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这头周炎宗刚回宫连养心殿都没回,直接奔慈宁宫来了。
他不待通传,大步的走进了殿中。
此时太后正在喝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药味,周炎宗拧着眉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殿中只余下他和太后两人。
既无旁人在,周炎宗也懒得去装什么母慈子孝,他几步走到太后的跟前,弯腰盯着她看,解药拿来,太后往后的日子兴许还能过的舒坦些。要是不然......
太后的后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脸上却保持着镇定。周炎宗的目光如狼似虎,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她垂着眸子,看着手上护甲泛着的冰冷华丽的冷光。
否则如何?陛下难道还要弑母?
周炎宗冷笑一声,你以为孤不敢?孤已经杀了自己的兄弟,背上了这个恶名,你以为孤还在乎多杀一个你吗?
太后的身体打着冷颤。
她知道周炎宗说的出做的到。
哀家这些日子安心在永寿宫养病,实在听不懂皇帝所说的话。
周炎宗怒极反笑。
太后耳清目明,手眼通天,难道不知道孤去护国寺上香的时候遇袭了?
太后垂着眸子。
可这跟解药有何关系?难不成皇帝中毒了?
周炎宗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伸手掐住了太后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孤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给孤的柔妃下的到底是何毒?解药又在哪里?
太后养尊处优多年,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她清楚的看到了周炎宗眼里的杀意,也是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的近。她挣扎着,抓着周炎宗的手,可奈何男人的手如同铁臂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周炎宗将她扔在了地上。
太后趴在冰冷的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嗓子眼里有着阵阵的火辣辣的刺痛。
周炎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别挑战孤的耐心。孤知道你在期望什么?孤当年杀回京城的时候虽然诛杀了老三和老十,可养在你膝下的老四却逃走了,你这两年的那些小动作孤看在眼里,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孤自信就凭你们还打不倒孤。可如今.......
他抬脚狠狠的碾在了太后的手背上。
太后疼的叫唤了起来,外头的素练急的想要往里冲,太后,太后您怎么了啊?
周炎宗厉声道:你要是不肯如实招来,孤有的是办法折磨你,宫中时日长久,你就等着慢慢在孤的手里熬吧。
太后吓的浑身冒着冷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是疯子,周炎宗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哀家真的不知道你说是什么?
周炎宗皱起了眉头,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太后说的话不像是假的,他又解释了起来,那些人假装行刺,目的却是喂孤的柔妃吃下一颗毒药,孤连夜派人翻查了所有医书,皆未找到答案,所以才来麻烦太后您的。
太后想了想,说出了个名字。
寄生,寄生,此毒名唤寄生。乃是西北那边传来的秘药,此毒对女子无害,但是若男子与女子交合,每交合一次,男子的身体便会虚一些,随着交和的次数越多,男子最终会精|尽而亡。
周炎宗抬起了脚。
你们真是好算计啊,知道孤喜欢柔妃,便给他下了这样的毒。孤问你,解药在哪里?
太后摇头。
此毒无解。
周炎宗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太后最好说的是真话,若是他日孤找到了解药,太后可就别怪孤不念旧情了。
说完就狠狠的甩开了手。
男人的力道很大,太后只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趴在地上,看着白底黑面的鞋子以及明黄的袍角消失之后,才松了口气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素练冲了进来,扑倒在她跟前,哭着道:太后,太后......
太后定了定神,眼里有了怨毒的光。
......
毓秀宫。
韩清漾一回了宫里,便要了热水沐浴,洗洗一路的风尘和疲累,其实做马车倒是不累,累的是他的两只胳膊,回来的路上,周炎宗非得要跟他坐马车,其间又缠着他帮他纾解了两回。
原本就酸疼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
韩清漾举起自己的手臂瞧了瞧,总感觉手臂比之往常是粗了些,兴许过上个一年半载他手臂上也能如同周炎宗那样有着隆起的肌肉线条呢,毕竟这样的强度着实是挺锻炼人的。
温热的水最是能解乏。
韩清漾难得心情大好,一边洗澡一边哼着家乡的小调,丝毫没察觉到帘外站了人。
周炎宗沉着脸,周身泛着生人勿进的寒气而来。
多子和多福也想上前阻拦的,可被周炎宗一个眼神又给吓了回去。
多福咽了口吐沫,小声道:启禀陛下,我家主子正在洗澡。
周炎宗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还有悦耳的歌声。
他立在帘后,看着韩清漾一会儿扬起的手臂,一会儿提起的腿,如凝脂般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滚着颗颗的水珠,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口水。
咕咚。
韩清漾把身子往水里一沉,警惕的喝道:谁?
周炎宗自帘后走了出来。
除了孤,还能有谁?
韩清漾刚松了口气,可见到周炎宗那火热的眼神,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重点部位。
陛下,臣妾在沐浴呢,您怎么就闯进来了?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身上,有一缕长发贴着脖子,一直延伸至水下,弯曲的弧度甚是勾人。
周炎宗扯了扯嘴角。
孤刚从永寿宫回来,还未沐浴,不如就与爱妃一同洗了吧。他一边朝着里头走来,一边开始脱衣裳。
春日里的衣裳本就单薄,等他走到浴桶跟前的时候,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亵裤了。
韩清漾缩在浴桶的一角,望着男人那健硕的身体,咽了下口水。
这水臣妾已经用过了,陛下若是想洗,臣妾让他们重新换下吧。
周炎宗的眼睛里有着灼热的光。
孤与爱妃亲嘴时可是连爱妃的口水津|液都尝过了,岂会在乎爱妃用过的洗澡水。他迈着长腿就要进浴桶里。
韩清漾吓的尖叫了一声。
陛下,若是想与臣妾共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答应臣妾一个条件。
周炎宗来了兴趣,爱妃且说。
韩清漾大着胆子道:陛下必须背对着臣妾,并且发誓不能偷看,更不能对着臣妾动手动脚。陛下若是应了,臣妾便放您进来。
周炎宗高兴的应下了,钻进了浴桶里。
浴桶原本就宽敞,即使挤了一个人,也不嫌拥挤。
韩清漾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脑海中迅速的想着逃脱的办法。
周炎宗背对他坐着。
爱妃方才说不许孤动手动脚,可孤却不介意你对孤动手脚。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韩清漾暗骂了一句。
主动贴了过去,双手搭在了周炎宗的肩上。
陛下,臣妾在床上等你便是。
韩清漾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浴桶里跳了出来,绕到了屏风后,这才扯过亵衣亵裤穿了起来。
周炎宗望着屏风上印出来的窈窕身影,体内的血液奔腾而起,最终汇聚于小腹之下。
他洗好出来之后,发现韩清漾已经躺在了床上,将被褥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小半颗脑袋来。
爱妃便如此迫不及待?
话里夹杂着戏谑的笑意。
韩清漾悻悻的,与其等着周炎宗缠上来,倒不如他主动些,先前在宫外他不好发挥,如今回了宫里,那些他从大晋带过来的药油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半撑着身子,陛下难道不喜欢臣妾伺候吗?
周炎宗哑然。
他喜欢,喜欢到几乎要上瘾了。
只可惜如今碍着那寄生的毒,否则他恨不得今夜便将眼前之人给办了。
周炎宗刚躺下,韩清漾就贴了过来。
陛下,今儿咱们来点新鲜的?
周炎宗不明所以,只见韩清漾从枕下拿出了一块黑色的布条。
周炎宗唇角扬起。
爱妃这是早有准备!
韩清漾红着脸道:臣妾就问陛下愿意不愿意?
周炎宗自是愿意的。
眼睛被蒙上之后,身体的感官就格外的敏锐了起来。
韩清漾取了药油抹在掌心,又均匀的抹开。
这一夜,周炎宗体会到了别样的快乐,在浪潮即将卷至最高处的时候,他的手紧紧的攥住了韩清漾的手腕,从喉间溢出了一句话。
爱妃......
韩清漾专心在干活,只想快点结束,哪里顾得了其他的,可在周炎宗的蛊惑下,便覆在他的耳畔轻轻的唤了一声。
夫君。
夜色沉沉。
韩清漾窝在周炎宗的臂弯里,小声的嘟囔着,臣妾虽是陛下的妃子,可在臣妾心里陛下却是臣妾唯一的夫君。
周炎宗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爱妃别怕,孤一定会为你寻来解药。
韩清漾倒也不在乎,反正这毒对他没影响,要是这解药一日拿不到,他身份的秘密就能多保留一日。
臣妾不着急。
这种事情谁急谁知道。
周炎宗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爱妃难道就不想跟孤再亲密些吗?
韩清漾忙扯过被子,蒙着脑袋。
臣妾累了,想要睡觉了。
周炎宗拢了拢被角,声音都柔和几分。
睡吧。
.......
主子?主子?
韩清漾睡的正香,多子的喊声让他格外的烦躁,他囫囵的翻了个身,别吵,我要睡觉。
多子伸手推了推他。
主子,你醒醒,永寿宫的素练姑姑来了,说是太后有请。
韩清漾猛地坐了起来。
昨儿夜里周炎宗从永寿宫回来的时候,那神情都能吃人似的,今儿一大早太后就来找他了。
他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快伺候我梳洗穿衣吧。
作者有话要说: 理论家.韩清漾:请叫我撩人小能手。(傲娇脸)
第23章
天阴沉沉的。
待韩清漾穿戴整齐要出门的时候,却飘起了细雨,如牛毛般的春雨顷刻将整个皇宫拢在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里。
多子撑起了油纸伞,主子,您慢些,仔细脚下打滑。
韩清漾不着痕迹的对着一旁的多福使了个眼色,便随着多子一同走进了雨雾里,已是暮春时分,气候和暖,即使下了雨,倒也不觉得冷。
春雨贵如油,御花园里的草木得了雨水的滋润,愈发显得苍翠挺拔,各类名贵花种争奇斗艳。
韩清漾穿的素净,原想从在侧前方引路的素练身上套出些什么来,可见素练只埋头赶路,再加上她又是太后的心腹,想来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索性也就作罢。
待到了永寿宫的时候,多子还想着跟韩清漾一道进去,却被素练给拦住了。
韩清漾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自顾进去了。
殿中燃着檀香,倒是吹散了些水汽。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将殿中最后一丝亮光给带走了。屋子里瞬间就暗沉了下来。
韩清漾恭敬的行了礼。
除了那一日选秀之外,这还是两人头一次正式的见面。
太后垂着眸子,看着跪在不远处的韩清漾。
太后不叫起,韩清漾就这么跪着,反正这么些年他都跪习惯了,一时间殿中掉针可闻。
良久之后,太后才缓声道:起来吧。
韩清漾知道周炎宗跟太后关系不好,他又一心抱着周炎宗的大腿过活,所以也没那心思跟太后说些场面话,只垂首立在那儿,看起来倒是一副乖巧模样。
你可知哀家为何找你来?
太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韩清漾轻声道:臣妾不知。
太后又道:上前几步,抬起头来。
韩清漾照着做了。
太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除却身量比之一般女子高了些,倒也真瞧不出其他异样之处,瞧那纤细的腰肢,瞧那紧致白嫩的肌肤,还有那张足以魅惑人心的脸。
若不是魏芷芙临走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只怕她到死也不敢相信把周炎宗那头野狼崽子给哄的团团转的人竟然是男儿之身。
你就没什么要跟哀家说的?
其实要说的有很多,比如身为姬妾他却一直没来永寿宫给太后请安问好,尽尽作为妃嫔的责任,又比如这一回他居然越俎代庖跟着周炎宗一起进殿上香,再比如他更不该恃宠而骄,日日勾着周炎宗等等。
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重罪。
韩清漾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太后挑周炎宗上朝这个时间将他请过来,定没什么好事。
所以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福了福身,是太后命人请臣妾过来的,怎的倒反问起臣妾来了?
太后一掌拍在了矮几上,力道之大,震的茶盏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大胆。
韩清漾倒也不惧,目光直视过去。
座上的妇人容颜震怒,颇有威严,即使涂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眼角的细纹。
太后有事便只管吩咐,一会儿臣妾还得回去伺候陛下用早膳。
太后讥笑一声。
你还知道搬出陛下来压哀家?不过你这恐怕是要打错算盘了。她眸色一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哀家倒是挺好奇晋王怎么舍得送一个皇子过来,反倒是将公主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