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伤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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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墨子瑜蛮横不讲理,我还能和他据理力争,要是他敢对我冷硬,我就能对他以暴制暴,可突然他这么一变形,我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带这样玩的,这分明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摔!
墨子瑜的情绪变化太快,我都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他,使劲挣脱了他的手,离他远了一些,赌气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墨子瑜看着我的神情,冰冷的寒眸泛起温柔的涟漪,温柔的眼神带着腻人的宠溺,放低声调说道:“行了,行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这么和我闹别扭也不是个事。师父说等你出关就要为我们两人举行结丹庆典,届时会有不少人前来恭贺,倘若今日我们师兄妹若是不把心结打开,总是这么拧着,到时候让外人看了笑话,丢的可是师父的脸面,你说是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没脾气了,吵架那也得对方愿意和你吵才能吵的起来,他突然不愿意和我吵了,我一个人也吵不起来了。
况且墨子瑜说的也没错,眼看就要举行结丹庆典了,师父为了此事忙前忙后,若是我和墨子瑜关系不睦,到时候让师父为我们左右为难,我怎么对得起师父,这事我不能做。
天劫也渡过了,虽然差点被劫雷劈死,不过好歹撑过来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反倒落个心胸狭窄的名声,得不偿失。
“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师妹的也莫敢不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再和师兄计较。”
墨子瑜微微勾了勾唇角,“师妹这么说不就皆大欢喜了。”
“话都说完了,我该回去了。”我起身告辞。
“等等!还有一事。”墨子瑜起身叫住我,“上一次你在黑暗泥淖得的坞石我已经帮你炼化好了,正好还给你。”说着取出一个黑黑长长的东西出出来。
原先的形状被炼化成一块长长扁扁的长方形,看起来像是一把铁尺子。
墨子瑜将坞石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半垂的眼睛里似乎有股说不明的情绪在缠绕搅动挣扎,
“给你。”墨子瑜把手中的坞石朝我递来。
我们俩隔得距离有些远,我伸手去接,手指被他的手一把攥住,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把手抽回来,然,已经晚了,墨子瑜捏住我的手指,拿着坞石的手高高举起,“啪啪啪!”连续三下,一下比一下重的落在我的手心,钻心的痛,手心火烧火燎的立马高高肿起来了。
“你……”我抽回手,望着墨子瑜半天说不出话来。
墨子瑜将坞石狠狠丢在地上,眼睛带着丝丝恨意瞪着我,一张脸恢复了先前的冰寒,狠狠说道:“这是师兄对你的责罚!”
我听后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经历过那么多的磨砺,手心的痛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真正令我吃惊的是他前后判若两人的举止,我不懂前一刻笑意盈盈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翻脸无情;我不懂为什么他可以在前一刻说要和我打开心结,后一刻却亲手把这句话推翻,将我对他的信任活生生的撕裂。
心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我定定看着墨子瑜,不敢相信他竟然骗我打我。
墨子瑜转头避开我的目光,双眉轻蹙,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懊悔。
各种情绪在心底翻腾,我心里很乱,好不容易等心情平静了些,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师兄,我又做错什么了?天道要罚我,你也要罚我?”
“你总共做错三件事。”墨子瑜抬头迎上我的眼,神情带着疏远与冷漠,细数我的罪状,“第一件,你在仙踪境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第二件,出境那一日我叫你,你故意躲在展弋怀里不理我;第三件,我离开后,你竟然与展弋准备订亲。”
我看着墨子瑜,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极了,一时间反骨发作,愤愤说道:“这三件我没有做错一件!首先,第一件事,在仙踪境内不是我丢下你跑了,是你先推开我去救楚灵芸的,你们两人相爱相杀是你们的事,没道理让我在一旁当蜡烛为你们照明吧?第二件事,出境那一日,我身受重伤展弋扶着我有何不对?难不成你叫我出来,我就得出来,你是我师兄,不是我爹,无权管我。至于第三件事,睿玉已死,展弋不再是我姐夫,他要不要和我订亲,是展沈两家的事,和师兄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还敢狡辩,还不肯认错!”墨子瑜看上去比我还要气愤,胸膛急促起伏,脸色变得惨白,气息不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一只手抚住胸口,另一手撑在椅背,勉强维持住身体平衡,苍凉说道:“师妹,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不对?”
已经被骗了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冷冷说道:“是,我从来都没有。”
“我真的是要疯了……”墨子瑜支撑不住身体,倒在椅子上,痛苦不堪的眼神,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抚住胸口说道:“沈澜夕,你有没有良心?我对你说过多少遍我与楚灵芸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始终不肯信我;我对你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还是不肯信我;就因为我推开你去救楚灵芸,你就能狠下心把我一个人丢下跑了;你知不知道在仙踪境内,我每天都在找你,找你,找你,一刻不停的找你;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一刻推开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救楚灵芸,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每一天我都生活在内疚担忧焦虑恐惧之中,害怕你在仙踪境遇到危险,害怕再也见不到你,这种煎熬你有体会过吗?”
看着墨子瑜满眼的痛楚,面对纠结满腔的复杂情绪,我竟觉得受伤的是他了。诚然我没有想过我走后会留给他这么大的心结,让他不惜对我一罚再罚,可是我也有我的委屈和不甘,怎么此时就该我一个人受罚,想想都觉得心酸。
我不敢去想墨子瑜说过的话,不敢再去看他的脸,不敢相信那玉雕一般的嘴唇会说出刀子一般刺心的话。
胸口像是被千年寒冰死死压着一般,透心发凉,木然说道:“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没有体会过,我只知道当你推开我去救楚灵芸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假话。师兄,天劫我也渡了,板子我也挨了,我可以离开了吧。”没等墨子瑜说话,我转身大步离开了墨子瑜的洞府。
出了洞府,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强压在眼底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觉的我再也没有办法和墨子瑜待在一个屋檐下,我不想,也不敢再去原谅他了。
不愿驾驭法宝,我催动宝相青云靴在冰岚峰中急速奔跑,冰冷的雪花带着劲风打湿了我的脸,化成冰水顺着脸颊流淌。
跑累了,我伏在一颗树上失声痛哭,好似把所有的委屈都要倾吐在这颗树上,哭到全身不可抑止地发颤,我将指甲深深嵌入树干,尖利的木刺将我的甲缝刺破,血沿着指缝渗出来,染红了树干。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我茫茫然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振作起来。
此刻我庆幸还没有解开曙彤和芥子空间的封印,没有让智琰、行衍和玉茗发现我的失态,没有让他们看到我的脆弱、委屈、痛苦的神情和样子。
心情糟透了,真想离开冰岚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透透气。
可一想到过几日师父就要为我们举行结丹庆典,若是擅自离开到时候只会让师父为难和担心,这种想法只好作罢,灰溜溜的驾驭着法宝回到自己的洞府。
新洞府完全颠覆了原有洞府的面貌,一栋精巧的小楼耸立在崖边,小楼共有二层,一楼大厅是会客厅,左手是书房,右手是修炼房,二楼是宽敞明亮的卧房和浴室。
室内的家具和装饰都布局好了,整个设计的不亚于师父的巧思,陈设典雅,华而不俗。
我没什么心情细细欣赏,径直来到二楼的卧房,把自己丢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刚才的一幕幕就在眼前回放,由不得我不去想。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楚灵芸要认主腾蛇天道会报应在我身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难道因为我是妖?所以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是错的?
想不明白,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感觉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牛角,眼看前面的路越走越窄,我却怎么都不肯回头。
想不明白我就什么都不想,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看着白天变成了黑夜,再看着黑夜变成白天。
白天黑夜,黑夜白天……
不知过了多久,识海响起师父的声音,“夕儿,明日就是结丹庆典,你过来一趟,为师有话对你说。”
师父的话惊醒了木然发呆的我,我回过神,装作无事应了,从床上爬起来,在镜子中看到一个憔悴落寞的自己,吓了一跳。
振作起精神,打理仪表,才发现被打了板子的手已经变得青紫,是我疏忽了,忘记回来摸些伤药,眼看现在已经来不及疗伤了,随便找了一块白纱将手缠了起来,换了一件长袖的外袍,打开洞府禁制,驾驭法宝往冰岚峰顶飞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