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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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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开平三年,张达齐在暗门子花银子买了个姑娘,成家生女;

开平五年,张达齐偶然发现一与陛下容貌肖似的农夫王夏,开始教授王夏读书认字,以及模仿陛下言行。”

忽然,那跪着的傀儡尖叫一声,往前爬了数步,惊吓得当场失禁,他满场子找不到张达齐,哭道:“草民都是被人逼迫的,他拿我全家老小的命逼我。”

马瑛挥了挥手,立马有两个卫军走上前来,用刑棍将那假傀儡按在地上,往嘴里塞了麻核。

只见马瑛又拿起份卷宗,接着道:“开平六年,张达齐从沈无汪处得到密档卷宗,他潜入云州接触梅尚书之子梅鉴容,时逢梅鉴容乡试舞弊,被学政除了功名,张达齐百般拉拢利诱,以替母复仇、报复父亲梅尚书还有谋取官爵为名,唆使梅鉴容远赴长安,有目的地接触萝茵公主,利用公主经常往来澄心观之便,暗中在观中修筑密道密室,一则方便二人私通,二则为诸逆贼提供私会商议之地。”

听到这儿,我连喝了数口茶平复心绪。

当年如意的卷宗,是属于极密之档,早已销毁,可当年能看到的人却不少,李昭、左良傅、沈无汪还有大福子,怨不得张达齐能找到福宝,果然有内贼哪。

我往下看去。

那刑部侍郎马瑛放下卷宗,扭头看向蔡居,接着道:“凤翔二十二年,先帝才人苏薇在殉葬名列,时东宫侍奉膳食的小太监蔡居冒死找到李璋,求他救下堂妹苏薇。

因李璋私养苏氏为外室,故而在蔡居于先帝凤翔年间就暗中与李璋往来,此番谋逆,蔡居为宫中内应,提前三个月调整太医院院判杜仲的休沐时间。

五月二十,李璋和蔡居等人命莫太医调配好致人呕血眩晕之毒,由蔡居将毒藏在指甲内,在给陛下奉茶时当场下药。

待梅鉴容和李璋勤政殿揭破所谓皇后娘娘私隐时,陛下顺理成章当众呕血昏迷,其后,再由沈无汪牵头,斩杀抚鸾司数名卫军,禁宫换防,以傀儡王夏替代陛下,后主犯冒大不韪,给陛下灌毒,先将陛下囚至冷宫,后转移至坤宁宫。”

说到这儿,马瑛扫了圈众跪着的案犯,从容不迫道:“傀儡入主勤政殿,海明路身为阁臣之一,与傀儡一起掌控朝堂,重发梁元案,置掌印太监胡马于死地,后经刑部梅尚书等人争取,将巫蛊旧案压下,以卖官鬻爵案治罪胡马,五月二十一,蔡居暗中毒害胡马,而胡马亦派其干儿胡寂灭门苏氏,以作报复。”

马瑛斜眼看向被捆着的蔡居和胡寂,给上首的李昭行了个礼,沉声道:“臣提议,蔡居谋逆归李璋案,胡马卖官鬻爵归一案,胡寂灭门归一案,此三案交由刑部分别审查。”

李昭闭上眼,离得近,我能看出他眼缝中闪着泪花,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悲痛,食指点着腿面,道:“准奏。”

“臣遵旨。”

马瑛躬身见礼,随后,他看向康乐,皱眉道:“犯妇康氏,起初声称身怀龙裔,后改口,坚称腹中乃李璋之子,我等反复拷问,问其有没有与张达齐接触,犯妇拒不承认。酉时,犯妇胎动产子,微臣听梅尚书的意见,要将婴孩与李璋滴血认亲,犯妇终于承认,她曾与张达齐有过肌肤之亲,但同时也和李璋有床笫之欢,故不知腹中之子究竟是谁的,此事须日后细审。”

李昭冷眼看向底下:“此女不用审了,明知朕的忌讳,还妄想攀龙附凤,进而勾结逆贼谋反,污图我李氏血脉,母子皆杖毙。”

康乐听见这话,忙扑向李璋,哭喊着王爷救命。

而李璋愤恨地撞开康乐,朝那女子脸上吐了口痰,疯狂地咒骂:“淫.娃荡.妇、贱人!呸!”

康乐看见卫军过来拿她了,登时翻了个白眼,竟活生生吓晕过去,下身又开始淌血,被拖走时,血迹拉得老长,让人心感不适。

……

不多时,勤政殿随侍的太监立马拿着水盆和手巾下去,迅速擦净地上的血,又焚上龙涎香来祛味。

马瑛斜眼扫了圈犯众,将手里的卷宗放回漆盘,躬身对李昭道:“陛下,此为初审之结果,具体细则,还须二审三审。傍晚臣已同诸部阁大臣商讨过,主犯李璋谋逆证据确凿,霍乱朝纲,忤逆不孝,臣等不敢妄决,一切听陛下处置;

从犯张达齐参与谋划,其子女当连坐;

从犯蔡居参与谋划、谋害圣躬、矫旨调兵、冒犯皇后,当凌迟,宗族连坐;

从犯海明路参与谋划、矫旨调兵,当斩,宗族连坐;

从犯沈无汪参与谋划、控制禁宫,当斩,宗族连坐;

傀儡王夏参与谋逆,当斩,宗族连坐;

至于后新册封的昭容和美人二妃,暂未查出其参与谋反;江城公主萝茵,虽未直接参与谋反,但有心色.诱五军营将领,等同谋反。”

我扭头看向李昭,果然,他眉头已然蹙起。

“咳咳咳。”

梅濂忽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打断马瑛的话。

这男人从头到尾都在察言观色李昭,这时站出来,躬身给李昭行了个礼,轻叹了口气:“启禀陛下,江城公主秉性纯孝,容易受人摆布,且逆贼在其身边安插杀手,属于胁迫公主作案,再则她从头到尾并不知晓李璋和梅鉴容谋划之事,臣请陛下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公主。”

李昭深呼了口气,闭上眼,冷冷道:“褫夺封号,降为县主,收回所赐全部田产财物,永不许进宫,朕不想再看见她了。”

我轻抿了口茶,论了解李昭,还是梅濂。

这个惩处于萝茵,应该是最宽容的了,其他人或斩或凌迟,或不同程度宗族连坐,在来日的三司会审后,定会有个结果,可李璋?

我扭头望向李昭,他愁云满面,显然也是在深思熟虑。

这时,李昭端起药喝了几口,看了眼李璋,随后目光落在沈无汪身上,冷声道:“无汪哪,海明路因被内阁排挤,贪权之下铤而走险,协助李璋谋反,你呢?朕难道薄待你了?你从先帝时就在羽林卫当差,忠勇无二。在朕这一朝,你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朕这些天想了许久,实不知你叛朕的理由是什么?也就在方才,朕兴许懂了。”

“陛下!”

沈无汪忽然打断李昭的话头。

这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摇头苦笑,眼里竟流出了血泪,他恭恭敬敬地给李昭磕了三个响头,环视了圈四周,低头,盯着地上一点一滴的血出神,喃喃自语:“自古忠孝两难全,顾得了这头,便顾不了那头,臣,臣愧对陛下,无话可说!”

说到这儿,沈无汪忽然暴起,他本就是勇武无双之人,踢开冲上来阻拦他的卫军,竟一头磕死在了朱红大柱上,头骨崩碎,血和脑浆同时流出,十分骇人。

殿中众文官武将皆是见过世面的,倒不惊慌,有两个小太监吓得叫了声,竟晕死过去。

就在此时,我看见李璋眼神忽然变得诡异,他站了起来,怨毒地盯着龙椅上的父亲,恨得咬牙切齿,呸一声吐了口血唾沫:“好得很,你又逼死了一个,当年我外祖父不就是被你在勤政殿逼得撞柱自尽?我娘被你逼疯,我被你逼得走上绝路,来吧陛下,杀了我这忤逆不孝的逆子吧!”

李昭拳头攥住,眼皮生生跳了几下,他将药碗砸下去,手紧紧地抓住扶手,强撑着站起来,喝道:“你当朕不敢?”

话音刚落,他就支撑不住,重重地跌落在龙椅里,又开始猛咳,被气得吐了口血。

众臣见状,忙焦急地起身问圣躬安,而袁文清更是又气又急,冲上前去推了把李璋,又把李璋的嘴捂住,喝道:“不许再忤逆陛下。”

这时,一旁立着的睦儿大步走了上前,扫了眼袁文清,冷冷道:“首辅请让一让。”

睦儿将革带解开,脱下繁重的大袖宽袍,他一步步逼到李璋跟前,一个窝心脚就把李璋踹翻在地,连滚了几下才停住。

睦儿阴沉着脸走过去,站在李璋身侧停下,他伸出手,立马就有人给他递上绣春刀的刀鞘。

“忤逆不孝的畜生,我这就替爹爹打死你!”

睦儿扬手就打下去,我发现儿子刻意避开了要害,专往背、臀、胳膊和腿这些地方打,死不了,但很疼,他从小就在军中混着长大,下手黑,没几下就把李璋的衣裳给打破。

而李璋吃痛,一开始要咬紧牙关不发声,后面实在撑不住,痛苦地嚎叫。

我朝李昭看去,他扭过头,一言不发,而群臣也没一个站出来阻止睦儿。

这时,我发现李璋已经被打到角落,他怨毒地瞪着睦儿,大口喘着粗气,骂了句:“小畜生!”

“呵。”

睦儿又一下打下去,他手攥住刀鞘,指向李璋的门面,虽气极,但仍保持冷静,冷笑数声:“大哥哥,但凡你是个能扛得住事的君子,这皇位我不要,绝不和你抢。”

“哼。”

李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子凭母贵,仗着有个妖妇母亲,又有无数身居高位的亲长为靠山,皇帝偏纵得你无法无天,你屡屡羞辱我,如今我败了,不是败给你,而是失败给了命!天不公允,运不待我,倘若我没有一时心软,坚决杀了皇帝……”

“闭嘴!”

睦儿用刀鞘抽了下李璋的嘴,喝骂:“没本事的人才会怨命认命。”

睦儿担忧地看了眼龙椅上的父亲,朝李璋呸了口,斥骂:“你一天到晚想着勾心斗角,要么削尖了脑袋赢美名,要么哀哀啼啼抱怨父亲不公平,难道父亲没给过你机会?没有真心待你好过?你太让人失望了。”

睦儿皱眉,摇头道:“如今的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那是父亲和众臣辛辛苦苦行十几年新政缔造的,你参与了么?你献策了么?你所谓贤王的美名,不过是佛像表面的那层金子,看着闪光耀眼,一揭开,里面全都是臭不可闻的污泥!你可知百姓赖以生存的是什么?田地!你却从百姓手里抢走田地,腆着脸去讨好官员亲贵,让他们支持你造反!你糟蹋了首辅多年来的心血,你有何面目叫他师父!

你知不知道,如今越国人已经汉化改革,铁骑一日强似一日,象州周边部族也虎视眈眈,如若咱们再不图强,迟早被人瓜分欺凌!而你这没根骨的东西,居然本末倒置,用田地去讨好宗亲,贿赂大臣,怎么,将来越国人打来,你是不是也要割地求和?”

李璋被睦儿的连番质问弄得怔住,立马反驳:“你胡说,我、我不会……”

“你不会什么?”

睦儿脚踩住李璋的脸,不屑地呸了口,冷声叱道:“没根骨的东西,若你为帝,我必造反!”

第200章 广寒宫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

殿里忽然陷入出奇的安静, 诸臣没一个敢站出来替李璋说话。

李昭闭眼,头靠在软枕上不言语,他呼吸得不顺畅, 看起来很难受, 而袁文清则抱着他的官帽,站在睦儿和李璋兄弟跟前, 低下头啜泣。

事到如今,我想最难过的还是李昭和袁文清。

这里边的掺杂着太多事、太多情、太多恨, 看李璋如此冥顽不灵的样子, 看来是说不通了。

初审过后, 那就是漫漫无期地二审、三审、四审, 谋逆大案,势必牵连甚广。犹记得二十六年前先帝废立太子, 就是闹了这么一场,如今李昭这一朝也重蹈覆辙。

我起身走到李昭跟前,用帕子轻轻帮他擦额上的虚汗, 轻声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三司办去,你身子不好, 快回偏殿歇息吧。”

“嗯。”

李昭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拍了下我的手, 让我放心, 随之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 李昭轻抬两指, 薄唇打颤, 抬眼看了下一旁侍立着的大太监施周,虚弱道:“念吧。”

施周腿微曲,双手虚扶住李昭, 应承道:“是。”

只见施周偷摸用指头揩去泪,往前走了数步,立在金阶之上,从袖中取出封早已拟好的谕旨,高高举起,他甩了下拂尘,环视了圈四周,待众臣都躬身站好后,扬声道:

“陛下有旨,李璋谋逆案,依章程交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审查,依法处决,但三司也当秉承本朝慎刑之责,对犯官亲眷及宗族中不涉事之人,宽大量刑处理。”

念到这儿,施周望向礼部尚书羊羽棠,朗声道:“有罪当责,有功必赏,此番朕遭厄难、朝纲蒙尘,诸部阁重臣勇于担当,乃国之栋梁也,其中,抚鸾司黄梅、北镇抚司千户申定雄、太医院院判杜仲、威风营小将武宁等人居功甚伟,礼部酌情予以封赏。”

最后,施周转身面向远处角落里的李璋,眉头微蹙,高声道:“皇长子李璋谋逆,证据确凿,本该赐鸩毒,然先祖曾有遗训,凡我李氏子孙不得自相残杀。现将李璋从宗谱中除名,废为庶人,赐姓逆,筑高墙,其阖家圈禁,派重兵把守,非死不得解禁。”

我一怔,不禁叹了口气,这惩处对心高气傲的李璋的确很重,而且他妻妾子女这辈子也折进去了。

不过李昭到底仁慈,还是留了这小子一命。

我下意识朝李璋看去,他听到谕旨后显然也是愣了片刻神儿,忽然冷笑,进而狂笑,呸地吐了口血唾沫,胳膊撑着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左摇右晃,怨毒地盯着李昭,不屑地挑眉一笑:

“哦,知道了。”

说罢这话,李璋朝皇帝挥了挥手,自顾自往出走,口中发出鹞子般刺耳又癫狂的笑:“庶人逆璋这就去蹲圈里,走了。”

说实话,如果睦儿三兄弟若是这般忤逆不孝,我早都一耳光打下去了。

我厌烦地瞪了眼李璋,就在此时,我听见跟前的小太监惊慌地呼喊:“陛下晕过去了,快!快!杜太医呢?”

我急忙转身,果然发现李昭唇角和鼻下又流出了血,整个人瘫软在龙椅上。

那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若是李昭被那孽障气出个好歹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慌乱之间,我看见群臣和睦儿等人都冲了上来,而杜太医父子也着急地呼喊:“快将陛下抬回偏殿!”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跑回的偏殿,只看见杜太医父子焦急地让太监将无关人等撵出去,说要专心替陛下施针……儿子护在我跟前,一个劲儿劝我别着急,爹爹肯定会没事的。

……

夜阑寂静,硝烟起又平。

这座百年孤城被喧闹了几日,再次沉沉入睡,只有夜虫还在轻声细语,仿佛在笑谈这人世百态和聚散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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