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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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练习的时候,方瑜恩都还在想何楚的事,在心里重新给阮奕打了一个分,有责任心,是个加分项,但是强扭的瓜不甜……
他偷偷往弦乐组那边看,何楚站在前面最中间的位置,背影沉静,侧脸洁白细腻,右手稳稳托着琴,拉琴的动作从容漂亮,像是一根秀挺的细竹。
要何楚是个Beta还好,他和那个二哥这么将将就就试试还行,可是他是一个Omega。
等到他们练习结束,何楚按照习惯最后一个走,方瑜恩等人走光后盘腿坐在地上,和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斟酌开口,说:“阿楚,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何楚看他忧心忡忡的,用软布擦了琴放进琴盒,也跟着往地上坐,下巴戳在膝盖上,想了一会:“就是有点不敢信吧,是我自己的问题。”
阮奕对他太好了,何楚身无长物,还胆小怯懦,刚开始被动的接受,在看不到阮奕的时候,就会害怕一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
不过这么多年何楚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早就学会了如何消化,如何控制,所以他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又不停往前走。
何楚在膝盖上蹭了一下脸,偏头露出半只眼睛带着动人的光泽,象牙一样的脖颈有些泛红,对方瑜恩小声说:“他真的特别好,之前我也没有想过会和他在一起,他应该也是。现在他在给我机会,所以我想抓住,努力一点。”
方瑜恩懂了,说不出为什么有些心疼。
他马上说:“你也超好的,现在我们还在上学嘛,等到你以后进了大乐团,做上首席小提琴手,别人会羡慕他有个这样Omega妻子。”
何楚没想那么远的事,只是现在想对阮奕好一点,让他们的关系能稳定一些,现在方瑜恩这么说,让他觉得更不好意思了,耳廓红起来。
方瑜恩却想到了更远的地方:“诶,我听说顶级乐团的小提琴手工资都很高,每场演出下来能分好多奖金,要是有私人演出赚得更多,就是以后你要跑演出,你们可能就聚少离多了。”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
方瑜恩手搭在他肩膀上,坏笑说:“阿楚,你说他们那种家庭,会不会不要你出来工作,在家做少奶奶呀?”
何楚红着脸看他一下,手肘抵了一下他:“什么呀。”
“嘿嘿,我开玩笑嘛,我知道他家有钱,以后做了首席,肯定不必他差的。”
那也是差好远的。
何楚一直过着两种生活,在蔺家能看到上流社会的生活,在外面打工又接触着另一个世界,他比方瑜恩更清楚,阮家到底多有钱。
蔺家在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名流,但是蔺洪滨对阮奕从来也是客客气气的,而阮奕平时除了对亲近的人要温和点,其他时候都疏冷高傲的,他不需要去关心别人在想什么,猜他心思的人倒是很多。
被方瑜恩这么一说,何楚有些郁闷地在膝盖上滚了一下脸。
这次学校乐团演出完,他们也差不多要毕业,他和方瑜恩不一样,他学了快十五年的琴,不是学着玩,为的就是以后进乐团。
他摸了一下自己手边的小提琴,这是他爸在他七岁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何楚也用不了4/4的小提琴,不过刚好有个琴展,何楚的老师向何湛推荐了这把有二百多岁的古琴,他们听了暖琴时沉长纯净的音色,马上就给何楚买了。
那时候何湛对他说,要是一直练下去,这琴就是他吃饭的东西,要是没有,卖了琴也够他吃几年。
何楚坚持下来了,就是还没有靠琴吃饭,勉强养着自己,还有这把琴。
方瑜恩的话提醒了何楚,之前他是有些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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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奕在一起后“有些”变成了“非常”,或者“超级”。
他之前在方瑜恩他爸那里打工,一周工作四天,一天三个小时,因为人情关系能拿到比正常水平要多一点的工资。
但是对于维持日常开销,又想要存点钱买抑制剂,何楚基本上一直都是囊中羞涩,兜比脸干净。
何楚决定把打工的时间变成每天,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和阮奕商量一下,要是阮奕不想他做小零工,那他就换一个工作。
本来是想在阮奕来接他的时候,说这件事,不过在校门口接他的人不是阮奕。
司机说阮奕今天有事,何楚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选择给他发短信,然后让司机把自己送到打工的保龄球馆。
“查到了,他老婆孩子在东南亚待了快两个月,前几天才去了联邦新洲那里。”
阮奕接到老路电话的时候,原本还靠在卡座上的人,马上就坐直起来,被手里的酒杯也放下,眼梢绷紧。
展钦马上坐过来,听了一个尾音,看阮奕冷硬的脸,问:“真有问题?”
阮奕挂了电话后,把杯子里辣喉的烈酒一口仰尽,苍白手背上浮起青筋,牙关咬紧,侧脸紧绷如险峻生寒的峭壁。
他一直让人盯着那天送许宜彤回去的司机。
司机吴春庭在阮家工作了有十多年,许宜彤出事后,他就主动辞职,辞了工作后也一直在本地找工作,并且银行账户上也很干净。
阮奕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偏偏今天他收到了吴春庭老婆孩子的申报国籍变更说明书。
展钦神色也凝起来,说:“那司机呢?人抓到了吗?”
阮奕眼角溢着邪佞暴戾的血色,嘴角冷如刀刃:“抓他干什么,老婆孩子都送走了。”
“我cao!”
展钦震惊突然而来的消息,同时也对阮奕此时的样子心惊肉跳,他觉得自己像是听到玻璃支撑不住的硌牙声,收起了自己心里的震怒,说:“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人我和老路帮你看着,你先去查查他老婆那边的账户,还有他儿子……”
阮奕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掐了一下眉心,说:“我知道。”
“那你暂时别去找人。”展钦一直觉得阮奕自从注射了那什么之后有点暴力倾向,很多时候都像是一直易怒的狮子,不发疯靠着本能就能咬死人,所以他一直挺怕阮家传出什么二少一拳打死他爸情人的新闻。
然后他手机亮起来,是老路的短信:“看着点,别让他冲动。”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展钦在他杯子里倒上酒,银白色的特基拉晃在酒杯中,让上面裂开的细纹像是绚烂诡谲的花纹。
阮奕喝这种烈酒,一点也不将就形式,不舔盐巴也不吃柠檬,他都是一口闷,喝白开水一样,比纯种拉美还拉美。
展钦看他连喝了两杯,赶紧按住他的手,说:“别喝多了,等会你找人打架这里没人拉得住你。”
阮奕不容易醉,发达的血液循环系统让他伤口愈合很快,血液里面的酒精浓度代谢得也很快,他只是享受颅脑被灼辣冲刷,压下血肉里叫嚣沸腾的恨。
展钦对他的状态忧心忡忡,都不敢放人走,生怕他一走,车就去了阮家,把他爸那小情人揪起来……
“阮奕,我们商量个事,等到这件事完了,你就去手术把那些东西取出来。”
阮奕的声音倒是很平静:“我知道,老路之前和我提过。”
“啧,那你怎么想的?”
“找了医生了。”阮奕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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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也是年少轻狂,本来没有准备回阮家当大少爷,真的要去跟着雇佣兵头子的老路去中盟战场,可是手术结束还在恢复期,他就收到了许宜彤出事的消息。
现在他不用去战场,也找不到什么发泄的地方,更不准备当一个疯子,自己在回国的时候,就在准备把不该有的东西拿出来。
药剂注**去容易,融进了血液后不能剥离,怎么手术还是一个问题。
“那怎么办?没其他办法了?”
阮奕睁开眼,说:“有,找个契合度高的Omega结婚。”
展钦是听说过中盟的兵王都会有一个Omega,就像是专属的血包和镇定剂一样。
而且他也是Alpha当然也知道,AO结合中,Alpha标记Omega,相应的,Omega的信息素也会影响到自己的Alpha,越高的契合度这种影响越高。
只是现在很多人追求标记的快感,并不追求忠诚度,契合度又是基因决定的东西,一辈子只被一个Omega吸引,不是多数Alpha想要的。
展钦搓了一下手,他记得阮奕现在身边有两个Omega,刚才还忧心忡忡的眼里中八卦之魂燃烧起来,咳了一下,说:“那你和你未婚妻,契合度怎么样?”
阮奕到现在都没有记得汪其悦的信息素是什么,他们彼此都没有感觉。
看阮奕寡淡的样子,展钦略挑了一下眉梢,说:“那最近你带在身边那个呢?”
“挺高的。”
“多高?”
“百分之九十五。”
“……”
展钦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他听过最高的也是八十近九十,这回眼前这头猪跑得有点快,他有点跟不上。
“不是查错了吧?是不是查成亲子鉴定了?就他是你爸的私生子,你们为兄弟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五。”
阮奕冷睨了他一眼,有没有差错他自己清楚,他之前就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何楚的信息素很敏感,最近和何楚待在一起,不想信也得信了。
展钦偷偷在手机里查契合度上九十是什么样,看到一大堆酸词“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吓得他马上就把页面关了。
阮奕是能有爱情的人吗?
展钦更情愿相信,他会和一个猛A来一段相杀相爱的旷世绝恋,也不信他真的会被一个Omega收服。
还是一个让阮奕丢了那么大脸的Omega。
“那你真的要娶他啊?”展钦认真了点,“那汪家那边你怎么说?”
阮奕奇怪看他一眼:“汪家怎么了?”
展钦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久了,外面有过阮奕和那个Omega谈恋爱的小道消息,但是阮家汪家没有一个人出来承认,关于一个月半后的婚礼也并没有任何申明说取消了,甚至也没有说会推迟。
说不定,再过几天,展钦家里就能收到阮奕的请帖。
“你到底要娶谁啊?”
“你还能帮我找出更合适结婚的人?”一开始他和汪家的互利关系就已经确定了,没有道理还没有收益的时候,就结束这段合作。
“那个Omega呢?是叫何楚吧,现在为了弄干净之前的事把他带在身边还情有可原,那你不能就一直把他养在家里吧?”
阮奕用“为什么不能”地眼神看了一下展钦:“医生只是说留在身边就行。”
展钦:“阮奕,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计划有点……就很容易出点问题,留一个高契合度的Omega在身边,很容易出事的。”
阮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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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展钦在说什么,不过他该做的都做了,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给展钦造成了自己会是一个清心寡欲的Alpha的错觉。
展钦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鄙视,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把阮奕当个人,有点欠欠地问了一句:“那何楚呢?他知道吗?”
阮奕微哂,他找不到需要告诉何楚的理由:“以后会给他一笔钱。”
展钦心里说,我靠,渣得我无话可说。
等到阮奕离开,展钦摸着下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按照阮奕的性格,竟然愿意养情人了,就为了一个契合度的理由?
展钦想着阮奕前几天找人帮忙弄那个Omega身份落户的行为,还有在音协找人的事,再早之前就是他对蔺昭熙爱理不理的样子……
种种联系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阮奕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者不承认的事。
何楚和阮奕说了自己找工作的事,阮奕没有发表看法,他这周也很忙的样子,每天晚上去接何楚的人都是司机。
何楚也一直在找教人乐器的工作——就是他只有正常的考级证书,当家人问他参加过什么比赛,拿到过其他什么奖杯奖章的时候,何楚都是哑口无言的。
他忙乎了一周,也没有找到愿意请他去教的家庭,反而被家长的挑剔和尖酸弄得无地自容。
“……你说你学了十五年,这么厉害连一个国际比赛都没有参加过,我家小孩参加的比赛都比你多了,你就一个国内的证书,现在有个证书容易的很,买证都好方便的,你让我怎么信你。别打电话过来了……真是的,现在的骗子什么话都敢说。”
前面的司机可能听到漏进来的最后一句话,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何楚张开的嘴巴闭上,讪讪摸了一下鼻尖,转头看向窗外。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何楚脑袋还抑郁地垂着。
他这几天被打击得都已经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去参加个比赛,反正他不用买抑制剂了,剩下来的钱,报名费是够了,就是路费……
何楚抑郁地收起了手机。
晚上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顺着铁路走着去比赛的地方,然后被梦里西伯利亚的冷风冻醒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对自己一阵无语,然后下意识往旁边拱,摸了一个空。
何楚睡眼朦胧地瞄了一眼旁边的电子钟,凌晨两点。
他下床,踩着拖鞋往外走,双腿发酸,好像是他真的顺着铁轨走了很久一样,这种诡异的想法,伴随着羞耻感,让他清醒了不少。
看到书房的门缝漏着光,何楚去倒了一杯温水,敲门。
阮奕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几台显示屏,荧光照在他脸上,阴影分明,显得神色沉郁,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在寂静的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他今天看到打印出来的吴春庭的老婆孩子处境消费的记录,流水的开销,甚至抵得上吴春庭十年的工资。
最大的一笔是在云顶赌场,他儿子一个人豪赌了三十七万美元,被贵宾区的摄像头清晰记录下来。
阮奕看到的时候只是几乎没有了外露的情绪,他不知道是经过了一周的冷静,还是和身边的何楚有了一场酣畅的性、事暂缓了他的戾气。
听到敲门声,在桌子上若有若无点着的手指停下来。
何楚端着一杯水进来,头发软踏踏地乱着,脸上还带着粉扑扑的睡意,延伸进睡衣领口的脖子像是一截光洁白皙的象牙。
“你怎么又起来了?”何楚把水给他放在一边,揉着眼睛问他,“是来工作了吗?”
“没有,睡不着。”阮奕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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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有些发涩的眼睛,看着白白软软的何楚,让他走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何楚面红耳赤地往他怀里坐,像一只香喷喷的小抱枕。
他看了一眼阮奕在看的东西,被几台机器一起展示的东西弄得眼前发晕,震惊问:“你一个人看这么多吗?”
阮奕点头。
“看得过来吗?”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马上说,“你好厉害。”
大概是一个人看无聊的数据看久了,何楚的话比其他时候听着要受用,阮奕嘴角挑了一下,问:“你起来干什么?”
“我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发现你不见了。”话顺嘴就说出来了,接着把梦里的内容和他说了,最后说,“好奇怪的梦。”
“是日有所思吧。”阮奕在家里听到过几次何楚和人打电话,何楚脸皮薄,不管对面说什么,他说话都细声细气没有气势,被拒绝了就窘迫地站着。
阮奕本来不准备多问他的事,想看他什么时候向自己开口,也可能是之前知道的一点其他事,让阮奕多问了一句:“最近急着赚钱干什么?存钱离开我?”
何楚马上摇头:“不是,我就是有很多空出来的时间嘛,之前蔺洪滨把我看得很紧,我都是偷偷找的工作。”他想着还是和阮奕说清楚,有点羞怯的承认:“我一直都蛮穷的。不过现在我会自己赚钱的。”
这个“蛮”字还有待商定。
“蔺洪滨不给你钱么?”
何楚脑袋又摇了两下:“不给我挺好的,那我就没有欠他那么多。”
蔺洪滨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他是想让何楚一点选择都没有,把他彻底圈养起来。
阮奕低头看了一下何楚毛茸茸的脑袋,看到他将合欲合的纤长眼睫,像是能扫到眼梢那粒小痣,有点痒的样子,阮奕伸手替他摸了一下。
何楚抬头看他,半睁着眼,目光软绵绵地询问他:“怎么了。”
阮奕把他抱起来,说:“回去睡觉。”
“那你呢?”
“不看了。”
何楚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等躺回床上的时候,他眼睛都已经合上,在阮奕躺下来的时候,何楚往他身边靠,在被子里摸索着握着他的手,说:“下次你睡不着,就把我叫醒,我陪你聊天。”
阮奕以前也没有睡着过,只是被何楚发现了一次,更不准备把何楚的话放在心上。
何楚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信息素和他绵长的呼吸一起填满了这个空间,高契合度,让何楚的信息素在被他捕捉的时候,像是有了温软的实质,平缓地顺进阮奕的心脉肺腑,像是止疼镇定的良药。
他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到底是服从在信息素的支配上,还是习惯了何楚的存在。
黑暗中,他想到自己之前因为何楚的话带起的情绪,阮奕嘴角挑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嘲。
阮奕想,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真的会爱上何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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