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字情书
乔杉月穿着睡衣回到客厅时，羽生结弦正站在她的酒柜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专注的分辨每一种酒。
“羽生君，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好了，谢谢月酱。”
乔杉月倒好水，走到他旁边站定：“羽生君不喝酒吧？”
“嗯，毕竟我酒精过敏嘛。”
乔杉月在心里哀嚎，她到底为什么今天要去喝酒啊！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不喜欢喝酒的女孩子？洗了澡身上应该不会有酒气了吧？刚刚刷了很多遍牙，说话应该不会有酒味了吧？
“不过，今晚我见到了不一样的月酱哦。”
瞧着他还是往常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她只能压下心中忐忑，“那…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
“月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说着，他抬手将小姑娘额前乱了的发丝理好，“好与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了解更多面的月酱啊。”
喝了半杯水，羽生结弦把杯子放到一旁，珍重的牵起乔杉月的手，带着她坐到沙发上。
“半小时前，月酱在车上问我为什么来成都了。”
“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月酱当面说，所以就来了。”
感应到指尖的抽搐，乔杉月低下头一看，她的手…在发抖。
怎么办，酒精似乎突然就冲上大脑，她好想逃离现在这个环境。
察觉到女孩的紧张，羽生结弦用掌心裹住她，温柔的笑了。
“月酱，我想先和你道歉。几天前，我去波士顿拜访了郑阿姨。”
“羽生君，去见我姨妈了？”
“是的，非常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了决定。”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去见她的家人，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啊。
“因为我想和月酱在一起。”
成都到波士顿的距离是11890公里，一句询问，十个字的告白。
十六年，她，终于等到了吗？
强烈的轰鸣声塞满耳膜，乔杉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骤然抛上天空，四肢百骸间是川流不息的颤栗。
“我喜欢月酱，非常非常喜欢。我想要成为月酱的恋人，好好保护你，保护这段感情。不知道月酱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我的月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乔杉月吸了吸鼻子，泪珠夺眶而出滚落到脸颊上。她钻进对面那人的怀抱里，抽泣着点头。
爱情是什么呢，是你正欲捅破那层窗户纸时，碰到了他早已停在那里的指尖。
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一声尴尬的咕噜声划破了甜蜜的气氛。
乔杉月尴尬的摸摸鼻子：“嗯…晚上没吃多少，所以”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在确认关系十分钟后就出丑啊？
羽生结弦乐的躺倒在沙发上，怎么办，月酱太可爱了。
“别笑别笑，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是，遵命。”
“嗯，坐了那么久飞机肯定很累。先去洗澡吧？羽生君有带换洗的衣物吗？没有的话我去…啊！”
小臂连带着身体被一股强硬的力量拽了回去，温热的侵略气息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往后仰，腰上又被手掌不由分说的带回至刚刚的亲密距离。
他微微低头，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像利剑一般：“东西都带了。但，我们先聊聊另外的事。”
“什么事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月酱，到现在，都还要叫我羽生君吗？”
“我…”
“想好了再回答。”
等等，这该死的压迫感。
沉默了近十秒，乔杉月直直的对上那双正在释放性感气息的狐狸眼，她莞尔一笑，倾身在他的唇角轻啄一下。
“结弦。”
不就是改称呼吗，这有什么难的？乔杉月表示：乖巧jpg
还没来得及撩回来就被推进了客房，洗过澡，把浴室的水渍清理完。他换上睡衣回到客厅，海鲜的香气飘荡在空间里，循着气味找去，餐桌上摆着两碗清淡的海鲜乌冬。
系着奶黄色围裙的小姑娘端了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幸好下午到了之后我先去了趟超市，不然今晚就要吃油腻外卖了。”
“切了草莓和哈密瓜，试试乌冬看合不合胃口呢？”
“只要是月酱做的，都很喜欢。”
情话换来一句娇嗔，她说：“怎么无时无刻都要撩拨我啊？”
“明明是发自真心的夸赞。”
“好啦，快吃饭！”
吃完夜宵，羽生结弦很自然的就把碗拿去刷了。
等他把碗放进橱柜，乔杉月一头栽进男朋友暖呼呼的怀里撒娇：“结弦，我有点困”
羽生结弦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两点了啊，听小姑娘的声音都有点哑了，他心疼的拍拍她的背：“那进房间睡觉吧。”
鼻间是同款沐浴露的味道，一想到他正在自己的家里，乔杉月的心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如果现在就提出想要抱抱回去，结弦会觉得我过分吗？”
几乎没有犹豫，羽生结弦轻松的将小姑娘打横抱起进了她的卧室。
坐在床边把被子掖好，他凑近了低声哄着：“是不是还要再给月酱放一首摇篮曲呢？”
“嗯…”她的意识已经快模糊了，“我想听水星记。”
羽生结弦的手一顿，应道：“好。”
乔杉月只记得，她最后紧紧的抓着那只手不肯松开，他任由她攥着，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似是在告诉她：别怕，我不会走。
水星等到了她的太阳。
第二天清晨八点半，乔杉月在一片雨声中醒来。睁开眼，落地窗外阴云压的极低。她向来不喜欢阴天，只觉得压抑。刚要叹气，她就瞥见房间里还多了个人。羽生结弦在不远处的云朵沙发上睡的香甜，黑发乖巧的贴在额头上，身上搭着柔软的棉被蜷缩成小小一团。笑意不自觉地爬上嘴角，阴天也没关系，她的光芒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有时候她都会恍惚，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澄澈少年的模样。
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的抽屉，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描绘静谧的时光。
羽生结弦醒时已经近十一点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早，月酱。”
“早安。”
“很早就醒了吗？在写东西？”
“有一会儿了，至于写的东西嘛…”她扣上笔记本，“是秘密。”
“和我有关？”
“嘶结弦的直觉真准，但多的我不会再透露了。洗漱一下，我们出门吃饭吧！”
虽然在波士顿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着锅里红彤彤铺满的辣椒，他还是怂了。如果说中午的川菜是新奇但还不错的舌尖体验，晚上的爆辣火锅就是完全的文化冲击了。
“啊啊啊啊好辣！”
咕咚咕咚靠一杯酸梅汤解辣的羽生结弦望着女朋友碗里的魔鬼小米辣，再看看她镇定自若的夹菜、吃进去，无事发生。
啊…挑战的第一步从吃辣开始。
“结弦，吃另一边。”乔杉月一副我早料到了的神情，“我疼你，所以给你点鸳鸯锅。”
可恶，不能输。羽生结弦又夹了一筷子，痛苦面具的吃进去。
两分钟后，他认输了，乖乖吃菌汤锅。
饭后，两人牵着手在市区溜食，行至太古里时，乔杉月很认真的问：“结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能把各个品牌的丑衣服都买回家的？”
猝不及防的吐槽把羽生结弦噎得不轻，他盯着眼前这栋被绿植和繁花似锦的设计塞满的gui店，再想想他给月酱挑的裙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挑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但是，给月酱的那条裙子，应该还…不错吧？”
“我很喜欢那条裙子！在成都休息一周我就要回北京工作啦，到时候我会穿着它录节目的。”
“那我可记住了，会准时收看月酱的节目的。”
往太古里深处走，几名穿着宋制汉服的小姑娘举着团扇，嬉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
“哎？这是传统服饰吧？好漂亮！”
“是宋朝时期的服饰，我们叫它宋制汉服。汉服穿起来比较繁琐，一般都是几件叠在一起的。所以就有一些商家做了改良的常服款。不过大家现在也会把汉服和平常通勤的衣服结合搭配。刚刚那几个小姑娘穿的是正规形制的，但我看面料都很轻薄，现在这个温度穿估计也正合适。”
“说起来，下午我也有看到穿cosplay服装的人。大家似乎都没有用异样的眼神去看待他们。”他原本以为像那样夸张的衣服会引起不小的争议。
“这就是我喜欢成都的原因啊，这座城市的包容性很强。穿衣是个人自由，即使是年岁大些的老人家看了觉得不太理解也不会投去不好的目光的。”
“原来如此…”
“我记得楼下有个ole超市，明天在家里做寿喜锅和炸肉块怎么样？”成都的饮食重油重辣，在还没有习惯中国饮食的情况下，为了他的健康着想，还是循序渐进为妙。
“好，我都听月酱的。”他负责看、洗菜、吃、洗碗。
约会、散步、吃饭、逛超市，这些再日常不过的小事，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会成为全新的体验。
例如，他知道了月酱不仅不爱吃甜的，连带着巧克力也是完全抗拒的状态。
“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吃了糖果和零食就更不好好吃饭了。估计就是因为从小没怎么吃过甜的，初中时我就发现吃多了甜食会想要呕吐。奶茶刚在国内风靡的时候我也买的，但有一次喝了半杯恶心了一下午。然后就…果断的投入了各种咖啡豆和茶叶的怀抱！”
在水果上的口味和他惊人的重合，非常喜欢番茄车厘子和草莓这类红彤彤的水果。比起猪肉更喜欢牛肉和海鲜，挑肉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厨房老手。讨厌白萝卜到了出现在视线里都要绕道走的程度。
“所以，月酱只不接受白萝卜吗？”
“还有熟的胡萝卜，但胡萝卜我可以生吃，也可以接受榨成果汁。”
“唔，我记住了。”
作为一个十足的小酒鬼，可以在卖酒的区域流连半小时。啤酒红酒洋酒来者不拒，似乎在酒量上很有信心。因为不能闻药草的味道，所以到现在都没试过心心念念的苦艾酒。
“王尔德说苦艾酒是世上最富诗意的东西，结弦你想想，这句话就足矣让人产生强烈的好奇了吧？可是我喝不了，就连闻一闻都要缓很久。可能人生就是有一些无法攻克的难关吧…”
到了绿叶菜的区域就像回了快乐老家，一包又一包的各类菜叶duangduang的就往推车里扔。在他迷茫的眼神中，她解释道：“嗯…我吧，就是那种给一瓶油醋汁能啃三米绿化带的人。可以没有米饭，但不可以没有绿绿！”
她实在过于可爱，他挑选茼蒿完回去找她时看到她正对着一包甜椒喃喃自语：“虽然我觉得你很不错，可是尼酱不太喜欢你，所以我下次再来接你回去。”
“这位小朋友，还有想吃的绿绿吗？”
“没有啦！”
行进到零食和饮料的区域，她站在碳酸饮料的货架前，满脸纠结：“结弦喜欢百事还是可口呢？”
“我哪种都可以哦。”他看到一个可乐瓶上印着桂花的图案，“这是…桂花味的可乐？”
乔杉月探头过来：“要试试吗？”
“看起来很有意思，那试试吧！”
不知不觉推车被堆的满满当当，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力气算不上小，可是看到羽生大佬一手两个袋子仍旧健步如飞，还是深刻感受到了职业运动员和普通人的差距。
瘦归瘦，昨天抱她的时候呼吸都不带乱一下的。
这该死的男友力…
没事，乔杉月在内心疯狂找补。
起码，开车这个事儿还是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