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他日记里的内容矛盾无比,一会儿不想让她过得比他好,一会儿又希望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看到他写的话,孟湘雅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从眼里滑落到脸上,心钝钝的疼,她几乎都能想象到他几乎彻夜失眠,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来来回回就只能写梦梦这两个字的场景。
孟湘雅边哭边往后看,每一天都没有落下过,每一天的凌晨两点到五点,他都会在这个本子上写她的名字,只有极少数实在撑不住,他才会和生日那天一样写一段话纾解心绪。
直到有个东西从笔记本里掉落出来,飘到地上。
孟湘雅泪眼朦胧地盯着地上躺着的照片,片刻后将笔记本放到书桌上,缓慢地蹲下身去,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她做的动作很笨拙,孟湘雅将照片捡起来,她盯着照片里的男孩和女孩看,登时捂住嘴巴,不断地啜泣。
这张照片是他们上大一那年尤游拉着她在山上的一个情侣祠拍的。
他当时骗她说只要在情侣祠前真心亲吻,两个人以后肯定会走到一起携手结婚度完一生的。
孟湘雅真的信了,她踮起脚和他接吻,却从来不知道他故意偷偷地背着她拍了这张照片还给冲洗了出来。
尤浅说照片后面是有他写的话的。
孟湘雅翻到照片到背面,几行字占满了她的视野。
情侣祠的传说是我自己编的。
我会娶你的,一定会娶你,梦梦,我要给你一个家。
孟湘雅哭的泣不成声,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觉得难过,又觉得开心,更多的还是庆幸。
庆幸她这辈子能遇到他,被他爱,被他宠,被他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怜惜着。
尤游真的是孟湘雅生命中对她最好的人,在遇到他之前,孟湘雅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象,以后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叫尤游的男人,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尤游刚走近卧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他慌忙冲进去,结果就看到孟湘雅坐在床边,一手拿着那张照片,一手抱着笔记本哭的梨花带雨。
他怔忡,片刻后抬脚向她走去,孟湘雅在他刚刚走到自己面前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有任何动作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在他面前她哭的更放肆,尤游无奈的叹气,摸着她的脑袋,声音很轻地安慰她:“都过去了。”
到最后孟湘雅都在打哭嗝,尤游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言细语地低声哄她,好久好久,孟湘雅的情绪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尤游把她脸上的眼上的泪全都吻到自己的嘴里,然后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别哭了,嗯?”
孟湘雅任他吻着她,微微仰头去迎合他,她乖乖巧巧地像只小猫儿窝在他的怀里,尤游笑了下,“乖啊。”
那几年她和他过的都不好,谁都不想告诉彼此那样难熬的日子他们到底是怎样撑过来的,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一个人躲在黑夜里独自舔伤口,所有的痛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但所幸,他们挺了过来,以更好的自己,遇见更好的彼此。
从此一生,执手相依,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尤少。
这个闷骚傲娇别扭痴情专一桀骜狂妄撩人多金还帅气的男人。
我爱他。
第80章 第80次告
1.路露x方彬羽
路露是讨厌极了方彬羽,这人不仅仅管她的病情, 就连她的吃喝拉撒睡都要管, 简直就像个男保姆, 天天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地提醒她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喝不可以剧烈运动不能晚睡……
好烦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呢!
更甚的是,她去厕所他都要跟过去在外面等。
路露觉得他很变态。
自从方彬羽成了被聘为她的私人顾问医生后, 路露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方怪物,你离我远一点!我讨厌死你了!”
但方彬羽的脾气似乎特别好, 不管路露怎么冲他无理取闹撒泼打诨他都很温和地笑着跟她好言好语地说话, 路露有时候很不理解, 这人都没脾气的吗?
她想试探他到底会不会生气,于是他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和他对着干, 就想把他惹生气,他生气了多好, 生气了就不会管制她了,就不会要求她这个不可以那个也不可以,到时候她就自由了, 不会有方怪物在她的身边阴魂不散。
路露开始冲他闹的更厉害, 但每次他都不会生气的, 到最后路露自己都感觉没有意思了放弃故意试探他的生气底线在哪儿。
日子一天天过着,路露在医院里无聊的来回窜,看到有女医生女护士故意以工作为由接近方彬羽,她就会很生气地大声喊他:“方怪物, 过来!”
方彬羽每次都会对女医生女护士报以歉意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转身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路露往上翻白眼瞪着他,很无辜道:“没事啊,就叫叫你。”
说完蹦蹦跳跳地往病房小跑去,像个活泼的小兔子,方彬羽无奈的失笑,在后面喊她:“路露,慢点,不能剧烈跑动的。”
回应他的是她转弯之前回眸冲他扮的鬼脸还有那一句幼稚娇蛮的话语:“你管我!哼!”
方彬羽叹气,心里却是愉悦的,她不会知道,他有多喜欢她每次都及时出现,把他从其他异性的搭讪中解救出来。
路露一直把她对尤游的感情错以为就是爱情,她觉得她依赖尤游,喜欢和他在一起呆着,喜欢他很温和地对嘱咐自己要注意什么不要做什么,她觉得那就是爱情。
可有一天,路露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尤游有的那种感觉,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也出现了,甚至比在尤游那里还要严重,她似乎不仅仅是依赖他的存在,还想霸占他,独占他,不许任何人靠近,一点点都不行。
之前对尤游也是不喜欢其他女孩子靠近的,但绝对到不了这种一见到有异性故意接近方彬羽她就气的几乎要心脏病发作的情况。
那时哪怕她主观意识上那么讨厌孟湘雅,也没有这样过。
她这才震惊的发现,她居然对她最讨厌的方怪物动了心。
可她不敢说,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会胆怯的,想让他知道,又不想让他知道。
根本不像她对尤游那样,一点惧怕都没有,我觉得我喜欢你,我就直接说给你。或许她对尤游是真的喜欢,但那种喜欢,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爱情。
因为那时的她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天天凑在尤游身旁说我喜欢你啊尤少,尤游哥我喜欢你的。
真的好傻。
路露想了好久,决定挑一个好的时间告诉方彬羽,选来选去把时间定在了平安节这一天。
平安,多好啊,她这辈子最奢望的就是一生平安。
当天她趁他不注意,偷偷地跑出了医院,去了附近的大商场买东西,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连怎么追人都不懂,做出来的事都是很幼稚的。
但却是无比认真郑重地想表达自己的感情。
在方彬羽出现在饮品店坐到她的对面时,路露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慌乱了,她甚至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他说,就这样被他发现了。
她开始哭,冲他撒泼吵闹,埋怨他,说他讨厌,却在亲眼看到他在那个纸盒上很认真地写下他的回答后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她在纸盒上很霸道骄横地提要求说:“方怪物,收下这颗蛇果,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要一辈子都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身边。”
她没想到,他会回应她——好,我收下了。
她好像是懂了的,懂他的意思——我收下了,连同你的心。
怔愣了片刻,她突然哭的更厉害,方彬羽坐到他的旁边,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感情地把她抱住,轻声地哄她,她瘪着嘴巴说讨厌他,说他烦人,他就笑,嘴上回她说:“是是是,我最烦人最讨厌了,路露最可爱最乖。”
……
自从确定了感情后,路露就更放肆地在别人面前拉着他不让其他女人靠近他。
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过完年后就到了她要做手术的日子,那天路露一个人一个人的单独说话,隆重的像是要交待遗言和后事,方彬羽是最后一个被她叫进病房里的。
之前她就问过他很多次,问他她会不会死掉,还特别不讲理地说如果她死了,他必须要为她守身,不许和其他女人有感情纠葛。
每次他都会抱着她说不会有事的。
可这次,小姑娘一反常态,特别的乖巧懂事,不喊他方怪物,特别特别乖的叫了他一声彬羽哥哥,方彬羽听到她这样叫自己,心悸到疼痛。
她主动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笑着说:“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的,你别当真,这次的才是真心话,你一定要听好,记在心里。”
“我很喜欢你,但是如果我不在了,你别真的傻乎乎地为我守身如玉啊,把我忘了,找一个对你好的女孩子,好好待她,至于我,就是你生命中一个病人而已。”
“彬羽哥哥,谢谢你陪我走到现在,这辈子遇到你,能和你谈一场恋爱我超满足了!”
方彬羽听到她说这些话表情晦涩不明,须臾,在她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时,他的神色笃定而坚决,“你不会有事的。”
他捧住她的脸,指腹在她苍白的脸蛋上轻轻地摩挲,低沉的话语响在病房,让路露开心地想哭,他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路露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歪头说:“在上手术台前,我想送给你一个东西。”
“嗯?”方彬羽疑问:“什么?”
话音未落,路露就凑了过来,很淡很淡的粉唇碰到他的嘴巴上,她是第一次同人接吻,在柔软的唇瓣相触的那一瞬间,她有些紧张地后仰了下,随即又鼓足勇气贴上来。
方彬羽亲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紧张的眼睫不断地颤抖,就只是将唇堵在他的嘴上,什么都不做,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他转守为攻,撬开她的唇齿,轻巧温柔地吻着她,很细致地亲吻,他们的第一个吻,缠绵缱绻,旖旎悱恻。
直到有什么液体沾在了人中上,有点腥味和铁锈的味道。
方彬羽松开她,路露的鼻子在流血,血液已经因为他们亲吻也蹭在了他的脸上。
路露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望着方彬羽,她笑起来,指着他说:“你脸上有血。”
方彬羽叹气,用纸巾帮她擦掉血迹,止血。
路露抬起手帮他把脸上的血一点一点地用指腹擦掉,然后搂着他,眼睑垂下,很小声地问他:“我会不会死掉啊?”
方彬羽很坚定地回她:“不会,你会好好的活下去,你会陪我一起走完属于我们的后半生。”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对她说:“别怕,路露,刚才只是心率失常导致的失血而已,不要怕。”
路露“哦”了下,过了会儿,她说:“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你再亲我好不好?”
方彬羽抱紧她,点头说好,说:“等你做完手术,你想让我亲多少次都行。”
……
路露的手术顺利结束后方彬羽一个人躲在办公室,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他一点都不敢回想刚才在手术台上的场景,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女孩,而他必须要让她活下来。
必须。
再去路露的病房时,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麻药劲儿还没有过去,他走到她的病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笑起来。
然后弯腰俯身,在她的额头烙印下一吻。
我的小姑娘,今后,由我来照顾你。
2.席涵x白楚霖
分手之后席涵就和白楚霖几乎断了联系,没有短信没有电话,除了聚餐,平常也不会见面。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说让她给他一年的时间,她心想,十年都给了,也不差这一年,就说好。
再次聚餐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变了不少,或许是这次的事给他们的打击很大,席涵不再张以前那样活泼开朗不顾形象的哈哈笑,白楚霖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傻乎乎没心没肺的二愣子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