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16节
他无奈地叹口气,只希望别吵起来。
可惜很快落空,因为陈传文拍桌子道:“你再说一遍。”
男人真正愤怒的时候,才会让人意识到男女之间的体型差异。
齐晴雨头回面对他有瑟缩之感,很快被哥哥挡在身后。
齐阳明打圆场道:“我看差不多了,要不收一收?”
陈传文冷哼一声没说话,回到男生房间去。
郭永年本来在床上休息,听见摔门声吓一跳,茫然地看着房梁,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向来有点好管闲事,只是今天着实提不精神,想想闭上眼装睡。
陈传文是火上来没忍住,对着郭永年还是有几分歉意的。
他喊一句没人应,只当是对方睡得沉,不由自主松口气,坐下来却胸膛起伏,发誓要给齐晴雨一点颜色看看。
齐晴雨也没打算让他好过,拽着哥哥说:“你以后别跟他讲话。”
齐阳明嘴上答应,心里想着还是要调和,他以手抚额道:“你十五了。”
又不是小孩子,人家梁孟津跟她一样大,成熟稳重不知道多少。
齐晴雨扮个鬼脸,浑不在意,当着哥哥的面大声跟许淑宁嘀嘀咕咕说:“就他们男的大度。”
得,齐阳明只当没听见,给梁孟津打个招呼,两个人各自扛着椅子,走出女生房间。
在不在都一样,两个女生对陈传文的怨言可是很多,平常没少讲他坏话,在此事上很能同仇敌忾。
因此许淑宁也是不满道:“他衣服总不拧干。”
不管边上是谁的,滴着水有缝隙就挂,这年头谁换洗的不就那两身,实在惹人厌。
这些是虽然私底下讲过百八十遍,再提起来还是不厌烦。
齐晴雨跟着说:“桶也不好好放。”
举凡是做完饭,菜板和刀定然大咧咧地摆在灶台,不晓得的以为雇了老妈子。
许淑宁反正是从来不给帮忙收拾,架不住看着讨厌,嘟嘟囔囔说:“还是郭哥人好。”
每次都给善后。
齐晴雨今天很怀疑她对郭永年有意思,狐疑地多看一眼才说:“男的,一丘之貉。”
其实是男生们的关系都不错,自然不会计较。
可女生们跟陈传文又没什么交情,只有看不顺眼的份,彼此你一言我一语,尽兴了才各自干活。
许淑宁进厨房给郭永年熬晚上的药,被火光熏得两颊红红,另一边的齐晴雨是被哥哥气得眼睛红。
齐阳明知道小姑娘脸皮薄,把妹妹拽出知青宿舍外才说道:“你说说你。”
齐晴雨自觉有理道:“本来就是他陈传文输不起。”
她又没说错。
语调还高,怎么不找个喇叭来喊,生怕整个大队听不见吗?
齐阳明有心想掰扯两句,严肃道:“那人家不要面子的?”
要面子就别敢做不敢当,齐晴雨振振有词道:“他脸皮那么厚,没关系的。”
得亏把人叫到外面来,这要在宿舍被听见,可又是一场架。
齐阳明简直为妹妹操碎心,头疼道:“都是小事。”
齐晴雨眼里揉不得沙子,双手叉腰道:“都是你们纵容的。”
好意思讲别人被纵容,齐阳明举起手道:“信不信我揍你。”
齐晴雨才不怕,还抬抬下巴示意。
齐阳明真是没办法,转而道:“还有,别太听许淑宁的话。”
齐晴雨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听过她的?”
她连对亲哥尚且阳奉阴违,遑论许淑宁。
齐阳明就知道她没有这个脑子,说:“刚刚她要是没提议‘喂猪’,你会讲什么?”
齐晴雨方才到嘴边的本来是“打手心”三个字,想想说:“可喂猪很好啊。”
不然陈传文不至于气成这样。
就是好,才显得不好,齐阳明道:“那她自己怎么不讲?”
说难听一点,不就是拿妹妹当枪使,还不止一回两回了。
齐晴雨理所当然道:“胆子小呗,只敢跟我叫板。”
就她还讲别人怂,齐阳明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恨铁不成钢拍她的头说:“给我再想想,是不是傻啊?”
齐晴雨才觉得怪委屈的,抿着嘴说:“又不是我的错。”
怎么好端端的要挨骂。
只会这句,那就是没懂,齐阳明挑破道:“她要是看传文不顺眼,让她自己吵架去。”
回回都是妹妹冲在前头,现在这矛盾已经快爆发,不定哪天真的打起来。
齐晴雨有点明白过来,说:“可我也想吵啊。”
她就是不喜欢陈传文。
齐阳明被噎住,欲言又止道:“我看你真是……”
后半句到底憋下去。
齐晴雨却听出来肯定是“笨”之类的话,咬着嘴唇眼眶微红。
齐阳明对妹妹无可奈何,只能说:“回去吧。”
齐晴雨辫子一甩径自走在前头,手背在眼角一抹。
任谁看,都知道被批了。
许淑宁赶紧端着药走,心想火别烧到自己头上,毕竟这时候的齐晴雨可是小炮仗。
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郭永年看她进来,自己撑着床坐好,问道:“传文跟晴雨又怎么了?”
熟稔的口气让人想笑,许淑宁一五一十讲完才总结说:“陈传文也忒小气。”
郭永年跟谁都不错,谁处弱势就帮谁,把药一饮而尽说:“他讲究一点,人不坏的。”
那也不能光讲究自己,宿舍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住。
许淑宁对这种和稀泥的说法不置可否,接过碗道:“你再多休息一会吧。”
明显是不想提,不过郭永年心宽,没怎么察觉出来。
他拽过被子躺好,闭上眼还觉得这一天过得不错,有吃有喝还有得睡。
说真的,就这心,反正是宽过海了。
第16章 入v公告
大概是心态好,郭永年的身体恢复得也快。
当然,他本来就底子强,壮得跟头牛差不多,没两天就生龙活虎。
明明是大病初愈,比梁孟津看着有劲。
这话,梁孟津是不愿意承认的。
他自觉最近表现不错,赶上顺利能挣四个工分,每天雄赳赳气昂昂,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许淑宁有时候都好奇他哪里来的对干活的渴望,休息时间有气无力道:“你不累吗?”
梁孟津喝一口水才说:“累,但很高兴。”
好像他跟大院里那些跑跑跳跳的小伙伴们没有区别,也有健康强健的体魄。
兴许军属就是觉悟高,许淑宁反正是做不到。
她不过是为了工分,抱着熬一天算一天的想法,拍拍裤脚上的灰尘说:“挺好的,起码过得开心一点。”
梁孟津感觉她平常也挺乐呵的样子,沉默两秒有些失礼道:“你很不开心吗?”
许淑宁只觉得答案显而易见,耸耸肩说:“就是有点提不起劲。”
日子能过,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梁孟津以为她是累,劝道:“那多休息一会,量力而行。”
最爱逞强的就数他,居然好意思说别人。
许淑宁看他的手都在抖,反过来说:“你才是。”
梁孟津揉着手腕道:“习惯就好。”
他好像在逼迫自己快速适应田间生活,不知道的还以为背后有狗在追。
许淑宁心想人生真是天差地别,看一眼另一边在树下乘凉的陈传文。
说实在的,他们这代人的理念是以热爱劳动为荣,懒汉没几个,即使有心思也缄口不言。
像陈传文这样大大方方的,还真是少见。
少到大队长赖大方专门针对他,一天来巡视好几趟看活干得怎么样。
陈传文就跟背后长眼睛似的,只要察觉有人靠近就蹦起来。
毕竟他是懒而已又不蠢,知道在大队不该跟谁做对,但嘟嘟囔囔的抱怨肯定免不了。
尤其是下工回宿舍的路上,絮絮叨叨个没完,嘴压根闭不上。
这时候,倒力气足得很。
齐晴雨听着翻个大大的白眼,好歹没讲出什么难听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