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报应
“打死他，打死他。”
陆豪的双眼都已经封喉了，谢科的拳头，每一次都用出却了全力。
痛苦让陆豪疯狂，也让他非常的冷静。他要杀了谢科，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的双手沾染着鲜血，不介意再杀掉一个陌生人。
“兄弟们，尽管给我砸，打死了算老子的。”陆豪吐了一口血水，指挥着自己的损友们。
“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谢科甩了甩手臂，轻蔑的看着陆豪。如果不是老人家阻拦，他真的有可能将陆豪活活砸死，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嚣张，我们这么多人，还轮得到你来撒野。”黑脸大汉背负着双手。
“一群废物。”谢科轻蔑道。
“你死定了。”
一群人冷笑，他们这么一群人，被一个瘦弱的男生给嘲讽了？
凌辱啊！难道他们不需要脸面吗？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行动起来，房间的灯闪烁了起来，随后完全熄灭。
在谢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穿着破碎的衣服，披散着头发。
前一秒还耀武扬威的黑脸大汉，下一秒便摔倒在了地上，使劲的揉着眼睛。，瞳孔一点点放大，嘴巴大张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凭空冒出来的？天啊，这是什么？
“奶奶，白溪回来了，白溪回来了。”
白溪一下子扑到了奶奶的怀中，眼泪如同泉水一样喷涌着。
曾几何时，相依为命。放弃报仇，只为奶奶过得好，结果却是这样。
“白溪，真的是你。”老人家老泪纵横。
祖孙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悲戚之音响彻天地。
“白溪，你是白溪，你不是死了吗？”陆豪惊恐的大叫着。
他亲手杀死的人，也是亲手掩埋的，怎么会出现呢？
“是啊，表哥，我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是因为钱财，钱财。为了钱财，你杀死了表妹，还要杀死自己的外婆...”
白溪一步步朝着陆豪走去，眼中流淌着血泪。
“鬼啊。”
黑脸大汉等人惨叫着逃跑，和刚才的气势截然相反，恨不得生出两条腿，在地上爬行。
陆豪也想跑，却被白溪拦住。
“表哥，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在金钱的面前，亲情便如此的不值一提吗？虽然你杀了我，但是我从未想过要找你报仇...”
谢科默默走出了房间，给王生勋拨打了电话，也拨打了120。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相继到来，将陆豪和老奶奶一同送往了医院。
“有鬼，有鬼啊。有鬼要杀我，要抢夺我的金钱。”
“报应，报应啊。”
白溪去了医院，谢科返回到教堂。
第二天，王生勋给谢科打来了电话。
陆豪是杀人凶手，迎接他的将会是子弹穿透脑颅。
最后，王生勋传达了老人的想法，想要见谢科一面。
虽然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见自己，谢科还是去了医院，见到了病床之上的老人家。
“小娃娃，谢谢你，让我最后见了一眼我的孙女，此生无憾了。”老人喝着八宝粥，只剩下平静。
“举手之劳而已。”谢科在老人身边坐了下来。
“不，你是真的善良。”老人一声长叹：“相比于你，我实在是罪大恶极。”
那还是数十年前，老人还是一个少女，穿着旗袍，吸着水烟，出没在赌场各个角落之中。
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为了得到钱，她杀过人，也砍断过一些人的手臂，还将一些人送进了地狱。
“结婚之后，我和白溪的爷爷离开了那个世界，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可是没有想到，因为我们的恩怨，害死了白溪父母，她的爷爷也因此过世。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和白溪相依为命。”
“本以为事情过去了，结果我的孙子孙女却互相残杀，为了金钱，丧失了理智。难道我这不是报应吗？当年，我怎么得到的那些钱，现在就要承受什么报应。只是，连累了自己的后代，最亲近的人。”
“如今想来，当初为了得到那么多钱而不择手段，真的值得吗？现在，我即将死去，这些钱不还是还给了别人。这一生的拼搏和心机又有何用呢？到头来，不过是一捧黄土，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在讲述这些话的时候，老人一如既往的平静，喝着八宝粥。
谢科默默聆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报应一词真的有吗？他不敢肯定。
“小娃娃，我找你来，是想将我的孙女托付给你，也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奶奶请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相告。”
谢科看着老人，怎么都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曾经双手沾染了鲜血的存在。
“我已经活到了这个岁数，就算现在接受法律的审判，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我现在吃了枪子，那也是和寿终正寝没有任何区别。
我想问你，我的罪孽会不会继续转移到我身边之人身上？或者说，我死亡之后，会不会接受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审判？”
老人费力的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有的罪孽，我愿意一个人来承担，哪怕是进入地狱，我也愿意。我只求，不要连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可以吗？”
对于老人的请求，谢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世间有轮回，地府有地狱。可是地府如何审判一个人的罪行，会不会如同古代一样牵连九族，谢科不知道。
从另一个角度去说，玉儿曾经说过，他们只管鬼的事情，不管人的罪孽。那么人和鬼的罪孽是不是分开的呢？
“我不知道，我只能够答应你，会保护白溪，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
老人点了点头。
“足够了，你是个善良的人，白溪跟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老人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谢科戴着相机走出了病房，缓缓迈动着脚步。
虽然只是短短十几分钟，他却目睹了一段人生。
“医生，305床的病人没有生命特征了。”
片刻后，护士大喊了起来，一群白大褂忙碌了起来。
谢科怔怔的望着。
“奶奶服毒自杀了，她要去地狱接受审判，她要去赎罪。”
耳边，是白溪的声音。