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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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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人被打发到了大理寺,但是白术的老巢其实还是在都尉府,所以眼下被君长知放了小半天假,白术赶紧夹着尾巴就往回赶,只不过这青天白日的正好是大家轮值出任何的时间,所以她回到都尉府的时候,整个府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儿人声。

白术取了干净衣裳跑到澡堂子里泡了一会儿,在水里这里揉揉那里捏捏舒活胫骨,待将昨晚吹了一夜的夜风寒气在这天然温泉里尽数散去,之前比石头还僵硬的小腿肚子终于软下来开始一阵阵抽搐着酸疼,白术这才吭哧吭哧地从浴池里爬出来——

事实上经过在皇宫里敞开了肚皮饿死鬼似的吃了快两个月后,白术身上多少也长出了一点肉,至少现在摸着没那么膈手了,屁股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钢板似的,头发都黑了不少……唯独胸前那两块肉像死了似的毫无动静——白术每次低头看到它们,都有一种想要脱了裤子再研究一下自己性别问题的冲动。

“算了,胸大才不好呢,”白术一边嘟囔着一边往身上套衣服,“那么大两块肉,以后还要蹿上蹿下的出任务呢,要是胸大岂不是和天然自带俩卸不下来的大沙包似的,累赘。”

说着,她拍了拍一马平川的胸膛,呯呯响。

回了房往宽敞的大通铺上一滚,白术美滋滋地睡了个君大人口中的“长高觉”。

大约是难得精神放松下来,这一次白术还做了个梦,在她的梦中她回到了现代那个属于她的世界,也是正巧从梦中醒来,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她发现自己穿越完全是南柯一梦,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室内的空调打到二十一度的低温,开空调盖棉被睡觉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觉得自己熟悉的生活又回来了的白术兴高采烈地出门,在楼下超市买了冰淇淋又跑去吃垃圾食品快餐,从肯德基吃到麦当劳再来一发外卖必胜客,最后又去喝了下午茶往肚子里狂塞两块平日里连一块都舍不得买的精致昂贵小蛋糕,一路买买买吃吃吃,吃得撑得走不动的时候,她接到了她妈的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给她炖了她爱喝的猪脚花生汤。

上一次白术她妈给她炖猪脚花生汤是她高三毕业的那一年,那一年她收到了外省的大学通知书,即将背井离乡到外求学,白术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妈抓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她一边喝汤一边听,最后眼泪鼻涕霹雳啪往下掉成为了猪脚汤留给白术的另外一个猎奇记忆——

文艺的小说里说,女生的眼泪里有玫瑰的香味,伟大的白术大爷眼泪里面却有猪脚花生汤的味道。

梦中的白术抓着手机站在路中央,手中的冰棍在阳光下迅速消融,甜腻的奶油啪嗒一下滴落在她的脚趾上,冻得她一个哆嗦,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然后压低了声音跟电话里头的她妈说:“谢谢妈,以后我都不喝猪脚花生汤了,组织有规定,不让碰这些的。”

白术说完这句挂了电话。

站在响彻着汽车喇叭和红绿灯交换时“噔噔”响的斑马线上,她的周围是高楼大厦,抬起头只能看见乌压压的阴天,众目睽睽之下,一大龄女青年一手抓手机一手抓冰棒站在街道中央嗷嗷大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刚刚跟自家老妈正式道别了似的。

而且是永别。

一个愉快的吃吃吃买买买的梦就他妈以这么一个蛋疼的结局结束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白术那是活生生被饿醒的。

梦中那吃撑了的感觉和现实中胃部因为空旷而抽搐叫嚣着饥饿的巨大落差感让她觉得无比惆怅,睁开眼睛后在大通铺上躺了整整十分钟才反应过来“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么三个经典又严肃的问题。

此时夕阳西下,白术揉揉眼睛爬起来,拍拍屁股囧着脸正想闪人,又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扫了眼她那个蓝色布面的稻草枕头——果然湿漉漉一大片,白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黑历史看了五秒,第六秒,她果断伸手,将枕头翻了个面,干燥的那面朝上顺手往旁边一扔,然后又将纪云的枕头拽过来端端正正地放到自己的铺位位置上,做完了这一系列还不够,这么两个月来完全被训练出了专业职业素质的她还黄狗撒尿做标记似的在上面蹭了两蹭弄上自己身上的味道。

然后纪云的枕头就成了她的枕头。

午觉的时候在大通铺上因为做了个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人也变成了纪云。

她啥也不知道。

打点好了一切,白术这才拖拖拉拉地穿上鞋,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万分期待推开门,果不其然,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她便闻到了空气中那漂浮着的二十一在小厨房做菜时传出的香味。

白术一路飘到厨房,此时小小的厨房里已经坐着三四个锦衣卫,人不多,不过都是白术比较熟悉的哥们。白术一脚跨过门槛时,纪云正撅着屁股趴在桌子边偷偷摸摸地去捏炖菜里的豆腐皮吃,见了白术进来,他先是笑眯眯地要打招呼,却在看见那双通红得像是鬼一样的眼睛猛地一愣,盯着自家小徒弟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眯起眼,手中捏起的豆腐皮一扔,紧接着一条腿就流氓似的踩在了藤条椅子上,杀气腾腾地道:“……大理寺怎么你了,咱们都尉府辛辛苦苦养了两个月天天喂猪崽子似的喂才将你喂出个人模狗样,这才送去大理寺一天就成这模样了?”

纪云这么一嗓子将厨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吼到了白术身上。

白术知道这群闲得蛋疼的好斗青年整天就琢磨着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举着绣春刀杀入大理寺占地为王,这会儿看大家满脸“机会来了”的跃跃欲试兴奋脸,她猛地哆嗦了一下,心想这会儿她要是胆敢说出“老子只是想妈妈而已”这样的答案还不得被摁住抽打至死,于是思考了片刻后,她这才嘶哑着嗓子道:“昨晚熬夜给君公公卖命,屋顶上风大,没留神眼睛有点发炎。”

纪云的腿从藤条椅子上放了下去。

其他锦衣卫也纷纷满脸失望重新落座。

“君公公怎么也让你蹲房顶啊?”纪云摸了摸下巴道,“都什么毛病?”

“嗯,我也不知道,他又不会告诉我,你好奇你去问啊——出门左拐大理寺。”白术翻了翻眼睛,帮着二十一一块分发碗筷,一边道,“他也让我去的榭角宫,让我干万岁爷交代我干过的一样的事——”

纪云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君公公让你去偷窥万岁爷的女人?”

白术夹着一块大白菜正要往嘴巴里塞的动作一顿,大白菜掉回了碗里,她瞥了一眼她那便宜师父:“副使大人思维展开得太快了,卑职这会饿得偷眼昏花大脑供血不足,智商有点儿跟不上。”

纪云想了想,双手捧着饭碗,望着厨房那破破烂烂的房梁,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爱徒,我忽然觉得万岁爷把你扔到大理寺的理由好像并不是‘嫌弃你’那么简单而已。”

“当然不是,”白术哗啦哗啦扒饭,一顿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着就被嫌弃了?脑补太多是病,赶紧吃药。”

……

此时白术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大智若愚”,它之所以存在,总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傍晚,赶在太阳彻底落下山头之前,白术冲冲吃完都尉府的免费伙食往大理寺赶准备打个卡正式下班,等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一路狂奔一脚踏进大理寺时,这才猛然发现那夕阳西下大理寺院门正中央大理寺卿大大正背着手望着某个角落沉思,白术看着这留给自己的潇洒背影,心里猛地抖了抖,第一反应是:妈的,坏菜!回来早了!这货怎么还没下班?!

只不过这个时候转身逃跑假装自己没来过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此时,显然已经等候她多时的君大人已转过身,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后,君大人一连问了她三个问题——

“怎么这么晚?”

“你眼睛怎么了?”

“哭什么?”

……

三个问题,白术愣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对方连一个撒谎瞎掰眼睛发炎的机会都不给,正中红心直奔主题,白术张了张嘴,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把手往哪里放才合适……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她隔着一道门槛问此时站在门那边的人:“君大人这么迟还不回府上,是等着卑职还有什么吩咐?”

“今晚是新入宫女入皇城的第几日?”

“回大人的话,”白术老老实实地回答,“大致是第七日了。”

“你今晚再去榭角宫守一次,倘若那陆姓姑娘再有去过茅房,她离开后你便进去看看查看一番,看看有什么不同。”

“………………………………………………………”

“听见没有?”

“大人,这……不妥吧?”

……蹲房顶就算了,蹲啊蹲的也就习惯了,注意人家上茅房这种事,虽然有点变态但是也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在人家上完茅房还要跟进去查探一番——尼玛这会不会太高能了点?刚被人用过的厕所当然有不同啊我特么现在就能回答你,答案就是:比用过之前臭啊!!!!!

我日。

照顾一下老子这个刚想完妈妈的可怜少女的玻璃心好不好!!!

☆、第四十四章

夜黑风高,白术蹲在榭角宫的房顶上,怀揣小本本和炭笔一只,心中想的是,今晚无论她在陆双用过的茅坑里挖出什么东西,明儿她一定要在君长知的早饭桌子上再把这东西拿出来——如果她找到不止一样东西,她将会把它们分别依照情节的严重性逐次递增于早餐、午餐、晚餐前拿出。

方解心头之恨。

这一日是宫女们入宫的第七日,在连续七日的调养身心之后,在白日里,这些新进宫女们已经参与了她们入宫后的第一项考核——听说大致就像是体检之类的检查,只不过相比起现代的那些入职体检,古代选妃的体检当然要严格许多,那是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选老婆,那当然是要选最好的。

此时白术蹲在房顶上揭开瓦片往下看,不怎么意外地发现这时候宫女们的餐桌上相比起昨天她看的那样挤挤攘攘热热闹闹已经显得宽松了不少,那些宫女们今儿也不斗嘴了,全部的话题都放在了那些因为体检不合格被送出宫的宫女身上——毕竟人都不在了,当然可以放心地八卦一发。

从她们的话语里,白术了解到,这参与选妃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在考核女官以及大太监的审视下她们要做到临危不乱,头顶上放一个女官们放上去的小巧瓷杯在屋子里走上几个来回,走路需抬头挺胸,姿态要得体大方,这么在屋子里走上两个来回,期间头顶瓷杯不落,方可通过,若不幸瓷杯落下摔在地上粉身碎骨,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被当场淘汰的。

此为最基本的项目,通过这一项之后,才算是开始正式体检。

现在已经从桌边消失的人,便有两名是在这个环节被淘汰掉的。

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眼、耳、口、四肢以及足踝等检查,什么招风耳不要,牙齿不齐不要,口腔、四肢有异味不要,平足不要,身体有胎记有疤痕那必须也是不要,总之复杂繁琐,几乎将人刻薄到毛孔的那些规矩,简直不提也罢。

而这会儿,从那苛刻的条件中留存下来的宫女们自然是得意万分,正纷纷讨论自己如何才能使得那瓷杯不落,有些抱怨自己的脖子都快僵直了,有些则咯咯笑着说自己一口气憋着在房间里走了两圈险些憋过气去,一群人正热闹着,于是只是安静地坐在她们原本的位置上用餐的银铃与陆双两姐妹,就显露出了一些格格不入。

那向来爱找她们茬儿的赵氏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只见此时她仿佛无意间斜睨她们一眼,见俩姐妹极为和谐坐在一块,眼珠子一转,不知道脑子里又来了什么诡计,这会儿停住了和其他人的话头,忽地笑道:“说来也是,我今儿看见银铃妹妹走不知道路的时候,险些为她捏了把汗,那杯子差点儿便要滑落,好险妹妹终还是端住了。”

自己的名字被叫到,这银铃倒是不像前些天那样暴躁,只是不冷不热地抬起头瞥了赵氏一眼,掏出手绢点了点唇,淡淡道:“有劳姐姐担心了。”

赵氏仿佛就是等着银铃这么一句似的,见她搭理自己,那是笑得更加开心了,连忙又继续道:“那可不是,咱们今天都傻呢,都梳着整整齐齐最适合自己的寻常发式,还想着能给女官嬷嬷们个好印象,我初来皇城,未免水土不服,近日来头发都不像在家乡那般状态好,所以琢磨着出门之前还往头发上抹了点发油呢——”

“哎呀,那可糟糕,发油可滑了,亏得姐姐你今儿走得这么稳。”在赵氏右边的另外一个宫女掩唇仿佛极为惊讶道。

白术蹲在房顶翻了个白眼,心想要她露出这个表情,恐怕只有哪天她回到都尉府发现厨房的桌子上摆着满汉全席才能有这么个效果——一勺子发油都能惊讶成这样,姑娘你去冲击小金人奖肯定比你冲击皇后那把椅子有前途。

而赵氏听着这似惊讶实则为夸捧的话语,似乎也挺得意,这会儿简直跟鬼上身了似的和蔼可亲了起来,又与那银铃极为亲密般笑着说:“可不是么?现在想想这自寻死路般的举止都觉得心跳加速呢——哎呀,我说呀,就是说到底咱们姐妹在宫里头没个长辈通风报信教着点规矩,否则要是梳个有发线的头发,那杯子放上去,定然是怎么都落不下来啊——是吧,陆双妹妹?今儿个咱们都笨,可就你聪明梳了个垂鬟分肖髻,那杯子放上去正巧卡在发线中央,可不是想掉下来都掉不下来么?”

赵氏的这么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陆双的身上。

原本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陆双今日梳得什么头发,经过赵氏这么一嚷嚷,倒是这才发现,这陆双今日梳得果然是赵氏说的那种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发尾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这种发式简单自然,多为未出阁的姑娘们爱梳的把式,用在那个体检的场合,也算是说得过去。

只不过陆双又有一些不同——她本就是被皇上临幸过的,在宫女正式通过审核前就上龙床,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事情,只不过皇上要怎么样当然没人能说他不对罢了,所以大家对这件事都多少处于一些心照不宣的暧昧态度,如今陆双却又梳了这么一个头发,未免让人心中唏嘘。

再加上这发型又微妙得很地在今日考核正巧助她一臂之力,这会儿,其他宫女再看陆双,原本中立的心中恐怕都有了些小九九——古代女人思想还算简单,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吃大葱的事儿发生也不算稀奇,于是这思想稍微活跃一些的,已经开始脑补不停地想着这是皇帝在龙床上开心了,亲自教授陆双的小秘诀。

这么一想,觉得十分顺理成章,果断是嫉妒得不行。

在这时候她们是不会冷静地去思考皇帝为什么要那么清楚她们的选拔过程以及这是不是合理这种事的。

赵氏这么轻描淡写的三言两句,就轻易将众姑娘们的敌意调拨了起来,连带着这会儿坐在桌边的银铃一只手捏着帕子也显得一时间哑口无言,只因为作为陆双最为亲密的玩伴,她今天梳得也是一个堕马髻,这种头发蓬蓬松松,椎中处结丝绳,状如马肚,梳起来可以掩饰住后脑勺因孩童时期睡觉习惯不好而睡出的平头,也显得十分可爱活泼……

只不过,这样的发型用在今日这样顶瓷杯走路的测试里,那简直是和抹发油作死程度不相上下的自行添堵行为。

银铃还记得,今日早晨陆双来敲她门的时候时间还早,当时她正好就在梳头,而整个过程中陆双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梳了这个一个发式,却一个字都没有提点他……想到这,银铃不由得转过头看了陆双一眼,却意外地发现这会儿她那青梅成双的好友也正安静地看着她,一双黑色的眸子极为清澈,居然见不着一点儿愧疚和心虚。

银铃心中一紧,又是猛地一松。

忽然明白过来这是赵氏在挑拨离间,于是笑了笑,手帕点唇一笑干脆出声道:“赵姐姐说的是,今儿我梳头的时候,我家双双就在旁边看着,千万般阻止我梳这么个头发,结果偏偏我鬼迷了心窍,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话一出,赵氏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那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能成功在这姐妹中间挑拨离间,她当然是不高兴的。

至于高兴的嘛……

白术蹲在房顶上,捂着胸口为陆双有这么一个巨型猪队友心塞无比——上次这孙银铃口无遮拦,侧面落实众人心目中陆双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弄得自己遍体生香,让陆双遭人暗地里嘲笑猜测,这也就罢了,结果今天她又自作聪明来了这么一出戏码来秀姐妹情深,她这般说,可不又落实他人猜测陆双早先得了消息才梳了个巧把式方便过关的事儿了么?

白术看得连连摇头。

这会儿这么个巨大的坑连她都想到了,这一生事业都奉献给了宫斗的其他宫中女人当然也能想到——比如,现在桌边鸦雀无声面面相觑的宫女们以及赵氏脸上那要高兴不高兴便秘似的表情恐怕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时间,那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在陆双也是个镇定人,听了银铃的话,她也只是笑了笑,续而亲密似的压低了声音淡淡道:“早就与你说了,你那脑袋圆溜得很,一点儿也不平,这样的发式梳未免觉得脑袋大,傻得很,你偏生不听我的劝——你看吧,这下子,连老天爷都帮着我要说服你。”

一句话,不仅体现了她与银铃那亲亲密密的小姐妹关系,又是逻辑清晰不勉强,简简单单便将所有责任推给了玉皇大帝他老人家。

房顶上,白术立刻五体投地地给跪下了:就这智商这情商,往后陆双要不当个什么正宫娘娘,她脑袋剁下来给君长知当球踢。

小本子摊开唰唰唰的记录,白术奋笔疾书之时,宫女们终于是三三俩俩成群从桌边散去各自回了房,见众人散去,银铃与陆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各自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便也一同起身离开桌边。

两姐妹在低声细语,一路走过回廊,却不知道在她们的脑袋上,有另外一个人鬼鬼祟祟踮着脚踩着瓦片,做贼似的从这个屋顶爬上另外一个屋顶,轻车熟路早早就摸到她们的屋子房顶上,蹲稳了等好。

白术先到一步,只因这俩姑娘在外面说话向来小心,说话声音极低,她一边还得赶路努力听也听不清楚,所以索性放弃那么一段跑到目的地等好——却不知这会儿当这姐妹俩相携走进她们俩拥有的那个独立小院子,眼瞧着就要到房间的时候,那话题已经从寻常女儿家的话题逐渐开始步入腥风血雨……

只见孙银铃挽着陆双,一边走一边仿佛漫不经心道:“双双,今日若不是我没被猪油蒙了心,恐怕就要被那赵氏懵了去从此疏远你,你以后要注意些才好。”

孙银铃一番话说得白术都替陆双觉得心塞,果不其然,只见那陆双微微一愣,脚下一顿……眼看着房间近在咫尺,也不急着进去了,见已经回到了她们的院子里,陆双索性将话放开了说道:“怎么,我就知道你要往心里去……你个爱记事儿的丫头,我若是真有什么个通风报信得来的消息,我还能不跟你说?今早我可是看着你梳头的,怎么可能生生见着你往火坑里跳?”

孙银铃一听,先是臊红了脸,结结巴巴了一会儿后低下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也知道,万岁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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