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伤情
小眼睛警察知道了方伟明不是歹徒之后，就好像是知道自己早餐喝的牛奶被人弹过鼻屎一样。紧接着，他马上就给方伟明道起歉来。
就在他道歉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开的几枪。如果这几枪打中了方伟明……
一阵寒意从小眼睛警察的臀部直冲天灵，想到刚刚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双腿也是一软，然后就倒在了自己搭档的身上。他射出去的这几发子弹，就好像是一场赌博游戏，而他交上去的赌注，是他的工作，他的人生，还有他的信念啊！
小眼睛警察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这么不准的枪法的……
“喂，你怎么了？”他的搭档晃了晃自己的肩膀，看看小眼睛警察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我还好……”小眼睛警察说话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受了内伤一样。
“你这语气明显不好啊！”搭档将方伟明扶到了吴倩的身上，然后转过身来“照顾”这个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小眼睛警察。
方伟明头还是晕晕的，也没有管吴倩这个时候的反应，直接将手搭在了吴倩的肩膀上，然后脑袋也是靠在了上面。
如果在平常的话，方伟明这样搭在吴倩的身上，吴倩绝对会狠狠地将他给推开的。但是现在方伟明挨了自己手下的揍，然后自己的枪还丢了。这双重的原因之下，吴倩根本就没有讨厌方伟明的心思，只是把他扶到了地上。
方伟明顺势坐了下来，严重的晕痛的感觉从他的脑子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沉重的眩晕感。并且那种占据了他整个感官的疼痛感消失之后，他也是能感觉到自己刚刚被打到的脸上的疼痛了。
而且方伟明还感觉到自己的口腔很痛，那一拳打上来之后，他的口腔内侧撞到了自己的牙齿，应该是把他右面的口腔全都给打烂了了吧？而且他在这样想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嘴中传出来的血腥的味道。看来的确是烂掉了……
“啊……”方伟明一只手扶着头，然后一只手轻轻地触碰着自己刚刚被打的地方。
他很想掏出手机来照照自己的脸，也看看口腔黏膜到底破损成什么样子了。不过现在头晕的感觉确实让他不想动弹，他只想保持着这个姿势。
“你没事吧？”小眼睛警察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让自己不要陷入刚刚的事带来的恐惧中，然后强行从自己搭档的怀中站了起来，走到了方伟明的旁边，“要不要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方伟明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刚刚那一拳，小眼睛警察可以说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他很担心自己把方伟明打成了脑震荡。
不过方伟明才不想去医院，他明天还要和徐丽影小姐再去一次赌石大会，如果要去医院的话，绝对会有各种繁琐的检查，岂不是会耽搁明天的大会？
方伟明朝着小眼睛警察摆了摆手，表示他真的不去了。
“那……”小眼睛警察开始扭扭捏捏起来，“那你能不能别投诉我？”
关心完方伟明之后，就是切入正题的时候了。
“行……”方伟明也不在被他“骚扰”，而且也说了不知者无罪，这一拳，就算了，权当自己卖吴倩一个面子。
“哎呀，谢谢你了啊！”得知方伟明不会为难自己之后，小眼睛警察是差点跪下来感谢方伟明。
打了自己之后，还在自己的旁边这样嚷嚷，真的是先让自己头晕，然后又让自己头晕啊！方伟明现在只想一个人缓一缓，不想在听到任何人在自己旁边吵吵。
于是乎方伟明摆出了一个有点厌烦的表情，然后朝着旁边挥了挥手。这个小眼睛警察一下子就明白了方伟明的意思，从他的身边走了开。
方伟明盘着腿坐在地上，左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扶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地做着深呼吸，让头疼的感觉缓解一下。
这个时候，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大喊大叫，嗓子也是哑了。
没有想到方伟明制服老狗掐的那个治嗓子的穴道，现在能在自己的身上派上用场……
现在方伟明是用右手掐着自己左手小臂正反面的两个穴道，一个穴道是治嗓子的，另一个穴道是治头疼的。
“你没事吧？”小眼睛警察从方伟明身边走开之后，直接跑到了小张的身边，看到小张趴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样子，他是十分地担心。
小张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呻吟着。
在一旁看着的吴倩也是心急如焚。在巷子里也躺着一个小赵，而小张也倒在了这里，这两个人明显是需要急救的，可是这救护车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我们要不要先把他翻过来？”小眼睛警察问道吴倩，“一直让小张这样趴在，不太好吧？”
“别！”听到小眼睛警察这样说之后，方伟明顾不上自己的难受，奋力地从自己那破嗓子中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听到这话后，小眼睛警察马上转头看向了这个医生。只见方伟明从地上站了起来，感觉他就像是昨天喝大了，然后现在宿醉一样。
方伟明慢慢地走向了小张，然后将手伸了出来，让这个小眼睛警察拉着自己的手。又小眼睛警察搀扶着自己，方伟明原地做了下来。
“他脊椎受了伤，如果这个时候动他的话，很可能让他受到二次伤害的。”方伟明的声音也很像是别人踢碎嗓子，然后宿醉的大叔，“现在最好还是乖乖地等到救护车来吧。”
听到了这个医生的建议，大家点了点头，不打算碰导致地上的小张。
方伟明看着表情扭曲的小张，打算先看看他腰部的伤势如何了。方伟明拉开了小张穿得上衣，让他的腰部露出来。
就在小张的腰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肿块。
“你下半身有什么感觉吗？”方伟明掐了掐了小张的大腿。
“你干嘛掐我……”小张的声音都快要被自己压成一个中年老大叔了——这是因为他要忍着来自腰部疼痛。
“还有感觉就好。”方伟明长舒一口气，如果下肢没有了感觉，那么小张很有可能会瘫痪的。
“但是只能赶觉到酥麻的感觉……”小张并没有感觉到大腿有痛感。
方伟明为了检查小张的知觉，所以还是用了比较大的力量的，一般人突然被这么一掐的话，绝对会疼得叫出来的。
听到了小张说自己只有数目的感觉，方伟明的脸抽搐了一下，看来小张的腰椎商的不轻，但是也不重。
失去了一定的知觉，但是却又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如果是完全失去知觉的话，就和上面说的一样，可能会瘫痪，然后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可是这种伤到一半的情况，方伟明还没有了解过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被截肢吗？”小张不只是压着声音，而现在还有些带着哭腔了。不过他弄错了，腰椎受伤，怎么可能要截肢？
“不会。”方伟明如实回答，“只不过下半生可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后面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下。
听到方伟明说不会之后，小张一下子就舒心了，之前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也舒展了一些。好像是“自己不用截肢”这个消息为自己缓解了不少的疼痛。
方伟明并不是骨科医生，所以对骨折这种事本来了解就不多，而且腰椎骨折也不算常见，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助小张做应急措施。如果他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有好好听骨科这门课的话，现在或许能做些什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方伟明的脑子中突然间闪出了两个穴道的名称：阿是穴和肾俞穴。
阿是穴就是小张受伤的部位——在中医中，阿是穴就是病变的疼痛的位置。而肾俞穴可以用来治疗腰痛。
只要针灸这两个穴道，就可以暂时给小张应急。可是方伟明的身上没有施针所用的银针，而小张这种筋骨伤所要针灸的穴道又和小赵的不一样，所以也不能用施加在小赵身上的那种击打穴道的方法。
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安安静静地等着救护车的到来吧。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天方伟明施加的所有和穴道有关的东西，全都是他下意识反映过的，无论是给小赵的刀伤应急，还是制服老狗，或者是想到的给小张应急的方法。
这些穴道的应用，都是方伟明下意识反应出来的，就好像是自己右眼的能力会自动发动一样。而之前的情况也是一样，只要要用到穴道的时候，方伟明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在方伟明没有和那个老头遇见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太多和中医有关的东西，就算是一起在大学选修的和中医基础课程，现在他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现在，这些知识，反而像是和他的思维融为一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