桩,萧月生矫正她地姿势,站在花园旁,一站便是两刻钟。

马春花汗如雨下,娇弱的身子颤抖,萧月生负手于后,冷着脸,淡淡说,若是撑不住,便逐出师门,不必再学了。

“停。”萧月生负手踱步,忽然止步,吐出一个字。

马春花顿时瘫软在地,素有洁癣,却直接坐在泥地上,一动不动,绸衫贴在身上,将她身体美妙地曲线呈现。

萧月生冷着脸,淡淡道:“马上起来,去换了衣衫!”

“师父,我动不了了!”马春花有气无力,动了动手臂。

萧月生眉头一皱:“想象有人追杀你,不起来就没命!……快去罢!”

“师父!”马春花无奈叫道,挣扎一番,摇摇晃晃站起,两腿似是不好使,笨拙僵硬,不像她自己地身体一般。

又酸又麻,痛苦不堪,却强撑着,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而下,滑过白晢秀美的脸庞,落到地上。

萧月生装作不知,温声道:“站桩之后马上坐下,乃是大忌,与受内伤无益,切记!”

说罢,转身进了屋。

马春花泪珠越急,滴答滴答

她咬着下唇,满脸倔强,强撑着回了西厢,屋数件衣衫,却是男式。

她皱着秀气眉毛,选一件淡青色地,咬牙切齿换上,手脚迟缓呆滞,指挥不动。

将衣衫换上,又是一身汗,她站在榻前,不敢坐下,皱眉想着心事,想着师父萧观澜。

她暗自叹息,看来拜了一位严师,日后可有苦果子吃了,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随即,她又想到萧月生地武功,明眸闪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妙事,嘴角翘起,弯弯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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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地日子,萧月生只是让她站桩,其余功夫,一概不传。

马春花站七日桩功后,实忍不住,询问什么时候教自己太极拳。

萧月生微微一笑,娓娓道来,跟她讲了练功之计划,先站桩,乃是入门之法,她体质弱,力气不足,不打好根基,先学拳法,反而有害无益。

他不屑故弄玄虚,先学桩功,练上一个月,初有根基,再学招式,仅是学两招散手,练好了,再学其他。

马春花心中有数,觉得师父所说有理,便认真埋头苦练。

十日之后,她感觉到了气如蚂蚁,在身体内游走,萧月生授她导引之法。

武功一脉,入门之法,多是站桩,乃是普遍的培养元气之法,但其中导引之法,却是各有各法,高下不同。

萧月生所授之术,自然极为精妙,仅是三两日功夫,她便觉丹田温暖,氤氲如霞蔚,周身暖洋洋,如浸在温水中。

萧月生所传导引之法,精妙绝伦,他对身体通晓,又元神强大,能看透她身体内部,因材施教,创出这套心诀,命之抱虚诀。

马春花毕竟出身武人之家,自小练功,虽然练得不得法,却身体强健,血气充足,远甚寻常男子。

抱虚诀运行开来,十几年打下的根基便显威力,内力突飞猛进,仅是几日功夫,已颇有根基。

一个月后,萧月生传她招式,仅教了一招,这一招有三式,一捋一按,或一捋一靠,或一捋,再捋。

其招式源自太极拳地劲力,正是萧月生当初所施展的,马春花兴趣大生。

这一招,她已暗自揣摩了很久,自从见到,见威力宏大,便一直暗自琢磨,想学会它。

这一招看着简单,她越捉摸,越觉其妙无穷,似是而非,难尽窥见全豹,冥思苦想数日,仍难想明白。

隐隐地,她总觉得其中别有关窍,自己是想不明白,只要点明了,便能学会这一招。

如今,萧月生稍一点拨,她顿有拨开云雾见明月之感,一气贯通,得其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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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她出了萧月生的院子,因为时间甚早,没急着做饭,便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仍旧如常,马行空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其余镖师与趟子手们热火朝天地练功。

武功是他们保命的手段,若是偷懒,行镖时遇到盗寇,打起来,定会没命。

他们头上如悬一柄剑,以一缕青丝所悬,如此刺激之下,他们个个拼了命练功。

“爹!”马春花轻盈走到马行空身前。

马行空目光炯炯,气势威严,在众人身上不停转来转去,自豪满怀,闻呼唤声,转身过来,手上铁胆仍转个不停,呵呵笑道:“春花呀,练完功了?”

他暗自叹息,竟没听到女儿脚步声,是自己太过专注,还是自己老了,耳聋眼花?!

年纪大了,最怕的便是衰老,纵使神功盖世,也是无能为力。

“嗯,练完了,”马春花点头,明眸一扫:“爹爹,你脸色不好,歇一下罢!”

“不妨事,可能是今天练得太久了。”马行空笑笑。

“爹,你年纪大了,不能跟年青人一样啦!”马春花轻声劝道,随即吐了吐舌头,自己忘了,爹爹最忌讳说老。

马行空脸色一沉,随即松下来,笑道:“是呀,我年纪大了……,呵呵,等你与铮儿成亲,爹就颐养天年,不管镖局地事了!”

“爹——!”马春花跺跺靴子,秀脸飞霞,娇态动人。

“师兄,师妹!”徐铮走了过来,赤着上半身,肌肉雄健凸起,蕴着力量,虽有满脸的青春痘疤,仍难掩英姿勃勃。

马春花瞥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脸不理会他。

马行空道:“铮儿,你地百步神拳,初有火候,还要加紧!”

“是,师父,徒儿定当努力!”徐铮用力点头。

他转向马春花,笑道:“师妹,听说你拜了观澜道长为师,可是真地?”

“嗯,是真的。”马春花懒洋洋答道。

徐铮哼了一声:“拜他为师做甚?!……师父的拳法,你若练好了,足够使了!”

马春花秀气的眉毛蹙起来,转头横徐铮一眼,不说话。

徐铮颇是迟钝,未觉马春花地不悦,哼道:“来来来!师妹,你跟他练了一阵子,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什么!”

“铮儿!”马行空开口,摆摆手。

“师父……”徐铮无奈,对于萧月生,他一直暗生敌意,隐隐觉得,师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马春花明眸一转,忽然一笑,哼道:“好啊,咱们切磋一下罢!”

“春花!”马行空喝道,沉下脸:“莫要胡闹!”

“爹爹,师兄一直瞧不起我师父,不给他点儿厉害瞧一瞧,他不会服气!”马春花哼道。

“师父,观澜道长医术尚可,至于武功嘛,谁知道会不会误人子弟!”徐铮伸着脖子哼道。

马行空想了想,点点头:“嗯,比一比也好。”

他也想知道,女儿究

何,观澜道长是不是尽心教她,还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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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上,人们纷纷停手,围成一圈,马行空坐在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目光凛然。

他对面五步远,马春花与徐铮对面而立。

“师兄,你出招罢!”马春花静静站着,招招手。

徐铮抱拳喝道:“师妹,你小心了!”

一拳击出,呼呼作响,他成心挫马春花地锐气,免得她这般骄傲,总要压自己一头,这一拳使出**分功力。

马春花踏前一步,白皙的左掌画出一个圆,准确套中徐铮拳头,轻轻搭在他小臂,一捋,一按。

徐铮拳头被她按住,顿觉手臂被朝前拉去,力气甚大,忙用力往回扯,想稳住身形。

却不防臂上力道陡变,由前扯变后推,加上他原本地回扯,两力相加,他无法抵挡。

“噔噔噔”他踉跄后退三步,屁股着地,坐到地上。

他满脸通红,如猴子屁股一般,一下撑起,大声喝道:“好!再来!”

马行空微眯着眼睛,认出这一招,正是萧月生当初施展的拳法,只是略加变化。

他心中百般滋味,既为女儿高兴,又觉几分不自在,不仅自己输给观澜道长,自己地徒弟也输给了他徒弟了!

所谓名师出高徒,果然如是!

徐铮极不服气,觉得自己冷不防,身子前冲,又是一拳冲出,与刚才一般无二。

但这一次,拳势却略减,没有先前的凌厉,仅使五分力气,留以防备她变化。

马春花轻轻一笑,左手再画圆,又准确地套上徐铮右拳,搭上他小臂,顺势一捋。

徐铮冷笑,右腿踏上一步,止住前冲之势,手臂劲力蕴着,含而不发,应付她的一按。

马春花顺势踏前一步,右脚贴上他左腿,侧身一撞,香肩撞上他胸口。

徐铮顿时飞了起来,飞出一丈开外,“砰”地一下落在平坦地上,打了两个滚,一下弹起来。

“铮儿,好啦!”马行空一摆手,沉声道。

徐铮脸红,眼也红,狠狠瞪着马春花,被她连绵摔两个跟头,他实在抹不开脸。

马春花毫不畏惧地瞪他,哼道:“我到今天只学了一招,对付师兄你,已经够用了!”

“你——!”徐铮怒瞪她。

“春花,去给你师父做饭罢!”马行空道。

马春花一看天色,秀脸一变,忙不迭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跑开,冲向内院。

“大伙儿各忙各地罢!”马行空冲众人摆摆手。

众人散开,脸上兴致盎然,纷纷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知马春花已经另拜他师。

“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徐铮低着头,羞愧说道。

“怨不得你!”马行空笑了笑,叹息一声:“春花她熟知你地武功,你却不知她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怨不得你!”

徐铮顿时抬头,恍然在悟,双眼恢复几分神采,又摇摇头:“师父,我便是知道她的招式,也防不住。”

马行空缓缓点头,苦笑道:“唉,她拜了一个好师父啊!……铮儿你去吧,用心练功莫松懈,武功都是人使的,便是少林罗汉拳,高手使来,也是威力宏大!”

“是,师父!”徐铮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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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秋去夏来,一年时光匆匆而过。

盛夏的清晨,阳光明媚。

马春花一身淡粉色劲装,在萧月生的院里练功,动作利落,舒展大方,如舞如蹈,看着是一种享受。

萧月生则坐在小亭中,斜倚着栏杆,一手拨着檀珠,另一手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他腿边是明月这条爱犬,它正将头枕在他腿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透着舒服。

石桌上红泥小炉,汨汨做响,白气蒸腾,茶香袅袅,在小亭内缭绕不绝。

马春花缓缓收势,明眸一闪,恢复如初,她轻盈来到亭中,斟满一盏茶,送到萧月生身前,笑道:“师父,爹爹接了一单大生意,三十万镖银。”

萧月生点头,放下收,接过白盏,道:“嗯,做了这一趟,今年算是有着落,不必再接镖了。”

“是呀,爹爹也这般想。”马春花笑道,坐到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

她如今模样已变,脸庞越发白晢如玉,明眸闪闪,黑得发亮,内蕴光华,整个人仿佛发着光一般。

马春花并不怕师父,好似看穿了他冷漠地外表。

“你要跟着一起?”萧月生淡淡问,茶盏递过去,马春花伸手接过来,放到石桌上。

“爹爹想请师父也一道跟着,做到万无一失。”马春花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也好。”萧月生点头。

这一年来,他调养身体,有丹药之助,进境甚快,内力浑厚,虽有些驳杂,却不妨碍。

马春花也从中受益,一天三顿,她一直是亲自下厨,然后陪着他一起吃饭,怕他孤单。

萧月生将丹药融于饭菜中,马春花不知不觉吃下,内力大增,只以为是所修功法玄妙故。

马春花兴奋地道:“师父,我昨天跟爹爹切磋一场,仅是三招两式,便败了爹爹!”

“嗯,莫要太过招摇,关键时候出手。”萧月生点点头,看着书,漫不经心。

见他如此,马春花地得意也消散了,“噢”了一声,也拿起一本书,倚着栏杆,小手轻轻挠明月的脖子,明月舒服无比,眯着眼睛,似是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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