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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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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任由师姐握着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已经算是偏冷的了,但是在师姐体寒症状的对比之下,竟也显出了些许温度。

于是,她反握住宫冬菱的手,将其笼在掌心之中,捂了捂。

生气自然还是生气的!但那件事另说,现在有更紧急的事,还是以为是系统背着自己下的黑手,宫冬菱也顾不上谢瑜的动作,便是咬牙问道,阿瑜,这是谁伤的你?是不周山不对你都这么强了,定是天庭对吗?!

她转念一想,谢瑜早就不受原著中伤害她的人限制了,定是力量能和谢瑜抗衡的天庭做的。

谢瑜抿唇不说话,却像是默认了一般。

明显是不想让师姐想到正确的答案,便是刚好让天庭出来背锅。

你知道天庭的事?

谢瑜终于开口了,却是问了这样一句,没想到从宫冬菱的嘴中会突然出现天庭这个词,知道师姐定是从何处知道了些讯息,说不定也是知晓了系统和天庭的联系。

我我无意从魔族的通灵巫师那处了解的。宫冬菱一紧张,握住谢瑜腕上的手收紧了些。

通灵巫师?谢瑜也是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自己在蔺老那处问的璇玑草梦凝珠相关的事,瞳孔也是一阵紧缩。

但还是表现如常,毕竟蔺老心中也有分寸,定是不会说出去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师姐无缘无故为何要去通灵巫师那里?我听说他所研究的东西皆是灵体梦境一类难道师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吗?

谢瑜似乎只是无意地问道,但微眯的眼睛又透露出一点她心底不单纯的想法。

两人皆是因为自己的秘密紧张,谢瑜比宫冬菱更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并默不作声,将焦点转移到宫冬菱身上。

果然宫冬菱一点都没起疑,情形之中忽的想起蔺老从一片灵草中露面的场景:

我不是炼丹师吗,这么多天连炼丹炉子都没摸过了,便是去他那里看看他养的奇异灵草,倒真是我以前在修仙界没见过的新品种,结果却在蔺老那里听说了些和天庭有关的事,而且他们好像很敌视阿瑜?

说着,她便是心一横说到了自己真正想提醒谢瑜的东西,一抬眼盯着谢瑜的眸子,仿佛要从其中窥探一点二者的恩怨般。

谢瑜光是看着师姐的眼神,便知晓她在想什么,定是在好奇自己从前的事。

师姐也想了解我的过去了吗?

她的语气听上去淡淡的,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只有谢瑜才知道,自己多想将身为邪神的万年告诉师姐,试图将对方的痕迹也抹在空荡荡的万年光阴中。

谢瑜一直都在意师姐的过去,因为她们在那么多年都毫无交集。

但同样,也想将自己的一切也贴上师姐的标签,仿佛将记忆和故事分享出去以后,便也打上了对方的印记一般。

谢瑜不知晓师姐是否厌恶魔族和邪神以及那一切阴暗的过去,从来也不敢在师姐面前提那些。

只当自己还是她来自不周山的凡人小师妹,那个剧本创造出来的人物。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仰头,青丝下露出修长白玉般的脖颈曲线,眉眼是一片释然的笑意:之所以没有跟师姐讲过,是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呢。

我出生之初还在一片浑沌之中,天道将我创造出来,但我也从未见过天道的模样,只听到一个温柔女声告诉我,我本该自由自在,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是。

天道最完美的作品。

宫冬菱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话,看着面前的谢瑜,是的,如她这般神祗般的人,本就该在这三界中肆无忌惮。

听到这个许久没有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谢瑜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了宫冬菱身上:不,这都是他们为了恭维我才这般说的,在我的眼中,师姐才是天道最完美的作品。

本来正竖着耳朵听的宫冬菱脸直接一红,瞪了突然调情的谢瑜一眼,示意她好好接着讲。

但在之后,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天尊知道天道要创造我这个制衡神族的力量拥有者,便是偷偷在我入世之初动了手脚,将我的情丝和七情六欲抽离,并分散丢在了凡界的每一处,让我成为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却是只知杀戮的邪神。

一开始我什么都不懂,天尊自称是我的哥哥,让我帮他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比如为了收复北望海,便让我灭了海中的鲛人一族。

不费一兵一卒便是能将神族的统治范围继续扩大,他们尝到了甜头,便是变本加厉,欲望不断膨胀。

这是我第一次学会身为人的情绪之一,欲望的本根,我在学习模仿间懂得的越来越多,也开始逐渐有了自我意识。

而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我在执行任务时偶然捡到了自己七情六欲中的一种,终于想起来我心口空荡荡一直所缺的东西,于是我便用了千年时间将三界走遍,想找到其他丢失的七情六欲和情丝,但却一无所获。

天庭终于也在我反常的行为中发现了我已经觉醒,不再听他们摆布。

一旦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又不受自己掌控,那些人便是惊慌起来,害怕我这天生克制他们的力量会夺走神族的权势,便是偷偷想将我除掉。

当然,在天界是不可能做到的,先不说会不会引起其他各族的议论公愤,就连天尊天赋也不及我,几乎没有胜算。

于是他们便想了其他办法,以渡劫飞升仙位的名义让我下凡历劫,但这劫数却是能够由他们所掌控的剧本,他们当然没有打算给我什么仙位,而是想将我失去记忆毫无防备的魂体就此泯灭于凡界之中。

我提前发现了这一切,便是将我的魂魄记忆和力量分出来藏进了邪神剑之中,偷偷投入了那剧本的世界之中,待我的转世碰到邪神剑后便会想起这一切,摆脱天界的束缚。

我早就知晓了他们要弄死我的心情了,但既然我已经成功觉醒,他们也拿我毫无办法,早在万年前,他们对我的力量就只能仰视,更何况现在。

师姐不必担心我。

谢瑜的故事落幕,她没有说自己重来过一世的事,上辈子失败的结局没必要让师姐知晓,那是她耻辱的过去。

虽然不是她自己所作所为,全被那剧本的种种牵引着,没有成功觉醒,还被迫陷入那虚假的情爱之中,就已经是最大的侮辱了,真正的她看都不会看那些蝼蚁一眼。

宫冬菱知道,这是故事的前半段,若是按照剧本发展,便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般。

若是天界要继续来用你不知道的手段来灭你该如何?

她说的自然是自己身上的系统,没办法指明,但还是希望谢瑜能小心一些,她不希望系统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时,谢瑜以为凶手是她本人,便轻易地落入天界的圈套之中。

若是其他手段我全能一一破掉,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但若是利用师姐这把利刃

她像是知晓了什么一般,狭长的眼眸笑着,狐狸一般微眯着。

她没想到谢瑜竟然如此快就意会了自己的意思,蓦然一抬头,紧盯着谢瑜的眼睛,等着开口说出剩下的话。

我才不会心甘情愿死在师姐的手下,至少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才是。谢瑜说这话时,扣紧了宫冬菱的指节,两人几乎十指紧扣。

宫冬菱:

果然,偏执疯批还是那个疯批,看来到阴间去了还是要继续锁死在一起。

看着师姐瞬间无语的嘴角,谢瑜又是笑的纯良无辜:放心,若是师姐死了,我去地府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捞起来的,阎王爷都得卖我一个面子,除非我也死了,那我们就只能在阴间做一对璧人了。

行了不是还要大婚吗?什么阴间不阴间的,多晦气!

宫冬菱将自己的手想从谢瑜的指尖抽出来,却没想到对方收紧了,偏就不让。

你手上不是还有针孔吗!还这么使劲?宫冬菱这一绕,便是又回归了最开始的伤口之上。

这反而让她点醒了自己。

等一下,按照谢瑜的解释,即使系统下手也不该这么轻易就能伤了她啊,还是这种细小的伤口,这反而让宫冬菱忽的就想起一件事,自己从前在手工课上学刺绣时,绣花针不慎刺入手中留下的伤口不就是这般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谢瑜紧张的气息,宫冬菱不动声色,目光在谢瑜身上细细搜寻,突然在她的衣袖折叠的内部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金黄色。

那似乎是金丝线的线头?

难道真如自己突然猜测的那般,谢瑜在绣什么东西?看到这一个个证据时,宫冬菱反而整个人一怔,谢瑜刺什么绣,难道是在帮自己绣什么嫁衣不成?

谢瑜顺着宫冬菱的视线,还是看到了在衣袖夹层之间的那金色线头,呼吸都停滞了瞬间,明白一切都暴露了,下一秒生硬道:

你可知道凡界的风俗,大婚时的嫁衣是新娘自己缝制的,只有这样,便是真心付出想要跟那人白头偕老在一起的,才会获得祝福。

啊!所以阿瑜手上才会有那么多伤口吗?宫冬菱恍然大悟。

她本以为谢瑜只把这大婚当成栓住自己的手段,很可能迎来的还是更暗无天日的压抑生活。

可出乎意料的是,谢瑜对此事的期待简直像是要流露出来一般,甚至连这种民间传说都相信。

她明明就是天庭的神之一,明白神仙的赐福不过是一种谎言,却还要去做这些。

邪神和小师妹的反差在这一刻又消失了,很难想象冷若冰霜的谢瑜会做这种事情,还一个人默默的,什么也没跟宫冬菱说过。

本来还想让师姐自己绣盖头的谢瑜嘴边的话一滞,她看着宫冬菱一下子变得崇拜又有些感动的眼神时,更是说不出什么了,终于道:嗯我自己试着绣了绣。

阿瑜也太厉害了,若是我,就连线都穿不进针里,可以让我看看绣的样子吗!

宫冬菱由衷赞叹着,满脸写满了期待之色。

或许是这句话给了谢瑜一点自信,亦或许是她从来拒绝不了师姐发光的星星眼。

反正早看晚看都得拿出来的,不如早趁此机会拿给师姐看看自己失败两次后的成果,想到这里,谢瑜心一横,手上便是出现了那团藏着的红色方巾。

宫冬菱自是不知道谢瑜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将那方巾挑起来,看向正面,金丝流苏的环绕之下,正中心绣着两个花纹样式,似乎是什么动物,但宫冬菱好像认不太出来。

她久久地看着那两只动物,沉默了下来,那针脚排列倒是整齐,都在该在的位置,丝线也没有乱掉,一切都看似正常,

可就是认不出那动物啊喂!

宫冬菱又看了一眼谢瑜的手,那手上的伤痕起码是练了不知道多少次留下来的,想必她真的为了此物费尽心思。

谢瑜很少会将自己的情绪一览无余地在面上表现出来,但此时不一样,她的紧张不安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神祗模样,像是个在等待审判的犯错者。

她再一次在师姐面前,展现了自己懦弱自卑的一面。

即使付出了再多努力,谢瑜也觉得还是没能给师姐最好的,师姐看向那盖头的一瞬间,谢瑜就后悔了,自己就应该一直坚决否认下去

不,甚至不该自己绣那盖头,自己终究不是万能的人,面对这么简单凡人都会的事,却是做不好,偏偏又要强,但努力显然一点用都没有,才会造成了如今局面。

在谢瑜拼命怀疑自己时,宫冬菱的心中却划过一丝暖流,仿佛一下冲淡了两人间的矛盾。

只因她渐渐知晓了,谢瑜虽然嘴上说着,只是为了控制自己才强取豪夺成道侣,但她的所有表现可不是这般她明明比谁都还期待,极力想这仅此一次的大婚书写为浪漫的情诗。

或许这和谢瑜说的话相悖,但宫冬菱却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毕竟谢瑜一向是心口不一。

即使宫冬菱看不出那上面到底绣着什么动物,但根据一般的盖头,只要是动物,都得是鸳鸯吧。

不管绣成什么模样,宫冬菱都喜欢谢瑜亲手绣的盖头,喜欢的不得了。

抬头看向谢瑜时,却发现她脸上出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表情,那是自己在刚接触到那个在不周山被所有人排挤自卑的小师妹。

阿瑜似乎正在怀疑自己,是在害怕那盖头没绣好吗?宫冬菱的心被这表情刺得一揪,表情也不由地添起一点焦急和悲伤之色。

不行,她得快些给谢瑜点肯定,再沉默下去,只怕谢瑜的自卑就要更加放大了。

想到这里,她将双手合在面前,一脸惊喜:这是绣的鸳鸯吗?这也太厉害了吧,很容易就能瞧出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去,宫冬菱就看见谢瑜的眼神一下子就麻木起来,像是其中的光彩被瞬间吞噬了一般。

完蛋好像说错了!

这是兔子,左护法绣的鸳鸯像是没毛的鸭子,我试的第一次比他的还难看,于是换成了和师姐相似的兔子。

谢瑜突然开口道,声音没精打采,像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我会让绣坊抓紧时间赶制一条鸳鸯盖头出来的,这些就烧掉吧,怪难看的。谢瑜微凉的视线停留在宫冬菱手中的盖头之上,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团火。

阿瑜,听我说,无论阿瑜绣了什么,绣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极了!只因,这是阿瑜亲手绣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若是他人来,怎么能算是真心诚意,我们怎么能收到祝福?

宫冬菱将那盖头一下掩入怀中,像是害怕谢瑜真的出手将其烧了似的。

她认真看向谢瑜的眼睛,声音温柔却格外坚定。

所以,真的很谢谢阿瑜!

谢瑜似乎被松动了些许,看向宫冬菱,还是没有高兴起来:师姐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那么丑用了也不会被祝福的。

那双倍的真心呢?我陪阿瑜一起再绣一次吧虽然我也不太会,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去找绣娘教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左护法:感觉背后一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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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神君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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