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无法遗忘的回忆
周围的路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而却有着两个逆行者与他们擦肩而过提着他们的武器来到了车辆燃烧的残骸前。
“队长啊,你说这个真户吴绪不会被直接炸死了吧,这样不够解气啊。”提着大盾的尾赫喰种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开口。
“那不是更好吗,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快追求更高的难度。”身为队长的黑衣男子将他的武器举起对着眼前的车辆残骸,他的武器是一把沉重的铳枪,此刻枪尖下的炮口中正缓慢的亮起了橘红色的火光。
随着轰然的爆响,蓄力的炮击将眼前车辆的残骸轰的零落四散,焦黑扭曲的铁片在被高高抛起后如下雨般的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业原冢心有余悸的喘了两口气,刚才情况危急,他直接扯断了两人的安全带然后带着真户吴绪从左边的车门跳了出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近在咫尺的爆炸,只是受了一点擦伤。
不过真正的危险现在才正式开始,业原冢看着不远处手持武器的两个喰种心下了然,再加上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会丢火球的法师。必然是来追杀他的人无疑了。
“看来要连累你了。”业原冢抽出三途,刀刃对着前方两个缓慢接近的喰种。
“不过是几个喰种罢了,把‘裂’给我。”老人依然是一脸笑着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提箱打开,一把样式奇特的砍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我解决那个拿枪的,你小心一点对方的法师。”突如其来的敌人显然没有和他们聊天的打算直接提着武器杀了过来,业原冢也不再多话直接找上那个拎着铳枪的敌人。
真户吴绪虽然年老但是胜在战斗经验丰富,几乎可以从容的面对任何战斗,那么面对那个持盾的喰种与时不时会发起偷袭的法师至少也会有着自保之力。而这个没有盾牌的家伙则靠着爆发能力极强的业原冢则负责斩杀。
这是两人不必多言的默契
业原冢一刀斩在对方的铳枪上并借此改变自己的站位,然后用刀柄的重击荡开了对方的武器刀刃向上的架在了肩上,向着对方的心脏一刀直刺。近在眼前的心脏并没有被业原冢一刀贯穿,而是被突如其来的甲赫所挡住。
如羽翼般展开的赫子在瞬间生成挡在了对方的身前挡下了业原冢势大力沉的一刀,暗红的刀刃仅仅刺进了两寸就被卡死在了漆黑的甲赫中,对方偏转甲赫将业原冢甩了出去,借着回旋的力道一枪横扫将业原冢连人带刀一同斩飞。
失算了
业原冢将三途交到左手甩了甩右手发麻的手腕,对方背后生长出的两片甲赫就像盾牌一般的护卫在身前,在给予了他优越的防御性能的同时还增大了对方的力量,原本笨重的铳枪在对方的手中已经化为了灵活轮转的双手武器。
业原冢不知道的是,对方原本的定位其实是队里的主坦,使用的武器右手盾牌,左手铳枪。而在变成了甲赫之后就已经摆脱了盾牌交给了队里的新人,变成喰种后所增加的力量与多了一只手可以挥舞武器后的他,已经完全可以将之前只能用来格挡的铳枪作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使用。现在的对方才是真正攻防一体的坦克。
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名为叶夜的甲赫喰种重重的将手中的铳枪狠狠的砸下,在地面上敲出一道崩裂的沟壑。而业原冢的挥斩只能在他的甲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斩痕。
突然间心生警兆的业原冢却是已经无法避开接下来所可能到来的攻击,数根从动荡的地面中升起的石柱在他收刀之时困住了他。
他只来的及在最后关头架刀在身侧就被叶夜的横扫斩中,庞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挡在身侧的长刀拍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恐怖的撞击力道如同洪流般的冲断了他的肋骨将他重重的扫飞了出去。
还没有结束吗,看来没法留着当武器用了,业原冢感受着死死锁定住了自己的气息咬着牙直接扯下了胸口的吊坠。
坚壁·高速展开
带着火光撕开空气的大口径子弹呼啸着打穿了一片又一片展开的甲片,在足足洞穿了三四片护甲后才逐渐失去了动力被抖动的甲片弹飞。爆鸣的枪声晚来一步充斥了这片战场。
业原冢重重的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的铠甲由于挡下了一枪的原因而在好几处甲片处显得扭曲而残破。肋骨在铠甲的固定下被强行归位,被伤及内脏的他起身吐出一口血。
对方并不是三人队伍,而是四人,那个隐藏的狙击手就是对方队伍里找准时机一击毙命的獠牙。
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连串的火球如火龙般的向他冲来,业原冢咬牙深深的吸进一口灼热的空气,手中的太刀挥舞着织出一道刀网将眼前的火球全部引爆,爆涌的火光吞噬了他的视野。
火光还未消散之际便从中探出了一节漆黑的枪尖,在业原冢被炸的身形不稳之时直接捅在了他的腰侧,叶夜将甲赫挡在身前之后毫不犹豫的拉动了枪栓。
“轰!”
随着火光的爆响,业原冢伴随着崩碎的甲片喷着血飞了出去。
“干的漂亮!”持盾的尾赫喰种在挡下对手的重击后一边调整着身形一边还不忘多话。
先看好你自己吧
真户吴绪在一刀重击在对方的大盾上之后左手敲在了刀谭上,手中狰狞的砍刀瞬间沿着纹路裂开,又以圆形的刀谭连接,在瞬间重构成了一把巨大的剪刀。在对方身形不稳且注意力分散的瞬间,这个老人抓住了得来不易的机会在扒开了对方的盾牌后直接将手中的剪刀捅向了盾后的喰种。
这才是在队友失利时正确的做法
“啊啊啊!!!!!”
被划开了半个胸腔的尾赫喰种捂着断臂痛呼着后退,随着一声沉默的“咚”响,他的右手与手中的大盾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叶夜不得以停止了攻势,回身支援将死的队友,一个滑步加上前突逼退了即将斩杀他队友的真户吴绪,随着一声轰鸣,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被迫的翻滚后退同样来到了自己的队友身边。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剧情人物吗
仅仅是十几秒,两方就已经打完了第一个来回,叶夜这边的主坦几乎失去战斗力,而对方仅仅是一人轻伤。
业原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战斗,然后捂着被轰碎了铠甲的侧腰,伤口倒是不深,没有伤及内脏,但对方的炮击简直就是自己这副铠甲的克星,这副主要功能是抵挡刀剑劈砍的铠甲在遭受炮击时虽不是不堪一击,但也失去了它所应有的防御力。
“没事就好,把‘新’和‘乱’给我。”真户吴绪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铠甲,然后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箱子打开,一团活化的血肉瞬间爬上了他的身体化作了一件黝黑的铠甲。
“乱”吗……
业原冢看着对方手中长棍隐晦的指向心下了然,两个人再次想到了一块去。
对方的阵容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狙击手在开枪之后终于也现身在了远处的车辆后,对方手中的经过改造的枪械大幅度的缩短了射程却极大得增加了枪弹的威力,黑洞洞的枪口在锁定目标的同时就能感受到脊背发寒的杀意。
而之前一直负责远处干扰和打击的法师也持着法杖上前,给自己与队友套上了一层冰甲后作为中距离战斗法师代替了原本主坦的空缺。
随着一点火星缓慢的坠地熄灭,两方的人马在同时爆起在战场的中心重聚。业原冢依然毫不犹豫的抽刀砍在叶夜的甲赫上,但仅是一刀后就借力后跳调整重心后径直的跑向远处的狙击手。
“乱”
真户吴绪拧开了手中的长棍,原本光秃秃的长棍在瞬间裂开探出一节节的骨刺,两端甩出了长长的锁链,每一节上都连着布满锯齿的刀刃。他的打法由着武器的不同而自如的转变着,此刻正如无双豪雄般的将手中的武器挥的虎虎生风,硬是借着一人之力将两个对手拖在了这片战场。
“呼……”
业原冢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枪口,在他的刻意选择之下一切的光影与声音都远离了他,只有他的直觉被无限的放大。
仅仅几十米的路程,算上后座力与瞄准也只够对方开一枪罢了,而于此相对的是几乎快到无法避开的子弹。不能再靠听觉或者是视觉捕捉目标,而是直觉。
几乎扎穿眉心的危机感告诉了他,对方已经扣动了扳机!
“轰!”
如同开炮般的轰鸣骤然响起,业原冢倒下的身体与咆哮而过的枪弹在瞬息间擦过,他靠着滑铲拉进了两人间最后的距离然后拧开了刀柄挥刀横扫。
暴涨的刀刃一刀斩断了作为掩体的车辆,在爆炸的火光中那个狙击手腾跃而起借着背后的羽赫升空。
会飞也没用
早有准备的业原冢直接甩出了好几个已经被拧开了的r瓦斯,爆涌的红色烟气瞬间淹没了对方的身影,如强酸般将对方的羽翼腐蚀殆尽。无处着力的羽赫喰种立刻失去了上升的势头,在空中无处躲避的他看到了脚下的敌人借着滑铲的姿势半躺在了地上,随着一闪而逝的光芒,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足有一人长的狙击枪!
试试这个
业原冢对着空中无处躲避的喰种扣下了扳机,他手中的枪械并没有接受过什么太大的改造,但真户却给了他一些对喰种效果极佳的子弹。随着扳机的扣下,强大的后座力直接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从爆发的枪口焰中射出的子弹一枪贯穿了那个羽赫的右胸爆出一团绽开的血雾。
对方的羽赫被彻底的压制,整个赫包都失去了光芒。
业原冢扣动扳机开了第二枪,枪托被巨大的后坐力砸在地上打出一声闷响,连续开枪的高热点亮了枪管,发出了温暖的橘色。再一次从枪口焰中射出的子弹如重锤般轰入了对方的腹部,在打断了对方的脊柱后扩散蔓延。
对方的r细胞被死死的压制,赤红的双眼褪去了色彩。
最后一枪……
突然间整片战场被黑暗笼罩,所有人的眼前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除了叶夜。
这是他的杀手锏,
在这片半径二十米的领域里,唯有他不受影响。
领域·极夜
眼前的敌人突然消失在业原冢的视野中,业原冢缓缓的向下移动枪口回想着对方之前落下的轨迹,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爆发的枪口焰将枪管完全点亮,于此同时还照亮了在这一枪下被打碎的尸体。
业原冢拾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刀刃转身回旋挥砍,长长的刀身撕破黑夜划出了一道赤红的刀弧,对方如果前来救援的话绝对无法躲过这一刀,但是,他却斩空了。
他们没有来救援作为核心的狙击手
突然生出的不祥预兆沿着他的脊柱一直爬上他的后脑。
“啊!”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是嘶吼着冲向原先的战场,现在只剩真户吴绪一人在牵制着对方。
浓郁的黑暗如同降临时那般瞬息消失,在黑暗消失的同时,业原冢最后的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漆黑的铳枪贯穿了胸口高高的挑起,崩碎的甲片杂乱的掉在了地上,他手中的长棍只剩下了半截,光滑如镜般的断口上凝结着冰霜。
他扭过头看向自己,翕动的嘴唇比出了最后的话语。
眼前与记忆中重合的场景瞬间击碎了他的理智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却没有。一晃数十年过去了,他依然只能看着自己重视的人的死去,他依然无能为力,他依然是那么的弱小。
被战火摧毁的村庄中,被长枪挑起的男人只能对着自己躲藏在草垛中的孩子比出一个最后的唇语:
被黑夜笼罩的长街上,被铳枪挑起的老人也只能对着不远处的后辈比出一个最后的唇语:
那句业原冢无比熟悉,甚至会在噩梦中将他吓醒的话语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