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路却防人
卫嵘含笑看着俞宝芸，他倒是不相信俞宝芸会真的出丑。
果然，只见俞宝芸的嘴角微微扬起，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可卫嵘一直看着她，自然是没有忽略的。
“深山不畏虎，当路却防人。”俞宝芸薄唇微启，说出了这一句。
俞佳雯和薛佳仪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俞宝芸明明连字都认不全，怎么连这样的诗句都能说出来！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江莫寒偏过头，在卫嵘的耳边轻声道：“这个姑娘可不简单啊。”
卫嵘明白江莫寒的意思，俞宝芸的这两句诗明显就是在影射俞佳雯还有薛佳仪，不畏虎却要防人，防的便是俞佳雯和薛佳仪。
俞宝芸的不简单卫嵘早已经知道，并不用江莫寒再说一遍。
俞佳雯和薛佳仪知道俞宝芸没有念过书，别人却不知道，因而行酒令依然进行着，顺着一圈又回到了俞佳雯这里。也不知俞佳雯是一心想着俞宝芸的事情还是能力不足，到了她这这里的时候，她竟然顿住了，没有接出来。
俞宝芸自是轻而易举的接了出来，再玩了两圈，俞佳雯都没有接出来，薛佳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话说在宜城的时候这样的游戏俞宝芸玩的也不少，怎么今天却是都接不出来呢？
俞宝芸在这时候举起了酒杯，对俞佳雯道：“妹妹别紧张，与在宜城的时候一样便好了，喝杯酒压压惊。”
听着这话周围的姑娘们便有些不高兴了，话虽然是俞宝芸说的，但是俞佳雯的行为多少有些俞宝芸的意思。
难不成是她们欺负了俞佳雯不成？
当即便有性子直的姑娘忍不住说道：“大家也都听到了，这行酒令的游戏是俞二小姐先提议的，头是她起的，规矩也是她定的，我们从头到尾可没有说过一句不是。”
俞佳雯的脸色变得难看，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在宜城的时候她很少会输的，怎么到了京城竟然一句都对不上了。
俞宝芸在心头冷笑，以俞佳雯和薛佳仪的见识，自然是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一些规矩。之前在宜城的时候就俞明江的官大，自然是没有人敢不让着俞佳雯的。
但是在京城这种一榔头下去能打到十个贵族的地方，俞明江这个没有半点根基的侍郎便算不得什么了。
看之前行酒令的时候，那一品大员家的千金便没有遇上什么难题。
几个姑娘一人一句的将俞佳雯嘲讽了一番，看着说的也差不多了，宓月华才出言打圆场；“好了，这俞二小姐初到京城，不习惯也是有的，想来过段时间她便习惯了。”
“江夫人说的是，不过这俞大小姐倒是习惯的快，这正经的嫡女便是正经嫡女，麻雀就是麻雀，无论如何都变不成凤凰的。”又有姑娘附和道。
这个姑娘俞宝芸是认识的，也不能说是俞宝芸认识的，准确的说是苏淳认识的。是工部尚书郑荣家的大小姐，郑殷殷。性情刚烈，一向见不得别人欺凌弱小。
郑殷殷的母亲早逝，尚书府中的姨娘和那些庶弟庶妹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郑殷殷还有一个争气的兄长，只怕在尚书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么久没有见，郑殷殷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俞宝芸缓缓的勾起了嘴角，见到了以前的故人，让她的心中也有了一点暖意。
俞佳雯刚刚变好的脸色马上又扭曲起来，出身一直都是俞佳雯忌讳的。薛佳仪怂恿俞明江将俞宝芸送到乡下，也是不想看着俞宝芸在面前刺眼。
如今回到京城，果然俞佳雯的出身就被人用来做文章了。
薛佳仪恨极了俞宝芸，只恨没有在宜城的时候就将俞宝芸杀了，那现在俞佳雯也不会被人看低了。
俞佳雯也是将俞宝芸恨到了骨子里，她想要说什么，却被薛佳仪牢牢的拉住了。
薛佳仪也气愤，但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告诉她不能在这里发作。今天也算是看清楚了，俞宝芸的确是俞佳雯的拦路石！
宝芸原本是看着俞佳雯的，不小心扫了卫嵘一眼，看到卫嵘正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玩味。
卫嵘如此看戏的模样让宝芸觉得有些懊恼，再想到之前卫嵘说的那些登徒子的话，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方才她是害羞才让卫嵘占了上风，现在她非要扳回一城，让卫嵘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看卫大人的模样似乎跃跃欲试，不如江大人和卫大人也不同加入吧。”宝芸含笑道。
闻言不仅仅是卫嵘和江莫寒觉得意外，就连在场的人都觉得十分的惊讶，看向宝芸的目光中多是不可思议。
卫嵘性情清冷，以前这样的游戏还有人会邀请卫嵘，但每一次卫嵘都不曾理会，久而久之就就没有人再去碰钉子了。
现在换宓月华和江莫寒看卫嵘的好戏了。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卫嵘竟然点头道：“既然是俞大小姐相邀，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请俞大小姐出题。”
这下更是让众人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回过神之后看宝芸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卫嵘竟然会接受宝芸的邀请，着实是让人想不到。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宝芸只想让卫嵘在众人面前出个丑，也好让卫嵘知道她不是可以随意轻薄的。
此句诗的最后一字为‘堤’，那卫嵘要接的下一句诗，开头的字就必须要是‘堤’了。她要看看卫嵘是不是这么博学多才，这么难的题也能答上来。
卫嵘爽朗一笑，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对宝芸道：“我接不上俞大小姐的诗，甘愿受罚。”
卫嵘认的这么爽快，让宝芸愣了愣。
“不过我输不是那么甘心，不如请俞大小姐再出一题。”还不等宝芸回神，就听到卫嵘接着说道。
宝芸原本是想要让卫嵘出丑的，虽说只是游戏，但是一朝的尚书接不上一个姑娘出的题，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会的。
现在卫嵘这么说，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