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进展

小鬼吃了排虫药之后，肚子开始疼了，也时常呕吐，看起来很难受。一整天，小鬼都在床上和卫生间之间来回跑动。到晚上的时候，小鬼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好不容易，她终于睡下了。我坐在小鬼身边。这时，罗峰敲门进来了。

罗峰扫了一眼小鬼，问她怎么样了，我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罗峰给我带回了消息，他和陈凡一起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云高去过那家野店。而且，罗峰查出来，云高这个人，洁身自好，不要说野店了，就连酒吧这种地方都几乎没有去过，平时应酬也都在高档餐厅。

我想了想，云高去不去野店和野店不干净的传闻是不是他放出去的并没有必然的联系。罗峰点了点头，他调查得很清楚，他发现云高和去野店的那些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往来。

这并不奇怪，去野店的大部分人都有点小钱，或者有点小名声。港区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云高和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或者保持着酒肉朋友的交情，非常正常。但是，这种关系，也就使得消息是云高放出去的有了可能。

进一步的情况罗峰还在调查。他问了不少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最初是谁放出来的。罗峰在这个圈子内查了又查，结果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个人都说是听那个圈子里的人说的，但是却没有人承认是听圈子外面的人说的。

罗峰一笑：“这群人当我是傻子，很明显，有人说谎。”

罗峰说得很对，传闻总得有个出处，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听别人说的，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互相听说的。只是，罗峰暂时没有查出什么来。罗峰问我要怎么办，我往熟睡的小鬼身上扫了一眼，想了想，说我想亲自见一见那些小姐。

调查进行到这里，很难再有进展了。现在，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查出野店的传闻是谁放出去的。传闻放出去之后，野店的人很少，这就使得那些小姐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暂时离开野店躲避侦查。

野店里的那几个小姐和女老板，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如果她们当中有人有问题的话，只能说她们很适合演戏。罗峰又把那份名单交给了我，他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去。”

罗峰已经派手下调查过这些女的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些暂时离开野店的小姐，人数比较多，分布也比较散。原本想着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一个一个地去调查，毕竟这种调查手段太耗时间了。

罗峰离开之后，我正准备出门，小鬼醒了，她抓着我的手，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想着小鬼一个人待在酒店也很难让人放心，于是带着她一起去了。我顺着名单，一个一个地找那些离开野店的小姐。

没有一个小姐是绝对配合的：她们要么态度轻浮，我必须陪她们暧昧，她们才肯说；要么就一脸不耐烦，觉得我妨碍她们做生意了。小鬼跟在我身边，出奇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带着小鬼先吃了点东西。天气很冷，我们呼出来的气全化成了白色的水雾。小鬼还是吃不下东西，我正发愁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方涵哥哥，你是不是在找人？”

我这才想起来，我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老九几个人进野店的时候，小鬼已经在院子里了，小鬼说不定看到过什么。但很快，我失望了，我把老九几个人的照片给小鬼看了之后，小鬼说她没有印象了。

不过，小鬼倒是让我看到了一些希望。她说，她在野店的厨房里找东西吃的时候，经常会听到有人在厨房里自言自语。我微微一愣，听了小鬼的描述之后，我马上明白了过来，小鬼是听到有人在厨房里打电话了。

我问小鬼，那个人在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小鬼想了想，说那个人讲话断断续续的，经常只说了一个字，诸如嗯、好、哦之类的字眼。连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都感觉奇怪，这说明那个人打电话的时候，是真的很反常。

小鬼听到过好几次声音，但是每一次，小鬼都躲在灶台的柜子底下没有出来，所以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是小鬼说，她记得她的声音，小鬼回忆了一下，说我已经找上的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和她听到的不一样。

我朝名单上看了几眼，天已经黑了，我还有五个没有找到。

吃过饭后，我牵起小鬼的手，继续找下去。

罗峰给我打电话，他担心我出事，我把想利用小鬼锁定目标的事情告诉了罗峰。罗峰有些诧异，他说：“你疯了吗，你就那么信任那鬼女孩？”

我拿着电话，朝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小鬼也看着我笑起来，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我感觉她很不普通，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回道。

罗峰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告诉我他已经查出来了，野店不干净的传闻，的确和云高有关系。罗峰说的话很有意思，他没说传闻是云高放出去的，只是说和云高有关系。听了罗峰说的话之后，我皱起了眉头。

罗峰查出来，云高公司的下属中，有一个人经常到野店去。通过打通关系和收买，罗峰知道在不久前，云高和他的下属在一家餐厅吃过饭。当时，和云高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其他同事。

云高的下属醉酒之后，说起了那家野店的事情，一开始只是说那家野店的小姐怎么好，怎么让人快活。但慢慢的，随着夜深人稀，醉酒的下属开始说起了野店不干净的传闻。

那个时候，野店还是比较热闹的，因为有部分人看到过小鬼，闹鬼的传闻已经慢慢开始蔓延了。但是，传得还不是很厉害，很多人都当那只是个谣言而已。罗峰用各种手段，偷偷问了当时和云高一起吃饭的人，他们都说，看云高当时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那传闻。

之后，云高去了卫生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

隐隐地，我已经有一些推测了，我问罗峰云高和下属吃饭是在哪一天。罗峰给我说了个日期，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在云高和下属吃饭后，过了两天左右，那家野店突然就变得冷清了，关于野店不干净的传闻，也传得沸沸扬扬，不再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

罗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推测，我对着电话说：“我怀疑，云高的确不是最初传出这个传闻的人，但是，他却是放大这个传闻的人。”

罗峰有些疑惑了：“案发时间，他有不在场证明，证明他不是凶手。但是他放大传闻，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微微一笑：“他卖的药多了，他还利用和操纵舆论，想直接让他的妹妹云清成为凶犯。你继续盯着云高吧，他和这起案子，绝对有关联。”

挂断电话之后，我和小鬼继续找人，小鬼又排除了几个声音之后，我们到了一家酒吧外面。

我很快就找到了这家酒吧里我们想要找的人。

这是个短发女，穿得很暴露，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那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游走着。我叫了短发女一声，她非常不耐烦地扫了我一眼，那个男人似乎因为我打扰了他的好事，非常不高兴。

那个男人朝我走过来，短发女出声的时候，小鬼拉了拉我的手，说那就是她听到的声音。我心里一怔，马上准备迎上去，但是那个男人挡在了我的面前。他嘴里咆哮着，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短发女的身上，没注意男人说什么。

短发女看我一直盯着她，似乎有些慌张了，她转身就想走。

面对男人的纠缠，我正准备出手的时候，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低头一看，小鬼竟然拉着男人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我知道，小鬼已经嘴下留情了，否则鲜血早就淌了一地。

我推开男人，拉着小鬼的手朝着短发女追去，小鬼还一个劲儿地朝我笑。

我们追上短发女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酒吧后面的安全通道，她要跑下楼的时候，我按住了她的肩膀。

短发女转过身来，一副惊恐的样子问：“你想要干吗？”

我冷笑道：“你跑什么？”

短发女愣了愣之后，理直气壮地反问了我一句：“我看见你追我，我不能跑吗？”

我玩味地扬起了嘴角：“不用害怕，我只是来问问你关于老九几个人的消息。看来，案子有进展了。”

短发女马上对我摇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短发女是说罗峰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我很快就把短发女的性格摸透了，于是故意一把掐住了短发女的脖子，她的脸很快就涨红了。

“少废话，我要听的是实话。如果你不说，我就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我的目光阴冷了下来。

短发女挣扎几下之后，没能挣脱开，呼吸已经有些吃力了：“我要报警！”

我嗤笑道：“我不怕警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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