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君子如玉
傅龙城再回到客栈中时，铁翼的板子已领过了，龙晴和龙羽也已思过了快两个时辰。
“方才太后又派人送了口信过来，说是今晚要在宫内举办赏花设宴，太后请大少爷一定带着三少爷、四少爷过去呢。”福伯欠身禀告。
傅龙城点点头，吩咐两个弟弟道：“起来吧。”
傅龙晴和傅龙羽齐声谢过大哥，爬将起来。傅龙羽脸上的伤痕基本看不出来，傅龙晴只一侧脸颊上还有些青紫。
傅龙城命两人回房上药、更衣，特意吩咐龙晴道：“将你脸上的伤痕仔细打理下。”
龙晴低声应了大哥吩咐，告退回房。半个时辰后，福伯来请傅龙晴和傅龙羽，准备入宫。
大理皇上看见龙城兄弟非常热情。傅龙城又领着弟弟们拜见太后姨母。蓝太后对这三个孩子由衷喜欢，她知道这几个孩子不仅人长得俊逸，武功也高强。
太后的晚宴设在御花园，花园内自然景色无边，尤其是兰花极美。傅龙城一身灰色的锦缎长袍，金色的盘云暗纹，衬得他格外俊朗霸气。
傅龙晴和傅龙羽更是少年俊逸，一着蓝袍，一着黑袍，随侍在大哥身侧，安静、恭谨。
因是家宴，落座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太后外，就只有皇上、皇后及几名得宠的嫔妃。大家随便话些家常，倒也其乐融融。
席开一半，忽然乐声四起，天空中飘落下来朵朵红色花瓣，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的水榭石台上，她面罩轻纱，舞姿曼妙。
众人皆注目看去，太后更是满脸笑容。女子表演了一段舞蹈后，开始表演幻术，随着她纤指点处，水榭亭台上开出硕大的花朵，香气四溢。
傅龙城看出这女子武功高强，她的幻术与祝菲的幻术似有相通之处，不由暗暗蹙眉，借了端茶之机，传音龙晴道：“这香气无碍吗？”
龙晴微摇头。
女子已是幻化出一朵硕大的七色奇花，敬献太后，自称凤仪圣女，恭贺太后寿辰。太后非常高兴，问龙城道：“你瞧这圣女武功如何？”
傅龙城点头道：“圣女武功很高，不知可否放下面纱，让龙城一睹芳容。”
太后以为龙城喜欢圣女，就更是高兴，命圣女摘下面纱，与大家相见。圣女摘下面纱，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傅龙城倒是有些微怔，这女子傅龙城只觉眼熟，却是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巫衣教内，教主祝菲受了重伤，教中长老正在集体发功救治。
“傅龙城的武功实在太过高强，便是我的法术灵力都无法伤他分毫，反倒被他的内力所伤。”祝菲咳嗽着，又咳出了血。
“傅龙城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你早都没有命在了。”巫后祝融穿着曳地的黑袍，缓缓走过来。
“大祭司！”长老们纷纷起身对祝融欠身行礼。
祝菲勉强在石台上盘膝坐稳：“大祭司又有何指教？”
祝融微微一笑：“教主想要挽救天下苍生吗？这天下苍生又关我巫衣教何事？”
“上天有好生之德……”“哈哈哈哈！”祝菲的话被祝融的仰天大笑所打断。
“教主何必自欺欺人，只有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世人才知我巫衣教的神力所在，才会对我巫衣教顶礼膜拜。”祝融一展袍袖：“壮大我巫衣教，天下独尊，才该是教主考虑的大事！”
祝融回到自己的巫后殿中，亦在生气，她扬袖将正堂上的牌匾打成了碎片。
“不过是一座地下的石窟，也敢称‘殿’吗？”祝融恨恨，总有一日，我要屹立在青天之下，受万众敬仰，成为真正的皇者，统领四方！
段晓静悠悠醒转时，已在密宗圣女宫，圣女宫主的寝殿内。她的泪再次滑落下来，觉得心碎了一般，恨而且疼痛。
她无力阻止蓝父的暴行，她眼睁睁地看着蓝月生被自己的父兄手刃去势，鲜血淋漓，活活痛死。段晓静也昏了过去。
“静儿，你醒了。”段晓静微侧头，小姨蓝慧姗正一脸怜悯地看着她。
“圣女大人。”段晓静的声音有些缥缈，而且非常嘶哑，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蓝慧姗很心疼这个小外甥女：“当时教中出了些事情……”
段晓静嘲弄地一笑：“密宗圣教的事情哪有小事儿，死个护卫倒是小事儿了。”
“蓝月生的父亲……”蓝慧姗轻叹口气：“那，也是意外的，他父亲不会存心要他的性命……”
“不是存心要月生的性命吗？是月生自己该死吗？”段晓静忍不住怒目圆睁。
“不许对圣女无礼。”侍立门侧的两位嫲嫲斥责道。
蓝慧姗对她们摆了摆手。
“静儿。”蓝慧姗有些犹豫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有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段晓静冷冷一笑，闭上了眼睛。
“移月镜呢？”蓝慧姗问道。
“不知道。”段晓静依旧闭着眼睛。
“你别胡闹了。”蓝慧姗有些着急：“移月镜是密宗至宝，关系重大，你快些交给我吧。”
“我真的没有。”段晓静睁开眼睛：“圣女不是搜过我和月生的包裹和身上了吗？”
密宗圣教的人的确是搜过了，一无所获。
“你弄丢了？还是给别人了？”蓝慧珊按捺下焦急，耐着性子问道。
“被傅龙晴拿去了。”段晓静道，话一出口，她心里莫名倒是有一丝快意。
“被龙晴拿去了？”蓝慧珊有些纳闷：“他拿移月镜做什么？”
段晓静又闭上眼睛。
“静儿。”蓝慧珊轻推段晓静。
“是你问我，我说了，你又不信。”段晓静睁开眼睛，看着蓝慧珊：“我若说谎，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蓝慧珊不由蹙眉：“你若说谎……”
段晓静冷笑道：“圣女大人要刑求于我吗？”
蓝慧珊犹豫了一下，道：“你先歇着，我已派人通知了你父王，宫里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了。”
所有人都和蓝慧珊一起退了出去。段晓静闭上眼睛，又睁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蓝月生的脸，他的笑容，他的痛苦，他鲜血淋漓的身体。
灯芯一闪，烛火灭了。段晓静的泪又滑落下来。
皇宫之内，太后已决定收凤仪圣女为义女，封凤仪公主，并留她在宫中居住，并请皇上在宫内辟地，修建“朝凤阁”为圣女居所。
凤仪圣女谢过太后和皇上恩典，又表演了一段舞蹈，才告退出去。
宴席撤去。太后留下傅龙城和龙晴、龙羽三个侄儿说些家常。太后实在太喜欢龙城兄弟，越看越觉这几个孩子好看、乖巧。
又热闹了一阵，喝过晚茶，再恭送了太后回寝殿安歇，傅龙城和弟弟们也回到偏殿安歇。这也是太后的旨意，让龙城和龙晴、龙羽宿在她的偏殿内。
进了偏殿，傅龙城在堂上坐了，有宫娥送了茶点进来，并禀告道：“蓝大人有要事请傅大人至国师殿相见。”
蓝慧珊是大理国师，她用国师的令牌可随时进出皇城。
这么晚了，蓝慧珊还追到皇宫里来找他，想来确实有紧急的事情了。
“各自回房练功吧。”傅龙城吩咐两个弟弟。
龙晴和龙羽应了一声，各自随了宫娥引领回到卧房，沐浴更衣后，就到床上盘膝调息，修炼内息。
蓝慧珊在国师殿内来回踱步，很有些焦急。傅龙城随了侍女进来，蓝慧珊连忙请傅龙城坐，迫不及待地道：“移月镜没在他们两个身上。”
蓝慧珊等着傅龙城问她“在哪儿？”可是傅龙城只是微注目看着蓝慧珊等她接着说，蓝慧姗觉得傅龙城不太会聊天。
“段晓静那个丫头说，”蓝慧珊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傅龙城道：“段晓静那个丫头说将移月镜给了令弟，给了龙晴了。”
“给了龙晴吗？”傅龙城不由有些蹙眉。
“我也不知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只是……蓝月生死了。”蓝慧珊稳定了一下情绪，轻叹口气才道：“我晚回去一步，蓝月生被他父兄误杀……”
傅龙城回到殿内，命侍奉的宫娥去请傅龙晴过来。龙晴来到殿上，看大哥负手而立，那伟岸的背影，无形中就让龙晴觉得有些压迫。
龙晴身量细长，比大哥还是矮了半个头。
“大哥有事吩咐龙晴吗？”傅龙晴走到大哥身侧，欠身恭声道。
傅龙城这才回身看了看他：“你可还有事情隐瞒未报？”
傅龙晴被大哥的目光吓得心怦怦乱跳，忙摇头道：“龙晴不敢欺瞒大哥。”
“移月镜在哪里？”傅龙城问。
“龙晴不知。”傅龙晴依旧摇头，而且很有些纳闷，移月镜的下落怎么问我？
“你真得不知吗？”傅龙城的脸色微沉。
龙晴隐隐猜到大哥话中之意，一时觉得又是气怒，又是委屈，冷冰冰地回傅龙城的话道：“难道大哥还以为，龙晴会觊觎移月镜不成？”
真是长胆色了，还敢跟我这摆上脸色了……傅龙城也怒了，到底是压着气怒问：“段晓静说，她将移月镜给了你，可有此事？”
“龙晴说没有大哥相信吗？”傅龙晴扬头去看傅龙城：“既然大哥宁肯轻信人言也不信龙晴所说，还问龙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