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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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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走,绕到另一边去。车的两道门都打开了,从他那一头可以看到池中月站在原地不动,没上车。

任清野低头看了看,这车的底盘有点高。

于是,他有绕回去,从后面一把抱起池中月,把她往车里塞。

他的动作一点都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粗暴,池中月倒是没说什么,双手死死箍住任清野的脖子。

他越粗暴,她就越用力。

最后是任清野忍不了了,他说:“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池中月说:“我怕摔。”

任清野看了一眼车内狭窄的空间,这能摔?拔玻璃碎片,往伤口上抹消毒水的时候都不吭一声,会怕摔?

他把池中月往副驾驶上一放,“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蓝釉出来后,直接坐到后座,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任清野先把池中月送回家,再带着蓝釉回家。

返途中,蓝釉觉得车里的气压底得她喘不过气来,想说点什么,但看任清野那样子,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半晌,她说:“你什么时候搬来的啊?我赶紧以前没怎么见过你。”

任清野说:“才搬来,平时不爱出门。”

蓝釉哦了一声。

任清野说话的表情让蓝釉感觉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于是想着要不要聊天其他的。她想来想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说了一句:“你觉得池中月怎么样?”

……

说了这话,蓝釉就后悔了。

太他妈尴尬了。

不过这悔意只持续了两秒她就释然了,就池中月那死皮赖脸的样子,没什么好替她尴尬的。

任清野笑了一声,他这笑让蓝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嘲笑,又像是冷笑。

“池中月,镜中花,他爸妈怎么取名字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任清野说,“刁蛮任性,尽会坏事。”

蓝釉没想到任清野这样评价池中月,她不服气,说:“刁蛮任性我承认,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宠大的,但是你说她坏事我就不同意了,你知不知道她……”

蓝釉声音戛然而止,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说这个……

“总之,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无能的人。”

任清野说:“那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能耐?”

蓝釉想了想,说:“瞧她那大胸长腿小骚样,床上一定很能耐。”

任清野:“……”

作者有话要说: 全场mvp:蓝釉小姐。

第8章

池中月回到家的时候,池荣贵不在,阮玲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到池中月被人扶着回来,也只是问了一句:“脚怎么了?”

脸上淡淡的,似乎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池中月坐到沙发上,说:“受了点伤。”

阮玲香不再说话了,专心地看着电视。

她看的是一个本地电视频道,收视不高,除了放本地新闻就是放一些老掉牙的电视剧。前两天刚放完了《神雕侠侣》,这几天开始放《射雕英雄传》了。

池中月瞄了一眼,说:“你翻来覆去看好几遍了,不腻吗?”

阮玲香淡淡地说:“看不腻。”

池中月发现,这个台刚播到《射雕英雄传》开头那几集。

每次看到这里,阮玲香的表现总是特别奇怪。

她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情绪完全被电视里的情节带动,仿佛自己就是剧中人物一般。

剧情演到杨康被完颜洪烈抚养成人,阮玲香就一个劲儿地碎碎念:“认贼作父啊……认贼作父啊……”

池中月刚拿起桌上的点心,听到她这么念叨,顿时没了胃口,丢下点心一步步往自己房间跳。

电视里的剧情早就跳到了郭靖和在蒙古的片段,阮玲香还在重复着念叨。

她看着池中月的背景,情绪如同锅炉里八十度的水,温度一下子就闷声涨里起来。她双手原本平静地放在腿中央,不知什么时候也慢慢挪到了膝盖上,紧紧揪着裤子,声音微弱却又饱含着最激烈地情绪,“认贼作父……认贼作父……”

池中月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停地拢住指尖,放开,拢住,又放开,想握住那早已消失的属于任清野的触感。

她想,就算没有五年前的那一次相遇,她还是会对任清野一见钟情。

*

一连大半个月,池中月没出过门,在家里养伤,池荣贵也没有回来过,似乎一直在忙什么。她打电话问过一次,池荣贵只说回家了再细说,然后就没下文了。

期间,蓝釉也打过电话来,她说:“月月,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了?”

窗外明月高照,虫鸣起伏,池中月说:“大晚上的,你能看到什么?”

蓝釉说:“我看到他带一个人男人回家过夜。”

池中月说:“带男人回家过夜有什么稀奇的?”

蓝釉深吸一口气:“可他是……扛着那个男人回家的啊……”

池中月:“……”

两个小时前,任清野和池荣贵一起去谈事情,完了准备回家,突然接到电话,薛坤说他醉得不轻,让任清野去接他。

薛坤是去年跟任清野认识的,算是都在池荣贵手底下做事的“同事”。

任清野去接了薛坤,把他安全送回家。

临走前,薛坤说要喝水,任清野就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床边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于是任清野关了灯,准备回家。

刚走到门口,任清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薛坤的惨叫。

任清野头疼地转回去看他,开了灯,发现薛坤坐在床上,脚底下的玻璃渣子格外显眼。

“妈的……痛死老子了!”薛坤抱着腿哇哇大叫,“快!带我去医院。”

刚才还呼呼大睡的人,这时候格外清醒。

任清野说:“你表演杂技呢?”

薛坤痛得五官都变形了,拽住任清野的衣角,说:“我刚不是渴了吗,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到你放了一杯水在旁边,伸手一摸,就给碰倒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黑灯瞎火的,我一下床就给踩到了,快、快带我去医院啊!”

任清野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怎么老是跟玻璃渣子有缘。

他还是把薛坤送去了医院,这一折腾,就倒了晚上。

回来时,都到薛坤楼下了,薛坤突然一拍脑门儿,说:“操,今天出来时,我忘记带钥匙了。”

“……”这一刻,任清野是真的想把薛坤丢下车。

薛坤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任清野,“阿野,收留我一晚上呗。”

任清野说:“我家只有一张床。”

薛坤立马说:“没关系,我睡沙发!”

任清野:“……老子还从来没有带过男人回家过夜。”

薛坤笑嘻嘻:“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任清野把薛坤带回了自己家,上楼的时候,薛坤扶着楼梯,一阶一阶地挪,每走一步,就喊一句疼。

任清野被他闹得脑仁儿疼,说:“有这么痛吗?你怎么连个女人都不如?”

薛坤说:“我操,痛死了好吗?我这算好的了,哪个女人这样,不痛晕过去了我跟她姓!”

任清野站着,看薛坤那包扎着的脚。

或许,池中月就不是个女人吧。

看薛坤那样子,任清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休息,于是干脆把他给扛了上去。

*

第二天傍晚,池荣贵终于回家了。

池中月脚上的纱布已经取了下来,穿着柔软的拖鞋,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饭厅里摆了一桌子菜,池中月看了一眼,说:“今晚有客人?”

池荣贵说:“没,就是很久没陪你和你妈吃饭了,叫老魏做了几个你们喜欢的菜。”

池中月笑着说,“那你去院子里叫妈来吃饭,我不去,别闭门羹就吃饱了,没胃口吃这一桌子菜。”

池荣贵脸上讪讪的,嘀咕了两句,还是去院子里了。

五分钟后,池荣贵回来了。

池中月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怎么样?闭门羹吃饱了吗?要不我让张妈不准备你的碗筷了。”

池荣贵瞪了池中月一眼,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哥伦比亚。”

池中月惊讶地说:“明天?哥伦比亚?”

“嗯。”池荣贵说,“有事。”

哥伦比亚,在普通人心中都总是与毒品联系在一起,更不用说池中月这种常年与毒品打交道的人。

她心知肚明,池荣贵可能接到了大生意。

“爸,带上我吧。”

池荣贵从桌上拿了跟火柴,点燃烟,低头猛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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