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察觉
吨吨吨吨吨……嗝。”
吃饱喝足的业原冢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铁皮罐子，瘫在柔软的沙发上，果然是时代改变生活啊，这个时代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还有身下这个名为沙发的座椅，太适合吃饱喝足后摊着打盹了，业原冢一边想着一边已经在酒精的催促下生出了睡意。
“吃饱了要不要来我家的地下室看看啊？有很多好康的哦！”
还没等他多瘫一会，一旁的杰哥就开口唤醒了他，这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带着些迫不及待的表情看着他。
哦对，差点都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果然最近还是太松懈了吗，这个心态不行啊……
“哦？什么好康的？是内燃机吗？”业原冢一边反省着自己松懈的态度，一边随口和一旁的杰哥胡扯。
“内燃机算什么，老古董了，我放在地下室的东西超刺激的哦！”杰哥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还可以教你登duang郎哦？”
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业原冢晃荡着起身，一副喝醉了的样子跟在杰哥的身后一路下楼，一直到了对方口中所说的地下室。
深处地下的地下室甚至被封死了狭小的透气窗，里面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对方打开了大门后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业原冢晃荡着走进了地下室，身后传来铁门被猛地关上的哐响。
随着“吧嗒”一声的开关作响，被点亮的白炽灯洒出了暗红的光线，照亮了这片被瓢泼的血迹反复染红的地下室，而它只能发出暗红色光线的原因是因为挂在高处的它也无法避免被血染红的宿命。
一层又一层反复涂抹的血迹在地面上呈现出各式各样的红，干涸的血迹边缘一层层的叠加，呈现出杂乱而扭曲的线条，被血迹覆盖的地面中还有着零星的碎肉，只不过早已看不清它原本属于人体的何处。
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在这座充满了血迹与碎肉的地下室中回荡。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会有着吃人的怪物。
业原冢转过身来看着守在门前的杰哥，对方此刻已经从门边的高大木架上取下了一把带着锯齿的阔刃大刀，刀身早已被血液浸的发黑。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赤红的眼睛在寂静的地下室中格外的醒目，带着戏谑的眼神盯着他。
业原冢并没有露出那种令人愉悦的惊恐表情，而是迎着对方的目光缓缓拔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害怕了吗？害怕到都拔出你的玩具来了吗？吼，是真刀啊，哪又有着什么用呢？你以为你能伤到身为喰种……”
随着金属落地的钝响，红眼喰种原本略显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右肩，哪里空空如也，唯有大量的鲜血伴随着痛楚疯狂的涌出，泼洒在了自己还握着刀的断臂上。
身为喰种的自己的手臂被人类斩断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出刀果断的业原冢并没有听清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没有说完，于是他很友善的选择听他说完。
“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伤到喰种！”眼前的喰种情绪失控般的咆哮，他感到了恐惧，就像十年前第一次遇到g的追杀时般的恐惧再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和毒蛇一般的爬上了他的脊柱。
他嘶吼着唤出了自己的赫子，由喰种体内血液中大量蕴含的r细胞所组成的赤红色肢体从他的右肩处生出，像钳子一般的前端向着眼前的业原冢张合了两下，像是在发泄着宿主的暴怒抑或是恐惧。
“有趣……”
面对着眼前咆哮着扑来的喰种，业原冢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将左脚置于身后，在后退的一步中收刀归鞘。将重心放在右腿上的他自然的前倾，手中的刀鞘却愈发的下沉，仅在一秒内发力的肌肉就已经蓄势到了极致，在向他发出着兴奋的颤抖！
他踏步挥刀。
爆气·拔刀斩
绷到了极致的肌肉爆发出的巨大力量与刀鞘的压缩空气一同推动着长刀出鞘，在刀鞘的呼啸声中挥刀的人影与眼前的喰种在瞬间交错而过，只有一道锋利的刺眼的刀光像长线般在狭小的地下室中划过。半截被斩断的躯体径直撞上了他身后的墙面，光滑如镜的断口喷出了足以达到致死量的血液。
身后怪物的下半身在踉伧了两步后也随之倒下，在与之前被斩飞出去的上半身之间的距离被内脏与鲜血填满，他原本威风凛凛的赫子在被斩断后逐渐化为了挥发的红色烟气。
业原冢转头看向地上垂死挣扎的喰种，对方此刻正用仅剩的左手抓向地上的内脏与肠子，试图将它们塞回自己的体内，但在几秒后滑腻的内脏又在他的手中滑出了他的肚子，阻拦不住的向外流淌。
仅在一瞬间，他的脸上就写满了绝望的神色。
业原冢提着刀向着对方走去，一刀刺穿了对方的肚子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杀你之前，我还有点小问题要问你……”业原冢掏出之前顺手从
对方兜里捡来的手机：“这个怎么用？”
……
一段时间后，在对方的“热情”教导下业原冢终于学会了怎么使用手机，他觉得这是自己跟上时代的证明，一时间有点高兴。
当然他也不只是只问了那么一点东西，他还借着这个机会询问了这个世界的全貌，对方的口述再加上他在手机上查阅的资料结合起来，虽不说已经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全部，但至少不再是刚来时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了。
这个世界在看来像是比上一个甲铁城的世界要好一些，但实际上则不然，就凭着这个世界特有的食人物种喰种在外貌上与人类完全一致的这点，这个世界就很难好起来。
而且就如他所遇到的这个喰种一般有着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况下可以很轻松的潜伏在人类的世界中伺机捕食人类。况且喰种还有等级之分，强大的喰种的身体素质已经可以硬抗刀具的劈砍，皮肤有着钢铁般的强度与韧性，以及强大的力量与形态各异的被称为赫子的武器。
简直就和他哪个世界中的恶鬼一般，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对抗的存在。
“呃啊……”
而且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业原冢撇了一眼脚下只剩半截身体却还能喘气好久的喰种补上了一条。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也有着类似于阴阳师的存在，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们依靠的是他们一步步发展出来的科技，有着足以分辨与杀死喰种的能力，被称为……
“咚！”
说曹操曹操到。
业原冢早就听到了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脚步声，看似杂乱却有序的脚步声分成了好几个小组，以及中间围着的一个沉稳而稳重的步伐。于是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捅死了杰哥后先收起了自己的刀。对着冲进来的g人员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
至于自己那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收到伪神发给他的信息，先不管伪神为什么每次都会慢半拍，信息中的内容属实惊到他了，也让他决定先保存实力躲藏着度日。
前半段还好，只是告诉他这次的任务与上次的差不多，只要待够一段时间然后创造出缺口就可以成功回归，但后半段就不一样了，伪神在信里直白的表示了不日将有一百名主神空间的三阶契约者将到达这个世界，并且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追杀他到死。
而且这个人还很贴心的给业原冢解释了一下三阶契约者是什么概念，自己凭借着力量与速度勉强属于二阶契约者，然后三阶契约者的战力约等于注射了黑血浆的卡巴内瑞。
业原冢想起了生驹一巴掌掀飞列车的场景，然后想象出了一百个生驹围着自己的样子……
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没事的，不用害怕，先跟我们上车吧。”一旁的g持枪人员一边安抚着业原冢一边催促着这个受害者上车，虽然喰种已经在他们进来之前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但这个人类显然是受害者。
他们不认为没有武器的人类能与喰种抗衡。
回过神来的业原冢恰好对上了第一个进入地下室的人的眼睛，这个他之前所不注意的老头子此刻正带着深意的盯着他。
“你们留在这里收拾‘屠夫’的尸体吧，我一个人带着他回总部就够了。”
看来不好解释了啊……
业原冢一言不发装出一副被吓到痴呆的样子离开了地下室，在眼前老人的带领下坐进了g专车的副驾驶座，随着老人的一脚油门离开了这个起点站。
“虽然开车的时候聊天不安全，但我还是想和你聊两句，哪怕只是介绍一下各自的名字，”握着方向盘肆无忌惮的超车的老人带着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开口：“我叫真户吴绪，你呢？”
业原冢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歪着个头，裂开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口水，就差在脸上贴一张“我被吓傻了”的告示。
“……我做了这个工作很多年了，很多被吓傻的人都会哆嗦着有问必答，像你这个是被吓到痴呆的人才会做出的反应，没得救的那种，一般只能安乐死了。简单的来说就是你装的不太像。”
哇塞，那么恐怖的吗，失算了。
业原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手抹在了座椅上。
“我叫夏树，贺茂夏树。”业原冢吸取教训哆嗦着开口。
“……呵，就当你是叫这个名字好了，有兴趣加入g吗，五险一金，还有带薪年假，而且日常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像你刚才那样随手杀个喰种。”老人笑着和业原冢聊了起来。
“五险一金是什……你说什么杀了喰种，我不是我没有。”业原冢回过神来对于这个说法矢口否认。
“哈哈，那个喰种的死法倒是很有意思，那么整齐的断口与分隔甚远的尸身，就像是被身经百战的武士一刀斩断一般。”
“……”
“就像是……居合斩。”老人如吟咏咒语般的说出了这个略带些中二感的词语：“简直就像是游戏里
的招式一样啊，对了，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业原冢一时语塞，想起现在千奇百怪的手机游戏，随口报了一个名字：
“阴阳师。”
“哦，好像是从邻国流传过来的游戏呢，我看最近宣传的挺不错的，但我还没有时间去玩。”老人猛打方向盘，与一辆车擦着车身掠过。险些被撞的车主探出头来，还没等说出些什么，一看到是g的车辆后又缩了回去。
还真有这个游戏啊……等下去玩玩，业原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一把冷汗，虽然他感觉到这个老人没有他强大，但和他坐在一起的却一直有着一种被对方看穿了的感觉，像是被刀剑抵着胸口般的压迫感一直笼罩着他。
“到了。”身边的老人一个飘逸把车停在了一座建筑的门口，险些把业原冢甩出车外。
“跟着她就好了，她会送你去做全套的体检和心理治疗。”老人笑着对业原冢点了点头，将他引向一边的护士：“下次坐车记得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又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业原冢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多远，老人的声音又远远的传了过来，一直传入他的耳朵。
“真的不好好的考虑一下吗？我可是很期待和武士并肩作战的，就像每个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想一样。”
……不，你不会喜欢身为武士的生活的……
业原冢垂下了头，眼中像是蕴藏着什么难以名状的巨兽。
他一言不发的跟着身前的人走进了g的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