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争吵

斯内普和卢修斯说自己有两个星期要留给自己，于是不去补课，权当给他们放个假——当然，不包括盖拉在内。为了安全起见，大脑封闭术当然是越熟练越好——她还能在边上学习他的魔药技术。在第五个星期一的早上，盖拉正吃着早饭，边上的纳西莎询问着德拉科的作业有没有写完，而对面的小贵族则专心地看着科德刚刚捎来的斯加德的信，他们最喜欢聊的就是魁地奇了，他有些敷衍地回答了几句，就拿着信纸到了自己那屋。盖拉撑着一边的脸颊，歪着头看他离开的方向，抿了下嘴笑了笑，纳西莎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炉子里燃起了绿色的火焰，紧接着，一个黑发男人从里边走出，金色头发的少女显然也听见了些动静，将身子立起来，手也不支撑着脸颊了，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为什么一个星期不见，觉得他有些意外地消瘦，眼下的乌青更严重，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三十多岁的人，这么看着，偏就像是老了十岁。两个星期的魔药和魔咒研究会让他变成这样吗？真是像个疯子一样。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她，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扭过头像是要将脑袋压进盘子里，想起那天，那瓶粉红色的药水，她已经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他沉着声音说：“叫德拉科到实验室——”然后自己快步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过去。

实验室里传来低沉而如丝绸一般的声音。斯内普坐在一边，翻看着两个人的魔药学作业，眼睛停留在了盖拉作业上的某一行，轻蔑地笑了一下：“你这个巨怪……只是几个星期你像是喝了遗忘药水一样——”盖拉埋头，切着紫色的块茎回怼着：“你才喝遗忘药水呢——那么多理论——我才背不下来呢——”“巨怪小姐的脑子可真是不好使，塞满芨芨草——”“是啊，都让您的芨芨草塞满了还哪有地方放知识啊——所以记不下来都是你平时骂我骂的。”盖拉嘴里流利地说着，手里的动作一刻都没停。“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做魔药的时候——”“不能分心——不能说话——”她满不在乎地拖着长音说，像极了被家长批评的纨绔子弟。感觉身后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忽然，随着熟悉的草药味袭来的是一本书落在后脑勺的响声……斯内普接着拿着手里的硬装书看着，盖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边上偷笑的小贵族，再看看若无其事的斯内普，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他的气息还残存在空气中，让她觉得耳根子像是被火烧一样。

中午了，德拉科终于被斯内普放走，盖拉还在桌上收拾，魔杖在空中挥着，倒是十分熟练。“看来巨怪小姐很适合做清洁工作——”盖拉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看着他，皱着眉，他显然有些高兴，终于这家伙因为他的嘲讽动容，各类东西都已经自觉地排列好，回到原位，像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她的魔杖朝着门的方向一指，然后放心地放下了魔杖，开口低声说：“你拿了我的东西。”他一挑眉不以为然，还略带嘲讽：“是吗？我可不记得有人用巨怪的脑子做药材。”“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不然请你解释一下一个星期脸色就白的像吸血鬼一样——怎么，是一个星期不见，想我了？”他骗她，拿走了那个邪恶的东西，还把他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最后拒不承认，她真想对着他骂——蠢货，傻瓜，没脑子的巨怪！他的脸色也沉下来，说：“那个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他不得不承认，可他并不想相信，她真的，已经投靠了黑魔王。“你如果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拿走——你也知道它会吸收魔力——”少女眼眶有些湿润，眼睛有些红，闪着怒火，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一直不知道是谁——我没想到是你。我或许猜测过，但是我觉得这太傻了——没想到最傻的人是你——我们精明的院长。”她几步上前，抬着头看着他。他有错？！蠢货巨怪到底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要上次晚去了一会，她都可能死了。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她死。至少是自己的学生，怎么会有老师想要让学生死呢？这可恶的巨怪像是没有脑子，总是敢和他对着干，不惧怕他冰冷的神色，就是那么有恃无恐。她喜欢嘲讽他和他打嘴仗，可是不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这样，他也愿意……他有的时候赶她走，又希望她“臭不要脸”地留下，好遂了他的愿……

“蠢货——你知道什么——”他沉着声音说，却觉得一阵头晕，微微将背弓起来，面前的少女也变得有些模糊，她上前一步扶着他，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腰间，总觉得他又瘦了。她赌气，放开了他，变回了那张冷漠的脸：“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为我做决定——不论我的选择是什么，那都是我的选择——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斯内普。”她展现出从前对着斯内普从未有过的恼怒和咄咄逼人，“我说了，还给我——还用我再说一遍吗。”“不在我身上。”“是吗。”她分明能感受到黑魔法物件的压迫感，在靠近他的时候，这感觉更甚。已经不顾他的拦截，在他的兜里扯出一个血红色的坠子。“呵——那这是什么——教授什么时候喜欢首饰了——”她嘲讽地笑着，拎着坠子举在他面前，他只觉得一时间被人用了锁舌封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盖拉将坠子戴在脖子上，骂着他，“你是幼稚的认为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还是幼稚地认为只要没有这个，我的命运会被改变——太幼稚了，斯内普——我不需要你保护。”血红色的宝石挂坠在她胸前闪着邪恶的光。“呵——明明自己是个巨怪脑子——最幼稚的是你——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上一次，如果波特去的晚了——你已经死了。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干什么要管你——正好让我少了个麻烦。”“很好，我就希望你这样——我不用你照顾——也不想被你当成个小孩一样对待——”我不想……在你眼里只是个小孩，我也不需要你保护我，因为是我该保护你。“很好——因为我不想管你。”他同样恶狠狠地说，像是要将自己的嫌弃和厌恶都吐干净一眼。“盖拉——妈——额……母亲叫我们吃饭！”这么一改，就知道一定是卢修斯回来了。屋外是德拉科稚嫩的声音（他们的隔音咒是单方面的）。争吵停止，房间一瞬间回归寂静，少女将短款的黑色披肩的扣子系好，挂坠被隐藏在黑色中，她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少有的，冷漠。斯内普同样用阴沉的面色对着她，像是两个死对头见面了一样。盖拉将门打开，将室内的高气压变成标准大气压……

到了大厅里，一头长长的铂金色头发的学长坐在桌边优雅地进餐，盖拉坐在纳西莎身边，纳西莎问着她还想不想吃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无意看向在纳西莎身后的走廊注视着她的斯内普，笑了笑，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纳西莎也回过头，问：“西弗勒斯，留下来吗？”“不用了……”他深深地看了盖拉一眼，转身在壁炉中化作一抹绿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